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村长，今天有没有测血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尕尔江滚径直走进院子，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熟悉。老村长巴尔登早已习惯这样的造访，看到他来，一边笑着伸出胳膊，一边嘱咐孙女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

清晨八点，茸木达村的炊烟刚刚升起。46岁的藏族村医尕尔江滚穿上白大褂，背起红色的医疗包，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老村长，今天有没有测血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尕尔江滚径直走进院子，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熟悉。老村长巴尔登早已习惯这样的造访，看到他来，一边笑着伸出胳膊，一边嘱咐孙女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

这个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的小村庄，有79户人家，320多位村民，其中有22位老人，6位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是尕尔江滚的定期随访对象。只要有时间，每隔几天，他就会拎起医疗包，到老人家里看看。

“夏天去牧场最远的要骑两个小时摩托车。”尕尔江滚仔细检查着听诊器、血压计和血糖仪，念叨着回去要再补充一些棉签和常用药品。这是他从医的第28个年头。这些简单的医疗设备，陪伴他走遍了茸木达乡的每一个角落。

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茸木达乡，村医尕尔江滚前往村民家中。张瀚允 摄

“牧场上的每户人家，我都认得”

“饭后血糖9.8，有点偏高。最近按时吃药没？”尕尔江滚弯下腰，记录着血糖仪上的数据。76岁的巴尔登患糖尿病已有七八年。三年前，老人因肠胃不适改服藏药，两个月就要配一次药。每次去县城，只要顺路，尕尔江滚都会帮他把药捎回来。

“不管多晚，打个电话，他总会来。”这是村民们提起尕尔江滚时最常说的一句话。28年来，无论是深夜，还是在牧场，遇上产妇临产、孩子发烧、老人突发急病……只要电话响起，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

时间久了，他不仅记得每位老人的病情，还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这位腿脚不便，那位偶尔嘴馋，还有位老婆婆特别怕疼。

入户随访期间，尕尔江滚为84岁老人杰罗玛测量血压。张瀚允 摄

“凌晨两三点，我咳的睡不着，他带着雾化器来给我做治疗……”入户随访期间，84岁的老人杰罗玛比划着向记者回忆。老人患有近15年的高血压，还有胸膜炎病史，提起眼前的“门巴”（藏语中的“医生”），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随访在尕尔江滚的村医生涯中已成日常。从19岁开始，他骑着马、后来换成摩托车，走遍了茸木达乡的每个角落。村民们在夏牧场、冬牧场之间转场，他总能准确找到每一户人家。

“我还是喜欢当医生”

尕尔江滚的村医生涯始于1997年，19岁的他从父亲口中听说，有的牧民干完农活突然倒地不起，现在想来，可能是与脑溢血、高血压相关。“治病救人是积功德的事。”这个念头，让他背起药箱坚持了28年。

回忆起第一次接生的场景，尕尔江滚记忆犹新：1999年的秋天，他接到冬牧场上乡亲的求助，孕妇生产后三四天，胎盘迟迟不下，疼得昏了过去。

“土坯房里连手套都没有。我问有没有洗衣粉，老乡说只有火灰。”看着产妇的生命体征恢复平稳，他不顾满手的血污，在陶盆里抓了把火灰搓手。

十多年间，10多个新生儿经他的双手诞生。如今，年龄最大的女孩已经抱着自己的娃来卫生室量体温——她生产时，尕尔江滚开着乡卫生院的救护车，送她到县医院。随着医疗条件的改善，“入院分娩”已成为村民们的常识——“只要你肚子一痛，马上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对着每位孕妇，尕尔江滚一遍又一遍地叮嘱。

尕尔江滚为84岁的老人巴尔拉测量血压。提起医生时，老人连连竖起大拇指。张瀚允 摄

如今，46岁的尕尔江滚依然骑着摩托车穿梭在牧场之间。“干不动了就不干了。”他说着，眼神却透着坚定。村民们都说，只要看到那抹熟悉的白大褂，心里就踏实了。

责编：刘颖琪

主编：张赫

校对：乔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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