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有人会觉得胡人更善战?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30 14:55 2

摘要:最近刷到这么一条令人哭笑不得的新闻,就是隔壁一个叫尚卡尔的退役将军为了强行挽尊,居然声称三哥之所以在最近的那场众所周知的冲突中被巴基斯坦打成了“海内存知己”,是因为选错了对手。本着柿子专挑软的捏的原则,这厮声称印度应该教训的是咱们:

最近刷到这么一条令人哭笑不得的新闻,就是隔壁一个叫尚卡尔的退役将军为了强行挽尊,居然声称三哥之所以在最近的那场众所周知的冲突中被巴基斯坦打成了“海内存知己”,是因为选错了对手。本着柿子专挑软的捏的原则,这厮声称印度应该教训的是咱们:

“中国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切(指巴方进口的中式武器)。我的意思是,在战斗中我一直坚持认为在巴基斯坦和中国之间,我宁愿和中国作战,因为巴基斯坦人更擅长战斗。”(《瞭望东方周刊》5.14)

鉴于三哥“嘴强王者”的天性,很多人对此哈哈一乐,权当是个笑话。但事实上只要我们稍微留心一下,就会发现起码在民间舆论上,尤其是周边国家中持此观点的大有人在。至于理由,以前是装备不行,现在是没实战过全是虚假宣传,以后打过了人家肯定还能找出别的借口,反正就是坚定的认为中国人不擅长战斗。

就算打赢了,也是靠卑劣的“人海战术”,是胜之不武。

换个体量差不多的大国强国,哪怕差个两三档的,估计都能把他们吓尿裤子,为啥偏偏就认为中国是个“笨拙的巨人”?原因有许多,但讲的最多的大多是外部原因,那我们自己就没毛病了?

当然是有的。就拿历史这块来说,像隔壁三哥号称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结果连部像点样的成文史都拿不出来。只好要么拿神话当史书,要么就去翻《西游记》(《大唐西域记》)。别的古国情况好点,你先别管它是否缺乏印证、是不是“伪史”,起码能拿出点东西。可咱们呢?

中国的述史传统,自打汉字体系成熟以后就从未断绝过,此为蓝星唯一。而且越到后来,这玩意就越变态,甚至可以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有学者专门研究过收藏于故宫的清《内务府起居注》,对部分数据进行了归纳统计。其中的一条就是道光皇帝爱新觉罗·旻宁在位30年间,累计“翻牌子”的次数是897次,年均不到30次。按照其后宫有封号的妃嫔43人计算,人均15个月才能轮到一回……而且清朝有“侍寝不过夜”的死规矩,这意味着大清皇帝的爱妃每年跟自己老公亲密接触的时间,加一块还赶不上一场足球比赛,哪还有工夫搞什么宫斗?

这海量的、用汗牛充栋不足以形容的史书,在很多人眼里是无聊且无用的。其实不然,就拿这个例子来说,不就狠狠打脸了一度充斥各种屏幕的辫子戏的扯淡程度?

而由那位尚卡尔老兄的高论,我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家没历史,所以怎么吹都行,可咱们怎么办?连皇帝一年敦伦了几回都白纸黑字的记得清清楚楚,还想闭着眼睛胡吹大气?分分钟人家就翻着书来打你的脸。

更何况,我们的老祖宗对“师出有名”这四个字有着莫名的执着,于是就经常出现以下鬼魅的场景——某只小卡拉米家的羊过境吃了咱们的草,边境守军报给上司的可能就是抢了老乡的羊,上司再八百里加急上报给朝廷的可能就是老乡也被掳走了,朝廷给皇帝汇报的内容很可能就变成了“连年寇钞,驱略小民,动以千数”,这谁还能忍?所以必须出动大军,必须报复回来。

别以为这是在扯淡。因为你不扯淡我不扯淡,哪来的军功,还怎么升官发财?

