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妈,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我看着母亲在包装那两瓶白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能不去?你表哥结婚,这是大事。”母亲用红布仔细地包着酒瓶,手有些发抖。
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懂大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我只知道,当表哥看到我们出现在他婚礼上时,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他对母亲说的那番话,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01
1983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
我记得那个早晨,天还没亮透,母亲就起床了。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发出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妈,你在找什么?”我揉着眼睛走到厨房门口。
“找那块红布,给你表哥包礼品用。”母亲半个身子都钻进了柜子里。
表哥要结婚了。这事我知道,上个月大姨就托人带话过来了。大姨是母亲的大姐,比母亲大五岁,住在县城里。表哥是她的独生子,今年25岁,在县城里做点小买卖。
母亲找到了那块红布。布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她把两瓶白酒放在桌上,开始仔细地包装。
“就带这些?”我问。
“还能带什么?”母亲的声音有点干涩,“家里就这点好东西了。”
确实,我们家的情况不太好。父亲去年刚去世,母亲一个人在供销社上班,工资不高。家里的积蓄在三年前就用光了,现在还欠着外债。
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大姨夫突然病重,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当时表哥家的日子过得很紧,大姨夫是家里唯一的劳力。母亲二话不说,把家里攒的200元钱全部拿出来,又四处借了300元。
500元,在1983年,可不是个小数目。
“妈,那钱的事......”我犹豫着开口。
“什么钱的事?”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我。
“就是当年给大姨夫看病的钱。”
母亲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重新低下头,继续包装那两瓶酒。
“那些事别提了。人没事就好。”
我想问她,大姨家有没有提过还钱的事。可是看母亲的表情,我又不敢问了。
包装好酒,母亲去换衣服。她只有两套好衣服,一套是平时上班穿的,另一套是过年过节才拿出来的。今天她穿了那套过年过节的衣服,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走吧。”母亲锁好门,我们上路了。
从我们村到县城有十几里路。没有公交车,只能走路或者搭别人的拖拉机。我们运气不错,走了三里路就遇到了老王家的拖拉机。
“去县城?上来吧。”老王是个热心人。
拖拉机颠颠簸簸地开着,我和母亲坐在后面的斗里。风很大,把母亲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用手压着包酒的红布,生怕被风吹走。
“你说表哥会不会很忙?”我大声问母亲。
“肯定忙,结婚是大事。”母亲也提高了声音,“到了那里你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去参加表哥的婚礼,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拖拉机在县城的入口停下了。我们谢过老王,步行往表哥家走去。
县城比我们村热闹多了。街道两边都是店铺,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卖布的,有卖烟酒的,还有卖糖果的。我看得眼花缭乱。
母亲走得很慢。她不时地停下来,整理一下衣服,或者重新包一下那个红布包。我知道她有点紧张。
“妈,别紧张。”我安慰她。
“我没紧张。”母亲说,但她的手还是在抖。
02
表哥家住在县城的东街。
老远我们就听到了锣鼓声和鞭炮声。整条街都热闹极了,到处都是人。表哥家门口贴着大红的囍字,门前拉着彩带。
“到了。”母亲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走到门口。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大家穿着节日的衣服,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二妹!你们来了!”大姨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新做的蓝色上衣,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不过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也有点躲闪。
“大姐,恭喜恭喜。”母亲把红布包递给大姨,“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大姨接过包裹,掂了掂分量。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你们太客气了。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我们跟着大姨往院子里走。院子里摆了好几桌,都是来吃喜酒的客人。大家都在聊天,很热闹。
我四处张望,想找表哥。表哥应该很忙,要招呼这么多客人。
“表哥呢?”我问大姨。
“在里面忙着呢。一会儿就出来了。”大姨说着,给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你们先坐着,我去忙了。”
大姨走了。我和母亲坐在桌子旁边,有些尴尬。周围的人都在热烈地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地坐着。
“妈,你看那边。”我悄悄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人。
那一桌坐的都是表哥的朋友,年轻人居多。他们穿着体面的衣服,说话声音很大,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别看别人。”母亲低声说,“管好自己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表哥从里屋出来了。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看起来很精神。他在各桌之间转悠,跟客人们打招呼,说客套话。
我看到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我有些兴奋,三年没见表哥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表哥走到我们桌子跟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脸色有些不太好。
“二婶,你们来了。”表哥的声音很平淡,没有我想象中的热情。
“恭喜你,结婚是大事。”母亲站起来,有些拘谨地说。
“谢谢。”表哥点了点头,“你们坐着吧,我去招呼别的客人。”
说完,他就走开了。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问我们路上累不累,要不要喝茶什么的。
我愣住了。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表哥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我们关系很好。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母亲重新坐下,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妈,表哥可能真的太忙了。”我安慰她。
“嗯。”母亲应了一声,声音很小。
