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众所周知，东亚的教育环境竞争激烈，孩子和家长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私人补习费用高昂, “虎妈式教育”盛行。完成高中学业后，学生必须参加残酷的升学考试，如中国的“高考”或韩国的“修学能力考试”。这些考试决定了他们进入不同等级高等教育机构的资格，研究密集型名牌大学排

众所周知，东亚的教育环境竞争激烈，孩子和家长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私人补习费用高昂, “虎妈式教育”盛行。完成高中学业后，学生必须参加残酷的升学考试，如中国的“高考”或韩国的“修学能力考试”。这些考试决定了他们进入不同等级高等教育机构的资格，研究密集型名牌大学排名最高，职业/技术学院排名最低。因此，这种当代考试可以被视为起源于中国古代的科举考试的现代翻版，是通往成功事业、稳定收入和美好婚姻的必经之路。事实上，中国有句谚语 “一考定终身 ”就反映了公众对这种考试的认知。

由于这种观念上的 比拼，开发一些能够提升人类认知能力和改善基因健康的技术，可以在这些地区找到市场，并且带来可观的利润。这些技术包括基因编辑、用于选择具有最佳健康和高智商胚胎的多基因检测，以及用于增强认知能力的大脑芯片植入。未来应用这些新技术可能会被众多准父母视为一种快速有效的解决方案，他们会倾向于投入大量金钱来获取这些创新的人类潜能增强技术。由于该市场需求迫切，预计这些技术在初次亮相时的定价会很高，富人为主要消费人群，从而产生高额利润。此外，从事这些产品和服务开发的公司将面临来自股东的巨大压力，一方面要收回多年来在研发方面的大量投资，另一方面又要利用其专利权和这些突破性产品早期销售的高需求量来获取最大利润。因此, 我们提出一个新术语 — “儒家优生学”《Confugenics》，用于描述当代优生技术与东亚社会中高度竞争性的社会规范之间可能出现的交汇点。该术语意在强调，在东亚文化中对学术成就与社会地位的高度重视，如何可能与新兴的生殖与基因技术结合，进一步推动人们对“优秀”后代的执着追求。

然而，尽管这些新兴技术的初始成本可能会很高，但大量的需求以及进一步的技术进步会促使公司提高其安全性、生产效率和成本效益，最终通过大规模生产和消费降低单位成本，这种现象被称为 “规模经济”。利用新兴技术提升孩子的能力可能会使东亚地区的夫妻愿意抚养更多孩子。准父母们可能会选择从一开始就利用大脑芯片植入、基因编辑和基因筛选最佳胚胎等途径，而不是投入大量时间和资源来培养孩子。。虽然教育和培训依然重要，但由于孩子们倾向于拥有某些超能力，总体负担会减轻。此外，生物技术的进步有可能弱化导致不孕不育的生物因素的影响，从而解决出生率下降的问题。

然而，这一观点的一个重大弊端在于，通过规模经济制造降低新兴技术价格存在固有的局限性。就手机和平板电脑等电子设备而言，大规模生产确实通过规模经济降低了制造成本。然而，这并不适用于需要个性化医疗护理、劳动密集型手术和实验室程序的新医疗技术。以牙齿种植物为例，这是一种成熟的技术平台，在过去几十年中已经出现。虽然大规模生产确实可以通过规模经济降低制造成本，但由高水平牙科医生进行个人咨询和外科手术的相关医疗费用始终会很高。因此，由于牙科手术需要训练有素、技术娴熟的专业人员，属于劳动密集型手术，种植牙的成本始终居高不下。

同样，虽然多基因胚胎筛选和基因编辑所需的化学试剂的相关费用可能会随着大规模生产而减少，但这些技术的劳动密集型性质确保了其成本依然高昂。这是由于人类临床辅助生殖涉及复杂的实验室和手术程序，必须由合格且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进行。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旨在增强认知能力的脑芯片植入，这需要技术精湛的神经外科医生的专业知识。因此，预计此类人类增强技术的相关费用将始终居高不下，给未来的父母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国家补贴在经济上不现实，在政策上也很难保障。预计世界各国政府和卫生当局将缺乏补贴此类人体强化技术的政治意愿，这不仅是因为其成本高昂，而且还因为此类新医疗技术对于保护生命或健康而言并非必不可少。

这一观点的另一个弊端是，如果这些技术被广泛采用，“学历过高 ”的认知强化人可能会造成就业市场的严重失衡。根据英国作家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roll》的小说《爱丽丝梦游仙境》中描述的 “红皇后 ”原理，要想留在原地，就需要不断奔跑；与接受过类似强化的同龄人相比，接受过认知强化的后代预计会投入越来越多的努力，以维持其相对的社会或学术地位。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导致大范围的青年失业或就业不足，从而引发政治不满，破坏社会稳定，同时也会造成急需的掌握必要职业和技术技能的蓝领工人严重短缺。后一个问题不太可能通过大规模移民来解决，因为在以同质化为主的东亚社会中，人们对多元文化的接受程度有限。

综上所述，考虑到潜在的负面社会影响，特别是当前的人口危机在加速，东亚各国政府和卫生当局在允许在各自国家管辖范围内广泛采用此类新的人体强化技术之前，应三思而后行。

参考

Chin AHB, Rueda J, Sun N, Dang TNH, Bosenge-Nguma JD, Nor NNFM, Muhsin SM. Confugenics – East Asian culture favors uptake of human cognitive enhancement and IVF genetic technologies amid demographic challenges. Monash Bioeth Rev. 2025 Jun 2. doi: 10.1007/s40592-025-00244-3.

本文作者: 皇文进(新加坡生育和试管婴儿咨询私人有限公司) 、孙宁宇(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 和 赛义德·穆罕默德·穆赫辛(Dr. Sayyed Mohamed Muhsin， 马来西亚国际伊斯兰大学（IIUM）)

来源：新加坡眼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