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丈夫在她们的三周年给了学生一场婚礼,她没闹,默默订了出国机票,已完结。
丈夫在她们的三周年给了学生一场婚礼,她没闹,默默订了出国机票,已完结。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和陆北屿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他一直资助的学生得了绝症。
宋枝意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她的丈夫紧紧将白晚清搂在怀里。
她知道,她和他的婚姻要止步于此了。
......
“对不起北屿哥哥,我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再找了。”
“你不会嫌我烦的对吗?”
陆北屿叹了口气,手在她的胳膊处拍了拍。
“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宋枝意。
他连忙松开手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
“医院细菌太多,对你身体不好,你先回去吧。”
这话听起来确实像是为她好一般,可是从前他去哪里都巴不得将她捆在身边,现在却像是想要避免她接触不远处那个羸弱的身影。
“我……”
“枝意姐!”
话才刚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白晚清带着哭腔的声音。
“对不起枝意姐我...我不是故意要找北屿哥哥的,只是我太害怕了,我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枝意姐,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风吹过,她的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刮倒一般。
“晚清!”
那本还忧心她会多想的人,已经快步走到了白晚清身边,面上满是担忧和关怀。
他的手轻轻搂在白晚清的腰上,任由她的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宋枝意记得,有一次同事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当时陆北屿只需要伸手揽住她的腰就能避免她摔倒在地上。
可他却是一脸死板地说。
“这种暧昧的动作我不会做。”
“我只会搂枝意的腰。”
月牙白的印子烙在手心,痛感顺着风凉进了宋枝意的心里。
“北屿哥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我只有你了。”
白晚清紧紧挽着陆北屿的胳膊,不愿意他离开她半点。
陆北屿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那苍白的面色渐渐染上了一层绯红。
宋枝意微微垂眸,地上陆北屿带着白晚清往前走去的影子渐渐被拉长。
此时的他们看上去宛若一对璧人,而她就像是一个在背后觊觎他们幸福的孤寡之人。
心头的酸涩感再次涌了上来。
可想到陆北屿说的,白晚清要死了,她只能眨眨眼强撑着将那股不适感强压了下去。
刚到病房,医生就走了过来。
“她这病已经是晚期,可能最多只有一个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晚清本就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此刻更是吓得身子都颤巍了起来。
“北屿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她整个人都扑进了陆北屿的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襟。
“我要是死了,那北屿哥哥你怎么办!”
“你资助我考上大学这么久,我都还没有回报你什么呢!”
陆北屿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最终还是落在了白晚清的背上。
轻轻抚拍着。
“别怕,有我在。”
“北屿哥哥,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好。”
宋枝意的心随着陆北屿的话重重地沉了下去。
她明白,和癌症晚期的病人谈界限感是不合时宜的。
在生死面前,界限感显得矫情又无理取闹。
但陆北屿本是个与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的人。
除了她,他一直抗拒任何女性的过分亲近。
现在他却多次破例,一切都只是为了白晚清。
宋枝意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在一瞬间断裂。
手指传来的刺痛感蔓延到她的全身。
刚想转身离开时,她恰好看到白晚清双手搂着陆北屿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至少持续了三四秒。
陆北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匆忙推开了白晚清。
他慌张地走到宋枝意身边,刚想解释,白晚清就轻轻咬着唇,眼角的泪水滑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枝意姐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一时冲动……”
“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只是想报答北屿哥哥的恩情,我知道错了,枝意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她委屈至极的模样,让陆北屿原本想拥抱宋枝意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宋枝意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陆北屿。
“你也觉得恩情是这样报的?”
“知意,你和我都是看着晚清长大的,你不要误会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
“更何况她的身体状况你是清楚的,就不要无理取闹了好吗?”
她微微垂下眼眸,眸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随之黯淡。
“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先回去了。”
陆北屿没有追来。
坐在车上时,宋枝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明明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她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甚至还开错了三条路。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她把为周年旅行准备好的行李,又全部收拾了回去。
在放陆北屿的行李箱时,一串同心结从箱子最里层掉落出来。
上面赫然写着陆北屿和白晚清两个人的名字。
吊在下边的璎珞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四个字。
“永结同心。”
宋枝意的手下意识攥紧了同心结,上面的璎珞扎进手心。
泪水滚落在陆北屿的名字上。
这个同心结像最后一根利剑,刺进她的心脏。
那个说好心里只会有她一个人,非她不娶的陆北屿,却要和别人永结同心了。
密密麻麻的苦涩感遍布全身,到最后就连呼吸都夹杂着痛。
她紧咬着牙克制着心悸感,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定下了一个月后飞往海外的机票。
“陆北屿,既然你再不能与我同行,那我便一个人继续这场旅行。”
宋枝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境似是不太安稳,额角不断有冷汗渗出。
“陆北屿,别等我了。”
她偏过头去,不让陆北屿瞧见她眼中的泪。
“这次我去海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宋枝意,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他的眼神坚毅无比,仿佛这就是他毕生所愿一般。
“宋枝意,我爱你,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在海外她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他的情书。
好像是为了应证他说的那句不论多久,都会等她。
五年的课程,她只用了三年就攒够学分毕了业。
回国的那天,陆北屿在机场举着戒指眼眶微红对她单膝跪地。
“枝意,我终于等到你了。”
“嫁给我好吗?”
