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谢之年告白，沈鹤糊里糊涂答应，直到转述给室友，室友惊呼自己眼光没错，宿舍里吵闹又热闹，她这才回过神。
那天谢之年告白，沈鹤糊里糊涂答应，直到转述给室友，室友惊呼自己眼光没错，宿舍里吵闹又热闹，她这才回过神。
那天没课，她在宿舍想了半天，过去好多年在脑海中浮现，半天才回过神。
刚谈恋爱，好像是应该激动的，起码...兴奋一点？
但沈鹤第二天起来压了压炸起的头发，习惯性拿起手机，看见谢之年的“早安”，心如止水回了个“早啊”，还附赠了个表情包。
她一点也没觉得角色转换突然，一点也没不适应。
好像……本该如此。
...
而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
对此沈鹤觉得——老娘没有吸引力？昨天有个学长当着面约她，谢之年那货竟然真的没反应？！！！
于是乎 ，沈·绝对不是直女·鹤为了给生活增加一点“小情趣”，百度了一圈小套路后，给谢之年发了条消息约晚饭。
...
“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要是麦粒肿我去给你买红霉素眼膏。”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沈鹤内心一串M/M/P。
那TM叫波光流转、欲拒还迎、羞答答的眼神好吗!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要有适量的眼神交际，但不能直视太久，一旦四目相对就要慢慢敛下眸子，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识货!!!
...
吃完饭去操场遛弯。
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谢之年记挂着校医院要关门了没法买红霉素，一直心不在焉。
沈鹤轻咳一声，“喂，要不咱俩比比？”
“比什么？”
“从这里，一直跑到前面楼下，谁先到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沈鹤仰头在路灯下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谢之年，她暗笑两下。
小样儿，我就不信了!
【打一个赌，不要太难，要有可实施性。比如一道题，谁先解出来。
1.如果你赢了，让他闭上眼，然后轻轻在他嘴唇上啄一下，ps:啄一下立马离开!然后脸红地低下头。
2.如果 对方赢了，你就轻咬嘴唇，懊恼地看对方一眼，说“你都不让着我~”，ps:懊恼不是翻白眼， 是柔情四溢的。】
沈鹤志在必得地看着不远处依旧亮着灯的教学楼，嘴唇一勾，“预备.....”
“备”字的余音还在，谢之年已经像一条疯狗一样跑出去了。
然后谢之年站在楼下，伸直手朝懵在原地的她挥了挥，兴致颇高地高声说了一句，“你早点回去吧。”转身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
“...........？？？？？”
让我一次怎么了？？？
狗男人!!!
...
对此，谢之年表示——我不知道什么情侣套路，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这该死的胜负欲!
13
在经学业不上不下，且保持得很稳定的时候，沈鹤毅然决然用这些年的积蓄给自己买了台单反并报了个班儿。
谢之年知道她喜欢摄影，所以没多问，只是到时间去接人。
“今天老师说我拍照很有灵气、很有想法诶！”沈鹤脚下蹦跳着跟在谢之年身边。
“要不你明天问问其他同学，可能都被夸了。”
“……夸我一句会死啊!”沈鹤知道从小到大要是谢之年存心的，她肯定是犟不过他，左右也就不说了，拎着相机包就径直往前走。
谢之年叹了口气疾步追上。
他知道自己“嘴臭”这毛病很难改...对别人明明都不愿说话的，但偏偏对沈鹤，就想看她炸毛...
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谢之年自知理亏，伸手揽着沈鹤的肩膀。沈鹤瞥了一眼，肩膀一晃把放在上面的手推掉。
“我错了。”谢之年锲而不舍又搂了上去，认真地道歉。
这倒让沈鹤觉得不适应了，毕竟两个人谈恋爱之后，谢之年有在一点点进步了...毕竟两个人相处模式已经“数十年如一日”了，以前他几乎不道歉，即便是给她买好吃的，也很难听到一句“对不起”，现在倒是会低头了。
“...我也没生气，就是...咱两现在这种关系吧，我...我不太懂怎么处理这些问题了...”
