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我侧身让她进门,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1 05:46 1

摘要:"小徐,你门外来客了。"我不经意抬头,看见她站在院门外,一身合体的套装,手里提着两个精致的礼盒。

回家

"小徐,你门外来客了。"我不经意抬头,看见她站在院门外,一身合体的套装,手里提着两个精致的礼盒。

我放下手中的搪瓷茶盅,怔了一瞬。十八年了,她居然一点没变。

"爹,我回来了。"李秀华轻声说,眼睛闪烁着不安。

我有些恍惚,时光仿佛倒流回1990年,那个雪夜,她收拾行李时的坚决。

"徐长贵,你这辈子就只配在这小县城当纺织厂的工人,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三岁的儿子和当时刚接到厂里精简人员通知的长贵。

外面阳光正好,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曾经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却像个陌生人站在我家门口。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门,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老房子还是那样,青砖灰瓦,只是墙皮更旧了,木椅上的漆也斑驳了。院子里的石榴树却比从前更茂盛,挂满了红果子。

"父亲,您还好吗?"她放下礼盒,像个拘谨的客人,目光在屋内游移。

这目光在寻找什么?是她抛下的丈夫,还是从未见过成长的儿子?

我点点头,给她倒了杯茶水,用的是家里那套已经缺了两个杯子的老茶具。"你能找到这儿,说明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在哪。"

李秀华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杯沿。"我在深圳做服装生意,这些年...还可以。"

她穿着的套装料子看起来就不便宜,手上戴着金戒指,耳朵上的耳环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副模样,和当年那个穿着老式的确良衬衫,梳着普通马尾辫的县城姑娘判若两人。

"走的时候说要去闯世界,看来是闯出来了。"我语气平淡,既无指责也无赞许。

她犹豫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小峰...现在怎么样?"

提起孙子,我眼里有了温度。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上大学了,北京的。"我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旧相册,封面已经泛黄,但保存得很好。

相册是七八十年代很常见的那种,塑料封皮,内页是黑色的纸。我随手翻开:"这是他小学毕业,这是初中运动会得第一,这是高中..."

照片上的男孩从稚嫩到青涩,再到意气风发,每一张都笑得灿烂。而这些笑容,李秀华一张都没亲眼见过。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相册,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像是怕把上面的人碰坏了。"他...他长得真像他爸。"

我没有接话。屋子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邻居家的收音机传来《东方红》的旋律,那是老刘每天必听的节目,一晃也有二十多年了。

"他爸呢?"她终于问出口,声音微微发抖。

"长贵去年走了,肺病。"我平静地说,看着她脸色变白。

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真实的痛楚和后悔。再精明的商人,再世故的女强人,也掩饰不了血脉中最本真的情感。

"他一直干纺织厂的活,粉尘多。后来九七年厂子改制,他拿了点遣散费就没了工作,去工地打零工,风吹日晒的,没注意保养。"

院子里一阵沉默。石榴树上的果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院角的老水缸里,落了几片槐树叶。

我记得长贵刚下岗那会儿,领了三个月的基本工资就算完事了。那年头,多少人一夜之间从"国家干部"变成了"社会闲散人员",没有医保,没有养老,什么都没有。

"他...他临走前,有没有提起过我?"李秀华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摇摇头:"他最后那段日子,总是高烧不退,说胡话,喊的都是小峰的名字。"

那时候,长贵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县医院的普通病房里。医生说没治了,让我们回家等。小峰正备高考,我们谁都没敢告诉他爸爸的病情。

长贵走的那天,外面下着小雨,他忽然清醒过来,拉着我的手说:"爹,等小峰考上大学,您得好好活着,看着他出息。"

"我...能见见小峰吗?"她的声音几乎是哀求的,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摇摇头:"他知道你的存在,但从没主动问起过。孩子心里有道坎,不是见一面就能跨过去的。"

李秀华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那本相册上。我赶紧拿过来,用袖子擦了擦。这是长贵和小峰的珍贵回忆,我舍不得让它有一点损伤。

"我当年太傻了,以为大城市有诗和远方..."她哽咽着,妆也花了。

我递给她一块手帕,一条用了二十多年的老棉帕子,上面绣着"长寿"两个字,是当年她结婚时我给的。

"秀华,人这一辈子啊,走远了总想回头看看。你不欠我们的,是欠了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她猛地抬头,泪眼中满是惊讶。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当年长贵哭了三天,然后就再没提过你。他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为了小峰,他把所有悲伤都咽下去了。"