我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客人都在热烈地聊天,只有我们这桌很安静。我开始感到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大姨又过来了。她给我们倒了茶,但也没怎么说话。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好像有什么心事。
“大姨,婚礼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快了,快了。”大姨匆匆忙忙地说,“你们喝茶,我去看看厨房。”
说完她又走了。
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大姨和表哥的态度都很奇怪,不像以前那样亲热了。可是我想不出原因。
母亲一直没怎么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喝一口茶。我能感觉到她心里不舒服,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03
婚礼还没开始,但气氛已经有些紧张了。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候大姨夫突然病倒了。病得很重,医生说要马上手术,需要很多钱。大姨急得哭天喊地,表哥还在县城里打工,一个月才挣几十块钱。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钱拿了出来。200元,这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
“这点钱够吗?”母亲问大姨。
“不够,医生说至少要500元。”大姨哭着说。
“我再想办法。”母亲说。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四处借钱。她去找村里的几个好心人,又去找供销社的同事。有的人借了,有的人没借。母亲不怕丢脸,一家一家地去求。
最后她借到了300元。加上家里的200元,正好500元。
“二妹,这钱我记着呢。等老头子病好了,我们一定还给你。”大姨接过钱,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别说这些,救人要紧。”母亲说。
大姨夫的手术很成功。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然后回家养病。表哥也请假回来照顾父亲。
那段时间,表哥经常来我们家。他会带一些县城里的糖果给我,还会帮母亲干活。
“二婶,这次的恩情我记着呢。”表哥说,“等我有钱了,一定好好报答您。”
“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母亲说,“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大姨夫的病好了以后,大姨确实提过还钱的事。但每次都说家里困难,请母亲再宽限一段时间。
母亲每次都说:“不急,不急。等你们宽裕了再说。”
一年过去了,大姨没有主动提还钱的事。
两年过去了,大姨还是没有提。
三年过去了,现在表哥要结婚了。
我当时不太懂这些事情。我以为亲戚之间借钱是很正常的事,有困难就互相帮助。我没想到,钱会成为亲戚之间的障碍。
现在回想起来,我开始明白表哥和大姨今天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今天来参加婚礼,是想要他们还钱?
这个想法让我很不舒服。我们来参加婚礼,是因为表哥结婚,我们想祝福他。我们没有想过要钱的事。
但是,从表哥和大姨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我偷偷看了看母亲。她还是静静地坐着,脸色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委屈。
为什么借钱给别人救急,反而成了错事?为什么想要祝福别人,反而被当成了要债?
我心里开始有些愤怒。
婚礼正式开始了。
表哥和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花,看起来很漂亮。她笑得很甜,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大家都鼓掌欢呼。院子里变得更加热闹了。
表哥牵着新娘子的手,在各桌之间转悠,向大家敬酒。每到一桌,客人们都会站起来,说一些祝福的话。表哥和新娘子会礼貌地回应,然后喝一口酒。
他们走到我们这桌的时候,我和母亲也站起来了。
“表哥,恭喜你。”我说。
“谢谢。”表哥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给我们倒了酒,但没有多说什么话。新娘子在旁边笑着,但她的眼神有些疑惑,好像在奇怪我们是谁。
“这是我二婶和我表弟。”表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哦,您好,您好。”新娘子礼貌地点点头。
他们很快就走到下一桌去了。
我注意到,表哥在别的桌子面前停留的时间都比较长,会跟客人们聊几句。但在我们这桌,他们几乎没有停留。
母亲重新坐下,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了。
“妈,少喝点。”我劝她。
“没事。”母亲说,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04
婚礼继续进行着。
有人在说吉利话,有人在笑,有人在唱歌。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我们坐在角落里,就像被隔离了一样。
我开始观察其他桌子的客人。他们穿着都比我们好,说话的声音也比我们大。他们看起来很自信,很放松。
有几个人偶尔会朝我们这边看一眼,然后小声地说些什么。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善。
“妈,他们在说什么?”我小声问母亲。
“别管别人说什么。”母亲说,“我们吃完饭就走。”
“现在就走?”我有些意外,“婚礼还没结束呢。”
“差不多了。”母亲说,“我们也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
我能听出母亲想走的真正原因。她感到了不舒服,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老实说,我也不太想待下去了。这里的气氛让我很不自在。我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正当我们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表哥突然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新娘子跟在他后面,一脸的不屑。
“二婶,你们要走了?”表哥问。
“是啊,家里还有事。”母亲站起来,“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别急着走。”表哥的声音有些冷,“我有话要跟您说。”
周围的客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了聊天,看向我们这边。
我心里一沉,感觉要出事。
只见表哥看了看周围的客人,然后大声说:
“二婶,我结婚这么大的事,您居然只带了两瓶酒就来了?”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目光全部集中在我们这边。
母亲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我也愣住了。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表哥接着说:
“当年我爸病重,您不是挺大方的吗?500块钱说拿就拿出来了。怎么现在......”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
“您知道吗?我从我妈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我对您刮目相看。您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表哥的眼神变得很冷,声音也压得很低,但在安静的院子里,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等着听表哥要说什么。
“我妈刚才告诉我,三年前我爸生病的时候,其实不是您主动借钱给我们的。”
母亲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有些摇晃。
我赶紧扶住了她。
我听不懂表哥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主动借钱?
