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儿子计划在国庆节举办婚礼。那天,我正在旗袍店里试穿为婚礼准备的喜婆婆礼服。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儿子计划在国庆节举办婚礼。那天,我正在旗袍店里试穿为婚礼准备的喜婆婆礼服。
正当我满心欢喜地挑选时,儿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我赶忙拿起选好的一件紫色旗袍,在他面前比划着说:“这件紫色旗袍显得端庄,还有另一件……”
话还没说完,儿子突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礼服,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妈,您还是别去我的婚礼了。您一个人坐在台上,太难看了。”他冷冷地说道。
“您看看,爸和张姨感情多好,他们出席婚礼,体面又风光。我的婚礼办得体面,您脸上不也有光吗?”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让我去你的婚礼,反而让你爸那个人渣去?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试图提醒他曾经的伤痛。
儿子却烦躁地打断了我:“够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您总是揪着不放,有意思吗?爸只是不爱你,厌恶你,但我还是他亲生的儿子,我们血浓于水,您又怎么会懂?”
好好好,我不懂。既然他们父子情深,那想必他的父亲会帮他安排好一切。我这个在他眼中不体面的人准备的东西,他自然是看不上的。
回想起和前夫离婚的往事,我心中一阵酸楚。他赚了些小钱后,就嫌我配不上他,又不愿意跟我平分家产。
他甚至撺掇小三到家里来挑衅我。那时候,我也想不开,觉得我跟他吃苦受累这么多年,离婚可以,但必须给我一半家产。
然而,倔强的代价是数不清的吵闹和打架。
最凶的一次,前夫竟然把装满开水的暖水瓶砸到了抱着儿子哄睡的我身上。
我的伤口瞬间起泡红肿,儿子的脸上也被烫起了一个大燎泡。
前夫非但不带我们去医院,反而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李小满,你拖一日,我就打你一次。我知道你不怕,但你怕不怕我打你儿子?”
我慌张地回怼:“你不是人,林屿也是你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前夫却讽刺地笑了:“儿子?多得是人想要给我生儿子。这个打死了,大不了我再多生几个。”说着,他恶狠狠地按压在儿子烫起燎泡的伤疤上,笑得狰狞。
那一次,我真的怕了。为了林屿的抚养权,我不得不净身出户。因为学历低、没能力,我不得不干最脏最累的活。没人带林屿,我就背着他在工地搬过砖,在服装厂踩过缝纫机。
这一熬,就是小十年。直到林屿上初中,我才腾出手来,在镇上买了一个铺面,开了一间弹棉花店。弹棉花又脏又累,大家都不愿意干,但我头脑不聪明,只能干这个。
林屿高三时压力很大,为了给他补充营养,我不管多忙多累,都亲手给他做营养餐送过去。有时候太忙了,睫毛上都有棉花絮。
那年林屿十八岁,他心疼地拂去我眼睫毛上的棉花絮,瞪着大大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跟我许诺:“妈,我一定努力读书,考好大学,以后赚很多很多钱,让我妈过世界上最好的日子。”
然而,承诺犹在耳边,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却嫌弃我单身不体面,不允许我去参加他的婚礼。他甚至说我不懂他们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
儿子走后,我小心地拾起地上的喜婆婆礼服,细细摩挲着上面光滑的面料和繁复的纹理。然后,我抱歉地递还给老板娘:“这两件衣服吊牌都没动,我也不需要喜婆婆礼服了。麻烦您帮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平时穿的。”
老板娘聪明地没有多问,拿起一件墨绿色和一件浅紫色的旗袍递给我:“试试?”
换好以后,我看着镜子中端方大气的女子,忍不住对她笑了起来。谁知镜中女子也对我笑。我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老板娘扑哧笑出了声:“老姐姐,是不是被自己美晕了?”