也正是这种“扬敌抑己”的风气,导致在我们的史书中打了胜仗往往一笔带过,挨打了却要大书特书。就拿辽和西夏这两个政权来说,一提起他们你会想到什么?反正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高粱河车神、澶渊之盟和“三川”之役,是打草谷,是岁币,反正就是各种欺负人。可实际上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翻契丹老档以及零星的党项文献,看到的东西弄不好都能让你怀疑人生。

比如大唐天兵要去打高句骊了,先征发契丹全族的老少爷们去填沟渠。改到来年契丹大旱,都快人相食了,人家酋长跑来求救,觉得付出总会有点回报吧?结果他等到的不是救济粮,往往是趁火打劫的兵痞——契丹确实穷得没啥可抢的,但有人啊!贩奴在大唐可是个一本万利的大买卖,谁没听说过作为豪门三宝的新罗婢、菩萨蛮和昆仑奴?

契丹人被欺负得受不了了,要反抗,结果人家就说你叛乱,就发大军来讨伐。讨伐完了还得翻旧账,翻着翻着就翻成了就差车轮放平的程度,你让契丹人上哪说理去?

可在我们的史书里,巍巍大唐就是被只会跳大神的契丹欺负了。满腔悲愤的去报仇,还就弄回来个惨胜,简直逊毙了……

还有西夏,李元昊的爷爷李继迁为啥宁可逃进地斤泽吃草也不肯归宋?因为人家根本不信你。为啥不信?因为从唐到宋的数百年间,朔方一带的边将始终把党项人当提款机。缺钱了来抢你,缺战功了来打你,甚至来客人了一起出去打个猎,动不动还会问一嘴你是想猎兽头还是猎人头?

其实这些事在中原的史书里也能找到,但非专业人士却很难注意到。因为在那里边不厌其烦向我们灌输的,都是打草谷,都是岁币,都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反正就是我被欺负了,所以我怎么打你都有理。

但长此以往,别说外人了,连我们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比如现在网上就有不少人无脑胡吹的什么吃草的(农耕)天生就打不过吃肉的(游牧)这种奇谈怪论。

01

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宰相房玄龄于病逝前为交代后事,给李世民上了道遗表。对于非常忧心的高句骊战事,他说了这么段话:

“彼高(句)丽者,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古来以鱼鳖畜之,宜从阔略。若必欲绝其种类,恐兽穷则搏。”(《旧唐书·卷六十六·列传第十六》)

大致意思就是高句骊人不过是边远地区的一群不开化的野人罢了。所以我们不必像对待自己的百姓一样施以仁义,更不要拿我们习以为常的思维定式来对他们做出判断。自古以来,我们的祖先看待他们就像低等生物一样,所以真没必要太把这当回事。如果非得灭族绝户了,逼得人家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可就犯不上了。

众所周知,文官大多是反战的,无论汉唐还是宋明都没有太大区别。为啥?利益相关嘛。就像业务部门要花钱打市场,财务部门必定会跳出来叨逼叨一样,就是屁股决定脑袋——赶着好处功劳都让你占了,回头捅了篓子还得我给你擦屁股是吧?凭什么!

所以房玄龄是反对攻打高句骊的。而他反对的理由,其实也是历朝历代九成九的文官反战的那老一套。即咱们管好自己家里的事就好,所谓的开疆拓土弄来的土地和人口,不是没法耕种就是“边夷贱类”,还得花大把钱去补贴,纯属没病抓药自讨苦吃。

其实根子就在打仗是武将的活儿,内政才是文官的买卖。所以都想往自己这摊里捞好处,跟咱们公司里每年年底各部门争预算,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以房玄龄为代表的文官反战归反战,但绝不是畏战。他最大的担心,也不过是怕高句骊人兔子急了还咬人,从而遭受损失,却从未想过他的大唐会打不赢。