“我妈说,那500块钱,本来就是我爸年轻时候借给您家的。您这次拿出来,只不过是在还债而已。”
什么?
我感觉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在我身边摇摇欲坠。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妈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好意思跟别人提这件事。她不想让人家知道,我们家曾经借过您家的钱。她怕别人说我们家穷,说我们家还不起债。”
表哥的声音越来越大:
“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以为是您帮助了我们,我一直想着要报答您。可是我妈今天告诉我,其实是我们帮助了您,让您还清了欠债!”
周围的客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表哥,你......”我想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现在想起来了,”表哥继续说,“三年前我爸生病的时候,我妈确实说过,她去找您要钱的时候,您的态度有些不情愿。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借钱给别人救急还会不情愿?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本来就是您应该还的钱!”
“不是这样的......”母亲终于开口了,声音微弱得像蚊子。
“什么不是这样的?”表哥打断了她,“我妈还说,您这些年一直装作很大方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在计较。您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带这么点薄礼,就是想让我们难堪,让我们记住您的恩情!”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这些话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件事的认知。
三年前的情景重新在我脑海里播放。母亲确实是主动拿出钱来的,她确实四处去借钱。我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但是大姨为什么要编这样的故事?她为什么要说母亲是在还债?
05
我看向大姨。她站在不远处,脸色很不自然,但没有否认表哥的话。
“妈,”我轻声叫母亲,“您说话啊。”
母亲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表哥看到母亲哭了,愣了一下。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二婶,我不是想为难您。我只是觉得,既然当年的事情已经两清了,您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就应该按照正常的礼数。您带两瓶酒来,这让我们很难堪,也让客人们看笑话。”
周围的客人都在看着我们。有的人眼神里带着同情,有的人眼神里带着鄙视,还有的人在小声议论。
我感到无比的羞辱。
“我们走。”母亲突然说话了。
她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腰板。
“我们走。”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坚定了一些。
“妈......”
“走!”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赶紧跟上。
身后传来了客人们的议论声,还有表哥在跟新娘子解释什么。
我们走出了院子,走上了街道。
母亲走得很快,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
“妈,您慢点。”
母亲没有回应。她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我们走到了县城的边缘,才停下来。
母亲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开始放声大哭。
母亲哭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我甚至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大姨说的是真的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母亲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我。
“你觉得呢?”她反问我。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不信。我亲眼看到您把钱拿出来的,您还四处去借钱。如果是还债,为什么还要借钱?”
母亲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我说,“而且,如果真的是大姨夫借给我们的钱,为什么这三年来,您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母亲叹了一口气:“因为根本没有这件事。”
“那大姨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了面子。”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家帮助过她们家。她觉得这样很丢脸。”
我开始明白了。
大姨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编造了一个故事。她告诉别人,当年母亲拿出500块钱,是在还她家的债。这样一来,就不是她家欠我们家的人情,而是我们家欠她家的。
“那您为什么不反驳?”我问,“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说出来有什么用?”母亲反问,“她是我姐姐,我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撒谎吗?”
母亲说得对。如果她当场反驳大姨,那就等于是在打大姨的脸。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看。
“可是这样您多委屈啊。”我说。
“委屈就委屈吧。”母亲说,“总比闹翻了好。”
我想起刚才表哥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很愤怒。
“表哥太过分了。他怎么能那样说您?”
“我们去找他解释清楚!”
