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FDA一度将诺和诺德的司美格鲁肽和礼来的替尔泊肽列入全球紧缺名单。在符合《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 (FD&C) 法案》的豁免条件下,化合物制造商是被允许生产复方药的。此前,美国平价医疗保健公司Hims & Hers Health也曾推
GLP-1小分子药还没有争出胜负,没想到口服软糖先上市。
2024 年最后一天,一家数字健康公司Eden宣布上市复合司美格鲁肽软糖,这款软糖生产商不得而知,但一定不是来源于诺和诺德。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FDA一度将诺和诺德的司美格鲁肽和礼来的替尔泊肽列入全球紧缺名单。在符合《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 (FD&C) 法案》的豁免条件下,化合物制造商是被允许生产复方药的。此前,美国平价医疗保健公司Hims & Hers Health也曾推出复合GLP-1减肥注射剂。
2024年12月,FDA已经宣布替尔泊肽的供应短缺问题得到解决,配药商将不再被允许配制这一药品,但司美格鲁肽依然处于短缺中。在诺和诺德解决产能问题之前,配药商依然有利可图。
口服软糖的出现,再一次突破人们对GLP-1的想象力。自从GLP-1类药物表现出显著的减重和降糖效果,成为造富密码,布局的药企已经卷出花来。减重市场已经不拘泥于减重程度单一维度的竞争,而是在减少副作用和反弹等方面多点突破。
减重适应症之后,药企还在挖掘GLP-1药物在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SH)、心血管疾病、阿尔兹海默症等适应症的可能性。替尔泊肽在去年已经获FDA批准用于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OSA)治疗。
中国创新药企在GLP-1类药物研发方面进展迅速,有的成为MNC的“弹药库”,对外授权管线;有的选择自行开发和商业化。2025年第一批国产长效GLP-1创新药即将商业化。
在上一波PD-1的内卷中,成就了信达、君实一批biopharma。同样有一波GLP-1企业借势成长起来,希望复制biopharma的故事。在多靶点GLP-1批量获批之前,单靶点GLP-1药物还有一定市场窗口期。但是GLP-1的竞争格局和PD-1不可同日而语,一些投资人们并不看好这样的故事,“GLP-1的竞争与终端商业化能力直接相关,是大厂之间的游戏”。
MNC也不一定无往不利。如今一半以上的TOP MNC加入混战,有赢家就有输家。研发失利的消息时有出现,但坐上牌桌的MNC还没有人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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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与差异化并存:从小分子到增肌
小分子、多靶点、长效是GLP-1药物三个最基础的差异化方向。
(GLP-1/GIP)双重受体激动剂替尔泊肽已经通过临床数据证明,多靶点可以在提高有效性的同时控制毒性。后续,勃林格殷格翰和罗氏也在布局GLP-1双靶点药物。
相比多靶点,GLP-1小分子的研发方向明显更受欢迎。小分子药物生物活性和口服生物利用度很高,相比多肽口服GLP-1,分子设计较为简单,生产成本较低,而且不需要低温保存,便于携带。
阿斯利康、辉瑞和默沙东进入GLP-1赛道时直奔小分子药的战场,然后发现并不容易。
小分子药物分子量较小,特异性和亲和力相对较弱,更容易与其他受体或蛋白质发生相互作用,导致脱靶效应。许多GLP-1小分子药物在临床试验中显示出严重的不良反应,导致患者难以耐受。
例如辉瑞一开始挑选的两个GLP-1小分子Lotiglipron和Danuglipron。Lotiglipron二期临床试验中出现转氨酶(会造成肝功能受损的酶)升高的测量结果,每日两次的Danuglipron也在Ⅱb期试验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很高,这两款药物被迫中止。但辉瑞还没放弃每日一次版本的Danuglipron。
在一些情况下,即使GLP-1小分子药物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降低血糖或体重,但其效果仍不如已有的治疗方案。阿斯利康出于临床结果不够优效,放弃了Cotadutide、AZD0186两款产品。
同样的阿斯利康也表现出绝不下桌的决心,手疾眼快地引进了诚益生物的小分子GLP-1受体激动剂,同时重点开发长效胰淀素受体激动剂AZD6234和GLP-1R/GCGR激动剂AZD9550。
在其他MNC苦于研发的时候,诺和诺德、礼来开始思考寻找更新机制的“秘密武器”,以及和GLP-1协同的药物。诺和诺德与EraCal Therapeutics达成合作和许可协议,以开发和商业化EraCal开发的针对控制食欲和体重的新型作用机制口服小分子。
礼来通过收购Versanis Bio公司,纳入其核心产品Bimagrumab。这是一种激活素II型受体(ActRII)单抗,通过结合ActRII阻断其信号通路,理论上可以达到减脂增肌的效果。阿斯利康也投资了一家核心管线靶点为ActRII的公司SixPeaksBioAG。
“减脂增肌”也是罗氏决定入局的出发点,罗氏正在研发抗肌肉生长抑制素抗体用于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SMA),和GLP-1的联用或许也能达到减肥同时保持肌肉的可能。
这一趋势很快被国内药企捕捉到,也开启了THRβ受体激动剂、Act RIIA等脂肪和肌肉代谢靶点的探索。
其实布局GLP-1的药企已经很努力在寻找差异化,但是在在MNC专利悬崖、biotech陷入生存危机的当下,很少有药企不被GLP-1的利益诱惑打动。于是,一旦有新的风向出现,就会有更多药企加入。结果是即使将布局者疏散到不同细分赛道上,内卷依然严重,迭代也肉眼可见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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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造富,谁将成为炮灰?