说罢,她拉着我来到梳妆台前:“在我们店买旗袍,都有附赠盘发服务。见识一下我的手艺吧?”我点了点头,看着镜子中的女子在老板娘的巧手中变得越发精致美丽。
从服装店出来后,我打车来到了儿子林屿婚礼的酒店。经理再三确认:“如果现在退单的话,需要扣除百分之三十的费用。请问您确定退掉一个月后的喜宴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既然婚礼现场都不允许我出现了,那我想林屿应该也不愿意再在我花钱定的酒店里举行婚礼吧。
手机上八万七千六的退款到账后,我神清气爽地打车去了金店。用这笔钱给自己买了一个漂亮的金手镯。之前林屿提过很多次,结婚后我身为婆婆要给儿媳送一个金手镯,并且到时候要带着儿媳亲自挑。
三万八的手镯戴到手上,我才知道为什么儿媳程橙那么爱黄金手镯了。这铜臭味,确实迷人。
从金店出来后,我站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却有些无所适从。自从做了单亲妈妈后,我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儿子上大学后我就一门心思扑在棉花坊上。
谁知去年镇上拆迁我的棉花坊也被拆了除了补偿的两套门面和一百万现金我什么都没有了。正迷茫间儿子大学毕业带女友回来举办婚礼。
但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的棉花坊已经关了甚至在我和程橙见面的时候有些嫌弃地跟程橙说:“我妈没本事也没文化只能弹棉花。”
第一次见未来儿媳我忍着没反驳。谁知接下来定亲、订酒店、订婚庆儿子忙得没空问我一句生意可好。
对了还有婚庆。我再次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婚庆公司。得知我要取消婚庆服务销售小姑娘僵着笑问我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没办法我只能编个理由:“婚礼取消了新郎新娘都不结婚了还要婚庆做什么?”
谁知话刚落儿子林屿和儿媳程橙恰好来婚庆公司和她们商讨婚礼流程。看到我林屿眼底冒火:“你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了不让你去你打扮得跟个老妖精一样给谁看?”
程橙拉了他胳膊一下他却一把甩开:“妈算我求求你了行行好吧我和程橙准备婚礼都要累死了您帮不上忙能不能不给我们添乱?”
销售小姑娘看看我又看看林屿和程橙小心翼翼问我:“阿姨这婚庆到底退还是不退?”
“退!”
“为什么要退?”
我的话和林屿的话同时响起。林屿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妈您能不能别闹了?我这两天真的好累婚礼流程您也不懂您跟着瞎掺和什么?”
“再说还有一个月就到婚礼了您现在退了这家去哪里选这么合适的?”
“我爸和张姨明天都会陪我们去酒店彩排您现在取消明天我怎么跟她们交代?”
呵我看着儿子嘴巴一张一合不敢相信当初净身出户竟然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他把我当什么?把我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当什么?
我站直身子对着销售小姑娘坚定请求:“我确定要退婚庆麻烦您给我走流程。”
林屿铁青着脸抱臂看着我:“您继续作我看您想作成什么样?”
程橙从旁边饮水机倒一杯水递到我跟前:“阿姨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或者不顺心的事了?”
我刚接过水林屿一巴掌打掉我手上的那杯水:“程橙你别理她更年期花招多得很。”
说罢他留下一句:“我就看你能换成什么样的婚庆。”然后没看一眼我被水浸湿的裙摆拉着程橙就走。
销售小姑娘关心地递给我一张面巾纸什么都没再问直接按流程给我办了退单。财务确认后我银行卡又到账了九万块钱。
虽然这番退单折损了不少钱但最起码没便宜了白眼狼儿子。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七点但我提前联系的中介还是兴冲冲来找我:“阿姨您确定要卖掉您那套房子?”
“您不知道隔壁大姨早就想跟儿子住在对门了之前就联系您您一直没松口。”
那套房子在林屿确定要回家发展后我掏出所有积蓄给他买的。当时他在外地而这套房子的主人要出国卖得急我就用自己名字买的。
本来想着等他结婚就过户给他。如今看来幸亏买在我自己的名下。如今林屿有了血浓于水的父亲又怎么会稀罕我这丢人现眼的妈妈准备的房子呢?