谢之年这才舒展眉目，弯腰趴到沈鹤耳边，：“那就不改，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沈鹤可就不乐意了，掐着腰质问，：“怎么，你还想继续怼我啊！？”
“……呃……其实我挺喜欢看你炸毛儿的...”谢之年突然“理不直气不壮”了，低声喃语道。
“……什么怪癖！！！”沈鹤相当嫌弃，脖子往后一仰，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咳...”谢之年飞快瞥了一眼沈鹤上挑的眼睛，又很快看向别处，“挺可爱的。”
“……”沈鹤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颊乍红，只能沉默地继续走路。走了几步发现某人没跟上来，于是停步稍微侧着身子回头。
谢之年穿着黑衬衫、黑裤子，额前黑色碎发微微飘动，与渐渐暗下来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侧面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又立体的剪影。
“喂，走了！”
“嗯...”
“你刚才在想什么？”
把沈鹤护在马路内侧，谢之年背着她的白色小皮包，背影看起来略微有点违和，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毕业就结婚吧。”
“……啊？？？！！！”
“你...不愿意？”谢之年知道婚姻有多严肃，以为是自己唐突了，顿时有些慌乱。
沈鹤埋头不好意思看他，攥了攥手趁夜色不注意牵起了谢之年的大手，十指相扣。
“……没不愿意。”
谢之年看出自家小姑娘似乎有点害羞，毕竟她再“直女”也是个小姑娘，第一次经历这些害羞也是正常。所以也不再逗她，只是握紧了那只小手。
他不怎么会说那些很好听的话，但他愿意把自己最好的都给身边这个人，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很久很久...
14
“在干嘛？”谢之年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视频另一边的人。
“吵到你了啊？”沈鹤关了点窗户。
“没，就是想你不是在宿舍么，怎么那么多人说话。有人吵架？”
沈鹤尬笑两声，：“吵架还好呢，我还免费看个热闹，现在这事儿，啧啧，吃瓜吃得我尴尬，可能是我代入感太强了！”
“怎么了？”
“有人在宿舍楼下表白！”沈鹤翻了翻手机，“我还拍了照片呢，给你看看。”
谢之年拿起手机放大照片看了看，又看着撑着下巴往楼下敲的沈鹤，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喜欢？”
“……”
回复他的是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沉默。
但谢之年这人吧，情商忽高忽低的，搞得沈鹤不敢沉默下去了，省得被误认为“默认”，解释说，：“其实大部分女生都不太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要是订婚求婚那种，你在吃饭的时候当众求个婚也还好，但现在真的没必要，更何况这种情况好多赶鸭子上架的，被求爱的那一个，不论男女，大部分尴尬大于惊喜，有一些甚至一点意思都没有。”
“再说了。”她关上窗户，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一遍剪指甲一边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啊，喜不喜欢是要靠心去感受的，如果不喜欢，搞一千次这种大场面也白搭啊。”
这次轮到谢之年沉默了。
“怎么，被我一番深刻的言论惊艳到了！？”
“我在想，如果你把这份通透用在专业课上，起码专业前十吧。”
“……谢、之、年！”拿起手机看着根本没看自己还在专心敲键盘的人，沈鹤冷笑一声，“男人都是坏狗！”
谢之年：“……你不是喜欢狗么。”
沈鹤：“……”绝了，这男人绝了！
15
因为暴雪，航班延误了 ，两个人只能住在机场不远处的小旅馆。
“我打地铺。”
沈鹤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见义勇为还打着石膏的某人。
“得了吧，我发挥一下淑女精神，床，让你了。”说完不等拒绝就去洗澡。
头发丝上的雪融化了，难受。
...