事实上历朝历代的文臣,除了王朝末期或极少数的天生软骨头外,他们反战的理由也从来都是觉得战争劳民伤财和得不偿失,而非纯粹就是觉得打不赢。

哪怕是在许多人印象中怂得一批的北宋,其文官骨头之硬也远超大多数人的想象。像仁宗年间因为对西夏作战数次惨败,辽国趁火打劫要求北宋割让关南十县,否则就以武力威胁。对此使臣富弼毫不客气的硬怼回去,把辽兴宗耶律宗真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弼曰:‘北(辽)朝忘章圣皇帝(宋真宗)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苟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宋史·卷三百一十三·列传第七十二》)

耶律宗真为啥无话可说?因为人家老富说的没错啊!就是因为赵恒有大德(怕死)才有的澶渊之盟,否则契丹的倾国之兵毁于一役或者统统饿死是大概率事件。哪怕是高粱河之役,宋军一开始也仅是阵势动摇而已,结果皇帝赵炅第一个跑了,这才溃不成军。

事实上在历朝历代,皇帝有昏庸的,大臣有废物的,武将有怕死的,但鲜有人敢说汉人不善战的。哪怕是到了晚明都那个熊样了,你去问问多尔衮——要是没有吴三桂献城,他敢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进得了山海关?

有人可能拿五胡乱华说事。但五胡为啥能乱华?其基本前提就在于五胡内迁。当时北方人口总计才2100万,胡人就占了数百万,而且在长达百余年的混居中各种矛盾日益激化,司马家的傻蛋们还在内战,被人偷家了很奇怪吗?所谓的五胡乱华,本质上跟黄巢李自成没区别,就是场内乱而非有敌外来,只不过造反的不是汉人罢了。

靖康之变以及元清两朝入主中原的情况肯定不一样,但都可以说运气的成分非常大。北宋亡国之荒谬,全在于赵佶这个半路出家的二手皇帝违背“祖训”,不肯安分守家非得冒险偷鸡。结果脸没露成反露出屁股不说,在伐辽以及处理张觉、郭药师等降将问题上还搞得人心尽失。像西军大将种师道就愤然指责“今日之举,譬如盗入邻家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焉,无乃不可乎”(《宋史·卷三百三十五·列传第九十四》)。而在汴京围城期间,尽管险象环生,但女真人都没把握一定能攻得下来,还在讨论这回敲诈多少财帛回家才划算。结果那头病急乱投医的赵佶却被一个神棍给忽悠瘸了,直接打开了城门……

而十三世纪的蒙古人之所以被某些人习惯性的吹捧上天,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无脑跟风而已。跟谁的风?当然是西方人,那西方人为啥要拼命的拍蒙古人的马屁,甚至肉麻的称其为“世界的征服者”?因为被打得太惨了呗。

有多惨?就拿三次蒙古西征来说,都是从蒙古高原出发,第一次由铁木真亲自领衔,往北最远打到今天的克里米亚,往南是印度,往西到了伊拉克;第二次是拔都带队,最远打到了东欧的波兰、匈牙利等国;第三次改为旭烈兀挂帅,一口气杀进了非洲。

动辄杀穿欧亚非,横行无忌一万多里,蒙古人都用了多长时间?答案是第一次西征用了6年,第二次用了7年,第三次用了8年。

要知道那时候可没有飞机也没有高铁,蒙古人最多有马骑。而马匹正常的行进速度,一天不会超过50里,这意味着他们啥也不干光是走个来回就得花掉将近两年的时间。这又意味着蒙古人灭掉47个国家、征服700多个民族以及杀掉上亿人,才费了多大的事?

这得拉胯到何种程度,才让人家这么优哉游哉的吃着火锅唱着歌就给破国灭族了?难道这就能证明征服者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反过来看看蒙古人在东方的表现——面对穷困潦倒的西夏和堕落腐化得一塌糊涂的金国,蒙古人分别活活啃了22年和23年。而在我们印象中更是拉跨到了无以复加程度的南宋,则足足抵抗了蒙古人近半个世纪。后来后者实在受不了损失,不得不驱使降人生堆,才把南宋给堆死了。

而这个强悍的能让同期的西方诸国掩面远遁的南宋,在我们这里被被臭骂了近千年,至今仍不时被拉出来吊打。理由嘛,就是废柴、怂包和不争气。

而且不得不说那时的蒙古人运气真好——西边都是怂包软蛋,东边全是末路王朝。就这,刚发家时的铁木真还敬畏得一塌糊涂,说“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元史·卷一·本纪第一》)。要是把他的对手换成铁鹞子、步跋子,换成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换成岳飞和孟珙,你看今天还有人吹什么蒙古人天下无敌不?