因对方要得急手续走得很快待一百万真真实实打到我的账户上我才真切认识到我真的不要林屿这个儿子了。
恰好旗袍店老板娘邀请我跟她一起去苏州进货我想了想收拾行李就跟她走了。我被困在镇上几十年和老板娘出门才知道原来从我所在的城市到苏州才三小时的高铁。
高铁站人潮拥挤老板娘笑着撑起我的肩膀:“来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
我配合她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到苏州后她没空陪我到处玩日日泡在服装市场还要跟当地有名的师傅学手艺。
我就每日晨起去当地早市吃几个糯叽叽的小米糕再慢悠悠在苏州大街上晃荡。
这日刚从小摊手里买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林屿的电话扫兴地打了进来。电话刚接通林屿的指责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进来:“婚庆选好了吗?我就说了之前那家就很好时间这么短你定好哪家了?”
“爸和张姨已经来了你赶紧把你联系的婚庆公司告诉我们吧。”
我盯着手上的荷花轻轻掐掉一点蔫巴的根茎轻笑出口:“你爸来了你让你爸给你定婚庆啊找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才开口:“你怎么胡搅蛮缠啊?”
“怪不得爸当初死活要跟你离婚你怎么总是抓不住我说话的重点?”
“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请柬都送出去了还有二十天就举行婚礼了你还跟我置气?”
把掐掉的根茎扔进垃圾桶我才嗤笑开口:“林屿这场婚礼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屿估计是气得狠了狠狠喘了一口粗气:“妈您到底能不能听我说?还有二十天二十天您还不疾不徐婚庆敲不定到时候大家都在酒店干坐着吃席吗?”
我慢悠悠把荷花插进我的编织包里轻声开口:“哦你不提酒店我还忘记了酒店我也退掉了。”
林屿咆哮如雷:“李小满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吃药你折磨我做什么?”
“我 Tmd 我不就是没让你去婚礼现场吗?”
“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丈母娘这事那事我忍了怎么你是我亲妈你不说帮忙你还在背后给我添乱?”
苏州的生活节奏很慢我不想在这样宁静的地方听他吼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想起我操劳一生却养出一个白眼狼的事实。
我挂断电话拉黑了林屿的手机号。可惜再好的心情终归是被毁了。
我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那句:“不就是不让你去婚礼吗?”就因为不让我去婚礼我就狠心不要疼爱多年的儿子吗?
是不是我给林屿遮挡的风雨太多了以至于他都忘记曾经林达春和张曼曼对我们的伤害了?
净身出户第三年林达春在外面找了小四不知怎么被张曼曼发现了端倪。为了维护娇媚可人的小四林达春这个混蛋竟然指认我借孩子的名义勾引他。
为了演得逼真一点他故意接近那年才七岁的林屿。我那时候顾虑林屿年纪小生怕给他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会影响他身心健康就一直说和他爸爸和平分开。
这也恰好给林达春留了空子他稍微表演几下带林屿去了趟游乐场买几次玩具就俘获了林屿的心。
张曼曼翻看林达春手机时,他竟主动领着林屿来认错。
“老婆,是我不好,我舍不得孩子,才让李小满钻了空子。今天,我当着你的面,跟林屿断绝关系,以后咱们和他再无瓜葛。”
那年,林屿才七岁,却被亲生父亲当着后妈的面狠狠暴打。
小小的他蜷缩成一团,哭喊着:“爸爸,我好疼,爸爸。”
然而,林达春为了讨好现任妻子,竟如此狠心,全然不顾父子情分。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林达春和张曼曼家,只见林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被推到雨地里淋着雨。
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我第一次涌起了杀人的念头。
我甚至在脑海中构思了不下十种,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如何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林达春。
但转念一想,我的孩子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脆弱,若是没有我的呵护和照顾,他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也可以选择报警抓林达春,可万一他留下案底,林屿以后想考公检法可就麻烦了。
我不确定林屿以后会喜欢什么职业,但我不能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剥夺他选择的机会。
那天,大雨倾盆,积水淹没了我的膝盖。我背着伤痕累累的林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赶。
林屿整整烧了三日,恢复后,就再也不提林达春了。
我以为,我们母子俩已经有了默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林达春有任何牵扯。
我本来打算国庆假期前都不回去了。
但之前卖的房子还有几个流程需要我亲自到场配合。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只见我的门前被喷满了红漆,写着不堪入目的话:
“更年期老怪物。”
“不顾儿子一心享乐。”
“断绝母子关系,你死了我都不给你收尸。”
……
那些触目惊心的红字,配合着林屿熟悉的字迹,让我的内心瞬间如潮水般翻涌。
林屿小时候字写得不好,为了帮他练出一手好字,无论刮风下雨,我每天下午都送他去练字班。
他幼年贪玩,写作业总是定不下心,我就搬个板凳,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写。
整整盯了五年,才让他养成了一手漂亮的字体。可如今,这字体却像狰狞的獠牙,刺痛着我的心。
我狼狈地用手背抹去滚滚而落的眼泪,拿出钥匙开门。
可怎么也打不开。
联系开锁公司后才知道,有人把锁眼堵住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换一把新锁。
换锁师傅是个爱讲话的人,看着满墙的红漆,他一边麻利地操作着换锁,一边不停地探究:
“大姐,这是你儿子喷的?”