“不用了。”母亲摇摇头,“解释有什么用?他不会相信的。他只会相信他 妈 的话。”
母亲说得对。在表哥心里,他妈妈的话肯定比我们的话更可信。
“以后我们就不跟他们来往了。”我愤愤地说。
“不来往就不来往吧。”母亲的语气很平淡,“反正也没什么来往。”
06
我们在路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往家走。
路上,母亲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她说,其实从一年前开始,她就感觉到大姨对她的态度有些变化。
以前大姨见到她,会很热情地打招呼,会拉着她说很多话。但最近这一年,大姨变得客气了,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亲热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钱的事情,她觉得不好意思。”母亲说,“现在我明白了,她这是嫉妒咱家。”
母亲还说,表哥这三年来,也很少来我们家了。以前他每次从县城回来,都会到我们家坐坐。但这三年来,他总是匆匆忙忙的,说自己很忙。
“现在想起来,他可能从一年前就知道这个说法了。”母亲说,“他妈肯定跟他说过,所以他对我们的态度才会变得那么冷淡。”
我越听越愤怒。大姨这样做,实在是太卑鄙了。
“妈,我们去找村里的人证明!”我说,“当年您借钱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
“证明什么?”母亲苦笑,“证明我没有撒谎吗?那不是等于说她撒谎吗?这样做,只会让我们和她们家彻底翻脸。”
我知道母亲说得对,但我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母亲一到家就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的动作很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妈,您不难过吗?”我问。
“难过有什么用?”母亲说,“日子还是要过的。”
我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为了帮助别人,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四处借债。结果到头来,反而被人说成是还债。
这太不公平了。
晚饭的时候,母亲没怎么吃。她只是坐在那里,偶尔夹一口菜。
“妈,您多吃点。”我劝她。
“不饿。”母亲说。
吃完饭,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
秋天的夜晚很凉爽,星星也很亮。但我的心情很沉重。
“妈,您后悔吗?”我问,“后悔当年帮助他们?”
母亲想了想,摇摇头:“不后悔。当时看到大姨夫病成那样,我不可能不帮。”
“可是他们这样对您......”
“那是他们的事。”母亲说,“我做我觉得对的事,不管别人怎么想。”
母亲的话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很心疼。她是一个真正善良的人,但善良的人往往容易被人伤害。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您还会帮吗?”我问。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会的,但我会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
我们在院子里坐到很晚。母亲跟我说了很多话,关于人情世故,关于亲戚关系,关于钱和感情。
她说,钱这个东西很奇怪。有的时候,它能帮助人,让人感激你。但有的时候,它也能伤害人,让人恨你。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因为钱会让人有压力。”母亲说,“当一个人欠了别人钱,他会觉得低人一等。如果他还不起,他就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再觉得低人一等。”
“比如说自己没有欠钱?”
“对。”母亲说,“或者说别人欠了自己的钱。”
我开始理解大姨的心理了。她欠了我们500块钱,心里有压力。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欠钱,所以编造了一个故事,说我们欠她家的钱。
这样一来,她不仅不欠我们的,反而是我们欠她的了。她的心理压力就没有了。
“可是这样做不对啊。”我说。
“当然不对。”母亲说,“但很多人会这样做。所以以后你要记住,借钱给别人的时候,要想清楚后果。有时候,你帮助了别人,反而会得罪别人。”
这个道理很深刻,也很现实。
07
几个月后,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表哥的生意做得不错,他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店,卖一些日用品。生意很红火,据说一个月能挣不少钱。
还有人说,表哥买了一辆自行车,在县城里很风光。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当年没有母亲的500块钱,大姨夫可能就死了。如果大姨夫死了,表哥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
但是现在,表哥不仅不感激我们,反而觉得我们欠了他们家的人情。
这真是个讽刺。
一年后,我听说表哥的儿子出生了。村里有人去看过,说孩子很健康,很可爱。
我想,如果关系没有搞成这样,母亲应该会很高兴。她很喜欢小孩子,肯定会给孩子准备一些小礼物。
但是现在,我们和表哥家已经形同陌路了。
两年后,大姨夫去世了。
这次没有人通知我们。我们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要去看看吗?”我问她。
母亲摇摇头:“算了。去了也尴尬。”
我知道母亲心里是想去的。毕竟大姨夫活下来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如果没有当年那500块钱,他可能早就死了。
但是我们确实不能去。去了会让大家都尴尬。
三年后,我结婚了。
我没有邀请表哥一家。母亲也同意我的决定。
“有些关系,断了就断了。”母亲说,“没必要勉强。”
我的婚礼很简单,但很温馨。村里的人都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婚礼上,有人提到了表哥。他们说表哥现在在县城里混得不错,开了好几家店,还买了房子。
我听了,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表哥过得好不好,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现在回想起那年的婚礼,我仍然觉得很愤怒,但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人性是复杂的。有时候,你帮助了别人,别人会感激你。但有时候,你帮助了别人,别人反而会恨你。
钱是一个很敏感的东西。它能检验感情,也能破坏感情。
亲戚关系也是很脆弱的。血缘关系并不能保证人心不变。
最重要的是,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你都要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来源:热血青年伊莱莎6w8X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