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终,他亲手所锻造的这面帝国的坚固盾牌,生生变成了绞杀王朝的钢索,让崇祯吊死在煤山的树上!
今天的文章写的太长了,写了15800字,发不出去,我只能分三部分发。
土豆说:
朱元璋很聪明,但他忘了,聪明人能设计制度,更聪明的人却能腐蚀并击溃制度。
在以后的200多年间,聪明人不断的出现,将他堪称完美的制度冲击得千疮百孔。
最终,他亲手所锻造的这面帝国的坚固盾牌,生生变成了绞杀王朝的钢索,让崇祯吊死在煤山的树上!
第一部分:九边的难题
报!大同、宣府急报!
传令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奉天殿的宁静,朱元璋从奏折中抬起头,兵部尚书王濂快步上前,手中奏折微微发颤:
陛下,北元骑兵昨夜越过长城,劫掠数个村庄,百姓死伤百余...
朱元璋手中的朱笔应声折断,他猛地站起身,龙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徐达的军队呢?为什么不追击?
王濂的额头沁出冷汗:
回陛下,徐将军驻军在百里之外,他们赶到时...北元骑兵早已遁入草原...
他声音越来越低:且军中存粮不足,将士们每日只能吃个半饱...
粮食,又是粮食!朱元璋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殿内烛火摇曳。
他转身望向殿中央那幅巨大的疆域图,此时大明疆域南抵琼崖,北至大漠,东临沧海,西接雪域,何等辽阔!可如今,这条蜿蜒北境的防线,却像一条巨蟒,正在一点点吞噬着新生的帝国。
朕没有一日不为这粮食发愁!江南的粮食,不是每日源源不断的往北方前线运送吗?
殿内众臣噤若寒蝉,户部尚书李敏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息怒,北方九边驻军三十万,每年需粮四百万石。自江南运粮北上,路途遥远,损耗巨大。
说具体数字!朱元璋挥手打断。
李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从苏州运一石粮食到大同,路上要消耗二十石。去年仅运输损耗就达八百万石,是全国赋税的三分之一。
朱元璋的脸色越发阴沉,此时是1370年,大明王朝建立的第三个年头,大明疆域辽阔,可管理起来却是个大麻烦,尤其是北方边境。
蒙古人虽然被赶回了草原,可北元残部还在,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狼群,今天抢大同,明天打宣府,抢完就跑,根本抓不住。
他们居无定所,一会从这里冒出来,一会从那里冒出来......
明军想追击吗?那就会疲于奔命,朱元璋不得不在长城沿线设立九边重镇,常年驻扎几十万大军。
可这些苦寒之地土地贫瘠,连草都稀疏,粮食产量极低,加上凭空多出来几十万人,只能靠南方尤其是江浙地区把粮食千里迢迢往北运。
于是,大明王朝迎来了第一个噩梦。
从江南运一石粮食到大同,得走两千里路,翻山越岭、渡江过河,光是路上就得折腾几个月。运粮队顶着烈日、冒着风雪,艰难跋涉,累死累活才能把粮食送到边关。
这不是关键,关键问题是粮食损耗惊人,十不存一。
因为运粮队自己也得吃饭啊!民夫、牲口、押运的官兵,一路上人吃马嚼,等粮食送到边关,二十车粮食可能只剩一车能进仓库,剩下的在路上就消耗光了。这哪是运粮?简直是烧粮!
大明每年征调几十万民夫运粮,老百姓被迫服徭役,耽误农活不说,路上累死、病死、饿死的比比皆是。一路怨声载道,再这么搞下去,怕是又要激起民变。
还不等到把蒙古人剿灭,大明国库就非得被掏空不可。
朱元璋愁得睡不着觉,难道这江山居然会被运输问题给拖垮?
陛下,或许可以效仿宋代折中法,让商人运粮至边关。李敏小心翼翼地提议。
商人?朱元璋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低垂的脑袋:那些唯利是图之辈,岂会为朝廷分忧?