小旅馆没有吹风机，好在时间还早，用毛巾裹了一会儿之后沈鹤就任由不再滴水的头发铺在后背。
一瘸一拐洗漱完的谢之年，看到沈鹤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裙，胸口还沾湿了，靠在床头不算太长但很细的两条腿在裙子下只露出脚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把视线投向哪里。
“呃...我去问问有没有吹风机。”
“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欢吹干。这里有地暖，又不冷。”说完又继续低头玩儿手机。
“...好。”又愣了几秒，谢之年摸了摸手机，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走到床边把被子抱了起来。
“你干嘛？”
“打地铺。”
“.......我洗澡之前说的话，你没听见？”沈鹤极其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毕竟你也是女生，而且...咳...”谢之年眼神不自然，“你是我女朋友。”
兴许是两个人平时在学校的相处模式太寻常了，和以前并无二致，以至于沈鹤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啊.......”沈鹤语塞了一会儿，两个人就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尴尬中蔓延着莫名的情愫。
对于很多青梅竹马来说，不是败给了所谓天降，他们之所以没有在一起其实很简单——太熟悉了。
熟悉到，没有任何欲望。
可沈鹤很肯定地知道，她和谢之年不一样。
她想和他过一辈子，也只会和他。
但...相处模式这东西吧真的很难改，尤其两个人都不太好意思，在学校除了那次朦胧的接吻，其余时间吃饭也好、学习看书也好，与以前几乎没有改变。
他们也都很喜欢这样的相处，起码沈鹤觉得很舒服。
所以， 这次是他们成了男女朋友之后第一次住在一个房间。
而谢之年是个男人，他不可能对喜欢的女生没有欲望的。他只是想给她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那个......”
“什么？”谢之年稍稍抬头，但也只是看着裙摆，他是个男人，和心爱的人在一个房间，免不了有点反应。
“.......你也上来吧......”似乎觉得不妥，沈鹤又加了一句，“我亲戚还没走，况且...”飞快撇了眼谢之年，“你受伤了又不能做什么....”
谢之年向来反应快，不论是学习还是怼人，这次却少有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庆幸还是恼火。
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短，并且秉持着绅士原则，理智上他告诉自己——他该拒绝的。
但当他抬头看见沈鹤低头害羞的样子，还没干透的长发扫在锁骨上，他鬼使神差“嗯”了一声。
...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直到快天亮了才迷糊睡去。
沈鹤先醒来的，谢之年睁眼的时候正看见沈鹤穿好了卫衣，正在调整头上湖蓝色帽子的角度。
当然，在直男眼里是没有什么“湖蓝色”的，统称为——【绿帽子】
“嗯...”晨起的嗓音带了点不一样的沙哑，有点性感。
“醒了？”
“嗯，你的帽子......”谢之年半坐起来。
提到帽子，沈鹤立马眉开眼笑，指着帽子兴奋道，“我托室友的朋友从美国代购的!是不是绝了!？”
“..........”谢之年觉得自己坚持了很多年的审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沈鹤笑得那么灿烂，他还是在她期盼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挺好看。”
沈鹤刚想大笑然后夸他眼光不错，紧接着又想起来什么，假咳一声单腿跪在床上，眼睛也不看谢之年，飘忽不定，小声哼唧了一句，“算你眼光不错，奖励你!”
不等谢之年问奖励什么，一个吻落了下来。
“我去收拾洗漱用品!”
看着沈鹤落荒而逃的背影，谢之年摸着脸笑出了声儿。
“谢之年，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大笑立马止住了，转而变成无声的笑。他眼眸含笑看向洗手间玻璃门上映出的沈鹤的影子。
——“她不会又看什么奇怪的攻略了吧...”谢之年宠溺地低喃一句。
16
假期出门去吃东西，沈鹤突然想整个活儿——男友视角干饭人打卡！
于是，忍着极度想大快朵颐的欲望，沈鹤插起一块主要是起装饰作用的草莓做了个wink。
大约过了两分钟，眼睛都要抽了。沈鹤微笑着嘴巴动的幅度不大，说，“行了吗，再不行我就不行了！”
谢之年啧了一声，“这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有意思。”
沈鹤，:“.........我看你挺有意思！”
这种直男行为经常发生，沈鹤也从一开始不相信那么聪明一人怎么可能情商呈过山车式得起落，变成了比较坦然地接受。偶尔还觉得挺有意思。
毕竟每一对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都是不可复制的。
两个人必然要在一天天的磨合中，找到最适合属于他们的最佳方式。
...
不过话说回来，两个人在一起后，最开心的竟然不是两个人当事人，而是——两家的老人。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自从某年暑假，谢母“一不小心”打开了谢之年的卧室，看到了——嬉笑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从那之后，一直到毕业，两个人假期回家就没安生过。
时不时地就提起谢之年是不是满22了，什么时候打算领证，以后买房子要不要在家周边...
