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想起多年前读大学兼职当少儿助教时的场景：一到课间，学生们会围在我身边。他们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讲所遇到的趣事，或希望我能在他们的作业本上画个卡通人物。虽然比较吵闹，可是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小孩子的天性嘛！而且他们不吵的时候依旧是天真可爱的。

顺利完成周五一天的工作，想着周末要出去游玩，平时会避开晚高峰的我便按时下班，下楼赶公交。

踩点上车后，没戴眼镜的我才看清公交车内部的情况：原来乌泱泱的全是人。仔细观察发现，车厢里大多是小学生。

想起多年前读大学兼职当少儿助教时的场景：一到课间，学生们会围在我身边。他们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讲所遇到的趣事，或希望我能在他们的作业本上画个卡通人物。虽然比较吵闹，可是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小孩子的天性嘛！而且他们不吵的时候依旧是天真可爱的。

来都来了，说不定下趟车人更多。我硬是把自己挤了进去。没想到这只是开始，车子行驶过一个红绿灯，路面就开始拥堵了，一路上走走停停颤颤巍巍。我用尽全力反手抓着扶手，同时脚趾扣地，试图不因刹车而挤到周围的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高峰期堵车，只是小学生们超大分贝的讨论声，辣条和各种零食的气味充斥整个车厢，实在是不堪其扰。

孩子们童言无忌加上旺盛的精力，让家长们难以掌控。当我再次听到车厢里小孩们嘴里蹦出“666”“那咋了”等诸多网络流行语的同时，离我几米之隔的大爷正尝试劝阻孙女以及她的同学不要像动物园里的猴围着杆子上蹿下跳。只是大爷正常分贝的声音在孙女和同学们激烈的讨论中显得十分无力。

一句脏话从前方传来，我错愕地看向声音源——是几个围在一起聊天的小男孩。看身高估摸也只有小学二三年级。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小孩了，最小的堂妹已经初二，人生进度最快的朋友也只是在年前迈入婚姻。现在的小学生这么早就会说脏话了？

说脏话也并不是个例，我又陆续听到一些刺耳的声音。他们在抱怨老师或游戏里的失败操作。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令人两眼一黑的网络梗。

这还是祖国的花朵吗？我很是烦闷，同时暗暗期待能有位“公交判官”站出来，维护一下整个车厢的秩序。我转头观察了一圈：司机师傅正面无表情地摆着方向盘，坐着的乘客们大多数都低头盯着手机，前方的女生没有看手机，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没人当“公交判官”，那要不我来当好了。

当，或者不当？这是个问题。我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忍者派”试着为小孩的行为进行合理解释——小孩嘛，没法像大人一样可以在车上刷手机，只能和身边的同学聊天。而且说到吃零食，谁小时候不喜欢吃呢。小时候我放学后也爱吃，而且只有在放学路上才不会被家长发现……要不还是忍忍算了？人家家长都管不住，说不定压根不理会我这个陌生人的话呢。

“判官派”则直接拍案而起：车厢是公共空间，不要求保持安静，但聊天怎么着也得是正常音量吧？而且小小年纪就开始说脏话，一点也不懂礼貌，哪还是讲文明树新风的小孩子呢？

我也是从小孩成长过来的，也教过小孩。明白事情不能一概而论——现实中有许多乖巧礼貌的孩子，可是近年网络上“熊孩子”们的“事迹”层出不穷，负能量也总比正能量更具杀伤力和传播力。这让我依旧不可避免地给这个群体打上了“速速远离”的标签。

公交车仍在往前行驶，我的思绪试图飘得更远。“忍者派”先占了上风：错误不能全部都怪在小孩身上。

现在的孩子们接触互联网太早了。还没有形成基础的判断和思考能力，就被网络上低智上头的短视频狂轰滥炸。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被洗脑，说出网络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家庭环境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小孩们会模仿大人们的言行举止。有“熊孩子”，也会有“熊家长”的存在。

可是很多年轻的家长是很明白事理的。乘坐高铁时，车厢里也遇到过尖叫的小孩。但幸运的是他们的行径很快都被家长制止了。有次走在小区里，遇见一对年轻的母子。男孩显得很开心，对着妈妈说了一句话，也许他根本不懂自己所说的话有不太好的意思，可那位妈妈没有放任不管，她立马停下严肃地教育儿子。我路过时心里默默为这个妈妈拍手叫好。

孟子曾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社会环境也是抚育教养孩子的一部分。对呀！虽然我不是家长，可也比他们年长很多。作为一个长辈，我也能维持公共空间的环境，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一个提醒。过年时，小区里有许多小孩将鞭炮丢进池塘里炸鱼，看到这一情形的我皱着眉头欲加速离开，但身边的大叔马上大声制止了他们。从那以后，池塘里也很少会有漂浮的鞭炮和垃圾了。

深呼吸一口气，“判官派”胜出！我决定站出来维护车厢环境。戏剧的是公交恰巧停在了站点。许多小学生为了换乘地铁跟随着大部队下了车。车门关闭后空间安静许多，因大多数同龄人下了车，剩下的学生们也自觉用正常音量说话。

纠结犹豫了许久的我松了口气，不用出面事情就解决是值得庆幸的。但下回再遇到相似的情况，我会努力站出来。不过考虑本人内向保守的性格，应该是当一个相对温和的“判官”吧。

（作者为湖南长沙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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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火

责编 温翠玲

来源：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