“我怀疑你这锁眼也是你儿子堵的。”
“您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孩子这么恨您?这世上哪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您也放宽心,您老了以后不还得指望儿子吗?现在闹这么僵,您老了以后怎么办?”
我闭了闭眼,怎么换个锁都不能清净啊。
换锁师傅见我半天不说话,又有些懊恼:“瞧我这张嘴,去哪都不讨人喜欢。”
他还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啊。
我们正说着话,林屿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气鼓鼓地来找我。
“您还真舍得回来啊?”
“怎么?不在外面浪了?浪不动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和几年前那个认真承诺以后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儿子联系到一起。
见我不搭理他,林屿凑到我跟前:“你不就想去我的婚礼现场吗?程橙说您一手把我养大,我的婚礼不让您去参加,她也不嫁给我了。我和张姨商议过了,到时候您在观众席坐着,张姨和爸到台上喝媳妇茶。”
“虽然不让您上台,但您的座位是最靠前的,这样总行了吧?”
“别任性了,还有十八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赶紧把你新联系的婚庆和酒店告诉我,不然彩排都来不及了。”
开锁师傅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炸晕了。
“不是,大姐,您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儿子婚礼都不让您去,这您也能忍?”
“大姐,干他丫的,瞧他那能耐的。”
“小瘪犊子,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结婚不让你妈上台,反而让你爸和后妈上台?”
林屿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你什么事啊?”
开锁师傅慢条斯理地收拾工具包:“路见不平一声吼哦,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看着林屿铁青的脸,还有开锁师傅忍不住哼起来的腔调,我忍不住多给开锁师傅包了一百块钱的红包。
等师傅离开后,林屿不等我反应,一把推开我的小公寓门,走了进去。
“您就算吃醋,也该有个度吧?”
“程橙爸妈下周就来了,您这边婚庆、酒店都弄得乱七八糟,人家爸妈怎么想您这个刻薄的婆婆?”
“我知道您已经订好了新的,您倒是跟我说名字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屿依旧自信地认为我只是跟他闹别扭,哪怕我退了之前的婚庆和酒店,也是为了给他换个更好的。
是我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二十年如一日的包容和兜底,让林屿忘记了,我除了是林屿的妈妈,也是李小满,是我自己。
“我最后一次通知你,我不会去你的婚礼。别说你让我坐在观众席,就是你现在让我去台上,我也不会去。”
“新的婚庆酒店我都没有定,如果我想定,我就不会退掉之前的。我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再为你花钱、为你操心了。”
林屿满脸不可置信:“我不信,您怎么可能不管我了呢?”
为什么林屿就是听不懂人话呢?
“你不是和你爸爸血浓于水吗?如今婚礼让你爸爸帮你操持啊。我一个单身离异的不体面妇女,有什么资格帮你操持?”
确认我真的退了婚庆和酒店,并且不打算帮他找新的以后,林屿破口大骂。
“好好好,你以后别后悔。”
说罢,他摔门而去。
我怎么会不后悔呢?
我后悔当初为了他,放弃了一半财产,背着他在工地、在服装厂摸爬滚打。
我后悔为他付出的一切心血,并决定及时止损。
林屿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心。
他把我和他的聊天录音剪辑后发到了网上,并配文案:“亲妈退了我的婚庆和酒店,只为了用那笔钱包老头。”
视频中的我,是早些年在棉花坊干瘦狼狈的模样,眼睫毛上都沾满了棉絮。
有噱头的文案,配上如此反差的造型,评论区瞬间热闹了起来。
“不是,阿姨都长成这样了,还要包老头?”