那天她太过于感动,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捂着脸跑走的身影。
那时候他的爱,汹涌澎湃,她毫无招架之力。
而今,明明人在爱也在,却好像有什么彻底不一样了。
宋枝意醒来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悸动感还没消散就发现枕头已经被浸透。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镜中双眼红肿的自己微微愣神。
过了半晌后,将整张脸埋进了水里。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在医院待了几天的陆北屿。
他一脸疲惫地瘫软在沙发上。
见宋枝意出来,他强撑着精神拉着她坐在了大腿上,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消毒水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宋枝意的身子陡然一僵。
她刚想要掰掉环在腰上的手,就感觉身后的陆北屿抱得更用力了几分,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枝意,我好想你。”
宋枝意的手顿了顿,最后只是轻搭在他的手上。
“旅行社那边的行程取消了。”
“嗯。”
“我……”
想要离开一段的话还没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微微鼾声。
宋枝意转身看到陆北屿黑眼圈很重,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心疼。
她拿过毛毯轻轻地给他盖上。
刚转身要走,手腕就被陆北屿一把抓住。
“晚清,别怕……”
她身体颤抖着,不敢相信地看向身后熟睡的人。
他的身子侧了过来,脖颈上残留的吻痕露了出来。
宋枝意呼吸一滞。
她紧紧咬着唇,发现陆北屿的嘴唇还微微肿着。
几天前他和白晚清接吻的画面,不停地在眼前闪现。
嘴唇被咬破了皮。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宋枝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蔓延的寒意。
直到陆北屿松开手找到个更舒服的姿势,她才踉跄着离开。
宋枝意坐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泪水滴进嘴里,化作一股苦涩。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外面的天都暗了下来,宋枝意把陆北屿以前给她写的信都整理了出来。
一千多天,一千多封信,都堆在这个铁盒里。
那时她笑话他。
“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没有什么能够表达我对你的思念,我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
“将来或许,还能保存很久。”
可没想到,不过是四年的时间,这些信和那些情意都彻底化成了灰烬。
庭院的火光照亮了宋枝意的眼睛,泪水在滑落的那一刻就化成了水汽。
信终于成了灰,她仰头逼回眼中的泪意。
还剩二十天,就是她离开的时间了。
回到房间时,宋枝意刚收拾出来的东西被翻乱了,她心里顿时一紧。
刚上前仔细看了两眼,就发现盒子里留着的那个护身符不见了。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是……
她来不及多想,就朝着楼下奔去,可整个别墅都早已没了陆北屿的身影。
开往医院的路上,宋枝意的脚踩在油门上几乎没有松开过。
她拼命地深呼吸,想要抑制住那快要从胸腔里迸发出的怒意。
“陆北屿,别让我恨你……”
病房门没有关严。
白晚清依偎在陆北屿怀里,手上还握着那个宋枝意丢失的护身符。
“北屿哥哥,这个我真的可以拿着吗?”
“枝意姐不会怪我抢她东西吧?”
白晚清紧咬着唇瓣,满脸担心。
“枝意没有那么小气。”
“你现在更需要它,枝意肯定能够理解的。”
“我不理解!”
宋枝意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推开门一把夺过了白晚清手中的护身符。
陆北屿看到她的一瞬,脸上闪过一丝愧意。
但在白晚清捂着胸口轻咳后,那愧意又被担忧所取代。
“枝意,你别闹。”
“不过是一个护身符而已,你没必要在这里斤斤计较。”
宋枝意心中一痛,攥着护身符的手更紧了些。
“陆北屿,这是我妈妈临终前爬华山为我亲自求来的。”
“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一件遗物了,你竟然让我别斤斤计较?”
白晚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枝意姐,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再为了我和北屿哥哥吵架了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原谅北屿哥哥,我就算现在去死都可以!”
陆北屿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晚清你瞎说什么!”
斥责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皱着眉头看向宋枝意,语气里满是责备。
“宋枝意,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一个遗物重要?!”
“就因为去了趟海外,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冷漠了!”
他没等宋枝意回答,直接伸手去抢那长命符。
“放手!”