一开始也是害羞的，但偶尔沈鹤也会觉得很烦。
“怎么了？不喜欢她们说这些？”
“嗯……”沈鹤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被她们说得，我对结婚都抵触了。想着以后他们也会这么疯狂地催我们要孩子...好可怕...”
谢之年弄好公司的交代的任务，扭了扭脖子走到床边，：“我也不喜欢。”
“怎么！你不想和我结婚啊！？”沈鹤不乐意了，她可以说，但谢之年说她就不乐意了。
“没有。”谢之年弯腰把她抱在怀里，“只是我妈她们拉着你，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我不喜欢你离开那么久。”
沈鹤偷着乐，但嘴上不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粘人？”
谢之年没有没觉得是在开玩笑，他的确从小学习比较好，但对于沈鹤的话，像很多同事对自己女朋友一样，一般只能接收到最表层的信息。
所以他很认真地回答说，：“我不太会哄人，但——我想见到你，每一分钟都想见到你。”
番外【工作篇】
01
沈鹤喝醉了，谢之年看着一直嘀嘀咕咕的小醉鬼，突然想起大学时代。
“你不是喝醉了很沉默嘛？”食指戳了戳沈鹤的小脑袋。
“嗯~人家很乖乖的~...”后者发音含糊，但显然不算沉默。
这些年，这是她第二次喝多，谢之年也不知道这不同的反应是因为酒不对，还是身边人不对。
叹了口气就要把人抱起来，走得快些。
“你谁啊！！！”沈鹤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谢之年差点往后倒下去。
“沈、鹤！”
“姑奶奶在此！你......”沈鹤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指着谢之年，脚下虚浮，“你是什么小饼干！？”
“........”
“诶？你长得好像我男朋友啊...”沈鹤忽然立正站好，展开双臂，就在谢之年要走过来的时候，忽然右手一曲，小手比了个“六”，放在耳边。
“喂，谢之年...我看见一个人跟你长得...炒鸡像...！”
“..........”你是什么小饼干啊？！
但看着双颊驼红的沈鹤，他又有些想笑。
“沈鹤，你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他伸手捏了捏沈鹤的脸颊。
“起开！”沈鹤拍掉他的手，“你谁啊？”
“我是你男人。”
“男人.....”沈鹤眯眼严肃思考了几秒，“我把你睡了？”
“.........”这什么问题？
“你把我睡了？”
“都有。”他顺着往下说，倒是想看看沈鹤是什么脑回路。
“啊....呜呜呜...”沈鹤蹲在地上开始大哭。
这倒让一直比较淡定的谢之年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很可能一会儿就有人报警了...
“你哭什么呀？”他慢慢给她顺气，语气也像哄孩子似的。
沈鹤哭得身体抽动，“我...我男朋友...我...我对不起我男朋友...”
谢之年紧皱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轻轻擦去面前小人儿眼角的泪水，“你啊~”
...
回到家的沈鹤本来是睡着了，但谢之年下楼倒了杯水的空儿她就醒了，嚷嚷着口渴。
闭着眼咕噔咕噔喝完一大杯，忽然瞪大了眼睛。
“谢之年？”
“是我。”
“醒了？这次还挺快...”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大眼睛瞪得雪亮，还笑嘻嘻眨眨眼。
“........”得，没醒，“玩儿什么？”他耐心顺着她来。
“嗯......你画我猜。”
“行。”
然后......在谢之年的注视下，沈鹤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你干嘛？”这次轮到谢之年迷茫了。
沈鹤抬起头，眼神还是不聚焦，但信誓旦旦回答，“不脱衣服...怎么写字？”
“..........”好有道理...
“嘿，你也脱啊，要不我帮你。”衬衫扣子解到一半，沈鹤又去扒谢之年的衣服。
看着衬衫里面的风光，谢之年喉结滚动了几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哑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站在床边，把连帽卫衣从头上脱下来。
衣服刚丢到一旁，沈鹤往后一倒，睡着了...
着了...
了...