“啊哈,我到底差在哪里了?阿姨这样都可以包老头,我包十个八个男模,有什么问题吗?我的钱呢?谁把我的钱给我拿走了?”
“楼上,你缺一个要结婚的儿子,如果你有要结婚的儿子,退个婚庆和婚宴,也妥妥有钱包男模。”
一片调侃声中,也有很多声讨我的。
“为老不尊,看阿姨这样也没办法给儿子助益,怎么还一个劲拖后腿?”
“我要遇到这种父母,真能气死过去。”
不过半日的时间,“单亲妈妈退了儿子婚宴和婚庆,只为包老头”的消息就被顶到了热搜。
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在清理门口的红漆。谁知正干活间,对门刘老太的女儿带着外孙来探望刘老太。
女孩子童言无忌,指着我对妈妈说:“妈,是不是就是她,退了儿子的宴和婚庆,包老头啊?”
女孩妈妈讪笑不止:“阿姨,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说着,拉扯着孩子就进了屋。
我却犯起了嘀咕。
打开手机短视频一看,众多营销号正在用我的照片玩梗:
“图他年龄大,图他不洗澡,为了我的老头主,管我儿子好不好。”
评论区越发热闹,有很多很多人都在谴责我,一把年纪,不帮儿子,还拖儿子后腿。
我咬牙,顺着网友们的评论,找到了儿子的原视频。
盯着林屿发出来的照片,我本气得发抖的双手瞬间哆嗦了起来。
林屿发的是他高考那年,我忙碌中抽时间帮他送饭时,他们同学拍毕业照,顺势把我拍了进去。
当时我很羞怯,唯恐给林屿丢人。
“妈忙着来给你送饭,都没来得及洗脸,一身污糟,等你同学们笑话你。”
那时候林屿怎么说的呢?
他揽过我的肩头,大方让同学们帮我和他拍合照。
“我妈那么忙,还每天给我送饭,你们笑话我吗?”
周围可爱的学生们都凑过来:“阿姨,我们嫉妒死了。食堂的饭您都不知道有多难吃,林屿每日都有您爱心投喂,您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
那时候林屿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满足。怎么孩子长大了,反而不知足了呢?
他发视频很巧妙,只发了我的照片,别人看到只会谴责我,却不会多说他。
既然他如今这般爱慕虚荣,那我何不把他的遮羞布直接踩到脚底下?
我摸索了半天,总算学会了发视频。
我发的,恰恰是我放在手机里当屏保的那张毕业前合照。
配的是长文:
“从你四岁那年,为了你的抚养权我净身出户。到如今恰好二十一年。这二十多年间,因没法给你一个完整富足的家,我深感对你不住,所以待你格外娇宠,以至于让你觉得母爱可以无限索取,这是我的错。”
“穷苦可以压垮任何人的脊梁,唯独不会压垮母亲。今日看到你发的照片,我也忍不住问自己,怎么大学四年毕业一年,十八岁时认真承诺会待我好的儿子,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你父亲的劣根性,是我无论耗费多少心血,都无法扭转?既然你发了那张单独的照片,为什么不发我们的合照呢?或者我们找一找当年的同学们,问一问他们,我当真是你口中所说的,为了自己享乐,不顾孩子的自私母亲吗?”
这张照片的背景、服饰,甚至眼睫毛上的棉花絮都和林屿曝光的那张一模一样。唯一区别是,这时的李小满身边,站了一个身姿单薄却笑容明媚的林屿。
短视频刚发上去,就因为热搜的关注度,被顶了上去。
林屿气急败坏地来找我。
“您不知道我事业编到最后的审核期了?我好不容易从上千人中脱颖而出,您能不能不要毁了我?赶紧把视频给我删掉,你要是坏我事业,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恨你。”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我却再也不会像以往一样给他递毛巾,唯恐他风寒感冒。
“你的爱或者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随意。”
林屿满脸伤痛:“妈妈,您当真要走到今日这步吗?您弹棉花还能弹多少年?您还没有社保,等您年迈体弱的那日,不还是要指望儿子服侍?如今您让让步,以后儿子也记您的恩情啊。”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目的还不是为了哄我出钱给他用?
