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等一下!”声音从身后追上来时,我正准备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转身看见陈默抱着一摞作业本,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浅浅的汗珠。他把作业本换到左手,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个信封,纸角已经被捏得发皱。
六月来信
去年六月的蝉鸣突然在记忆里喧嚣起来。那天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把教学楼前的梧桐树染成半透明的金绿色,我攥着被汗浸湿的英语试卷往教室走,后颈被晒得发烫。
“等一下!”声音从身后追上来时,我正准备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转身看见陈默抱着一摞作业本,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浅浅的汗珠。他把作业本换到左手,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个信封,纸角已经被捏得发皱。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走廊尽头的嬉闹声都变得遥远。我盯着那个印着淡蓝色星星的信封,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陈默的耳朵红得厉害,喉结动了动说:“放学能不能在老地方等我?”我点点头,他立刻转身跑开,带起的风掀动作业本的边角,哗啦啦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放学后的紫藤架下还沾着太阳的余温。陈默来得比我早,倚着斑驳的木柱,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他又把那封信递给我,这次说得很清楚:“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学就开始了。”风穿过紫藤的枝叶,细碎的花穗轻轻摇晃,有几片落在他翘起的发梢上。
我捏着信封的手有些发抖。其实早该察觉的,是他总在体育课假装路过给我送水,是他偷偷塞在我课桌里的草莓牛奶,是每次月考后主动帮我整理错题的耐心。可真正听到那句话时,我反而慌了神。
最后我没有当场拆开那封信。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聊最近的考试,聊新出的漫画,谁也没再提表白的事。直到月光爬上窗台,我才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工整的字迹里藏着少年最炽热的心事,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在六月的晚风里轻轻落在我心上。
如今那封信还夹在我的日记本里,每当翻到夹着花瓣的那一页,去年六月的温度就会重新漫上心头。或许青春最美的模样,就是那些带着青涩与勇气的瞬间,永远在记忆里闪着温柔的光。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