我想起长贵那些年,白天打工,晚上回来给小峰做饭辅导功课。孩子的每一次家长会,他都准时参加,从不缺席。

"苦日子熬过来了,小峰也争气,考了全县第三名,可长贵没能等到他大学毕业。"说到这里,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屋里的老式黑白电视机上,摆着长贵的遗像,是他四十多岁时照的工作证件照,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老房子里尘埃浮动。李秀华拿起相册,指尖轻轻抚过儿子的照片。

"他真的很像他爸,眉眼间都是。"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我给两人续了茶。屋外,邻居家的老母鸡咯咯叫着,一切如常,却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人啊,总是要往前走的。"我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小峰学校的地址。你若想见他,得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她接过信封,像接过一件稀世珍宝。"谢谢您,爹。"

我没再多说什么。人生如棋,每一步都不可能重来。她走的那一步太远,回头的路自然很长。

临走时,李秀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爹,我想...我想去看看长贵。"

我点点头:"公墓在县城西边,第三排第八号。他的牌位上刻着'徐长贵之墓',底下是'儿子徐小峰立'。"

她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了好久的呆。

这些年,我常想,如果当初秀华没走,长贵会不会现在还活着?如果她没走,小峰会不会过得更好?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浇花,听老式收音机里的评书,偶尔和邻居下盘象棋。只是每天都要擦一擦长贵的遗像,告诉他小峰的近况。

一周后,我收到小峰从北京寄来的信,信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同学在天安门前的合影。他在信中说学校的功课很紧张,但他每天都很努力,不会辜负爷爷和爸爸的期望。

我捧着信,在屋里走来走去,嘴角挂着笑。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我和他爸操心。

信的最后,小峰问了一句:"爷爷,前几天有个阿姨给我寄了封信,说是我妈妈,这是真的吗?"

我的手顿了顿,然后提笔回信:"是真的。你妈妈回来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我这个老头子不该插手太多。

几天后,我接到小峰的电话。那时候,农村能装电话的人家还不多,我这部还是托了镇上关系才装上的,就为了能随时和小峰联系。

"爷爷,学校门口有个阿姨,每天都站在那看我,好像就是妈妈。"小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想认她吗?"我问,心里忐忑不安。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能听见呼吸声。"我想先了解她为什么要回来。"

"她是你妈妈,不管怎样,血浓于水啊。"我轻声说。

"可她抛下我和爸爸十八年,一封信都没有。"小峰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去世的时候,她在哪里?"

我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妈妈有她的难处。"

"爷爷,您太善良了。"小峰说,"不过我会去见她一面的,就当是为了您。"

挂了电话,我望向窗外,石榴树上的果子已经裂开,露出鲜红的籽粒。

人生啊,终究是要有些裂痕,才能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模样。

第二天,李秀华又来了。这次她穿得朴素多了,头发也简单地扎在脑后,看上去更像十八年前的那个她。

"爹,我见到小峰了。"她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他理你了?"我有些意外。

她摇摇头:"没有,他只是听我说了十分钟,然后说他有课,就走了。"

我给她倒了杯水:"孩子心里有疙瘩,慢慢来吧。"

"他问我,这些年为什么一封信都不写。"她低着头,声音哽咽,"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写了无数封信,却从没勇气寄出去。"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好奇地问。

"我说我不配做他的母亲,但我希望有机会弥补。"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爹,我真的错了。当年我以为城里的灯红酒绿就是我要的生活,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路,必须自己走过才知道正确与否。

"长贵生病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联系我?"她突然问。

我苦笑一声:"联系你?怎么联系?你走的时候连个地址都没留。后来小峰上初中了,有次他问起你,长贵才说你去了深圳。可深圳那么大,我们上哪找你去?"

她沉默了,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其实,"我顿了顿,"长贵病重那段时间,倒是经常喊你的名字。我想,他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你。"

李秀华用手帕捂住嘴,肩膀不住地颤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人活这一辈子,没有对错,只有选择和后果。你当年选了自己的路,也承担了相应的后果。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爹,我想回来住一阵子,可以吗?"她抬头问我,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我愣了一下:"你不是在深圳有生意吗?"

"我已经把店转给别人了,只留了一小部分股份。"她说,"这些年,我赚了不少钱,却从来没觉得幸福过。我想回来,陪陪您,也等小峰放假回来。"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墙上长贵的遗像。如果他在天有灵,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好吧,你就住你以前的房间。"我终于点头同意,"不过得收拾收拾,这么多年没人住,都积灰了。"

她破涕为笑:"没关系,我来收拾。"

就这样,李秀华搬回了老家,住进了当年她和长贵的小房间。

起初,邻居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不少。毕竟在这个小县城,像她这样抛夫弃子又回来的女人,实在罕见。

"老徐家那个跑了的媳妇回来了,听说在外面发了财呢。"

"可不是,人家现在是老板娘了,穿得跟城里人似的。"

"要我说啊,这种人,脸皮得有多厚才敢回来?"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李秀华从不辩解,只是默默地忍受。每天早起做饭,然后去镇上的小学做义工,教孩子们画画。

她还经常去看望村里的孤寡老人,帮他们打扫卫生,陪他们聊天。渐渐地,那些流言蜚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善意的问候。

"秀华啊,今天又去学校教画画呢?"