“刺啦——”
长命符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宋枝意愣在原地,心也像是被撕成了两半。
她绝望地蹲下,捡起那碎成两半的长命符,紧紧贴在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枝意,我……”
陆北屿看到宋枝意的泪水,慌了神。
他上前想抱住她,却被她用力推开了。
“陆北屿,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话,陆北屿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枝意,你别这样,我……”
宋枝意捡起地上破碎的长命符,一步步朝着医院外走去。
闷雷声响起,等她回到别墅时,已经浑身湿透。
她蜷缩在浴缸里,虽然泡着热水,却还是觉得冷得发抖,心底的寒意怎么也驱散不掉。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沉入水中,直到窒息的感觉袭来,才终于浮出水面。
“陆北屿……我爱不起来了。”
整整一个星期,陆北屿都没有回家。
宋枝意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后,随便找了个酒吧待着。
陆北屿终于打来了电话。
“枝意,你怎么不在家。”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酒吧里的嘈杂声后,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陆北屿赶到时,宋枝意正坐在舞台上拨动吉他。
“其实我心中依然想念,
拥抱着遗憾,
岁岁年年。”
她的歌声里满是遗憾。
陆北屿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明明宋枝意就在眼前,他却感觉她已经离他很远。
他走上台,握住她的手。
“枝意,我们回家好不好?”
宋枝意微微抬头,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她黯淡的眼神。
她和陆北屿,还有家吗?
“我和晚清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帮她也是因为她是你选的人。”
当年见到白晚清时,她正被父亲逼着退学,胳膊上全是被抽打的痕迹。
白晚清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爸,我去打工自己交学费,你就让我读书好不好!”
等她父亲离开后,宋枝意扶起她,看向陆北屿。
“北屿,我们资助她读书吧。”
陆北屿的目光只在她身上。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无条件支持。”
想起过去,宋枝意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陆北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
“枝意,晚清那边情况不好,我得马上过去!”
刚到病房门口,白晚清就扑向陆北屿。
“北屿哥哥,我好想你!”
她的气色很好,完全不像陆北屿说的“情况不好”。
陆北屿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
白晚清刚想撒娇,就看到了他身后的宋枝意。
她的脸瞬间白了,声音里带着紧张的颤抖。
“枝意姐姐,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想北屿哥哥了。”
“你别误会北屿哥哥好不好?”
陆北屿刚想解释什么,就见宋枝意绕过白晚清,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我不会误会。”
她嘴角挂着微笑,但眼中的失望早已被掩盖。
陆北屿松了一口气,但看向宋枝意时,心底还是涌起几分不安。
他刚想走过去,就被白晚清搂住了胳膊。
“北屿哥哥,你昨天说过的要答应我三个愿望,还作不作数?”
陆北屿想抽出手,又怕伤到她,只能作罢。
“嗯。”
“那我想要去山顶看日出!”
刚上车,白晚清就坐在副驾驶上唠唠叨叨。
“北屿哥哥,这个你竟然还留着啊!”
她随手拿起车上的挂饰,那是一个和同心结类似的璎珞,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生平安”。
“那时候你还嫌我刻得不好看呢,可不还是挂了这么久。”
宋枝意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挂饰时,还随口问过陆北屿。
“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了?”
他从前车上从不挂任何东西。
“随便挂着,算不上喜欢。”
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想,他早就留下了谎言。
陆北屿从后视镜里看到宋枝意不悦的表情,连忙制止白晚清。
“别说了,休息会儿。”
“可是北屿哥哥你说过,就喜欢我这样热热闹闹的不是吗?”
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北屿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要死了,所以不喜欢我了。”
“没有,我……”
宋枝意把车窗降到最低,任由风吹散陆北屿的话和她心中的波澜。
刚到山下,陆北屿就弯下腰。
“晚清,我背你上去。”
宋枝意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陆北屿接亲那天,也是这样弯下腰。
“枝意,我背你走。”
她趴在他背上,红着脸问他:
“我重不重?”
“不重,就这么背一辈子都可以。”
她垂眸苦笑了一声。
他们的“一辈子”还没走几年,他要背的人就换成了白晚清。
“北屿哥哥,我想自己上去。”
“那你累了和我说。”
耳边不断传来两人的对话,宋枝意敛起伤神,抬腿一步步往上爬。
走到半山腰,陆北屿停下了脚步。
“枝意等我一会儿,我去给晚清找个东西撑着走。”
等陆北屿走开后,白晚清就往宋枝意这边凑了过来。
“枝意姐姐,我好冷啊……”
宋枝意虽然讨厌她,但想到她的身体状况,还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衣服刚披上,白晚清就顺着她的手往后倒去。
宋枝意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却被她用力拽着一起滚了下去。
“枝意——”
宋枝意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陆北屿越过她,抱起了身后的白晚清。
白晚清缩在他怀里,眼中全是恐惧,泣不成声。
“北屿哥哥,我都要死了,枝意姐姐为什么还要推我,如果不是这个坡小,我是不是就死了!”
