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父亲刚下葬,尸骨未寒。
亲哥竟带人上门,要我净身出户?
他说我一个“外人”,没资格继承家产。
我到底是不是爹亲生的?
我妈的沉默,让我心凉了半截。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我叫甄建国,今年五十八。
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宅里。
就在三天前,我送走了我的父亲,甄致远。
他是个一辈子跟黄土打交道的庄稼人,老实,本分,话不多,但对我的爱,比山还重。
父亲的走,掏空了我的心。
我妈尚秀雅,因为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整日以泪洗面,看得我心如刀割。
我以为,送走了父亲,我们一家人会抱团取暖,相互扶持着度过这段最难的日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父亲的头七还没过,一场更大的风暴就向我们这个本已摇摇欲坠的家袭来。
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我正在院子里给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几盆兰花浇水,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我的亲哥哥,甄卫国。
他比我大三岁,在城里做点小生意,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
可今天,他不仅自己来了,身后还跟着他那个精明厉害的媳妇康丽娜,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陌生男人,看起来像个律师。
看着他们这架势,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他们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建国,在忙呢?” 甄卫国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那双三角眼闪着我看不懂的光。
从小到大,他都这样,有什么心思,全藏在那双眼睛里。
我放下水壶,擦了擦手,沉声问:“哥,你这是干什么?爸才刚走。”
我的言外之意是,有什么事不能等过了头七再说吗?家里还设着灵堂呢!
可康丽娜却抢先一步,尖着嗓子说:“就是因为爸刚走,有些事才要赶紧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外人,一个贼。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媳妇文玉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也皱起了眉头。
她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然后转向我哥,说:“进屋说吧,别让邻居看了笑话。”
进了屋,灵堂的黑白照片上,父亲正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心里默念着:爸,您在天有灵,可得保佑我们这个家,别散了。
可我这香还没插稳,甄卫国就把一份文件“啪”地一下拍在了八仙桌上。
“甄建国,你看看吧,这是爸的遗嘱。”
遗嘱?我愣住了。
我爹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怎么可能会写遗嘱?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拿起那份所谓的“遗嘱”,纸是新的,墨也是新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大概意思是,他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包括这栋老宅和所有存款,全部留给长子甄卫国继承。
最后的签名,是“甄致远”三个字,但那笔迹,跟我爹的字迹,没有一丁点相像!
我爹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他写得不好,但一笔一划都很有力道,绝不是纸上这种软绵绵的样子。
“哥,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你觉得我会信吗?”我把遗嘱摔回桌上,气得浑身发抖。
“信不信由你!”甄卫国梗着脖子喊道,“这是爸亲手写的,这位是张律师,可以作证!”
那个姓张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说道:“甄先生,这份遗嘱具有法律效力,如果您对真实性有异议,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在此之前,我当事人的要求是,希望您和您的家人能尽快搬离这栋房产。”
尽快搬离?这是要我们净身出户啊!
我气得笑出了声:“甄卫国,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爸尸骨未寒,你就带着人来抢房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文玉也气得不行,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爸在世的时候,是谁在跟前端屎端尿?是谁整夜不睡地伺候?你们一年到头回来看过他几次?现在倒好,一回来就是来分家产的!”
康丽娜被说得脸上挂不住,立刻反唇相讥:“我们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再说了,伺候公婆不是儿媳妇应该做的吗?你做得好,那是你的本分!”
“你!”文玉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把文玉拉到身后,死死地盯着甄卫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哥,我再问你一遍,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伪造的?”
甄卫国的眼神有些闪躲,但依旧嘴硬:“我说了,是爸亲笔写的!你不认,也没用!”
他顿了顿,突然冷笑一声,抛出了一个让我如遭雷击的重磅炸弹。
“再说了,甄建国,你有什么资格继承爸的遗产?你忘了?你早就不是我们甄家的人了!”
什么?
我不是甄家的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活了五十八年,怎么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甄卫国,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说清楚?”甄卫国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你六岁那年,就被爸妈过继给南边村的远房三叔公了,户口都迁走了!从法律上讲,你跟甄家早就没关系了!你充其量,就是个寄宿在这的亲戚!我让你住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过继?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回事。
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好像是去南边村的三叔公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没多久就回来了啊。
难道,那不是简单的走亲戚?