毕竟蒙古人又不是在十三世纪才突然冒出来的。当他们还叫东胡、室韦、达怛的时候,汉唐正眼瞅他们一下都算输。

清朝也差不多,就是踩到了狗屎运。要不是朱翊钧非得无底线的清算张居正逼得李成梁养寇自重,要不是万历援朝之役掏空了辽东驻军,要不是横亘整个天启年间的党争彻底搞垮了军心士气,要不是连串的天灾加上朱由检乱作为的人祸导致本不可敌的明军却总是满不了饷……总之要不是有那么一大堆的“要不是”,就算再被李成梁无缘无故的宰了一回爹,野猪皮不也还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杀得好?

02

事实上只要中原王朝内部不出问题,特别是统治者别抽风,牧人打败农夫就是个伪命题。

提到这个,让我想起了个故事。在某次蒙古那达慕大会上,一组摔跤手的图片在网络上引起热议。其中点赞量最高的一条评论的大意是,就凭这彪悍的体格,怪不得人家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这些人显然忽视了这样的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彪悍的蒙古摔跤手跟我们一样,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才有机会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而且这样的人也是选拔出来的,个体素质并不能代表整体水平,如今的牧区个子不高或是身材瘦弱的也大有人在。

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全国各省成年男子的身高指标中,内蒙虽然名列前茅(1.74米),但并不突出,倒是在肥胖率上独占鳌头(约10.6%)。

这大概与饮食习惯有关。本人经常去内蒙出差,对此深有体会。尤其是初来乍到,发现就连早餐都是一桌子的奶茶、肉饼、手把肉以及羊汤时,我这个无肉不欢的家伙都深感接受无能。

但现在是现在,并不能代表过去的几千年里,你到了牧区也有吃不完的肉。甚至在大多数时候,牧人能吃上肉了,往往就意味着天要塌了。

何解?西汉的时候成天跟匈奴死磕,从开国起历11帝,共打了130多年,也被称作汉匈百年战争。但打归打,双方的交流却从来没断过,尤其是像刘彻这种最喜欢拿汉使当肉包子使的,前前后后出使了匈奴近20次。往来的次数多了,彼此间自然也不存在太多的秘密,所以很多在今天传得云山雾绕的谬论,其实翻翻史书就一目了然了。

比如根据汉使回来写的调查报告,平均一帐(相当于中原的户)匈奴牧民大约3~6人,通常会饲养牛1~2头,羊十余只。经济上较为富足的人家还会养马,但相当部分较为穷困的就养不起了,单于征召时只能充为苦役或者干脆当步兵使。

所以很多人想象中的匈奴人均四条腿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也有步兵。因为相对于牛羊,马匹的经济价值低、饲养成本高,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而牧人在营养摄入方面也不见得就比中原的农夫强,甚至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不如。

经常看到有人无脑鼓吹胡人成天吃肉,所以身强力壮,注定比中原吃粮食的能打,这纯属瞎扯淡。就以匈奴人为例,一家人平均就养得起十几头牲畜,要像他们说的那么吃,够吃几天的?等牲畜吃光了,全家都餐风饮露去修仙?