“我没有。”
宋枝意平静地陈述事实。
“你没有什么!难道你想说一个濒死之人用自己的命来冤枉你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她的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北屿。
额头刚刚撞到石头,鲜血滴落下来,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紧紧抓住树干,勉强撑住自己不倒下。
“陆北屿,你信她还是信我?”
陆北屿抱起白晚清,看向宋枝意的眼神冷得像冰。
“宋枝意,我真的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关于离婚的事,我会考虑的。”
宋枝意从医院包扎完伤口回到别墅时,陆北屿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看到她额头的伤,愧疚瞬间浮现在他的眼神里。
他急忙走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怎么受伤了?还疼不疼?”
他的手刚要碰到她的额头,宋枝意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
她冷淡的语气让陆北屿心里一颤。
他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挣脱。
“对不起。”
“我一开始只是太生气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晚清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你能不能放过她,别再折腾她了?”
宋枝意垂下眼眸,陆北屿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刚想开口,就看到白晚清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她的睡衣。
“北屿哥哥,我穿着枝意姐姐的睡衣,她会不会生气啊?”
话音刚落,她就和宋枝意四目相对。
“枝意姐姐,我……对不起,我现在就脱下来!”
说着她就慌乱地去扯衣服,胸前的红痕刺入宋枝意的眼帘。
陆北屿快步走过去,给她裹紧衣服,脸上露出不悦。
“白晚清,别乱来。”
宋枝意只觉得疲惫不堪,额头的伤也更疼了。
“我去休息了。”
看到凌乱的床铺和上面刺眼的粉色痕迹,她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觉得可笑。
她咬着嘴唇转身往书房走去,却被白晚清挡住了。
“枝意姐姐,明天是我生日,我们一起……”
“没空。”
没等白晚清说完,她就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最后蜷缩在地上,抱着大腿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好不容易睡着的宋枝意被敲门声吵醒。
穿着高级定制礼服的白晚清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枝意姐,你陪我一起吹蜡烛好不好?”
宋枝意睡意全消,才发现外面的人都穿着正装,而自己却蓬头垢面,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抽回手回房间,白晚清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枝意姐姐,我死前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过生日吹蜡烛,别再生我气了。”
“求求你了,成全我好不好?”
陆北屿推着一个九层蛋糕走了进来。
每一层蛋糕上都写着字。
「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最上面是白晚清的名字和她依偎在陆北屿怀里的照片,乍一看像是他们的结婚蛋糕。
“枝意,你就成全晚清的心愿吧。”
陆北屿像是没看到宋枝意的尴尬,也没注意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拉着她的手去握住白晚清的手。
“晚清只剩最后这段时间了,我们尽量满足她的心愿吧。”
宋枝意抽回手,目光落在陆北屿身上,冷笑了一声。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北屿的脸色瞬间变了,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刚想开口,旁边的白晚清就眯着眼睛笑了。
“枝意姐姐,北屿哥哥就是知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所以特意让我把生日提前,好和你一起过生日呢!”
宋枝意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就被白晚清拽到了蛋糕前。
“枝意姐姐,我们快许愿。”
“我想要……北屿哥哥长命百岁!”
陆北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晚清,你……”
周围的人都被这番话触动了。
白晚清瞥了宋枝意一眼,继续说。
“我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身边的宋枝意能听到。
宋枝意心里清楚。
今天的一切,都是白晚清精心安排的。
她冷笑了一声。
抬手把白晚清推进了面前的蛋糕里。
“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宋枝意,你疯了吗!”
陆北屿慌忙把摔倒在地的白晚清抱起来。
她浑身都是奶油,额头撞到蛋糕柱上红肿了一大片,鼻子还流着血。
“北屿哥哥,我好难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话音刚落,她就晕了过去。
陆北屿心一紧,立刻抱着她往外跑。
经过宋枝意身边时,把她撞倒在地,但他连头都没回。
宾客们生怕被牵连,纷纷散去。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宋枝意一个人。
蛋糕全洒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已经模糊的“生日”两字上划过,甜腻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抽搐。
她强忍着痛意,闭上眼睛。
“宋枝意,生日快乐。”
那年她去海外,怕耽误陆北屿,提出分手。
他第一次跟她吵架,甚至一个星期都没联系。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以为他会因为生气而忘记。
晚上,她却收到了一个又一个快递。
那是她从一岁到二十四岁,每一年的生日礼物。
最后一次门铃响,陆北屿红着眼站在她面前。
“枝意,我不怕你去海外。”
“我只是怕往后没机会陪你过生日了。”
“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每一天,每一个生日,好吗?”