退朝后,朱元璋独自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秋风吹落满园枯叶,就像他纷乱的思绪。
三年前,他率领义军推翻暴元,本以为能开创太平盛世。可如今北元残部仍在草原虎视眈眈,边关粮饷却成了勒在大明脖子上的绞索。
宋代折中法...朱元璋喃喃自语,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北宋曾经面临比大明更严峻的问题,辽国西夏两个强敌随时南下掳掠,为了边关安全,几十万北宋大军蹲在河北陕西啃沙子,最头疼的问题同样是粮食不够吃。
运输损耗巨大,逼得边关士兵饿得啃树皮。
有个聪明人说:咱们不是垄断盐和茶,国家专营吗?那就让商人送粮换盐卖啊!
我们第一章的时候说了,盐在古代是国家垄断的战略资源,极其暴利,商人无法染指,除非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做私盐贩子。
如果国家给部分商人放开资源,他们还不乐疯了?
于是北宋具有创新精神的政策折中法来了。比如山西老王,雇伙计拉五百石粮食送到延州军营,官府当场给他开个盐票,这相当于是一个官方授权的特许凭证,老王拿着它能去江淮盐场提盐。
老王转头把盐拉到京城卖,价格翻三倍,赚得盆满钵满。
朝廷也高兴,现在完全是市场化操作,第一不用逼老百姓送粮闹民变,第二商人还主动武装押运防土匪,第三边关粮仓堆满了,第四私盐贩子也改行当正经商人了。
一举四得,真的是赢麻了!
陛下,刘伯温大人求见。太监轻声禀报,打断了朱元璋的思绪。
快宣!
刘伯温虽已年过六旬,但步履稳健。他行礼后直言:老臣听闻今日朝堂上又为边关粮饷之事争执不下?
朱元璋叹了口气:先生可有良策?朝廷实在无力承担如此巨大的运输损耗。
刘伯温捋须沉思片刻:老臣近日结识一位山西商人,名唤程德安。此人常年往来南北,对运输之事颇有见解。或许...
商人?朱元璋皱眉:李敏今日也提到商人,但商贾重利轻义,如何能托付军国大事?
刘伯温微微一笑:陛下,有时需不拘一格。不妨听听此人见解。
次日,程德安被秘密召入宫中。这个四十出头的商人虽衣着朴素,但目光炯炯,身材健硕、举止从容,毫无市井之气。
草民叩见陛下。程德安恭敬行礼。
朱元璋打量着他:听闻你对边关粮运有独到见解?
程德安直起身子:回陛下,草民家族三代经商,深知运输之难。如今朝廷运粮北上,动用民夫数十万,沿途州县供应,劳民伤财。其实有更简便之法。
朱元璋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陛下可许商人自行运粮至边关,按运送数量给予盐引作为报酬。
程德安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盐乃民生必需,利润丰厚。商人为了盐利,必争先恐后运粮北上。如此,朝廷无需耗费一文一钱,边关军粮可足。
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可规定,商人运粮至不同边镇,换取盐引的比例也不同。路途越远,换取的盐引越多。如此,商人自会选择最有利可图的路线。
朱元璋沉思良久,突然问道:你为何献此策?
程德安坦然道:草民虽是商人,亦是大明子民。边关不稳,商路不通,最终受损的还是商人。况且...他微微一笑:若此策施行,草民家族熟悉北方商路,必能占得先机。
朱元璋大笑:好个坦诚的商人!倒是有趣。刘伯温,你觉得如何?
刘伯温上前一步:老臣以为可行。但需制定详细章程,防止奸商舞弊。
三日后,朱元璋召集重臣商议此事。朝堂上争论激烈。
陛下,此计大妙!户部侍郎陈宁兴奋道:如此一来,朝廷可节省数百万石运输损耗。
荒谬!左丞相李善长厉声反对:盐铁乃国家命脉,岂能交予商贾?长此以往,商人势力坐大,必生祸端!
李大人此言差矣。刘伯温反驳道:盐引只是报酬,盐场仍在朝廷掌控之中。商人运粮,朝廷得实利,何乐不为?