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爸妈也从来没跟我提过一个字啊!
“不可能!你胡说!”我下意识地反驳。
“我胡说?”甄卫国冷笑着,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你自己看看,这是当年过继的文书,上面还有爸妈按的手印呢!”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纸张已经脆弱不堪,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那红色的手印,却依然清晰刺眼。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被抽走了魂一样。
难道我真的不是甄家的孩子?
那我到底是谁?
这五十八年,我叫了他们一辈子的“爸”、“妈”,难道都是假的?
我扭过头,看向里屋。
我妈尚秀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门框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跄着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妈!你告诉他!他是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过继出去的?妈,你说话啊!”
可是,我妈只是一个劲地哭,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将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碾得粉碎。
我心凉了,彻彻底底地凉了。
原来,我真的是个“外人”。
怪不得,从小到大,奶奶总是不待见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紧着我哥。
怪不得,我哥总是排挤我,说我是个“捡来的野孩子”。
我一直以为,那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现在看来,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将近六十年。
甄卫国看到我妈的反应,更加得意了。
“看到了吧?妈都默认了!甄建国,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房子,这钱,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识相的,今天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滚出去!”康丽娜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房子是我们卫国的!”
文玉死死地护在我身前,眼睛都红了。
“你们欺人太甚!就算建国真的被过继了,那也是爸妈的儿子!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们眼睛都瞎了吗?爸生病这几年,你们管过一天吗?现在爸刚走,你们就来抢东西,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付出?他付出什么了?”康-
丽娜叉着腰,像个泼妇一样,“他住着我公公的房子,花着我公公的钱,照顾一下老人不是应该的吗?说得那么伟大!我告诉你们,今天这房子,你们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说着,她竟然开始动手,要去推搡文玉。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推开,怒吼道:“谁敢动我媳妇一下试试!”
甄卫国见状,也冲了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怎么?你还想动手?你个外人,反了天了你!”
我们两个兄弟,就这样在父亲的灵堂前,扭打在了一起。
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灵堂前的香炉也被打翻在地,香灰撒了一地。
我妈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妈!”
“妈!”
我和甄卫国同时松开了手,冲向我妈。
乱了,全乱了。
这个家,在父亲走后,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我妈抬到床上,掐人中,喂水,好半天,她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她,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我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
看着我妈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再看看一旁同样手足无措的甄卫国,我心里的恨意,突然消散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悲凉。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在父亲的灵前大打出手,逼得母亲晕厥。
要是父亲泉下有知,该有多寒心啊!
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个张律师,大概是觉得场面太难看,找了个借口,早就溜之大吉了。
康丽娜也自知理亏,缩在一旁,不敢再吱声。
过了很久,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对甄卫国说:“哥,你先回去吧。等妈好一点,我们再谈。”
甄卫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带着康丽娜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走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文玉,还有床上如同木偶一般的母亲。
文玉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
我走到床边,握住我妈冰冷的手。
“妈,您别这样,您吓着我了。”
我妈的眼珠动了动,终于将目光转向我。
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建国……我的儿……妈对不起你……”
一句话,让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我趴在床边,哭得像个孩子。
五十八年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委屈。
原来我所以为的家,并不是我的家。
我所以为的父母,也藏着那么大的秘密。
我到底是谁?我的根又在哪里?
那天晚上,文玉陪着我坐了很久。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用她的体温温暖我冰冷的心。
她说:“建国,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是不是甄家的孩子,你都是我的丈夫,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我在,这个家,就散不了。”
是啊,我还有文玉,我还有这个需要我守护的家。
为了我妈,为了文玉,我也不能倒下。
可是,这件事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过继的文书,我哥的言之凿凿,我妈的默认……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我,甄建国,真的是个“外人”。
可为什么?
我爸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们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养大?为什么我爸对我比对我哥还好?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吃顿肉都难。每次我爸从外面带回来一点好吃的,总是偷偷塞给我,让我躲起来吃,别让我哥看见。
我记得我不想种地,想学一门手艺,是甄致远顶着全家人的压力,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送我去城里当学徒。
他还说:“我儿子,不能像我一样,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得有出息。”
这份爱,难道是假的吗?