“沈鹤？”谢之年试探性叫了一声。
“嗯~，让我睡觉~~”一个翻身，小脸埋进被子里，还舒服地蹭了蹭。
“...........”让我去死！
谢之年响起上次沈鹤喝醉，黑暗里乱摸，也是他一个人憋火。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认命般去冲了个澡，又给沈鹤擦了擦脸，脱了衣服，把人搂在怀里，安心睡去。
因为性格原因，几乎没有人敢对他耍脾气，他也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只有沈鹤，只有沈鹤敢无法无天，而他也甘之如饴。
02
因为工作的缘故，需要拿的设备很多，沈鹤平时背的包就是普通的帆布包，设计简约没什么特色，但胜在容量大。
但过年回家吧总要打扮一下，给人一种“荣归故里”的错觉。
打开常年没动的小柜子，里面放着几个远远算不上顶级但也是大牌的包包。
只有一个是她自己买的，剩下三四个都是谢之年塞进去的。也不管她会不会背，买了也不是为了让她夸，买了就是买了，之后的事便不管了。
看了一会儿，她拿出了 Chanel的经典款之一Le Boy。这是她的第一个奢侈品包包，谢之年送的。
在他们毕业后的第一年。
那会儿没什么钱，谢之年脑子像被门夹了一样...这样想着沈鹤突然笑出了声儿。
...
“还不如给我买个镜头！”
“你...不喜欢？”谢之年面上带了丝困惑和苦恼，他问过同事了，也上网查了...不是说万无一失、“包”治百病？
沈鹤进了卧室没听见，而谢之年握着手机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陷入了深思。
他并没有觉得送礼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相反，他喜欢看见沈鹤收到礼物时或俏皮或欣喜的样子。
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大富大贵，他大莫约也不可能随手就送她几套房子，但口红、包包这些礼物，他想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准备买房子的钱他早就在准备了，他本身又就不是个重物欲的，钱不花她身上，难不成真的放在银行里等着贬值？
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生来就有人智商高有人智商低，情商也是如此。他自小成绩优异，上班之后也是凭本事说话。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
但偏偏，沈鹤不在“任何人”之列。
沈鹤总是那么特别。
别人都说他聪明,但...其实不是。
就像现在，他总是很难学会哄人和让她开心。
从小到大，他做过那么多题，没有一个比这更难了。大学也有那种特别会的室友，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取经，但室友说——多谈几个就会了。
那他想，他还是这样“笨”下去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门又开了。
沈鹤换了不常穿的裙子，白色的长裙下露出纤细的脚腕，而腰间那个黑色的小包包扎眼得很。
“好看吗？”沈鹤笑眯眯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谢之年愣了一下，才认真回答，“好看。”
...
“收拾好了么？”给沈鹤切完果盘的谢之年在卧室门口问了一句。
“嗯！就出来了！”
“好。”
盘腿坐在沙发上准备考研的东西，领导看重他让他边读研边工作，这也是升职加薪提高核心竞争力的大好机会，他确实要比平时更用心才行。
毕竟家里这位，可要好吃好喝养着的。
他也打算在成绩出来的时候，求婚...
这样想着，竟也不觉得枯燥了。
又过了十分钟，见沈鹤还没出来，本打算过去看看，刚穿上拖鞋，就看见卧室的门开了。
沈鹤穿着一身白裙，背着那个包，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好看么？”
“嗯，好看。”
沈鹤扑进谢之年怀里，还了个深深的吻。
她这辈子可是栽了，也认了。
她不要高情商，也不要张嘴就来的情话，她只要只为她花心思的谢之年。
03
回家后第二天，很久不联系的一个同学给沈鹤发了消息，说是要同学聚会。
本来家里也没什么要忙的，过年也没工作，沈鹤欢天喜地地答应了，扭头就拉着谢之年去试买服。
看着眼前试穿露背黑裙的沈鹤，再想想今天他们要去的同学会，如果他没记错，当年沈鹤班里有个男生对她.......。
又想到他自己都没怎么见她穿过几次裙子。
谢之年承认，他酸了。
“咳...”
赶在他发言之前，沈鹤轻跳到他面前，拎着只到膝盖的裙摆转了转，语气中含着自信，“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之年似乎懒得看。
鬼知道他现在不仅心里有火，身上也有火了...
“不怎么样？!”沈鹤气愤道，“我这大长腿！你瞎了！？”
“这裙子对身材要求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那样儿的穿才好看，你...正好相反。”
相反...——魔鬼的面孔，天使的身材...
