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澳大利亚,被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环绕的一片孤岛,长期与世隔绝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座神奇土地极为独特的自然风貌。今天,澳洲最大的陆生动物,不过是比人大不了多少的红大袋鼠和鸸鹋(ér miáo),可当约5万年前,第一批人类抵达时,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兽国度。其
澳大利亚,被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环绕的一片孤岛,长期与世隔绝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座神奇土地极为独特的自然风貌。今天,澳洲最大的陆生动物,不过是比人大不了多少的红大袋鼠和鸸鹋(ér miáo),可当约5万年前,第一批人类抵达时,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兽国度。其中就包括一类独特的巨鸟,它们比现在的鸸鹋、鸵鸟都要巨大,可亲缘关系却相去甚远,是一个古老家族的末裔,那便是素有“澳洲魔鸭”之称的驰鸟科(Dromornithidae)。
▼新复原的牛顿巨鸟|图片来源:New Scientist
走地巨鸟,古老血脉
驰鸟科是一个仅分布于澳洲大陆的特有鸟类,它们的化石记录从晚渐新世开始,一直生存到了晚更新世,时间横跨两千多万年。驰鸟家族虽然历史悠久,但“鸟丁”却着实不够兴旺,至今一共只有4个有效属,且生存年代最早的两个属缺乏较为完整的化石材料。因此,对于驰鸟科的认知,主要基于生存年代最晚的牛顿巨鸟(Genyornis)以及年代更早、生存于中新世的驰鸟(Dromornis)本尊。
▼驰鸟科全家福|图片来源:DeviantArt,汉化:笔者
驰鸟科从一开始便走上巨型化的道路,生存于晚渐新世到中新世的巴拉沃特鸟(Barawertornis)和晚中新世的伊苯多鸟(Ilbandornis),虽然碍于化石的破碎暂无法知晓确切的体态,但保守估计也有现今鸸鹋的大小。而到了中中新世诞生了整个家族的体型颠覆——驰鸟属,其中体型最大的是身高可达3米的史氏驰鸟(D. stirtoni),其成年雄性的体重可超过580千克,是有史以来第二重的鸟类。即便是体型相对较小的平原驰鸟(D. planei)身高也达到了2.5米,体重超过250千克。
▼史氏驰鸟与人的体型对比|图片来源:Prehistoric Fauna
而当时间进入到更新世之后,逐渐干旱的气候造成昔日繁茂的植被减少,食物的减少使得驰鸟们也开始“节衣缩食”。最晚期的牛顿巨鸟的身高降到了2米出头,体重也只有200多千克,即便如此,也比鸸鹋高出一个重量级。
▼牛顿巨鸟(左)与鸸鹋(右)的体型对比|图片来源:Reddit
温柔巨鸟,“吃斋”维生
驰鸟科的鸟喙整体十分类似现生的雁类,喙尖缺乏猛禽类的弯钩,加上非常小的头身比,都表明它们是一群以植物为食的温柔“巨人”。早年间,因为头骨化石的不完整性,古生物学家认为包括牛顿巨鸟在内的驰鸟科不具备附着强劲肌肉的颞(niè)窝,这导致驰鸟科恐怕难以做出精确、用力的咬合动作,应当主要取食较柔软的植物,如嫩草、嫩叶和水果。
▼取食新嫩枝叶的史氏驰鸟|图片来源:Sci.News
然而,近两年新发现的完整头骨化石表明,至少最晚的牛顿巨鸟的喙比之前认为的更大,附着的肌肉也比过去推测的更多,可以取食一些更坚韧的草本植物,也能够取食一定量的水生植物。或许正是靠着这吃嘛嘛香的鸟嘴,它们的种群数量一度巨大,化石常常会在一个地点集中发现,甚至有时可以占到该地点出土物种的一半以上。
▼史前澳洲代表性古生物,驰鸟(上排左三),牛顿巨鸟(上排右一)|图片来源:Reddit
似鸵非鸵,反成巨鸭
一提起不会飞的巨型鸟类,想必不少动物爱好者都能脱口而出诸如鸵鸟、鹤鸵、美洲鸵等鸟类,它们不仅外形相似,分类上也隶属于一个名为古颚类的大家族。它们的祖先可能是一类起源于北半球、家鸡大小且极其能飞的鸟类,各自迁徙到南半球各大洲之后,不约而同地放弃飞行,转而增大体型。
▼现存古颚类的代表性物种|图片来源:Pin page
那么,同为巨型不飞鸟的驰鸟科是否也是古颚类的一员呢?前面提到驰鸟科有着类似于大鹅的鸟喙,实际上古生物学家很早就注意到两者之间的联系。2024年6月的一篇论文,不仅坐实了驰鸟与雁形目(包含各种鸭子、雁、天鹅等)有着非常近的亲缘关系,甚至关系远比过去认为得近,和雁形目中奇特的叫鸭科是姊妹演化支。
▼驰鸟新的系统分类位置|图片来源:CNN,汉化:笔者
为了保持雁形目本身的单系性,驰鸟科理应被归到雁形目,也就是说巨大的驰鸟实际上是巨大不会飞的“鸭”或“鹅”。
漫天火光,蛋碎鸟亡
化石以及壁画证据显示,最后的驰鸟牛顿巨鸟最晚至距今3万至3.5万年才灭绝,恰好是在人类登上澳洲大陆之后。不仅仅是牛顿巨鸟,其他的澳洲巨型动物也是在人类到达之后的较短时间内走向了灭亡。那么,人类是否该为这些动物的灭绝买单?