我不信!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必须要查清楚!
第二天,我安顿好我妈,跟文玉说了一声,就骑着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去了南边村。
我想去找三叔公问个明白。
可是,到了南边村我才知道,三叔公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弟,对当年的事也知之甚少,只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况,他也说不清楚。
线索,就这么断了。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这件事就要成为一个永远的谜了吗?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却发现甄卫国和康丽娜又来了。
这一次,他们不止两个人,还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陌生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正堵在院子里,不让我妈出门。
“你们想干什么!”我扔下自行车,冲了过去。
“干什么?”康丽娜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甄建国,给你脸你不要脸!昨天让你自己搬,你不搬,今天,我们只好帮你搬了!”
那几个男人说着,就要往屋里闯。
“我看谁敢!”我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给我让开!”甄卫国红着眼,一把推向我。
他说他做生意赔了钱,欠了一屁股债,等着卖这房子救急。
他说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占着他的救命钱?
原来如此!
为了钱,他连最后的兄弟情分都不要了。
我看着他那张因贪婪和急切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我们曾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吃一锅饭,睡一张床。
可如今,为了这几间破房子,他竟然能变得比陌生人还要冷酷无情。
“哥,”我平静地看着他,出奇地冷静,“我再叫你最后一声哥。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绝吗?”
“少废话!”甄卫国已经失去了理智,“今天你要是不让开,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那几个男人,开始朝我逼近。
文玉和我妈在屋里吓得大叫。
我知道,退让和忍耐,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
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
我对他们说:“哥,你们别急。咱家最近不是老丢东西吗?我就在院子里和客厅里装了几个摄像头,就是为了防小偷。”
我顿了顿,看着甄卫国瞬间变得煞白的脸,继续说道:
“既然你说爸留了遗嘱,说我是个外人。那不如,我们就让爸‘亲口’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让大家看看,爸在最后的日子里,到底是谁在跟前伺候,他心里,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监控?”甄卫国的声音都在发颤。
康丽娜还想嘴硬:“你少在这吓唬人!装个破监控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不是吓唬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屋里,将手机连接到了客厅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上。
当监控画面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客厅的画面。
画面里,我爹甄致远正虚弱地靠在他最喜欢的那张藤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苍老而憔悴的脸上。
时间显示,是父亲去世前三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画面里,父亲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听众诉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喘息,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咳咳……人老了,不中用了,说走,可能一阵风就吹走了……”
“我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也没给孩子们留下什么金山银山,就这么个遮风挡雨的院子。”
“我心里头啊,最惦记的,还是我那两个儿子……”
听到这里,甄卫国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康丽娜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父亲在画面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卫国……我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聪明,有心眼。可惜啊,他的心眼,没都用在正道上。总想着投机取巧,占小便宜。我劝过他多少次,脚踏实地,可他就是不听……这次在外面,又赔了不少钱吧……我知道,他憋着劲儿,等我闭眼,好要这个房子呢……”
甄卫国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再也不敢看屏幕一眼。
那几个他带来的男人,也面面相觑,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父亲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转过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我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疼爱。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那老二,建国……”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建国这孩子,实诚,心善,就是有点傻,容易吃亏。从小到大,他受的委屈,比他哥多得多。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护不住他……”
父亲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说出了那个埋藏了将近六十年的秘密。
“都说建过是过继出去的,不是我们甄家的孩子……其实,那都是假的啊……”
“建国刚出生那会儿,身子弱,总生病。村里来了个算命的瞎子,说这孩子命硬,克兄,要是不送走,家里就要遭大难。”
“他奶奶……迷信,听了这话,就跟疯了一样,天天闹着要把孩子送人。我跟你妈,怎么舍得啊?那可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可我们拗不过她老人家,她以死相逼。实在没办法,我们就想了个法子,演了一出戏。假装把建国过继给了南边村的三叔公,连文书都写了,就是为了堵住他奶奶的嘴。”