我二话不说关上了门。
林屿单位上门背调的时候,我实事求是,把这段时间林屿对我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工作人员。
还把林屿发的短视频,以及污蔑我找老头的视频调出来给工作人员看。
没过两日,公示名单里,没有了林屿的名字。
他辛苦准备一整年,最终因为我几句话,错失了机会。
当晚,林屿拉着我那恶心的前夫一起在短视频开直播哭泣。
“家人们,我命为什么那么苦,我不要她给我助益,只需要她别拖我后腿。但她,毁我婚宴,害我失去好不容易考上的事业。”
那老不死的,也在镜头前惺惺作态。
“当年为了林屿,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李小满,就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老不死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屿唇角耷拉,半响没接话。
当年顶着烈日炎炎在工地搬砖的痛苦,我不信他那么快就忘记了。但为了惩罚我,他宁愿和当初伤害我们最深的人狼狈为奸。
直播间还在颠倒黑白、大言不惭,我李小满在他们父子口中,成了头发长见识短、娶妻不贤毁三代的代表。
多年前,为了林屿,我一再隐忍退让。
可如今,我已无所畏惧,林达春还想像从前那样拿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把当年那些照片都翻了出来:有我背着林屿在工地搬砖的,有带着他在服装厂踩缝纫机的,还有我们娘俩挤在狭小出租屋里的,以及我在棉花坊车间辛勤劳作的画面。
旗袍店老板娘的儿子顾槿泽回家探亲,从老板娘那儿听说了我的事儿,便主动提出帮我制作了一份长达38页的PPT。他不仅将PPT发到了林屿就读过的高中和大学,还送到了妇联。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时间就把PPT传到了网上。
一时间,好多善良的女孩纷纷为我发声。
“姐妹们看呐,关键时刻,儿子永远无法与母亲感同身受。”
“天呐,李阿姨心里该有多难过啊,为了儿子放弃了一切,到头来,儿子却和始作俑者站在一起攻击她。”
“林屿的未婚妻,求你赶紧跑吧,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你要是跟他结婚,以后指不定怎么辜负你呢。”
渐渐地,舆论再次反转。
林屿和林达春即便能编造出无数谎言,但大家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是非对错,心里自有一杆秤。
网上舆论一边倒之后,有几个男孩在网上发布了共创短视频力挺我。
“林屿,我们都还记得李阿姨风雨无阻给你送饭的背影,怎么才过了五年,你这个当事人就全忘了?”
原来,是当初给我们娘俩拍合照的那几个男孩。
他们私信安慰我,还往我棉花坊寄了好多特产。
当我说棉花坊已经拆了的时候,这几个善良的孩子还关切地问我如今有没有工作,需不需要帮忙介绍一份轻松的活计。
虽说我的商铺租金花都花不完,但他们的这份心意还是让我十分感动。
我分别给他们做了一床手工蚕丝被寄过去。
随着这几个男孩发的共创视频在网上爆火,程橙亲自来拜访我。
我本以为她是来帮林屿说情的,正琢磨着怎么拒绝她。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跟我告别。
“阿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回贵阳的机票,以后大概率咱们也见不到了。”
小姑娘眼睛红肿,显然做这个决定十分艰难,但还是抬起头认真对我说:“阿姨,林屿对您如此刻薄,我实在瞧不起他。”
我拍了拍她的手:“对不住,如果不是我毁了你们的婚宴,或许……”
程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阿姨,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无比感激您所做的一切,不然我很难看清那个我打算相伴一生的人。”
小姑娘离开的时候,我顺手也给她带了一床蚕丝被。
这世间可爱的孩子这么多,可惜,我生的却是个白眼狼,这着实令人沮丧。
程橙离开的第二天,我去菜市场买菜回来,路上碰到了林屿,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我。
“你对程橙说了什么?”
“你对我使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欺负程橙?她跟你说完话就走了,还把我拉黑了,是不是你教她拉黑我、离开我的?”