牲畜对于匈奴人来说确实是口粮,但吃的并非是肉,而是奶。汉使的报告里也说了,普通匈奴人的主食就是各种奶制品以及野菜甚至野草。偶尔打猎有所得,比如打了只狼,大头都是头人的,自己能剩几根骨头熬熬汤,都得感恩戴德。吃肉和粮食,那是单于、贵族以及头人们才有的享受,一般人想都别想。

草原上的阶级压迫与剥削,是我们难以想象的。你把中原最残酷的暴君搬过去,没准都是活菩萨般的存在。

有人可能还会说,奶制品也好啊,起码比粮食有营养。可问题是十几只牲畜就算都是母的,都能产奶(注意,那可不是现在经过科学培育出来的高产畜种),又能产多少?够几口人吃?更何况人家还得储藏食物以备冬季和荒年,所以能吃到嘴里的就更少了。

因此汉使还说了,牧民普遍一日一餐,难得两餐。冬春两季一天甚至更长时间吃不上饭是常事。更可怕的是白灾或黑灾,说人话就是雪下大了或下小了,都会造成脆弱的牲畜批量死亡,这下匈奴人倒是可以敞开肚皮吃肉了,但也意味着末日将近了:

“会天大雨雪,一日深丈馀,人民、畜产冻死,还者不能什一……又重以饿死,人民死者什三,畜产什五。匈奴大虚弱,诸国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其后汉出三千馀骑为三道,并入匈奴,捕虏得数千人还;匈奴终不敢取当,滋欲乡和亲,而边境少事矣。”(《资治通鉴·卷二十四·汉纪第十六》)

与其说匈奴是被打垮的,不如说是被饿垮的。就这,身体还能好得了?

相对的反例很少,也就是契丹、蒙古、满洲等少数。而且与其说是反例不如说是特例——契丹出了个怪胎耶律阿保机,成天琢磨的不是怎么好好喂牛养羊,而是种地,还搞起了辽泽大开发;蒙古是靠抢劫攒足了家底,满洲人则是在萨尔浒一战发了大财……

有了足够的钱粮和装备,才养得起脱产的常备军,身体素质和战斗力才会大幅度攀升,才有了打赢的可能。光靠成天忙活放牧还饿得干巴瘦的牧民兵,永远都没戏。

当然更重要的是赶上了好时候。主要是中原王朝当时的精力都在别的地方,才给了他们猥琐发育的机会。

03

我们都知道,传统农业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迟钝且缓慢。尤其是反映在社会的宏观层面上,一两千年的沧海桑田过后,时光仍如同凝固般的毫无变化,是普遍存在的现象。这么说吧,秦朝已经开始普及铁器,而清朝的农民仍在使用木制农具的仍大有人在;秦朝时粮食亩产一石出头,清朝亩收个一石半还是正常水平。而支撑全国人口从几千万增长到三四亿后仍能勉强填饱肚子的,既不是高产作物也没有化肥农药,而是持之以恒的开垦荒地、兴修水利这种见效缓慢但持之以恒下去却可获益无穷的“笨办法”。

我们还知道,相比农耕,游牧是更落后的文明层次。所以农耕都混成这个熊样了,游牧只会更差、更惨。

所以匈奴的普通牧人成天挨饿、营养不良,往后的鲜卑、突厥、回纥、契丹、党项、女真、蒙古、满洲也强不到哪儿去。所以为啥草原上就盛产轻骑兵,还吹嘘什么“来去如风”,难道单于、大汗们就那么讨厌重骑兵?扯啥扯啊,谁不知道重骑兵好,可你饭都吃不上,养得起吗?

另外,要是游牧民族都像某些人吹嘘的那样膀大腰圆,人均体重200斤起步,再加上甲胄器械肯定就超过大多数草原马的负重极限了。不翻白眼吐白沫就不错了,还怎么来去如风?

其实像匈奴直到蒙古、满洲这样的民族之所以能称雄一时,很大原因还在于他们的生活条件还不是最差、最穷的,所以还有机会拿命出来搏一搏。而更多更穷更苦的部族,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的机会,只能在在中原人眼里根本不存在的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顶多能在史书中留下零星的几笔,而且大多还是这也不知那也不知。