朱元璋静静听着两派争论,目光深沉。待众人争论稍歇,他缓缓开口:诸位爱卿,可知朕昨夜梦见了什么?
众臣面面相觑。
朕梦见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声音低沉:他问朕:'元朝因何而亡?'朕答:因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太祖又问:'那你又当如何?'"
殿内鸦雀无声。
朕思来想去,治国之道,在于变通。朱元璋站起身,声音洪亮:传朕旨意:即日起施行开中法,许商人运粮至边关换取盐引。具体章程由户部与刘伯温共同拟定。
第二部分:朱元璋的精妙变革,晋商崛起
1370年,大明开中法创立,这堪称一场精妙的商业变革。
朝廷以盐引为激励,引导商人自愿承担边关军粮运输的重任。
盐引就是大明的特许经营证!让运送粮食的商人获得合法身份,而盐业利润之丰厚,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
大明朝廷规定,商人每运送一定数量的粮食到指定边镇,就能获得相应数量的盐引。这些盐引可以到指定的盐场提取官盐,再转卖获利。
朱元璋再也不需要为运输的事情劳心费力,只需坐等粮食送到边关。
开中法看着和宋代的折中法比较相似,但却远为更加精妙,更加灵活,是一个超级加强版。
第一、明代开中法则建立了阶梯式的奖励制度,商人把粮食送得越远,获得的收益就越大。比如运送同样粮食到距离较近的宣府可以换一引半盐,而到距离更远的大同可以换两引盐。
商人们自然会精打细算,选择最有利可图的路线。这样一来,就算是最偏远的边镇,也能获得充足的粮食供应。
这种非常灵活的激励制度堪比现代公司的KPI激励。
第二、宋代商人主要承担的是边境到内地的短途运输,而开中法则要求商人完成从江南产粮区到北方边关的全程运输。这相当于把原本由官府负责的数千里粮道,整体外包给了民间商业网络。
第三,折中法下的宋代商人多为零散的个体商户,而开中法灵活性更强,则催生了组织化的商帮,能完成更复杂的挑战。
大家所熟悉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晋商,他们建立了庞大的商业网络,从粮食采购到运输路线,从盐场情报到土匪动向,都形成了完整的信息链。
他们还发明了水陆联运的模式:先用漕船把粮食运到河南,再换骆驼队北上。这种专业化的运作,效率远超官府组织的运输队。
第四,对比宋代,明代则建立了严密的盐引勘合制度,每张盐引都有独特编号,需经户部、盐运司、边关三方核验。
朱元璋还设立巡盐御史,专门查处盐政腐败。这种制度化的监管,使得开中法比折中法运转得更为规范。
折中法在宋代只是一个临时性财政手段,而开中法却深刻重塑了明代经济格局。与宋代折中法的昙花一现不同,开中法彻底激活了明代北疆的经济血脉,让九边重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另外,谁也没想到这个以盐换粮的政策,会在未来二百年间孕育出一个横跨蒙汉的商业帝国。
晋商,开始全面崛起。
他们凭借其商业网络与组织能力,快速成为九边军需的核心供应商。
晋商在宣府、大同等军事重镇周边建立137处商屯,形成了一套高效的粮草集散体系。这些商屯既是储粮基地,又是转运枢纽,满足了边军大部分的需求。
而为了保障安全,商队自建武装护卫,配备弓弩火器,甚至能击退小股蒙古骑兵袭扰。
这样一来,明军就可以专注于边防作战,开中法成为了明初维持北疆稳定的关键支柱。
以后两百年间,晋商的驼队穿梭在长城内外时,带来的可不只是一袋袋粮食。这些精明的山西商人左手握着盐引,右手挥着锄头,硬是在荒凉的边塞上开垦出一片片商屯经济特区。
在宣府镇外的野狐岭下,曾经的戈壁滩被改造成连绵的麦田。晋商们从山西老家运来耐寒的麦种,手把手教当地军户种植。不到十年光景,这片风吹石头跑的荒原竟成了塞上粮仓。
《宣府镇志》里写道:昔年黄沙地,今作青苗畴。
而张家口的蜕变堪称传奇。这个曾经十户九空的戍边小村,在晋商的经营下变身塞北小苏州。
隆庆年间,这里光是挂着山西老号招牌的货栈就有八十多家,街上驼队与马车川流不息。
夜幕降临时,酒肆里的胡琴声与山西梆子此起彼伏,蒙古牧民拿着皮毛换盐巴,边军士卒用饷银沽酒,活脱脱一幅塞上清明上河图。
不出二十年,长城沿线竟冒出百万亩棉田,连嘉靖皇帝都穿着榆林棉花做的龙袍上朝。当户部官员查看新垦的十二万亩私田账册时,不由感叹:此非商道,实乃王道也!