“谢、之、年！”
怒火中烧的沈鹤自然没能注意到谢之年说这话的时候，连看她都不看。
“...你威胁我...答案也是不变...”谢之年莫名少了点底气。
“..........”沈鹤低头看了看裙边儿，缓缓抬起头，面带“善意”，“很好，谢之年，你很好...”
...
那天，沈鹤没买那件裙子，在谢之年去洗手间的时候给自己新置办了一套内衣。
那之后的一周，谢之年过得很苦。
有多苦？
大概...像刚进寺庙那样苦...
...
第八天，沈鹤的衣柜里多了一件裙子。
04
作为一位“直男”的女朋友，沈鹤心态很好。她知道对方很爱她，所以不去找那些所谓不够浪漫不够细心细枝末节。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没多大变化，被周围的朋友戏称——“欢喜冤家”。
一天，谢之年被沈鹤强拉着，外加“威逼利诱”，看了多半天韩剧。
一小时一集。
已经看够他平时两年电视机的量了。
头疼...
好在是中途开始看的，剧也没播完，看完最新更新的一集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谢之年终于撑不住往后躺下去了。
好巧不巧，剧里男女主感情升温，下雪了。沈鹤歪了歪脖子往窗外看去，竟然也下雪了。
“谢之年!谢之年!下雪了!”沈鹤用力摇着他的腰。
“唔。”后者显然没什么兴趣。
沈鹤显然没从剧情里出来呢，加上这下得恰到好处的雪，与平时大大咧咧哈哈大笑的样子不一样，她声音略微平静了些看着窗外说，“谢之年，你说有一天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怎么办？”
沈鹤这样说也不是毫无理由，她是摄影师，给艺人拍照那种，机遇不错，业内评价也不错。
去年有一次她给一当红小生拍照，一张指导动作的“亲密照”被有心人放到了网上，虽然很快澄清，小鲜肉也发了声明，并且谢之年很爷们地把两个人的合影发到了沈鹤微博，看到不比艺人长相差的男朋友，最后一点杂音也消失了。
但也是实实在在受了几个小时网暴，女摄影师本来就不好混，又因为她长得不错，很多同行也趁机拉踩，说什么的都有，那段时间她低迷了好一阵。
当然也是玛丽苏看多了的后果，——她经常冒出这种正常人看来莫明奇妙的话。
谢之年对此大约有三种反应。
——“神/经/病啊，想这些。放心吧，你又不是女主，充其量炮灰。”
——“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行了行了，带你去吃饭。”
最后一种最常说，毕竟在谢之年眼里，沈鹤的绝大部分事情，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本以为这次也会是这三种之一的回答。
但她看着雪，耳边传来谢之年带着睡意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全世界背叛算个屁，这不有我嘛......我都在...永远在...”
沈鹤懵懵地寻思了一会儿才把头扭过去。
她看见男人闭着眼，眼镜还没摘，半躺坐了一下午的白衬衫已经有些皱了，西裤包裹的大长腿半耷拉在床下，呼吸平稳，似乎那句话根本不出自他之口。
又看了一会儿，她伸手把眼睛摘下来放到了投影仪旁的小桌子上。
“你这人啊......”平时直男地不行，但又突然矫情又中二.....
她才不承认被感动到了呢！
——他睫毛怎么这么长？
——嗯，还是老娘我眼光好。
——不过保养不能落下，可不能发福...
正想着，腰被人一揽就倒在了床上，可吓了一跳。“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觉悟，不仅如此还试图埋胸!
“啧，干嘛!？”
“别闹，睡会儿...”
沈鹤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看他这样子又是赶了好几天方案...算了，看着刚才那句话的面子上...
她躺在床上又瞥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
北风敲打玻璃，枯枝在寒风里摇曳。
她根本不用去羡慕什么电视剧主角，她有她自己的全世界。
...