▼疑似牛顿巨鸟的壁画|图片来源:Smithsonian Magazine
实际上,在人类到来前的200多万年间,整个澳洲大陆便经历了数轮气候变迁,特别是在4万~5万年前发生了一段长时间的干旱,使得适宜生存的栖息地日益减少。同时,人类的烧荒行为无疑加快了这个进程,被少数水源吸引来饥渴难耐的动物也更容易遭到人类的集中猎杀。
这样的荒年在过去的岁月里发生过很多回,只不过这回有了人类,大难不死必有“补刀”!
▼狩猎牛顿巨鸟的古巨蜥|图片来源:参考文献
对于牛顿巨鸟而言,除了遭到猎杀以外,早期人类还摄取它们的卵食用。重达1.5千克的巨蛋,对饥肠辘辘的早期人类来说无疑是顿大餐。一些4.7万年前的蛋壳中提取出的蛋白质显示蛋曾被烹煮。雪上加霜的是,牛顿巨鸟还是崇尚优生优育、极端的K策略(K-strategy,一种生物在稳定环境中采用的繁殖策略,其特点是种群密度较为稳定,生育率较低但后代存活率高)物种,性成熟可能需要15年之久,本就低效的繁殖效率难以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
▼牛顿巨鸟的蛋壳|图片来源:NBC News
总之,当时人类一些本能的举措,加快了这个古老的走地鸭家族画上句号的进程。如今,我们只能通过这些化石和古人留下的壁画,想象曾经的澳洲荒野那巨兽横行的场面。
参考文献:
[1]Humans Probably Ate this 500-Pound Bird to Extinction in Australia
[2]Rare skull of an extinct, massive ‘thunder bird’ discovered in Australia
[3]Nguyen, Jacqueline M.T., Boles, Walter E., Hand, Suzanne J. (2010) New material of Barawertornis tedfordi, a dromornithid bird from the Oligo-Miocene of Australia, and its phylogenetic implications
[4]Chinsamy, Yates & Worthy (2016) Sexual dimorphism in the late Miocene mihirung Dromornis stirtoni (Aves: Dromornithidae) from the Alcoota Local Fauna of central Australia
[5]Worthy, Handley, Archer & Hand (2016) The extinct flightless mihirungs (Aves, Dromornithidae): cranial anatomy, a new species, and assessment of Oligo-Miocene lineage diversity
[6]Miller, John Magee, DeVogel (2015) Human predation contributed to the extinction of the Australian megafaunal bird Genyornis newtoni ~ 47 ka
[7]Handley & Worthy (2021) Endocranial Anatomy of the Giant Extinct Australian Mihirung Birds (Aves, Dromornithidae)
[8]Demarchi et al.(2022) Ancient proteins resolve controversy over the identity of Genyornis eggshell.
[9]Phoebe L. McInerney et al(2024) Skull morphology of the enigmatic Genyornis newtoni Stirling and Zeitz, 1896 (Aves, Dromornithidae), with implications for functional morphology, ecology, and evolution in the context of Galloanserae.
[10]New Study Explains The Demise Of The Biggest Birds On The Pl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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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添 江西赣州人,街道工作人员,古生物科普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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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青鸟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