去见毛主席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4 09:33 2

摘要:从北京串联回来的人说,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挤掉的鞋装满一卡车。人人要见毛主席。我也板不住,从四平挤上由哈尔滨开往北京的专列。车厢里满满登登,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行李架上、座席底下都有人。厕所里也挤满了人。谁想去厕所,他们得从里面先出来,然后再回去。为我

从北京串联回来的人说,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挤掉的鞋装满一卡车。人人要见毛主席。我也板不住,从四平挤上由哈尔滨开往北京的专列。车厢里满满登登,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行李架上、座席底下都有人。厕所里也挤满了人。谁想去厕所,他们得从里面先出来,然后再回去。为我腾起一块站脚之处的女孩,从双鸭山来,已经三次进京。这次又带上上小学的弟弟、妹妹,一起来去接受毛主席最后一次检阅。乘车、吃住一切免费。

当时已近十月下旬,天气很凉。我临去时穿上了棉袄。车里闷热得很,窗子开着也有透不过气的感觉。又脏又乱,气味难闻。但是,没有一点嘈杂抱怨的声音,都彬彬有礼的。火车开到沈阳皇姑屯时,停有半个小时。车门没开,窗户也关上。黑暗中可以看见站台有许多候车的红卫兵,不断有人敲窗户,示意要爬上来。到天津,在郊外张各庄整整停了一天。我借机到市内百花文艺出版社看看。我的一部小说稿《青春的里程》被拟用在那停放一年之久,后来到底因为写“中间人物”撒发退回。编辑冉准舟为此耗费许多心血,我想拜谢一下。进楼一看,墙上残存的大字报中仍有冉编辑策动写“中间人物”字样,只好悄悄退出来。不能再添麻烦。

列车到北京东郊站,凌晨一点多。灯光暗淡,冷风潇潇。一辆又一辆的大客车,接连不停地将车上下来的人运送到工人体育馆,经过编组,送往各个接待站。我被分配到位于学院路的石油科学研究院。一座五层的办公楼全腾出来,每个房间水泥地都铺着草垫子。我住在209,八个人。有一个武汉的中学生,个子高高的,脸挺黑,已经四次见到毛主席了。其余六人是河北一所农中的学生,看样子年龄很小,生活也很困难,每人只穿一件棉袄,连衬衫都没有,但都很规矩。他们头一次来,每天吃完饭也不出去。食堂在院心,苇蓆搭成的棚子,摆着条桌凳子,灯光明亮。早晨大米粥、碱菜、馒头。中午我出来就不回去,说不准吃什么。晚间大米饭、馒头、白菜海带,间或加少许肉片粉条。辣酱终日摆在桌上。南方穿拖鞋、短裤的学生还可以领到一件防寒的黄大衣。有病凭介绍信去医院一一包括当时更名为“反帝医院”的“协和医院”,免费就诊。接待人员说,你们是毛主席请来的客人,我们有不当之处尽管提。我独自一人,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要看啥就看啥。深秋的北京,草木秋黑绿中泛黄,色彩斑斓绚丽,同一处处诱我而去极具历史积淀的名胜景观交相辉映,给予我无法言喻的美感遐想。我第三次走进北大时,在未名湖东侧,看到许多人在抄大字报:“毛主席从未公开发表的诗词二十四首”。我挤到前面读着,不由有些疑惑,那直白稚拙政治化的遣词铸句,怎么能出自毛主席之手?他是一位伟大的领袖,思想家,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创作的每一首诗都要深思熟虑,精益求精,独具神韵,轻易不肯示人。竞然有人伪作,蒙蔽群众,彰照于文才荟萃的北大校园。我心中这么想,但没敢说。

我在接待站住了二十五天,终于得到了确实消息。早晨五点钟开饭,六点整队出发。穿大街,过胡同,十点钟前,走到民族文化宫对面长安街旁。队伍排成方阵,浩浩荡荡,绵延无际。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巡视的军吉普驶过,指指不合要求的地方。队伍前后每隔不远,就站立一名穿军装的卫士。

下午两点三十分,广播喇叭响起《东方红》乐曲声,有人说一句:“伟大领袖毛主席检阅开始”。一辆又一辆军吉普疾驰而过。我感到振奋又有些紧张,挺直腰板,翘首注视。前边的中学生想跪起看得清楚些,被领队制止住。十分钟后,东侧队伍波动起来,呼喊着毛主席万岁。我看见在闪眼的阳光下,毛主席站在敝蓬军吉普上,穿着草绿色军大衣,身材那么魁伟高大,头戴棉布军帽,脸盘圆阔,红润鲜活。我当时曾想,老人家身体保养的真好,是不是化过妆?车子在他巨大身躯下显得巧小轻盈,朝我们这边驶来。我同红卫兵们蜂拥站起来,挥舞语录本,激动狂热地呼喊:“毛主席万岁!”

瞬间,毛主席经过我们面前,最短距离五十米左右,一晃便过去了。随着车队依次站着政治局常委们,刘少奇我看清些,江青脸色发白,眠镜在军帽下闪亮,又高又瘦⋯⋯

走回石油科学研究院,已是晚上七点钟。我找接待人员要票,他说去东北火车票没有,等等吧。我想家了,盼着快点回去,急不可待的。若不是等着见毛主席,我早就回去了。

来源:大白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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