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就要与对象应和

摘要：心灵过滤过的山水，显然经历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过程。最后倒映在眼里的已经不是当初遇见的“山水”，而是被观察者赋予了新意，在诗人眼里呈现出不一样的姿态和情状。以至事物与词语之间、与言说者之间已经构建起一种超乎寻常的新型关系。通过

写诗就要与对象应和

——《丽江诗篇》后记

李志宏（古城区）

心灵过滤过的山水，显然经历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过程。最后倒映在眼里的已经不是当初遇见的“山水”，而是被观察者赋予了新意，在诗人眼里呈现出不一样的姿态和情状。以至事物与词语之间、与言说者之间已经构建起一种超乎寻常的新型关系。通过言说者的个性表达，景致更丰富、维度更多重、韵味更悠长。

这是由诗人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处境体验、不同的阅读兴趣、不同的观察视觉、不同的表达方式、不同的个性特征决定的。也是诗人以怎样的人生态度、遵循怎样的自然法则、将作品置于怎样的艺术高度、与实体建立起怎样的平衡关系等决定的。

写诗首先要与对象应和。对于这一点，我的感触比较深。缺少天分就要从平庸里找到讨巧的方法，从踏踏实实的语言劳动中获得收益、发现意外。从创作实体本来的形态、情状里窥探到与人生境遇有着某种巧合的情形来，而不是把回车键当救命稻草反复使用。

诗歌的高贵让我景仰、膜拜，但我从来没有把诗歌当吓人的老虎皮，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怪物并陶醉于装酷、炫耀。事实上，热爱诗歌已经让我很孤独了，有时候真的清醒不过来、回不过神来，甚至有些迂腐。在我看来，“爱”和“困”可以通用，一旦爱上诗歌，其实就被困在兴趣里了，想出来就难了。

诗集封面。

首先，爱上了诗歌，你就得不由分说地为它付出，尽量让诗歌在你这里形成风格、凸显灵魂。要做到这一点，你就得不停地从阅读中找到方法和技巧、从观察中获得新意和启示、从思辨中得到灵感和冲动，给诗歌烙上独特的美学印记，这是个性化创作绕不开的路。其次，你得为爱找个理由，为放不下找个台阶。诗歌的高贵只是爱的一般理由，让诗歌高贵起来的不是分行带来的形式上的随意和不羁，而是那种跳跃、悸动和闪烁灵光的神圣，以及时空穿越、情景转换带来的畅快。再次，诗歌的高贵并不能直接促成诗人与众不同。诗歌的高贵或许还与它们的“无用性”“小众化”有关。

显然，功利性的写作是庸俗的、低级的，诗歌的“无用”还表现在它摆脱了世俗，从文字中脱颖而出，成为烛照心灵的火炬。这种类似精神层面上的“梦游”往往被视为无用，隐形的感召也常常被说成“无用”。但是，“无用”并不意味着不被人惦记、不被公众需要。被视为“无用”不是因为诗歌的言说方式的奇妙、展示意境的辽阔。其实，“无用”还往往与抱怨读不懂纠缠在一起、与诋毁中伤联系在一起、与妖魔化和神秘化联系在一起。读不懂不是诗歌的错，不是诗人卖弄、兜圈子造成的。诗歌的艺术美感在于欲说还休、欲言又止，这种含蓄和委婉的言说方式和书写技巧，确实让人一下子难以掌握。这是诗歌的外在形式和内在气质决定的，欣赏诗歌确实需要费点周折才能领悟到其中所蕴含的意蕴。

其实，诗歌很有趣，有趣在它的活泼形式以外的言说自由、句式随意、空间维度多重、话语张弛弹性大、表达精准，言在此而意在彼。诗歌的表现手法、表达方式都有可能给缺乏准备的读者带来阅读欣赏方面的障碍。

读不懂的诗僵持在那儿，显得呆滞和无助。不能与读者互动，这是诗歌传播的大忌，也是诗歌长期“小众化”的根本所在。但是，让诗人放弃诗歌的艺术水准，一味强调口语化创作，不免会造成“口水诗”泛滥，给人乏味和厌恶之感。毫无原则地迎合读者难免降低诗的艺术性和美感，显得过于平庸。一味讨好读者、迎合低俗显然不是诗歌的出路，肆意放任和降低诗歌的美誉度，只会在群魔乱舞的自我狂欢中迫使诗歌走下神坛，成为“三不像”的怪物。

7年来，我的诗歌创作之所以立足丽江、突出丽江的地理属性，就是想让温情的言说贴近自然、贴近物质属性、贴近丽江的本来面貌，让我与丽江有默契。就是想让我的诗歌创作围绕一个主题、抓住一个对象、突出一个场域，较为系统、全面地阐述周围不停变换着的事物，从事物的演进过程中找到令人释然、快活的理由。

诗作。

这种把自己置于相对固定和封闭的环境进行体验性的创作尝试，也许可以专注事物的本来属性，并从中体察、感悟不一样的人生况味。当然，事物演进、季节轮回等也不免会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烦恼和苦楚。与大自然建立起一种亲和、亲切的关系，以诗歌的形式呈现丽江风姿绰约的山水、渊源深厚的文化底蕴，从而让更多的人愿意去读，并读出不一样的人生况味来，这是我围绕单一地理环境进行诗歌创作的初衷。

这本诗集按事物的本来状态、呈现形式、描摹对象来划分，大致分为“花影”“物影”“心影”3类。这与我在创作之初就注重让个人情绪、情感触须与创作对象构成一种应和的局面不无关系。应和是顺理成章的态度、乖巧的心境、务实的行为。所谓“应和”即“和谐”，和谐的历史可谓漫长，作用自然深远。人与人相处讲究和谐，家庭成员间也要讲和谐。

诗歌创作也一样，只有把创作对象与诗人放在同等位置，诗人的内心才会柔软、处世才懂得谦卑。诗人放低了身段才能走进创作对象的内核，才能体察到事物的本质属性、内在规律，由此掌握事物的变化机理。这是多么重要的创作方法和技巧。

处理好与创作对象的应和关系，要从改造诗人的主观世界入手。说大了，这是社会的发展进步需要实践者、见证者自我完善和丰富；说小了，诗人因此可以从创作对象中领悟人生。放低身段、应和自然除了寻求平衡外，还是诗人净化灵魂、提炼人性的自我救赎。

承蒙白庚胜先生的无私关怀，以及丽江纳西文化产业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和永昌先生的扶持，使这200余首诗歌得以重现荣光。我谨以一个诗人的羞涩和忠厚向他们表达谢意，并以此为起点，谨守“行吟丽江”的诺言，将蕴含丽江气质和地理属性的诗歌创作一直进行下去。

图片由周侃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