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子依山傍水,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村前流过,河岸两边长满了茂密的芦苇。
明朝万历年间,苏州府吴县有个叫清水湾的小渔村。
村子依山傍水,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村前流过,河岸两边长满了茂密的芦苇。
这年夏天格外炎热,七月的日头毒辣辣地晒得人头皮发烫。
这天晌午,村里的张诚媳妇周氏挎着一篮子脏衣服来到河边。
她选了一处水浅石多的地方,把木盆放下,卷起袖子开始洗衣。
周氏今年二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胜在干净利落。
她嫁到张家五年,夫妻恩爱,是村里有名的贤惠媳妇。
“这鬼天气,衣服洗完了怕是走不到家就干了。”周氏一边搓着丈夫的粗布褂子,一边自言自语。
河水清凉,她忍不住把脚也浸在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正当周氏专心洗衣时,忽然听见芦苇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警觉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男子从芦苇荡里钻出来。
这人约莫三十出头,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正是村里有名的泼皮刘三。
“哟,这不是张家嫂子吗?大热天的一个人洗衣多辛苦,要不要哥哥帮你啊?”
刘三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眼睛直往周氏领口里瞄。
周氏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刘三平日里游手好闲,专爱调戏妇女,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
她赶紧把脚从水里抽出来,往旁边挪了挪:“不劳刘三哥费心,我这就洗完了。”
刘三却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在周氏旁边的石头上:“急什么,这天热得很,不如陪哥哥说说话。”说着就要去摸周氏的手。
周氏猛地站起来,木盆里的水溅了刘三一身:“刘三哥请自重!我丈夫就在附近打鱼,一会儿就回来。”
“哈哈哈,张诚那小子今天一早就划船去下游了,当我不知道?”
刘三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周氏的手腕,“今天可由不得你!”
周氏心里发慌,但面上不显。她知道硬拼不是办法,这刘三人高马大,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她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道:“刘三哥别急,这光天化日的,万一被人看见...”
刘三见周氏态度软化,顿时喜上眉梢:“嫂子说的是,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说着就要拉周氏往芦苇荡里走。
周氏假装挣扎两下,故意提高声音:“你放开我!救命啊!”
这喊声听着惊慌,实则中气十足,远远传了开去。
刘三慌了神,连忙捂住周氏的嘴:“小点声!再喊我对你不客气!”
周氏装作害怕的样子点点头,刘三这才松开手。
她趁机说:“刘三哥,我知道那边芦苇深处有个干爽地方,不如...”
刘三一听乐开了花,心想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
他松开周氏的手,催促道:“那你带路,别耍花样!”
周氏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
她熟悉这片芦苇荡,知道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泥沼地。
夏日水浅,表面看着干爽,实则一脚下去能陷到膝盖。
“就是这儿了。”周氏停在一处看似平坦的草地上,回头冲刘三嫣然一笑。
刘三被这笑容迷得神魂颠倒,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就要亲嘴。
说时迟那时快,周氏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洗衣用的棒槌,照着刘三脑门就是一下。
“哎哟!”
刘三吃痛,捂着头往后退,正好踩进泥沼里,顿时陷进去半条腿。
“死38,敢耍我!”刘三暴怒,挣扎着想爬出来。
周氏趁机高声喊道:“来人啊!抓贼啊!刘三偷鱼啦!”
这一嗓子比刚才那声救命还要响亮。
附近几个正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听见喊声,纷纷拿着锄头往河边跑。
刘三一听急了,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转眼间泥浆已经没到大腿根。
最先赶到的是村里的王老汉,他看见刘三陷在泥里,周氏站在一旁拿着棒槌,顿时明白了几分:“好你个刘三,又干这缺德事!”
“王叔,快救我!这恶婆娘要害死我!”刘三哭丧着脸喊。
周氏冷笑道:“大家评评理,我好端端在河边洗衣,这泼皮非要拉我去芦苇荡。要不是我机灵,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时张诚也闻讯赶来。他今天确实去了下游,但运气好早早收网回来,刚到家就听说媳妇在河边出事了。
看见眼前情景,张诚气得脸色铁青,抄起一根扁担就要往刘三头上招呼。
“当家的别急!”
周氏拦住丈夫,“为这种人吃官司不值当。咱们把他送官,让县太爷发落!”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刘三从泥沼里拖出来,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刘三浑身是泥,活像只落汤鸡,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张诚心疼地拉着媳妇的手:“娘子受惊了,都怪我回来晚了。”
周氏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条汗巾给丈夫擦汗:“我没事,这泼皮想占我便宜,也不打听打听我周翠花是什么人!”
原来周氏娘家是开武馆的,从小跟着父亲学过几手拳脚。
刚才若不是顾忌刘三狗急跳墙伤到自己,她早就动手了。
众人押着刘三往县衙走,一路上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有人听说刘三调戏周氏不成反被擒,都拍手称快。
这刘三平日里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村里人早就恨透了他。
到了县衙,县令升堂问案。
刘三还想狡辩,说是周氏勾引他。
县令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本县早有耳闻你横行乡里,今日人赃俱获还敢抵赖!来人啊,先打二十大板!”
衙役们把刘三按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顿板子打得他哭爹喊娘。
打完板子,县令判道:“刘三调戏良家妇女,按律当杖责五十,枷号三日。念其初犯,减为杖责三十,游街示众!”
判决一下,村民们齐声叫好。刘三被拖下去时,裤子上已经渗出血来,怕是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回家的路上,张诚一直握着媳妇的手不放。周氏笑道:“当家的,我这算不算给你惹麻烦了?”
张诚正色道:“娘子说哪里话!你今天智擒泼皮,给村里除了一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凑到周氏耳边低声道:“我家娘子真棒!”
周氏红着脸捶了丈夫一下:“没正经的!”
这事很快在十里八乡传开了。有人说周氏胆大心细,有人说张诚娶了个好媳妇。
最解气的是,刘三游街那天,村里不少受过他欺负的人都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子,把他砸得狼狈不堪。
伤好之后,刘三再也不敢在清水湾露面,听说去了外地讨生活。
至于张诚夫妇,经过这事感情更深了。
第二年春天,周氏生了个大胖小子,张诚乐得在村里连摆三天流水席。
有人打趣道:“张家嫂子,那天你要是真被刘三欺负了,可就没这好事喽!”
周氏一边哄孩子一边笑道:“所以说啊,女人家出门在外,光有蛮力不行,还得有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众人都会意地笑了。#民间故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