诺和诺德和礼来的回合制竞赛打得火热,但两家都是赢家,在MNC营收增速普遍下滑的时候靠GLP-1逆势上升。
前三季度,替尔泊肽降糖版Moujaro销售额80.10亿美元,减重版Zepbound销售额30.18亿美元,合计销售额110亿美元,预计全年超过160亿美元。司美格鲁肽前三季度共营收已经达到约203.8亿美元,极有可能替代K药成为新一任“药王”。
过去一年诺和诺德和礼来彻底打开了国内的减重适应症市场,先是诺和诺德的减重版司美格鲁肽在2024年6月获得上市批准。7月,礼来的GIP/GLP-1双重激动剂替尔泊肽减重适应症获批。
大厂之间的巅峰对决是以争抢到全球前3或前5的位置为目的,即使是两大巨头也要随时警惕强势的对手出现。罗氏的小分子GLP-1受体激动剂CT-996的1期临床试验取得了积极结果后,公司股价大涨,而礼来、诺和诺德的股价均出现下滑。可见MNC之间的暗潮涌动,此消彼长。
MNC的“上头”对biotech来说是一个被收购的大好机会。因为很多时候MNC靠着BD切入赛道或者改变局面。但激烈的竞争让MNC也很谨慎,举棋不定。在2023 年罗氏以31亿美元价格收购Carmot后,许久没有大额的对biotech的收购交易。
BD交易也足够让国内药企赚到盆满钵满。小分子正在被疯抢,默沙东近日从翰森制药引进口服小分子GLP-1受体激动剂的全球独家许可权,交易首付款达到1.12亿美元的高价,潜在里程碑付款最高19亿美元。在此之外,阿斯利康和诚益生物的授权交易金额最高达20亿美元,其中首付款1.85亿美元,超出了诚益生物四轮融资总额(4.8亿人民币)。
诚益生物被早早锁定的原因是两位创始人来自礼来研发中心,分别是原化学部门负责人周敬业与原首席科学家徐剑锋。其小分子GLP-1受体激动剂是根据礼来GLP-1RA小分子LY3502970的骨架修改而来的。
如果还没有BD机会,他们还可以选择比如像恒瑞一样借助NewCo方式将GLP-1打包授权给海外基金。
进入大厂的游戏规则成为弹药对国产药企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也有一批药企想创造自己的规则。
国内有两个礼来路线的分子,一个来自诚益生物,另一个就是硕迪生物的GSBR-1290。硕迪没走卖管线路子,而是自行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即使不能去美股,港股也是不错的选择。派格生物在港交所发行上市已经通过中国证监会备案,银诺医药也在申请港股IPO。“在港股IPO的难度还是比较低的,GLP-1确实是现在很火,在港股是属于比较受欢迎这一类。”
2025年,即将有一批国产GLP-1药物进入商业化时代,包括信达生物的GLP 1R/GCGR双重激动剂玛仕度肽,银诺医药的依苏帕格鲁肽α,先为达生物的伊诺格鲁肽注射液,派格生物的维派那肽等。
这一批GLP-1类药中除了信达生物的玛仕度肽是双靶点激动剂,其他都是单靶点药物。他们的市场定位有一些尴尬,在高端市场有司美格鲁肽和替尔泊肽的绝对压制,在下沉市场有非正规药物的恶性竞争。
更何况GLP-1药物的商业化十分考验临床能力和销售能力,而这些创新药企还没有慢病领域和下沉市场的商业化经验。国内各家大药厂基本都自建GLP-1管线,不仅达不成合作关系,早晚还要兵戎相见。
目前来看,上市早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在多靶点GLP-1批量获批之前,单靶点GLP-1药物还有一定市场窗口期。如何利用这段时间,是他们决定市场地位的关键。
这一批GLP-1的上市也是一次试水,探一探减重市场的市场容量和接纳度有多少。业内其实更关注最新迭代、代表GLP-1未来的管线,比如小分子、多靶点等等,下半场的竞争或许更加精彩激烈。不管在哪一条细分赛道,注定有一批竞争位置靠后、临床价值低的管线要成为炮灰。
至于能否复制PD-1当年一款药造就一家biopharma的故事,届时就要看GLP-1的造富能力能强到什么地步。
来源:新浪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