“在三叔公家待了不到一年,我们就找了个借口,说三叔公家太穷,养不活,又把孩子给抱了回来。他奶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再说什么。”
“可从那以后,她对建国,就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卫国呢,也学着他奶奶的样子,从小就欺负弟弟,骂他是‘野孩子’。”
“我跟你妈,心里有愧啊!觉得对不起建国,所以总想在别的地方补偿他。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他;他想学手艺,我砸锅卖铁也供他。我们是想告诉他,爸妈是爱你的,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可这些话,我们一直没敢说出口。怕他奶奶知道了再闹,也怕他心里有疙瘩。没想到,这一瞒,就是一辈子……”
听到这里,我早已泣不成声。
文玉在我身后,紧紧地抱着我,她的眼泪,也打湿了我的后背。
我妈尚秀雅,更是趴在床沿上,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啊……妈对不起你啊……”
而甄卫国,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满脸是泪,看着屏幕里的父亲,像个迷路的孩子。
电视里,父亲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知道,等我走了,卫国肯定会为了这个房子闹事。”
“这个家,这个院子,是建国跟我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我生病这几年,也是他跟文玉端屎端尿,没日没夜地伺候。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我没写遗嘱,就是怕写了,卫国会闹得更凶,兄弟俩反目成仇。我就是希望啊,我走了以后,他们兄弟俩,能相互扶持……”
画面里,父亲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跑进了画面。
是文玉。
她端着水,一边轻轻地拍着父亲的后背,一边柔声说:“爸,您慢点,喝口水润润嗓子。医生说了,您不能激动。”
父亲喝了水,缓了过来,他抓住文玉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感激。
“好孩子……文玉……我们老甄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建国……”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真相大白。
所有的怨恨、怀疑、委屈,都在父亲最后的这段话里,烟消云散。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而是被用一种笨拙而深沉的方式,保护着。
原来,父亲对我的好,不是补偿,而是发自内心的爱和愧疚。
甄卫国带来的那几个男人,早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康丽娜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甄卫国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哭喊着:“爸!我错了!我不是人啊!爸!”
他匍匐着爬到我妈的床前,磕着头:“妈!我错了!您打我吧!骂我吧!我被猪油蒙了心啊!”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有恨吗?或许还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血浓于水的悲哀和无奈。
我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不敢看我,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声音沙哑地说:“哥,起来吧。爸在天上看着呢。”
然后,我转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哥,爸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兄弟和睦。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这房子,你要是真的急用,就拿去卖了吧。我跟文玉,可以出去租房子住。”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妈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住着。也让我,能随时回来,给她老人家磕个头,上柱香。”
我说完,甄卫国“哇”的一声,抱住我,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弟弟!是哥对不起你!是哥混蛋!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我抱着他,这个曾经让我又敬又怕,甚至一度心生怨恨的哥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就像小时候,他从别的孩子手里,把我抢回来时一样。
“哥,都过去了。”
血,终究是浓于水的。
那份伪造的遗嘱,那份泛黄的过继文书,在真相面前,都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
甄卫国后来跟我坦白,他做生意被人骗了,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对方天天上门逼债,他走投无路,才想出了这个下策,伪造遗嘱,想用房子抵债。
我没有多说什么。
我取出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存款,加上我和文玉的一些积蓄,凑在一起,对他说:“哥,先把债还了。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甄卫国拿着那笔钱,手抖得厉害,这个快六十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甄卫国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提房子的事,而是隔三差五地就往老宅跑,买菜、做饭、陪我妈聊天。
康丽娜也收敛了她那一身尖酸刻薄,每次来,都抢着干活,对我妈,对文玉,都客气了许多。
这个曾经一度濒临破碎的家,在经历了这场风暴之后,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凝聚了起来。
阳光,终于照进了这个阴霾了许久的小院。
我时常会坐在父亲的藤椅上,看着院子里那几盆生机勃勃的兰花,想起监控里,父亲最后的那些话。
他用他最后的方式,化解了我们兄弟间的干戈,也守护住了这个家。
父爱如山,深沉无言。
他或许不善言辞,但他把最深沉的爱,都藏在了行动里,藏在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愧疚和守护里。
血浓于水,亲情真的能被金钱冲淡吗?如果换作是您,面对亲人的背叛和算计,您会选择像我一样,用宽恕去弥合裂痕,还是选择从此陌路,永不相见呢?
来源:健康艾伯特9W9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