“我不就没让你上台参加婚礼吗?你可真恶毒,毁了我的婚礼,毁了我的工作,如今还逼走了我最爱的女孩。爸爸说你是最恶毒的毒蝎子,我终于信了。”
或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再听到这些诋毁的话,心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对,就因为你没让我上台参加婚礼,你嫌弃我不体面,那我就退出你的生活,让你觉得体面的人去操持你的生活。”
林屿眼眶通红,看我的眼神满是怨毒:“你明明知道我爸不可能给我准备,还要逼我。”
我忍不住当着他的面笑出了声:“林屿,我真的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明知道你爸爸不会帮你准备,明明知道你爸爸对你的付出连我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却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去讨好你爸爸,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林屿满脸不耐烦,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你是我妈,你还能真跟我生气吗?”
“但我在我爸那边多讨好一分,我爸一高兴,就能多给我一套房子或者一辆车子,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设想过无数种理由,却唯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原来他既不爱他爸爸,也不爱我,他爱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好处。
但凭什么我对他好,就要无限为他兜底呢?
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啊。
顾槿泽最近在筹备夕阳红旅游线路,趁着国庆节黄金周,问我有没有兴趣做夕阳红老年团体验官。
说白了,就是帮他检验线路的舒适性和合理性,而他免费带我出游,还给我发薪水。
还有这等好事?
我立马答应了下来。
我和顾槿泽在游轮上吹着海风时,一条爆炸性消息从手机页面弹出。
“亲爹为还赌债,竟设计拉亲儿子下水。”
视频打了码,但我从小抚养林屿长大,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页面中被五花大绑吊在墙上的男子,绝对是林屿和林达春。
通过评论区科普我才知道,原来林达春这些年吃喝嫖赌,把家产败得一干二净。
小四卷走了他最后一笔资产,也跟别人跑了。
只剩下一个空摊子后,林达春就妄图通过赌博一夜暴富。
结果就是越陷越深,得知我的棉花坊拆迁赔了一笔钱,而林屿要结婚,他便以赠送一套房产给林屿结婚为由,哄骗林屿把他当贵客。
这父子二人,唯利是图,各怀鬼胎,实则相互算计。
我失望放弃后,林达春眼睁睁看着一大笔财产从眼前溜走,于是跟赌场设计引诱林屿赌博。
双方说好了,利润三七分。
谁知林屿借了不少高利贷,却连我说送给他的那套房产都拿不出来。
林达春以为赌场骗他,去讨公道,结果和林屿一起被吊了起来。
他二人人品差,运气却出奇地好。
碰上了卧底在赌场的记者,所以视频被曝出,黑恶势力被一窝端。
林达春因引诱他人赌博罪,被关进了局子里。
财产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脸面,
二人已成了营销号的笑料,网友们口中的电子宠物。
破罐子破摔的林屿,在我家门口开直播。
“家人们,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妈店铺拆迁,有商铺和拆迁款的事儿,我还是从你们口中得知的。
“我承认,我为了多从我爸手里扣一些钱,做法很难看,但我想问,如果你们的爸爸从小亏待你们,你们难道不想多捞一点是一点?
“李小满是我亲妈,我们是自己人,小小牺牲一下她,哄得我爸开心,我们也不会亏,我不知道李小满到底在矫情什么。”
虽然大家都很唾弃他,但不得不承认,这会儿他的热度很高。
有很多网友在直播间对线。
“不是,我怎么感觉他说得有那么点道理?”
“就因为李阿姨爱他对他好,就可以被他肆意伤害吗?”
网友们争论不休,林屿趁机带货。
他算是找到了流量密码,每日骂一遍老爸再忆往昔一番,最后哭哭啼啼,一副被父亲伤害、被母亲误会的纯洁小仙男模样。
但这些鳄鱼的眼泪,我根本不信。
从旅行社回来第一天,我在家门口和林屿以及他的摄像头撞了个正着。
林屿语调中带着哭腔:“妈,你错了,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无条件地爱我,别人待我好都是有所图的。”
他会这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不信。
但他一次又一次作妖,我真的烦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底下,哪有真和孩子生气的母亲,好孩子,我在新闻里都看到了,林达春这个不是人的玩意,连自己亲儿子都骗,早晚要遭报应。”
林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把抱住我:“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永远愿意给我兜底。”
他声泪俱下地在我怀里哭泣忏悔,直播间网友们纷纷骂我。
“网友的乳腺也是乳腺,真想上演追妈回头的戏码,求你们在朋友圈演,别发到网上来气我。”
“楼上姐妹,我懂你,我从林屿第一次造谣就关注这事,一直心疼支持李小满阿姨,结果今日她就轻易原谅了这渣儿子。”
“尊重,祝福,锁死,求求了,不要再让我刷到,我恶心得难受。”
我在心底默默跟这些善良的网友们道歉,权宜之计,我也是不得已。
随着我态度的软化,林屿回家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每次回来必定开启直播。
对我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孝顺和听话。
就这样母慈子孝了半个月,林屿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妈,我朋友最近投资光伏板,赚了不少钱,我记得您全款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能不能把房子卖了?