你爱的那个人不必每时每刻浪漫，但一定永远深爱。
05
对于求婚，沈鹤不是没想过。但他和谢之年说好了，要等两个人都安定下来再结婚。
虽然他们已经认定了，也住在了一起，甚至谢之年的工资卡都在她这儿。但他们还是想对这份一辈子的承诺郑重点、再郑重点。
他们不想花父母太多钱办婚礼，所以就这样生活了三年。
第三年，谢之年抽时间考上了研究生。公司重点培养对象，除了话太少、不太“合群”，领导对谢之年满意的不得了。但厉害的人“不合群”也就不合了，特别的人总要有优待的。
而沈鹤也接了越来越多的单子，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位很欣赏她的主编，拍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封面，在业内被称为“美女摄影师”，工资也涨了不少。
这一年，两个人二十五岁。
相识二十五年。
因为最近新房装修的问题，沈鹤下了班也很少闲下来，兴奋地拉着谢之年一起做新房设计。
一个周末，谢之年早早地起床煮了沈鹤最喜欢的香菇鸡丝粥，把衣服都洗好了并晾晒完毕，换了看起来比较正式的休闲西装。
还少有地做了个发型，把一半的头发往后梳，另一半在额前留下几缕发丝，之前沈鹤说她喜欢这个发型，但他平时并不喜欢这些所以偷偷学了很久。
“宝儿，起床了。”他捏了捏沈鹤的脸颊。
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早，沈鹤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看见谢之年笑脸的那一刻，突然睁大了惺忪的眼睛，然后嘀咕着——“我一定还没醒！”
“...起来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今天为什么打扮地这么骚/气！？”
“……”他家这口子的脑回路和措辞，果真非同凡响！“之前你要吃的那家餐厅，我预约到位子了。”
“OK！给我半小时！”虽然脚步轻快地去洗漱了，但沈鹤心里其实有点小失望的，她还以为……，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她心说——得了，别以为了，你家这位同志可没那些“花花肠子”！
...
很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沈鹤觉得这家也就一般般，预约竟然还那么难，但看在今天谢之年赏心悦目的份儿上，她还是心情很好地给了个好评。
谢之年又带她去看了电影，妇联系列的，虽然是头一次看，但特效不错，让沈鹤成功入坑了！
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沈鹤问谢之年接下来去哪儿？
后者握紧出汗的手心，胳膊微微颤抖但又十分坚定。
一枚戒指出现在谢之年掌心。
“去结婚吧。”
虽然两个人靠的很近，也没有单膝下跪这种惹人注目的动作，但因为两个人...主要是因为谢之年的颜值问题，还是吸引了一部分目光。
“我……”
看着沈鹤吞吞吐吐的样子，谢之年忽然慌了，小心翼翼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安排吗？”
沈鹤忽然觉得鼻头有点酸，她没有不喜欢，她只是有些感慨于自己的幸运与谢之年对她的用心。
“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
“傻啊你！笨蛋！”沈鹤把戒指套在手指上，正好，“再磨蹭，民政局可下班了！”
“……啊？啊！走！这就走！”谢之年心里笑藏不住了，虽然本来就很有把握沈鹤会答应，但真的经历又是另一种喜悦了。
...