从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只魔爪,紧紧攥住宋枝意的心。
她踉跄着起身,陆北屿的助理满脸慌张地跑过来。
“夫人,您快救救陆总!”
“他有重度贫血,还要坚持输血救白晚清,这……”
宋枝意大脑一片空白,拔腿就往外跑。
赶到医院,正好看到陆北屿进了输血室。
“你是疯了吗!”
她挡在门口,死死盯着他。
陆北屿从读书起就有贫血症,严重的时候随时会晕倒。
“我没有疯。”
陆北屿看向宋枝意的眼神依然带着寒意。
“晚清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你却还一再逼迫她。”
“现在要是还不给她输血,她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冷血,但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去救人!”
宋枝意虽然心痛得嘴唇发白,但还是固执地守在门口。
“我不能让你进去,白晚清的命是命,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她去送死!”
陆北屿没再说话,只是用力掰开她的手。
宋枝意却越抓越紧,手指很快被磨破,血沾在了门框上。
陆北屿盯着她的手指,终于松开了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血止住了吗?病人快撑不住了!”
直到听到护士焦急的催促,他才用力推开了宋枝意。
手指划破的血沾在他身上,他却僵着身子,一步步朝输血室走去。
“宋枝意,你可以继续对白晚清冷漠无情。
但我做的事,跟你再没关系了。”
宋枝意身子一颤。
摔倒时不小心磕到了额头,缝过针的地方好像又裂开了。
她盯着地上分不清是额头还是手指的血迹,沙哑着声音问:
“白晚清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陆北屿没有回答。
输血室的门关上,助理扶着宋枝意去包扎伤口。
“夫人,陆总只是心地善良。
白晚清也只剩最后几天了,你没必要为她和陆总吵架。”
直到伤口处理完,宋枝意才开口:
“帮我找个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吧。”
陆北屿醒来时,宋枝意已经回了别墅。
想起宋枝意被他推倒在地的样子,愧疚瞬间涌上心头。
他刚拨通宋枝意的电话,外面就传来白晚清醒来的消息。
他匆忙把手机放进口袋,朝病房走去,没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
“北屿哥哥……”
白晚清咬着唇,泪水簌簌地流下来。
“北屿哥哥,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
只要我死了,大家就都开心了。”
陆北屿替她掖了掖被子,擦掉她眼角的泪。
“你死了我会很难过。
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宋枝意握着手机,听着陆北屿温柔的语气,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北屿哥哥,我最后一个心愿是……想做你的新娘。”
陆北屿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晚清,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心里只有枝意,我怎么可能娶你!”
见陆北屿这么果断,白晚清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又隐藏了。
“北屿哥哥,你误会了,我从没想过拆散你和枝意姐姐。
我只是想在临死前穿一次婚纱……”
趁着陆北屿愣神的瞬间,她挣扎着爬下床,跪在地上。
“北屿哥哥,如果你不肯答应,我就跪在这里,直到死!”
过了很久,陆北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电话那头,宋枝意听到这个字,手机“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捂住胸口,那里好像空了一片。
陆北屿回来时,宋枝意刚刚拿到离婚协议书。
“枝意,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他面露难色,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我明天……想和晚清办一场婚礼。”
话刚出口,他赶紧解释:
“你别误会,她只是想在临死前穿一次婚纱。”
明明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但真正听到的那一刻,宋枝意还是难以接受。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枝意,晚清她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之前你把她折腾成那样,她也没跟你计较。”
“你就成全她这一次,好不好?”
宋枝意心里再无遗憾。
她把手中的离婚协议递给陆北屿。
“你把这个签了,我就成全你们。”
陆北屿刚想看看内容,手机就响了。
“北屿哥哥,我好难受……”
他没再细看协议,匆忙签了字。
“枝意,晚清那边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
时间很紧,但陆北屿还是精心布置了婚礼现场。
看到圈内好友都来了,陆北屿明显愣了一下。
“你们……”
白晚清挽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婚礼没有嘉宾是不完整的,北屿哥哥,你也不想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吧?”
陆北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都听你的。”
宋枝意坐在角落,握着酒杯,低头苦笑。
刚回国时,陆北屿给她安排了一场接风宴。
她去洗手间的工夫,圈子里的人就在背后窃窃私语。
“北屿哥,白晚清每次都跟哈巴狗一样围着你转,今天怎么没来?是听说你要结婚太伤心了?”
“枝意都回来了,这哈巴狗肯定夹着尾巴跑了呗!”
陆北屿语气平静地让他们别说了。
“她不是什么哈巴狗,是我和枝意资助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
“以后别这么说她了。”
而如今,这些人却一个个手捧鲜花,祝福他和宋枝意百年好合。
“枝意姐姐,你可以把我亲手交给北屿哥哥吗?”
