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里遇见端午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2 05:55 1

摘要:端午是夏天里的盛大节日。沈从文的《边城》里,端午有着和过年一样的排场。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当地妇女、小孩子,莫不穿了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了个王字”。最热闹的,当然莫过于赛龙舟。吃过饭,全茶峒的人都聚集到河边看划船。“每只船可坐十二个到十八个桨手,一个带头

刘月悦

端午是夏天里的盛大节日。沈从文的《边城》里,端午有着和过年一样的排场。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当地妇女、小孩子,莫不穿了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了个王字”。最热闹的,当然莫过于赛龙舟。吃过饭,全茶峒的人都聚集到河边看划船。“每只船可坐十二个到十八个桨手,一个带头的,一个鼓手,一个锣手。桨手每人持一支短桨,随了鼓声缓促为节拍,把船向前划去。”船上鼓声如雷,岸上呐喊声如雷。待到赛龙舟结束,还有泅水抓鸭子的环节,岸上的观众也下到河里,成了参与者。“船与船的竞赛,人与鸭子的竞赛,直到天晚方能完事。”真是说不尽的热闹与快活。

一切的节日里,最开心的总是儿童。多少总角之年的稚子,像梁实秋的孩子一样,“今天不知是哪一天,就说应该吃粽子!”(《粽子节》)同样是粽子,也有不同的样貌。梁实秋笔下的粽子“包得又小又俏,有加枣的,有不加枣的,摆在盘子里齐整可爱”。(《北平的零食小贩》)迟子建笔下的粽子是菱形的,捆上五彩线,“看上去就像花荷包了。”(《故乡的吃食》)苏童笔下的粽子,则是线绑着的“小脚粽”,不但要吃,还要让小孩子们沉甸甸地挂在脖子上“招摇过市”。(《祖母的季节》)

端午的吃食,其实不只有粽子。汪曾祺长于写美食,他笔下端午的鸭蛋,也是极为有趣的。其家乡江苏高邮的咸鸭蛋天下闻名。端午一早,孩子们便要去挑鸭蛋。要青皮的不要白皮的,甚至鸭蛋也有长相——“有的样子蠢,有的秀气”。(《端午的鸭蛋》)挑好了鸭蛋,便放在早早打好的五彩络子里,挂在大襟的纽扣上。“鸭蛋络子挂了多半天,什么时候孩子一高兴,就把络子里的鸭蛋掏出来,吃了。”吃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只敲去空头,不能把蛋壳碰破。待到晚上捉了萤火虫来,装在蛋壳里,又是一盏闪闪烁烁的小夜灯。一个寻常的鸭蛋,能戴、能吃、能玩,承包了孩子们一整天的快乐。

五月初五在南方,已经是盛夏的气候,夏天多蚊虫,许多端午习俗都与驱虫辟邪有关。在丰子恺的家乡浙江嘉兴,小孩子们要戴虎头帽,大人则要做蒲剑:“向野塘采许多蒲叶来,选取最像宝剑的叶,加以剑柄,预备正午时和桃叶一并挂在每个人的床上。”(《端阳忆旧》)此外,还要打蚊烟、做蜘蛛煨蛋、喷雄黄酒。喷剩的浓雄黄,用指蘸了,在每一扇门上写成“王”字,便是一家人未来一年的驱虫良药。于是丰子恺描绘民间生活的漫画里,门上往往有一个“王”字,许多读者不解其意,以至于画展上有人重订一幅这类的画,还特别关照说:“请他画时在门上改写一个李字,因为我姓李。”

如今每到端午,网络上总会兴起讨论,是不是不能说“端午快乐”只能说“端午安康”,甜粽子好吃还是咸粽子好吃,等等。其实,最好吃的粽子,永远是家人亲手包的那一种;不论是安康还是快乐,也都是亲友间发自心底的祝福。那些散落在文学篇章里的端午记忆,终将在艾叶的清香里,凝成我们对仲夏生活共同的怀想。

《 人民日报 》( 2025年06月02日 08 版)

来源:金台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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