为啥不知?或不屑于知或不值得知,可想而知卑微卑贱到了何种程度。

比如靺鞨——最早叫肃慎,后来叫挹娄,又称勿吉,直到隋唐改叫靺羯才渐为人知。当然靺鞨的一支后来被汉人译作女真,这才名声大噪。

靺鞨的历史,最远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无疑也是个极为古老的民族,可为啥在长达几千年的时候寂寂无名?一个原因是他们住的太远了——像黑水靺鞨的世居地最北都跑到了外兴安岭以及库页岛、鄂霍茨克海沿岸,离中原几千里。但这也不一定就是个问题,像突厥很可能发源于咸海,距离中原更远,不也一路跑过来了?而靺鞨人没过来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生存环境太恶劣了,根本没有发展的空间。

我们都知道东北冷,现属毛子的外东北更冷,零下四五十度都是基操,而相当一部分靺鞨人就生活在这样的鬼地方。可能有部分南方的朋友认为冷就多穿点呗,但实际上只要气温降到零下几十度,再刮上点小风,你裹上多少层衣服都没用。只要在室外呆的时间长了,冻伤乃至冻死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更何况靺鞨人还没什么衣服穿——酋长头人可能还有件皮裘,普通靺鞨人有块兽皮裹身就不错了,大多数人还得穿鱼皮衣(在今天还是赫哲族的非遗)。那他们是怎么熬过这几千年的?答案很简单,不抗冻的都死了、被淘汰了。活下来的除了特别抗冻,还学会了养猪。

跟猪有啥关系?就是趁着夏秋土壤还没冻上的时候挖地穴,然后把猪都扔地穴里去养。到了冬天人也住进去,跟猪抱团取暖,一起熬过严寒。

东北的老一辈人大多会挖地窖。地窖的温度比室外大概能高个十几度的样子,可以用来储存冬季食用的白菜萝卜苹果等物资。可即便如此,靺鞨人地穴的平均温度也在零下二三十度左右。况且那里的冬天长达半年以上,这也意味着靺鞨要在这个暗无天日且臭气熏天的猪圈里呆这么久。剩下那小半年又得拼命的捕鱼狩猎,为下一个严冬积攒食物……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的重复了两千多年,还怎么发展、有什么精神头“南犯中原”?

那发源于靺鞨的女真人是怎么发达的?因为以完颜部为主的一部分靺鞨人实在受不了这种鬼日子了,逐渐南迁到了今天的哈尔滨一代。话说很多南方朋友都觉得哈尔滨冷得要死,可相较于靺鞨人以前住的鬼地方,哈尔滨简直温暖得如同三亚!

所以他们才不用继续常年住在见鬼的地穴中,有了发展的余地,继而一飞冲天。

04

前边花这么大的篇幅讲游牧/渔猎民族有多穷、多惨,多营养不良,其实并不是为了证明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差。而是想说明这个世界本就是公平的,没谁天生就超人一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哪怕中原饥民遍地了,也不缺军队的一日三餐,凭什么会觉得他们就没胡人强壮、能打?

像在唐朝,按制每个士兵在不需要训练的时候日食两餐,每餐两个胡饼,用面须达两升;在需要训练或是作战时,日食三餐,用面三升。此外每月必须供应定量的果蔬、肉脯和盐醋——当然这都是字面上的规定,实际待遇更高。像建中四年(783年)的时候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朝廷急调泾源诸道兵马前去平叛,谁知却派了个傻了吧唧啥都不懂的宦官去当监军。傻宦官严格按照军中条令规定供应饮食,于是泾源兵大怒,要求按惯例餐餐有肉有酒,结果遭到拒绝。再然后呢?就是大名鼎鼎的泾源兵乱了。为了一碗肉、一口酒,乱兵攻陷长安,吓得唐德宗李适逃亡汉中,是为长安六破、天子九迁之一。