"听说你给张大爷家修了屋顶?那老头子可感激你了。"

"来来来,尝尝我家的新鲜豆腐,你爹最爱吃这口。"

看着李秀华一点一点融入这个曾经抛弃的小镇,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一个月后,小峰放暑假回来了。

当他站在家门口,看到李秀华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母子俩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谁都没有先开口。

"小峰,回来了。"我打破沉默,"快进来,你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小峰点点头,走进屋里,却没叫李秀华一声"妈"。他把行李放在自己房间,然后直接去了他爸爸的坟前。

李秀华站在厨房里,手足无措,眼泪又要流出来。

"给他时间。"我低声说,"男孩子心软,他会原谅你的。"

晚饭时,餐桌上的气氛尴尬极了。小峰低头吃饭,一言不发。李秀华不断给他夹菜,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小峰,"我清了清嗓子,"你妈这段时间一直在镇上的小学教孩子们画画,大家都说她教得好。"

小峰抬头看了李秀华一眼,又低下头:"嗯。"

"你爸生前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见你上大学。"我继续说,"现在你考上了北京的好学校,他在天上一定很高兴。"

提到爸爸,小峰的眼圈红了:"爷爷,我一定不会辜负爸爸的期望。"

李秀华忍不住了:"小峰,妈妈知道自己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但妈妈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可以重来..."

"没有如果。"小峰打断她,声音冷冷的,"我爸熬了十八年,您现在说后悔,有什么用?"

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夏夜的热气透过纱窗涌进来。

饭后,我拉着小峰去院子里乘凉。石榴树下放着两把竹椅,这是我和长贵常坐的地方。

"爷爷,您为什么让她回来?"小峰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我叹了口气:"因为你爸临走时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妈回来了,不要拒绝她。"

小峰惊讶地看着我:"爸爸真这么说了?"

我点点头:"你爸啊,这辈子就是太实诚,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变。你妈走后,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都被他拒绝了。他说,结一次婚就够了。"

小峰沉默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人这一辈子啊,没几个十年。"我拍拍他的肩膀,"放下过去的恨,才能活好将来的路。你妈回来,是想弥补,给她个机会吧。"

第二天一早,小峰去了他爸爸的墓前。令人意外的是,李秀华也跟着去了。

他们在墓前站了很久,谁也没说话。最后,是小峰先开口:"爸,我带妈妈来看您了。"

这一声"妈妈",让李秀华泣不成声,跪在墓前痛哭起来:"长贵,对不起,我来晚了......"

回家的路上,母子俩并肩走着,虽然还是没怎么交谈,但气氛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晚上,我听见小峰房间里传来低声的交谈。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李秀华坐在床边,给小峰讲她这些年的经历。

"...刚到深圳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是,只是服装厂里的一个普通女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后来慢慢学会了设计,才有了自己的小店..."

"那您为什么不写信回来?"小峰问。

李秀华低下头:"一开始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你爸知道我过得不好。后来生意好了,又怕回来会被你们嫌弃...总之,都是我的借口,是我的懦弱。"

小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爸爸从来没说过您的坏话,他只告诉我,妈妈去远方工作了,总有一天会回来。"

听到这里,我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默默走开了。有些和解,不需要第三个人见证。

暑假结束前,李秀华带着小峰去了深圳,让儿子看看她这些年打拼的成果。回来后,小峰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偶尔会叫一声"妈",虽然还是生疏,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小峰返校前,李秀华送了他一块手表,是她攒了很久才买的名牌。

"妈,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峰推辞道。

李秀华握住儿子的手:"这不仅仅是块表,是妈妈对你的承诺。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准时出现在你需要我的地方。"

小峰终于接受了这份礼物,临走时,他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李秀华:"妈,我下次放假再回来。"

送走小峰后,李秀华站在门口,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我走到她身边:"看吧,我就说血浓于水,他会原谅你的。"

李秀华含泪点头:"爹,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小峰的原谅。"

"不必谢我,"我拍拍她的肩膀,"是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诚意。这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愿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望向窗外,石榴树上的果子已经全部裂开,露出鲜红的籽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人生啊,终究是要有些裂痕,才能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模样。而真正的回家,不只是回到一个地方,更是回到心灵的原点,找到真正的自己。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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