晋商在张家口设立的大盛魁商号,堪称明代版的跨国企业。他们专门培养双语掌柜,既懂蒙俗又通汉礼,交易时左手执算盘右手捧哈达。
每逢那达慕大会,商队就带着茶叶、铁锅深入草原,回来时马背上驮满皮毛和羊毛。
这本应是商帮与王朝相互成就的佳话——商人输粮济边,朝廷赐盐致富,九边烽火得安,百姓灶台生烟。
可惜在利益与权力的漩涡中,纯净的雪盐渐渐染成了腥红色。
第三部分:铜墙铁壁被腐蚀成了筛子
朱元璋很聪明,但很快的,在以后的几百年间,不断的有“更聪明的人”出现,开中法慢慢的变味了。
在以后的200多年间,聪明人不断的出现。
第一个聪明人老张在酒桌上捻着胡子笑了:
盐引是个好东西啊!可我何必千里迢迢送粮食到宣府镇?塞外风沙迷眼,路上还有马贼……不如直接给盐运司的老爷送银子,盖个章就能换盐引,岂不美哉?
这就是开中法第一条裂缝:白银击穿了粮食防线。
第二个聪明人老王踹开酒馆的门闯了进来:
现在阿猫阿狗都能换盐引?老子给边关将军塞钱,把大同镇的粮道全包了!从今往后,这条路上的盐引姓王!谁想插手,先问过爷的刀!
第二道裂缝出现了,垄断的幽灵从盐仓里爬了出来。
第三个聪明人呢,老赵蹲在阴影里数着银票,突然抬头:
你们争粮道?笨!盐运司的批文能改,朝廷的账册也能改……今年山西遭了旱?嘿嘿,我报损耗三万石,实运五千石,剩下全是我的!
第三道裂缝出现了,腐败的癌细胞开始转移。
第四个聪明人也现身了,这一日,盐运司的账房先生老周,突然把算盘一摔,仰天大笑:
你们这些蠢货!争粮道?抢盐引?盐税账本就在我手里!
他蘸着唾沫翻开泛黄的册子,指甲在某页一划:
弘治十五年,扬州盐课应缴三十万引,实缴……呵呵。
正德二年,两淮损耗报七成,但库房老鼠都没饿死......
第四道裂缝出现了,监督者成了分赃人。
.......
等到第一百个聪明人出现时,九边的军士们饿得啃起了树皮,而扬州盐商的宅院里,假山是用盐包堆成的。
朱元璋的铜墙铁壁,终究被人性的贪婪蚀成了筛子。
到了嘉靖年间,经过100多年的腐蚀,大明的这套体系就已经到处都是坑!
曾经维系边关军需的开中法几乎已名存实亡,盐引制度陷入系统性崩溃。
明初设计本是一举两得,商人运粮至边关换取盐引,既保障军需又调控盐业。但到弘治年间,商人们都直接向盐运司行贿买盐引,根本就不想送粮食了,于是边关粮仓日渐空虚,而盐官腰包却鼓了起来......
但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送粮食才有盐引,现在你盐官把盐引卖了,咋办?边关将士没东西吃,那不马上就去告状了吗?