宋朝和明朝的兵老实、好欺负,所以待遇就没这么高了,不管训不训练、打不打仗都是每日两餐,日均两升粮的标准。但哪怕是这个注定会让汉唐的骄兵悍将们造反的缩水版待遇,没进占中原前的女真、蒙古和满洲们,哪个敢比?所以他们凭什么长得更壮、更能打?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胡人也出精兵。像西夏的铁鹞子、金国的铁浮屠,都是不弱于中原顶级军队的王牌部队。而蒙古人能横扫欧亚大陆所倚仗的,也从来不是就会放风筝、打游击的轻骑兵,而是占编制比重高达三至四成的重骑兵,才把欧亚的一众只会野战的劣质军队生生推死。不过等遇到南宋的坚城硬寨,就是白给了,所以才啃了近半个世纪也啃不下来。

至于清军,刚入关时满八旗不超过5万人。之所以能横扫南北,全在于南明太废,实在没啥好说的。

那要是遇到同等级的对手,汉人和胡人的军队到底谁更善战?

我们可以先历数一下胡人军队的优点。首先就是勇气可嘉,往往不弱于甚至强于汉人军队。何解?这就涉及到一个到底是穷人更擅长战斗还是富人更擅长战斗的问题,好像有点偏哲学……

像中原王朝里最能打的汉唐,基本可视为只有富人(良家子)才有资格当兵。尤其是初唐的府兵,人均家里有几百亩地、人均中小地主,可视为欧洲中世纪的骑士。西边的骑士才有几个?可在贞观年间这样的骑士,大唐足有近60万。

这就是国力和经济实力的差距。

这些府兵老爷平时基本不干活,就是操练武艺,等待朝廷征召。出战时,自备甲械、马匹甚至粮食,身后没准还有好几个奴婢伺候着,然后使用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装备、最充足的供给去跟敌人玩命,而且必须打赢。为啥?因为他们良好且可世袭的待遇,是需要战功为代价的。一旦仗打输了,就可能一无所有,像薛仁贵那样的国公也得被一撸到底,所以他们能不拼命?再者,府兵出征须自备甲械钱粮,相当于是“自费参战”。要想这一趟“买卖”不亏本,打赢是基本前提,才能获得赏赐、战利品,才有抢劫的机会。所以唐军是出了名的闻战则喜,打仗猛得一批,战后劫掠、争功更能猛出二批、三批,都是这么来的。

到了宋明,因为崇文抑武等方面的原因,流行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所以这时候富人脑子进水了才当兵。所以朝廷能招募到的不是穷人,就是地痞无赖,然后战斗力就开始直线下滑了。

相比之下,胡人就处在另一个极端。

像汉唐一样,胡人军队也不怕死,而且是更普遍的不怕死。但相对于汉唐兵不怕死是为了赚钱,胡人不怕死则是穷的——对于生活环境和条件异常艰苦的他们来说,死亡从来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活着没准比死了还难受。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每天都可能面对饿死、冻死、病死、被野兽咬死、被头人处死、被敌对部落杀死的人,对生死还有多大的执念?说是漠然恐怕都高估了,应该说是早就习惯了。

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会在乎别人的死活?所以胡人一旦进了中原往往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汉人会惊愕会愤怒,但人家对此可能完全无感。因为平常他们遭受的待遇,可能比这更惨。

其实汉人也一样。像初唐时80%的府兵出自关陇,上百年在血与火里打滚,早就打熬的心如铁石,杀人如宰鸡了。中唐时全国最能打的是河北兵,因为从安史之乱到三镇动辄即叛,也是上百年天天见血,连村间地头忙活的老农手里没准都捞下过几条人命,怎么可能不能打?到了晚唐,河南老乡开始倒霉——先是被黄巢、秦宗权以及官兵反复过筛子,然后又被朱温、李克用们拿他们家当战场,当然就成了一片民不聊生、废墟遍地的修罗场。当人死得够多、折腾得够穷,能活下来的谁也惹不起。后来耶律德光自以为能连灭后唐、后晋,偏不信这个邪,带着契丹铁骑跑来打劫。结果还没得意几天,就被河南老乡举着锄头、镰刀揍得溃不成军,一边骑骆驼跑路,一边哀叹“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资治通鉴·卷二百八十六·后汉纪第一》)。

而且相比汉人军队一旦善战就必然跋扈难治,胡人更大的好处就在于特别听话。而且这种服从性不是拿鞭子抽出来的,而是源于深入骨髓的文化基因。

前文我们说过,胡人的阶级压迫与奴役程度极其残酷,别说今天的我们了,就是古时中原王朝的奴婢贱民都难以想象。而且这种尊卑秩序是牢固且永远不可动摇的——汉人中的陈胜吴广、黄巢李自成数不胜数,就算有人对着皇帝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者没准也得默认,因为谁不是这么来的?