“只要投资好,不出半个月,我们就能十倍回本。”
我诧异道:“哪套房子?”
“md,一时不知道是我贱还是李阿姨贱,明知道会这样,我还追到了这里。”
“求求了,不要把房子给他,求求了,李小满女士,求你清醒一点,爱子需有度。”
怕再发展下去,网友真的要被我气得吃不下饭,我把握住时机,直接来个绝地反击。
“你说我买给你结婚那套啊?”
林屿做作地走到我跟前,给我捏肩捶背:“是啊妈,你就支持我的事业吧。”
我坦然享受着他的伺候,差不多了,才笑着开口:
“那套房子我卖了。”
林屿本捏肩的手,瞬间攥紧。
“钱呢?那套房子加上你拆迁的,退婚庆退婚宴的钱,你手里最起码二百万,你快把钱拿给我。”
直播间网友已经无力吐槽。
“赌一根辣条,李小满女士最多半个月就会上网来哭诉。”
“楼上,你太看得起她了,撑不过今晚她就得哭。”
我却在大家一片吐槽声中,淡淡开口:“花光了。”
林屿眼睛瞪得老大:“那是我的钱,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给我花了?
“你一个农村妇女,你能花什么钱?快拿给我,我创业用。”
我嗤笑:“你的钱,你赚一分了?还是帮我打下手了?”
林屿急了眼:“那是留给我的遗产,你怎么自己就花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
直播间网友笑得不行。
“大家跟我一起说:破大防。”
“破!大!防!”
“李阿姨,您早这么说,我也不至于气得吃不下饭啊。”
“白眼狼就得这样治。给他希望,再亲手毁了他。”
得知我房子卖了,手头也没了现钱,林屿瞬间哭了起来。
“我只要一百万,只要我翻过身,我们这辈子就不需要努力了。”哈,记者都帮他一次了,没想到他还自投罗网第二次。
这次,我不会再管他。
我投资运营的夕阳红线路,一经推出,就受到广大老年群众的喜爱,火爆全国。
“跟着小满去旅游”的系列线路条条爆火。
网上可爱的小朋友们,笑着说我是老年版本的大女主,活出了自己人生的精彩。
一切顺遂之际,有电话打到我手机上。
“林小满女士,您人红事业旺,想必拿出二百万救您的儿子,轻而易举吧?
“您最好别报警,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伴随着这通电话,林屿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我耳边盘旋。
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我在厂里加班回家时,还没进屋就能听到林屿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时候日子虽然苦,但林屿满心依赖我。
如今日子好过了,我也没有儿子了。
我直接挂断电话并报了警。
警察到的时候,那些歹徒深恨我报警,直接一刀捅死了林屿。
警察顺着歹徒这条线深挖,牵出萝卜带出泥,居然查到张曼曼的姘头和这个组织牵扯甚深。
再细挖,当初引诱林屿赌博,设局骗林屿欠下高额高利贷的人,恰好就是张曼曼和他的姘头。
而林达春,也不过是张曼曼利用的一条狗。
我和顾槿泽准备开发新的夕阳红线路时,警官打来电话,告知我,害我儿子被撕票的张曼曼还有姘头,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在里面二人为了戴罪立功,又抖落出来不少林达春的罪证,最终林达春被判十二年。
我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顾槿泽安慰我节哀,我却笑了。
讨厌的人都不能再来恶心我了,我只会神清气爽。
节哀什么啊节哀。
我只觉得通体舒畅,还能再多开发几条旅游路线。
来源:小熊软糖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