白晚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挑衅地看了宋枝意两眼。
还没等宋枝意说话,陆北屿就赶了过来。
“晚清,你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白晚清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的爸爸不爱我,我要死了他都不知道。”
“我只是想在死前……”
“我答应你!”
这次没等白晚清说完,宋枝意就直接答应了。
“枝意……”
陆北屿惊讶地看着白晚清,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随着音乐响起,白晚清挽上了宋枝意的胳膊。
“我就说,我会嫁给北屿哥哥的。”
白晚清在宋枝意旁边挑衅地笑着说。
“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北屿哥哥抢走,和他百年好合。”
宋枝意看了她两眼,笑了笑。
当走到陆北屿面前时,她郑重地把白晚清的手交给了他。
“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枝意……”
陆北屿刚想追上去,身边的白晚清就捂着胸口喊了起来。
“北屿哥哥,我好难受啊……”
陆北屿停住了脚步,再抬头时宋枝意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飞机划过天际,宋枝意缓缓闭上眼睛。
“陆北屿,从此我们山高路远,再无重逢。”
婚礼结束后,陆北屿连忙给宋枝意打电话。
对面传来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紧紧攥着手机,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
旁边的白晚清轻轻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
“北屿哥哥,怎么了?”
她假装在周围看了一圈,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北屿哥哥,枝意去哪儿了?”
“她是不是生气了……”
“都怪我不好,都病成这样了,还硬拉着你结婚。”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陆北屿轻轻叹了口气:
“没事,她不会生气的。”
“别哭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回到别墅,陆北屿心里空落落的。
“枝意……”
他站在房间门口,想跟宋枝意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
“我知道今天这事是我错了。”
“晚清的病情你也知道,可能就这几天了。”
“别跟一个病人计较了,好不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房间里一直没动静,陆北屿心里一沉。
他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旁边的白晚清捂着胸口喊疼:
“北屿哥哥,我好难受。”
说着她就面色苍白地往地上倒去。
陆北屿顾不上等宋枝意,抱着白晚清就往医院跑。
“还好你来的时候给她做了些应急处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就行。”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
趁着白晚清昏睡,他把陆北屿拉到一边:
“听说上次是你给她献的血?”
陆北屿回头看了一眼白晚清,点了点头。
“你这不是胡闹吗!”
医生气得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这样,输血有什么用!”
“你真是为了她都不顾自己了!”
想起那天的事,陆北屿还是有些后怕,尤其是把宋枝意推倒在地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她。”
陆北屿叹了口气,为难地说:
“那天是枝意把她摁到蛋糕里的,要是她真有个万一,周围的人肯定都会指责枝意。”
“我不想让她背这个锅。”
医生叹了口气:
“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枝意,她脾气不好?不至于。她突然推白晚清肯定有原因,你得多想想。”
“别为了当好人,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陆北屿站在原地发呆。
他想起宋枝意那失望的眼神,心里一紧。
这种不安最近越来越频繁,好像宋枝意随时都会离开他一样。
他拿出手机,又给宋枝意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那种不安蔓延到全身。
他颤抖着手打开宋枝意的微信,刚发了条消息,白晚清就醒了过来。
“北屿哥哥……”
陆北屿来不及等回复,把手机放回口袋,赶紧走过去给她摇高了床头。
微信页面被退出后,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对方已将您拉入黑名单。”
“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
陆北屿把水递到白晚清面前,但她摇头躲开了。
“我就是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白晚清抓住陆北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感觉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他们都说,这是快不行了的征兆。”
陆北屿像是被电了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没事,你只是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吃点药就好。”
看到陆北屿往后挪了挪,和自己保持距离,白晚清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北屿哥哥,我知道,我的命快到头了。”
“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陆北屿有些为难。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他心里清楚,很多癌症晚期患者最后的愿望就是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不留遗憾地离开。
但一想到宋枝意,他又实在放心不下。
“那我和你枝意姐姐说说,等过几天,我们一起……”
没等他说完,白晚清就开始抽泣。
“北屿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枝意姐姐就是不喜欢我。”
“我怕她,我现在真的好怕她……”
说着,她扑进陆北屿怀里哭了起来。
“枝意姐姐,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是不是我死了她才会开心啊……”
见她情绪这么激动,陆北屿只好暂时不提宋枝意。
“好好好,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白晚清仰起满是泪水的脸,一脸欣喜地看着陆北屿。
“北屿哥哥,你真的同意了?”
“嗯,你想去哪里?”
“那……”
白晚清想了想,挽着他的胳膊报出几个地方:
“我们先去港城,再去北海,接着……”
听到这几个地方,陆北屿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不久前,他和宋枝意还计划过周年旅行,目的地也是这几个地方。
见陆北屿沉默了,白晚清晃了晃他的手臂。
“北屿哥哥怎么了,是不想去这些地方吗?”