可历来只有农民起义,谁听说过牧民起义?不可能的。游牧民族的传统的就是尚贵种、重血脉,所以匈奴单于只能姓挛鞮氏,蒙古大汗只能姓孛儿只斤,清朝皇帝只能姓爱新觉罗。一旦这个“贵种”完蛋了,往往整个民族都要随之陪葬,再也没有复兴的机会。

所以一个汉人士兵立了军功,上司要是不给足回报,就会不满,激烈点的没准就反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可这在胡人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除了单于大汗们,剩下的都是奴才。理由都不用找说弄死就弄死了,你都没脾气,更何况昧下点战功或赏赐?根本就不算事。

元朝时,军队大佬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把安家在山东、河南的蒙古兵派到甘肃、青藏去驻防,再把西北的兵弄到几千里外的东北去。为啥这么折腾?因为元朝的本族兵制类似唐朝的府兵制,士兵都要“自费打仗”,但分的地少,还不免税,所以负担极重。再遇到这样的千里调动,士兵根本凑不出钱,只能典妻鬻子。再让你在异地长期驻扎,就是不让回家,时间一长自带的粮食吃光了,只能找官方借贷。长此以往,士兵全家及财产就都自动钻进了军方大佬的腰包,从而大发其财。

这无论放在哪个汉人王朝,军队早就反一万次了,可在元朝谁听说过?直到朱老板派兵北伐了,元顺帝妥懽帖睦尔再一盘家底——嗷豁,没兵啦,那还不赶紧跑?

其实胡兵的好处,也就这么多了。其余的如比汉人骑术、箭术好什么的,并不构成战略层次的差距。那什么才是?组织度、纪律性以及装备水平,汉人能把胡人甩出八条街,根本没得比。

要是铁木真带着木华黎、博尔术以及他们的蒙古铁骑穿越到刘彻以及卫青、霍去病那个年代,或者干脆去跟李世民、李靖和李勣们打一场,你觉得谁输谁赢?

05

中华上千五千年,可以说除了其中个别的、加一起也就五六百年的时间外,打仗从来就没怵过谁。有时中原王朝内部会为了是战是和争吵不休,大多是觉得弄回一堆穷山恶水加刁民不值当。

至于打不赢?多看你一眼都算我输。

这样的民族,你说他不善战?

为啥从宋朝起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崇文抑武?还不是这个民族的战斗力太强悍、武力值溢出得太厉害,都开始反噬自身了?晚唐五代的皇帝和文官们都被祸祸成什么样了,他们能不怕?

所以宁可自废武功,拼命的对外送岁币,被胡人两次灭国也不敢让军队里的骄兵悍将有出头之日——你说他们怕的到底是胡人,还是自己人?

元清两朝,大部分时间都在万分警惕的防备汉人,又是剃头又是锁菜刀的,相反他们什么时候防备过本族?

有人说那是因为蒙古人和满洲人太少而汉人太多的缘故。可自然界里的狼更少而羊更多,但谁听过独狼怕过群羊?

可哪怕是一群狼,面对的却是一群披着羊皮的虎豹呢?

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起,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无时无刻不在为如何给本族人披上羊皮、再换上一颗纯正的羊脑袋而焦虑。两千多年努力下来的结果大概有俩,一个是崇文抑武,一个是愚民政策,千方百计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民族真的变得不善战起来。

这个影响,直到今天也不能说完全销声匿迹。不信你看,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成天嚷嚷着胡人天生就比咱们擅长战斗吗?

现在连老外都信了,你们说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来源:倾听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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