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9年11月15日北部湾的铁山港外,海面上突然出现了日军的军舰群。日军第五师团庞大的舰船集群让早就等在这里的中国军队为之精神一振,面对开始进行登陆的日军,守军开始按照计划对其进行猛烈地炮火攻击。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支庞大舰队在铁山港外海只是进行了这样近乎于
1939年11月15日北部湾的铁山港外,海面上突然出现了日军的军舰群。日军第五师团庞大的舰船集群让早就等在这里的中国军队为之精神一振,面对开始进行登陆的日军,守军开始按照计划对其进行猛烈地炮火攻击。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支庞大舰队在铁山港外海只是进行了这样近乎于试探性的登陆进攻,之后他们再没有什么动静,一段时间后竟毫无犹豫地转向西南,径直扑向了百里之外的钦州湾,这是大家突然认识到日军是声东击西,大事不妙!
日军为何如此决绝地绕过广西沿海更富庶、看似更易攻取的北海门户,偏要选择钦州湾作为血腥登陆点?
武汉会战后,日军为彻底扼住中国抵抗力量的咽喉,目光死死盯住了那条维系着抗战命脉的西南国际交通线——滇越铁路与桂越公路。来自海外的军火物资,正是通过越南海防港,经这条生命线源源不断输入中国西南腹地。掐断它,远比攻占一两座城市更为致命。日军大本营的作战命令相当明确:“为彻底切断中国西南方面的补给路线,决定自钦州附近奇袭登陆,攻取南宁。”
北海,这座广西地区历史悠久的海港,并非没有出现在日军参谋部的沙盘推演之上。然而,当侦察机传回的情报与陈旧的海图相互印证,结论令他们蹙眉:北海港外,滩涂广阔,淤泥深厚,航道淤塞。大型运输舰船根本无法抵近,重装备卸载更是痴人说梦。即便小船勉强靠岸,士兵与物资也将陷入滩头泥泞的困境,成为岸防炮火的活靶子。彼时北海作为通商口岸虽有名气,但港口条件实难支撑一场需要快速投送重装部队的现代化登陆作战。
目光西移,钦州湾的龙门港、企沙一带,在日军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钦州湾水域相对开阔,海岸线曲折,天然良港众多。日军通过间谍测绘与秘密水文调查,确认钦州湾近岸海水较深,尤其是防城港以东区域,拥有大片适合舰船抢滩的硬质沙滩。日本海军精心绘制的海图上,清晰地标注着:“钦州湾龙门港附近,底质坚实,中型舰艇可乘潮抵近,便于卸载。”日军甚至预判了当地守军防备力量的薄弱——情报显示,北海方向因被视为重点,部署了相对较强的防御力量,而钦州方向则被严重低估,布置的都是新编成的部队,还打不了什么硬仗。
广西当局及第四战区的将领们,很大程度上也落入了日军精心设计的思维陷阱。北海作为历史名城和传统重要港口,其战略地位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判断日军若犯桂南,北海首当其冲,自然将防御重心倾斜于此。北海一带构筑了相对坚固的工事,部署了较为可观的兵力。反观钦州方向,漫长的海岸线被错误地认为滩涂广布、天然屏障众多,难以进行大规模登陆。主力部队被抽调到桂北、桂东等更靠近湖南前线的区域,漫长的钦廉海岸线上,守备兵力极其空虚,许多要点甚至形同虚设。钦县县长王公宪在战前多次疾呼加强防务,却如石沉大海。当时负责钦廉防务的将领后来在回忆录中沉痛写道:“彼时判断敌主力必攻北海,精锐尽集于彼。钦防海岸漫长,斥候不足,几同空门。”
11月15日日军舰炮开始对钦州防线发起进攻,炮弹如冰雹般砸向钦州湾沿岸。在企沙、龙门两地,日军先头部队几乎未遇有力抵抗便踏上海滩。情报的精准与守备的空虚形成了致命的落差,企沙守军一个连面对汹涌而来的日军,虽浴血抵抗,终因力量悬殊、后援断绝而全部殉国。日军如入无人之境,沿着钦州至南宁的公路,其机械化部队快速向纵深推进。日军士兵浅野三郎在日记中写道:“登陆顺利得难以置信,对方的抵抗微弱,滩头工事简陋,我们仿佛在进行一场演习行军。”仅仅十天后,11月24日,南宁这座战略重镇即告陷落。
更致命的是,就在钦州方向告急的同一时刻,囤积于北海、本应用于驰援的军火库内,大批崭新的德制钢盔、子弹、火炮,甚至未及开箱,便因港口失陷而沦为敌手。这些装备若能及时分发至钦州前线战士手中,或许能在滩头多筑起一道血肉堤坝,稍稍迟滞侵略者的铁蹄。
北海的“名”与钦州的“实”,在这一次作战中被打破滤镜。这一次中国军队的布置失误再一次表现出其在海军作战方面的极大短板,无法了解对手的作战意图,自然就不能正确的进行防御。地理的禀赋,永远不是决定性的盾牌。当思维被历史的惯性所束缚,当对潜在危险的感知被麻痹,再优越的地利也会在精密的算计与坚决的突袭面前,化为泡影。
来源:杯中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