“那我们换……”
她话还没说完,陆北屿就抽出了手。
“没事,不用换。”
他现在实在忍不住去想宋枝意。
“我先出去一趟,明天再过来接你。”
“可是北屿哥哥,我好怕啊……”
“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急切地爬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万一半夜我出了什么事,你不在我怎么办?”
“北屿哥哥,他们都说,病重的人都是半夜去世的……”
以前白晚清只要这么一说,陆北屿肯定就会留下来。
前段时间她就是用这一招,陆北屿几乎每天都陪在病房里。
陆北屿果然朝她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但没等她开心几秒,陆北屿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别怕。
“医生我都安排好了,也会有护士巡房的。”
“他们都是我的同事,绝对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不管白晚清怎么拽他的手,陆北屿还是挣脱了,向外走去。
“北屿哥哥……”
白晚清见陆北屿真的走了,气得在床上狠狠地捶了几下。
一路上,陆北屿开车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要超速。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发白。
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
宋枝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别墅后,他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枝意,我回来了!”
可房间里空荡荡的。
宋枝意就这样消失了,仿佛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一样。
“不会的,枝意不会不见的。”
“她肯定只是……只是出去走走!”
他慌忙掏出手机,想再给宋枝意打个电话,却不小心点进了微信。
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月光洒在陆北屿的脸上,满是悲伤。
“枝意……你不要我了吗?”
飞机终于降落了。
宋枝意打了个哈欠,朝目的地走去。
其实早在和陆北屿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曾有过一个约定。
那时候他们还在读书。
宋枝意无意中翻到一本宣传册,上面全是北海的景点介绍。
“想去?”陆北屿一边递给她一瓶水,一边问。
“就是随便看看。”宋枝意回答。
他当时只是“嗯”了一声。
可过了两天,他顶着黑眼圈,拿着一本厚厚的攻略本递到她面前。
“枝意,我们去北海吧!”
“所有的路线和攻略我都做好了,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
医学生的课业本来就重,可他却为了她随手翻的一本宣传册,熬了三个晚上。
那一刻,陆北屿在宋枝意眼里仿佛被阳光环绕。
她知道,从那一刻起,她已经决定了。
一定要嫁给他。
“好。”她答应了。
但到了约定一起去玩的前一晚,她突然发起了高烧。
她紧紧握住照顾了她一整夜的陆北屿的手。
“对不起,不能一起去北海了。”
他替她换掉额头上的毛巾,又换上新的冰毛巾。
“海外不海外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你的身体。”
“我们还有无数个明天,等你好起来之后,只要你想,哪一天我们都可以去。”
可后来,他的学业越来越忙,而她也到了去海外留学的时候。
那天,送她到机场时,他握着她的手,眼泪先于话语落下。
“枝意,我等你回来。”
“回来后,我们去北海。”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有缘无分吧。
宋枝意苦笑了一声,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陆北屿。
不知道究竟要多久,这股从青春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底的风,才会彻底消散。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车上走了下来。
刚推开民宿的门,一只猫就跑了出来。
“抓住她,赶紧抓住她!”
宋枝意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里边的人是要抓她,还是……
那只刚刚挠了她一爪子的猫。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男人叉着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他指着那只跑远的猫骂道。
“你这个坏猫,把我家小晴儿搞怀孕不负责就算了,现在还敢来骚扰我的小果儿!”
“再被我抓到,看我不阉了你!”
骂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宋枝意。
“你是今天来入住的客人?”
宋枝意“嗯”了一声。
“注意事项都清楚了吗?把你的身份证护照……”
“我觉得你现在有必要,先带我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宋枝意指着手臂上的伤口。
男人用手捂住脑袋,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坏猫,要是再让我看到,一定给你‘阉’三次!”
等把所有事情处理完后,男人才开始正常地自我介绍。
“我叫沈逸文,是这间民宿的老板。”
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两只懒洋洋的猫。
“这是小晴儿,那是小果儿。”
还没等他介绍完,宋枝意就接着说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
沈逸文扫了一眼民宿,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小声对宋枝意说。
“你现在住在二楼,平常没事别去三楼。”
“三楼住着个……”
“住着个什么?”
沈逸文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宋枝意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看到来人时,她微微一愣。
“傅砚辞?”
沈逸文看着宋枝意竟然跟着傅砚辞一起上了楼,嘴巴都张大了。
等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他才悄悄地跟了上去,趴在门口偷听。
可还没听到一句话,门就被傅砚辞打开了。
“沈逸文,你这偷听的毛病是不是该治治?”
“不是,我,我就是不小心,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沈逸文刚准备走,就被傅砚辞拽住了衣领。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告诉你妈。”
“我靠!”
沈逸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傅砚辞,我说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又不是在学校,还动不动就打小报告,你不觉得丢人吗?”