谢之年记得那天是阴历七月初六，七夕节前一天，天气很好，黄历上说——宜嫁娶。
06
结婚前是“模范情侣”，结婚后是“模范夫妻”。
别人都以为沈鹤和谢之年认识这么多年，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几乎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什么，双方家庭又交好，也不会有什么安全感危急，应该就不会吵架了吧。
但沈鹤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偶尔也会莫名“作”一把。
但...谢之年就是她的克星，他们永远不会真的吵架。
就比如前不久，谢之年手腕上没戴她的头绳，她就大半天没理他，一条消息都没有。
下班之后谢之年买了草莓回来，脑海中滚动出现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但他没觉得沈鹤无理取闹，只是觉得一定是他又“直男”了吧。但拿手机百度了半天也是没结果。
沈鹤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但她看了看谢之年依旧空空如也的手腕，撇撇嘴，没吃几口就去修片了。
谢之年把草莓洗好端过去，放在电脑旁边，自己拉了把椅子看沈鹤工作。
终于，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先忍不住的是沈鹤。
毕竟——谢之年不看电脑，看人！这谁受得了！
但不等她“问罪”，谢之年反而反客为主，可怜巴巴地说，“你终于肯理我了。”
——……也不知道在哪儿学来的！她该死得吃这套！
于是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你干嘛？我还工作呢。”
“你不开心。”谢之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呢？”
“我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说呢，沈鹤知道谢之年爱她的，她也很爱谢之年，她知道谢之年不会也不可能做到完美，而这些不完美也不是不爱她的表现，但她就是不想说，就是想让他自己发现，如果他迟迟发现不了，她就会生闷气。
气谢之年“直男”，也气自己这偶尔的矫情。
谢之年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耐心地握着沈鹤的双手，因为凳子稍微矮一些，他平视沈鹤，说，：“宝儿，有些事情，你不说我可能永远理解不到。可能有时候不是没发现，而是我发现了，但在我的价值观里，这不是会惹你生气的点。”
“我知道，这些你也是明白的。你有时候就是和自己置气。”
“但是，老婆，你可以对我发脾气的，我不喜欢你一整天不跟我说话。”
“我想宠着你，我不想你特别懂事。”
“没错，我确实很忙，但我不想这份忙让你对我望而却步，连发个脾气都前思后想的...宝儿，我们要生活一辈子的。”
“往后几十年，我大约还会惹你生气很多次。”
“所以，你能告诉我么？我会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的。”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忽然无声地落下，沈鹤反握住谢之年的手，抽噎了一会儿才开口，：“就是...你最近工作学习都很忙...我给你的头绳你也没戴...，他们都说男生手腕戴头绳是表示自己有女朋友的，我知道这只是形式，我也不信这样就一定是真爱，而且我也...我也没跟你强调过，所以不怪你...”
“但我...但我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好像有点忽视我了...我不是很开心，但又不想对你发火，只能...”
“只能不理我了？”谢之年接过话茬儿。
沈鹤点点头，：“对不起。”
“傻瓜。”谢之年温柔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你看，你不说我可能永远不会认为这个行为是有问题的。
谢谢你，这么懂事，但是下次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要是心里还有气，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不要不跟我说话，我害怕。”
沈鹤死死地抱住谢之年，趴在他肩上哭了一会儿——这家伙不是直男嘛，怎么最近两年说这种话越来越溜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鹤抹了把泪，“凶巴巴”说，：“那...我要罚你！”
“好~，老婆大人想怎么罚？”说着谢之年暧昧地笑着，开始解衬衫扣子。
沈鹤：“…………能不能‘健康’地聊天了！！！”
“很健康啊，前几天的体检报告你不是也看了？”谢之年装傻。
“……罚你喂我吃草莓！”
“就这样？”
“不然呢！还嫌不够？你抖.m啊！ ”沈鹤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继续修片，嘴里还嘟囔，“都怪你，我今天又要熬夜了！”
“怪我，怪我，我陪你。”
“那我明天还要吃草莓！”
“好~”
“还有蓝莓！”
“没问题。”
“对了，上次我给你拍的照片都洗好了，明天我们去逛街吧，正好买个好看的相册！”
“好，都听你的。”
“对了对了，还有你那个同事，不是下周结婚嘛，是周几来着？”
“周三。”谢之年认真地看着沈鹤的侧脸，他喜欢沈鹤跟他说话，说很多话...
“啊~OK，那我明天再买条裙子吧，好久没穿得很正式了。”说着扭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谢之年，“要情侣装！”
“行！”沈鹤穿着白色睡裙，谢之年看着眼前的笑脸，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们的婚礼。
那时候，眼前这个他永远视作少女的人就这样对他笑着，呢喃着说——“喂，谢先生，你可以吻我了。”
好像一切都是昨天的事...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美好得像第一天。
...
夜色渐深，繁华的城市像一只巨兽匍匐着，热闹的街市冷寂下来，一扇扇窗户透出或白或黄的灯光，为这冰冷的楼宇，染上一丝暖色。
每个人都很累，都有自己的难处和痛苦，但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幸福。
沈鹤看着趴在桌子边等得睡着的谢之年，温柔地笑了笑。
看着微博上记录日常的帖子有粉丝留言说自己分手了特别羡慕她觉得生活太苦了人间不值得，她顿了一会儿，在回复框里敲下一行字：
——【愿你也遇良人，还无畏世间苦难千千，祝好。】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