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文山,今年四十八岁,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这些年县城发展得快,从前那些晒谷场都盖起了高楼,倒是我家那条街还留着些老房子,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们常说,人这一辈子最难面对的,就是至亲之人临终前的那一刻。但我却在那一刻,收获了意想不到的人生转折。
我叫李文山,今年四十八岁,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这些年县城发展得快,从前那些晒谷场都盖起了高楼,倒是我家那条街还留着些老房子,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那天傍晚我正在超市里算账,电话突然响了。护士说我爹不行了,让我赶紧去医院。我扔下账本就往外跑,裤兜里的零钱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
从我记事起,我爹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母亲早年得病走了后,我爹更是话少得能憋出鸟来。他种了一辈子地,浑身上下都是老茧。就算入冬后手上开裂流血,也从不叫一声疼。
去年秋收完,我爹突然咳嗽得厉害。乡下人有个毛病,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就硬扛着。等送到医院检查,肺癌已经是晚期。我一下子就懵了,站在走廊上抽了一整天的烟。
这半年来,我爹就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起先还能吃点稀饭,后来连喝水都呛得咳个不停。我看着他的身子一天天瘦下去,整个人缩得跟个小孩似的。
到了医院,我爹躺在病床上,脸色发青,嘴唇也没了血色。我刚想开口说话,他突然拽住我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文山,你去把张德福找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说的张德福是谁。我爹却不由分说,又接着说:“这个老张住在县城南街,开了个修鞋摊,你去把他找来,我有话要说。”
我寻思着我爹这辈子也没出过远门,怎么会认识个修鞋的?但看他急切的样子,我也不敢多问,赶紧答应下来。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县城的南街我熟,那边都是些老房子,住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我挨家挨户打听,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张德福的修鞋摊。
张德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全白了,腰板却挺得笔直。我刚说明来意,他就扔下手里的活计,连忙跟我往医院赶。
到了病房,我爹见到张德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这两个老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爹先开口:“老张,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怕是挨不过今晚,有件事得求你。”张德福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爹转过头来对我说:“文山,从今天起,你就认张叔做干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你可别推辞。”
那一刻我心里直犯嘀咕,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认啥干爹?可看我爹那个样子,我又不敢说个不字。张德福也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在医院的病房里,我这个快五十岁的人,给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磕了三个头。我爹看着这一幕,眼里闪着泪光,嘴角却露出了这半年来第一个笑容。
第二天凌晨,我爹就走了。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张德福守了一整夜,看着我爹咽气,眼泪啪嗦啪嗦地掉在地上。
忙完丧事已经是第三天,我累得瘫在沙发上。这时候,门铃响了,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包裹上写着发件人:张德福。
我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发黄的老照片,还有一封信。那些照片都是三十多年前拍的,照片里有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张德福。
原来,我爹年轻时当过兵。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他和战友张德福遭遇了意外。张德福为了救我爹,自己被炸伤了腿,从此只能瘸着走路。
我爹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过不去的坎。这些年,他总是默默地接济张德福一家。每个月都让人送些粮油去他家,连个名字都不留。张德福一直不知道是谁在帮他,直到前些日子我爹住院,他才认出来。
信是我爹生前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信里说:“老张,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你救了我的命,我却连个面都不敢见你。我这个儿子,就当还你一个儿子。你别嫌弃他年纪大了,以后就让他也喊你声爹。”
看完信,我眼眶湿了。原来我爹心里藏着这么重的事,却从来不跟人提起。他就这样默默地还着这份情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二天,我去了张德福的修鞋摊。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军功章。他说这是我爹的,当年硬要塞给他的。
“你爹是个实在人。”张德福叹了口气说,“这些年他给我家送东西,都是让别人送来的,从来不露面。要不是这次他病重,我还不知道是他。”
我在张德福的修鞋摊前坐了一整天,听他讲那些我从未听过的往事。那个倔强、沉默的老人,原来年轻时也有过那么热血的岁月。
从那以后,我每周都去看看张德福。虽然认干亲这事来得突然,可我心里却越发明白了我爹的用意。这不仅仅是还人情,更是托付了他最后的牵挂。
昨天整理我爹的遗物,我在他床底下的箱子里找到一本发黄的日记本。日记里记着这些年他暗中照顾张德福一家的点点滴滴。有一句话让我特别触动:“欠命的人情,不能直接还,只能偷偷还。”
人们说,男人的感情都藏在心里。我爹这一辈子,就是用这样固执的方式,还着他心里的那份亏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终于放下了这个重担。
如今张德福还在那条街上修鞋,我时常去看他。街坊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只当是邻里相处。但每次我喊他一声”干爹”,心里总是暖暖的。
有人说我爹太执着,何必临终还要认干亲?可人心里的亏欠,真能轻易放下吗?或许,这就是那一代人的情义,深沉却炽热,不善表达却重情重义。
来源:张富强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