这不难......盐官说你们该干的活还是要干,该送的粮食还是要送,至于送的粮食质量怎么样,我就睁只眼闭只眼。
你知道这会出现啥嘛?
我原来从扬州给大同送200石粮食,盐官给我50盐引,我用50盐引去换盐卖了能挣200两银子。
现在我直接给盐官30两银子,他麻溜的给了我50盐引。
盐官说你还是得送200石粮食过去,我会去送吗?那我就送100石粮食,里面再掺50石劣质变质的粮食,50石沙子.....
于是《明世宗实录》记载嘉靖七年宣府镇军粮"糠秕居半,沙土参杂"
《九边志》记载“春雪消融后,露出的全是填沙麻袋"......
接着垄断出现了。
随着盐引价值飙升,晋商、徽商开始圈占运粮路线,对盐官说我每年定点孝敬您,您就关照我一个人得嘞!这条线的生意都给我包了吧!
盐官眯起眼睛,心里拨起了算盘。是啊,与其和几十个商人周旋,不如把肥差交给一个懂事的。银子不会少拿,麻烦却能少一大半。朱笔一挥,这条运粮道便成了某个商帮的私产。
一旦垄断出现你就知道接下来会干啥了。
就这么说吧,原来100个人给盐官送钱,虽然有腐败,但好歹还有竞争,有个底线,我送了钱,我活不能干得太糙,粮食里面掺沙子也不敢掺太多,否则盐官觉得我差事办砸了下次就找别人了。
现在好了,都我一个人包了,没人和我抢了,我还怕啥?
原本好歹要保持基本底线—送粮不能太掺假,时间不能太拖延,否则盐官下次就会找别人。
现在垄断了还怕什么?掺假比例从20%直接提到50%;运粮人手从20人减到5人;运粮时间爱拖多久拖多久。边关将士从勉强温饱变成了"三天一顿饱,两天饿肚子"......
再接着,账册沦为贪腐工具。
最致命的破坏来自盐务衙门内部。账房先生们发现:只要在"损耗"栏多写几笔,就能将官盐窃为己有。
嘉靖十二年御史核查长芦盐场时,库存比账目短缺四十万引,却没有人承担责任,因为从仓大使到巡盐御史,都在这个利益链上分过一杯羹。
当盐引不再代表军功,而是贿赂的筹码;当盐仓不再堆满白盐,而是蛀空的账册........
好了,我就先写这么多了,各种官员们手段多着呢,我才写了1/3不到的手段,但看到这里,你觉得还好得了吗?
嘉靖面对的不仅是一个失效的制度,更是一张由商人、官僚、武将共同编织的腐败巨网。
越来越烂,越来越烂,终于,到了1528年,暴雷了!
嘉靖七年冬天,宣府镇出了大事儿。守边的将士们眼瞅着粮仓要见底了,急得直跳脚。朝廷赶紧下令让商人运粮救急,可这帮商人早就玩惯了花招,平时光顾着给盐官塞钱买盐引,谁还老老实实运粮啊!
他们只会送钱,不会送粮!
这回朝廷催得急,商人们就开始耍滑头。先是集体装傻,说什么河道结冰运不了粮,其实暗地里给管漕运的官员塞钱,让他们帮着打掩护。拖了半个月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磨磨蹭蹭运来两万石粮食。
结果打开粮袋一看,好家伙!一半都是发霉变质的陈粮,连军营里的战马闻了都直摇头。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饿急眼的士兵们开始抢老百姓的口粮,边境乱成一锅粥。蒙古骑兵瞅准这个机会,一口气攻破三座要塞。
嘉靖皇帝知道后气得差点掀了桌子,一口气砍了十二个官员的脑袋—从宣府总督到管漕运的,一个都没放过。
查账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肉跳。按理说宣府的粮仓应该存着三个月的军粮,结果实际一查,连十天的量都不够。全是奸商和贪官联手做假账糊弄出来的。这事儿让嘉靖彻底看明白了:再这么下去,大明的边防非得被这帮蛀虫掏空不可!
来源:一个坏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