傅砚辞冷笑了一声。
“不丢人。”
说完,他“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等确定门外的沈逸文走了之后,傅砚辞才给宋枝意倒了一杯水。
“谢谢。”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客气。”
宋枝意笑了笑。
她和傅砚辞也算是同学。
那时候傅砚辞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几乎所有的女同学都把他当成暗恋对象。
但从未听说他和谁在一起过。
他们之间也只是因为一场文化交流晚会才有了点交集。
后来听说傅砚辞出国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你……”
宋枝意刚想说话,房间门突然被撞开了。
沈逸文站在门外,瞪大眼睛看着宋枝意。
“原来你就是那个宋枝意!”
“怪不得我听名字就觉得熟悉,看你样子也觉得眼熟!”
宋枝意一脸困惑,傅砚辞立刻起身,黑着脸指着门。
“你要是再不出去……”
“再不出去就告诉我妈对吧?小舅舅,你除了这句话还能不能换个威胁方式?”
小舅舅……
宋枝意正惊讶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被沈逸文抓住了手。
“你知道吗,我小舅舅等了你六年!”
“为了见你,这边的民宿他都快包圆了!”
宋枝意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傅砚辞已经把沈逸文赶了出去。
“你别多想。”
“他就是故意乱说的。”
傅砚辞面无表情地解释着,但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宋枝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着喝完杯里的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宋枝意脑袋里乱成一团。
她仔细回忆起和傅砚辞之间的事。
那场文化交流晚会,她其实只是去凑个数。
等晚会结束后,大家都聚在一起喝酒。
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也被灌了两杯。
刚喝完,她就跑到洗手间去吐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傅砚辞,好像……还吐了他一身。
后面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旁边坐着陆北屿。
想到这儿,宋枝意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脑袋。
她都那么出糗了,傅砚辞估计巴不得离她远点吧。
沈逸文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肯定不可能是真的。
想到自己在这里只住一个星期,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睡着了。
而傅砚辞已经踢开了沈逸文的门。
“小舅舅,我错了!”
沈逸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出来的,我就是……”
“不忍心你再这么等下去啊!”
“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她,难道你还想继续错过吗?”
傅砚辞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不想。”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他都数不清日子了。
可是……
他知道,他不能拆散宋枝意。
只要她幸福,那就够了,不是吗?
“我自有分寸。”
傅砚辞没再理会沈逸文,转身就走了。
沈逸文坐在地上,眼珠子转了两下。
“小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追到宋枝意!”
晚上,宋枝意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沈逸文拦住了。
“宋枝意,我们给你安排了欢迎仪式!”
她出去的这段时间,他们把民宿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倒挺像歌舞厅。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那肯定不是。”
沈逸文一脸骄傲地说。
“也就只有你有这个殊荣,我可不会随便欢迎谁!”
看着这歌舞厅风格的欢迎仪式,宋枝意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傅砚辞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被布置得乱七八糟的民宿,嘴角抽了抽。
“沈逸文,你……”
但看到宋枝意已经坐在餐桌前,他顿住了,什么都没再说,自觉地坐到了她旁边。
沈逸文啧啧了两声。
“枝意,你和我小舅舅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只知道傅砚辞一直在等一个人,连照片都是他“冒死”进房间偷看到的。
宋枝意扫了一眼傅砚辞,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索性都讲了出来,只是没提自己吐他一身的事。
沈逸文又啧啧了两声。
“枝意啊,我敢打赌,我小舅舅肯定是怕你出事,一直守在洗手间外边!”
“你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其实他……”
沈逸文还在唠唠叨叨地说着,尽管傅砚辞怎么瞪他,也阻止不了他的嘴。
宋枝意垂下眼眸,反复琢磨着他说的那句话。
傅砚辞一直在洗手间外等着她?
她抬头看了眼傅砚辞,虽然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耳根已经悄悄红了。
她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结合沈逸文之前说的一切,一个她从未想过的想法冒了出来——
傅砚辞喜欢她。
这个念头让她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待下去。
只是想走又显得太刻意,索性她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这场莫名其妙的欢迎会,终于在傅砚辞连喝了两杯酒之后结束了。
宋枝意躺在床上,耳边不断回响着沈逸文之前说过的话。
看来,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趁着还没睡意,她开始收拾东西。
房门突然响了。
傅砚辞站在门外,看到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要走了?”
“嗯。”
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一股尴尬,宋枝意刚想找个理由关门,傅砚辞突然直视着她。
“宋枝意,你都知道了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沙哑又低沉。
宋枝意刚准备说话,他就直接承认了。
“宋枝意,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宋枝意愣在了原地。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喜欢你只是我自己的事。”
“选择现在和你说,也不是想要你给我什么答复。”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