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好的,请您审阅。我将严格按照您的要求,以第一人称视角,创作一个情感真挚、情节曲折、引人共鸣的个人回忆录故事。
我这辈子,只剩下半张照片。
照片撕开的口子,像我心里一道三十年的伤疤。
我找了她三十年。
没想到,她也看了我三十年。
我们的距离,只有三十米。
我爱了一辈子的两个女人,一个在照片里,一个在身边。
可笑的是,身边这个,藏着天大的秘密。
我叫籍胜,今年五十七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
家住在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里,窗户正对着另一栋一模一样的楼。
我的人生,就像这两栋楼一样,平淡、规矩,一眼能望到头。
但没人知道,我这颗快要熄火的心里,藏着一团烧了三十年的火。
这团火,都源于我手里这半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她的半边脸,她的半个微笑,就是我全部的念想。
另一半,连同她的下落,在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一起消失了。
我总觉得,老天爷撕碎了我的青春,只留给我一半,让我用余生去拼凑。
故事要从1988年的夏天说起。
那年我二十岁,是江城红星机械厂里一个毛头小伙,跟着师傅邴泰学技术。
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不像现在,没什么娱乐活动。
最大的乐趣,就是下班后去厂里的职工俱乐部,看看报纸,下下象棋。
或者,去厂图书馆借本书。
我和她,就是在那间小小的图书馆里认识的。
她叫赏析语,是厂办新来的文员。
那天下午,天闷得厉害,眼看就要下暴雨。
我满头大汗地跑进图书馆还书,一头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抬头,就撞进了她那双清澈得像泉水一样的眼睛里。
她怀里抱着一摞书,被我撞得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脸一下子就红了,嘴也笨了,只会重复这三个字。
她没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同志,跑那么快,赶着去救火啊?”
她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好听,清脆悦耳。
我蹲下身,慌忙地帮她捡书。
当我的指尖和她的指尖碰到一起时,我感觉像有一股电流,从手指头一直麻到了心里。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那种感觉。
我们一起把书整理好,她抱着书,对我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进了阅览室。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小鹿乱撞。
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
我没带伞,就站在图书馆屋檐下等雨停。
心里却翻江过海,全是她刚才的笑容和声音。
就在我准备冒雨冲回家的时候,一把伞递到了我面前。
“还没走啊?给,用这把伞吧。”
是赏析语。
“那你怎么办?”我受宠若惊。
“我家就在厂职工宿舍,很近的。”她笑着说,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我捏着那把伞,感觉有千斤重。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笑的样子。
第二天,我把洗干净的伞还给她,还鼓起所有勇气,约她周末去看电影。
我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那个夏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我们一起看电影,轧马路,去江边吹风。
她喜欢文学,我就陪她看书,听她讲书里的故事。
我喜欢摆弄机械,她就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我修理收音机。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的爱情,简单又纯粹。
拉一拉手,就能脸红心跳半天。
我们最奢侈的约会,就是去城里唯一的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
照相的师傅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照片里,我穿着白衬衫,紧张得身体僵硬。
赏析语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头微微靠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幸福。
那张照片,我们一人洗了一张。
我们还约定,等我转正了,就去她家提亲。
她羞涩地点点头,说她等着我。
我以为,我们的一辈子,就会那样顺顺当当地走下去。
可我没想到,幸福,竟然那么短暂。
1989年的夏天,厂里效益下滑,人心惶惶。
而赏析语,突然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有任何征兆。
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憧憬未来,第二天她就没来上班。
我去厂办问,他们说她家里有急事,请长假了。
我去她住的职工宿舍找她,邻居说,他们家一夜之间就搬走了,连家具都没要。
我彻底慌了。
我发了疯一样地四处打听她的消息。
可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微信,人海茫茫,找一个人,比登天还难。
我只知道她老家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可具体地址,她没来得及告诉我。
我只剩下那张合影,陪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我把所有的思念和痛苦,都寄托在了那张照片上。
我常常看着照片,一看就是大半夜。
我怕自己忘了她的样子,忘了她的笑容。
日子久了,我变得沉默寡言。
师傅邴泰看我整天失魂落魄,也不忍心。
他劝我:“籍胜啊,人得往前看。这世上的缘分,有深有浅,强求不来的。”
道理我都懂,可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蔚芳菲。
蔚芳菲是我同事的远房亲戚,在纺织厂上班,一个很安静、很贤惠的女人。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心疼。
我跟她坦白了我和赏析语的事。
我告诉她,我心里有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以为她会介意,会转身就走。
可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对我说:“没关系,谁心里没点过去呢?我愿意等你。”
那一刻,我被她的大度和善良打动了。
我父母也觉得我老大不小了,催着我成家。
就这样,我和蔚芳菲结了婚。
结婚那天,我喝了很多酒。
洞房花烛夜,我对着蔚芳菲,心里却全是赏析语的影子。
我觉得自己很混蛋,很对不起蔚芳菲。
新婚之夜,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合影,准备把它收进箱底,彻底封存我的过去。
可借着酒劲和悲伤,我失手了。
我看着照片里的赏析语,想着她不告而别,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我嘶吼着,把照片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我,一半是她。
等我清醒过来,后悔已经晚了。
我哭得像个孩子。
蔚芳菲没有骂我,只是默默地把我那一半捡起来,递给我。
然后,她把赏析语的那一半,也收了起来。
她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撕了也好,就当是跟过去做个了断。”
我以为她把那半张照片扔了。
从那天起,我把自己的那一半,夹在了我的技术手册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我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蔚芳菲确实是个好妻子。
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父母孝顺有加。
一年后,我们的儿子籍思源出生了。
儿子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多欢乐,也让我慢慢地把重心转移到了家庭上。
我把对赏析语的思念,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然而,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九十年代末,我们单位分房。
我们家分到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在五楼。
搬家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忙得不亦乐乎。
我站在阳台上,擦着窗户,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那栋楼。
和我们这栋楼,一模一样的格局,像是镜子里的倒影。
我看到对面五楼的阳台上,也有一个女人在忙碌。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长相。
只觉得她的身形,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但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巧合。
毕竟,人海茫茫,身形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从那以后,对面的阳台,就成了我生活里的一道风景。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在阳台上待着。
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对面楼里的人来人往。
对面那家女主人,似乎跟我有一样的爱好。
她也喜欢待在阳台上。
她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开得特别热闹。
尤其是蟹爪兰和君子兰,养得格外好。
我妻子蔚芳菲也喜欢养花,可总也养不好。
她就经常站在我们家阳台上,羡慕地看着对面的花,说:“你看人家那花养的,跟假的一样,太好看了。”
我也会跟着附和:“是啊,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渐渐地,观察对面的阳台,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我知道了,那家男主人是个高高大大的汉子,看起来很憨厚。
他们也有个孩子,是个女孩,比我儿子籍思源小几岁。
我经常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在阳台上弹钢琴,叮叮咚咚的,虽然不成调,但也给这沉闷的生活增添了一点生机。
有时候,两家的被单会晾在同一片阳光下。
我们家蔚芳菲晒的是朴素的格子床单。
对面晒的,总是带着小碎花的,很雅致。
蔚芳菲就会开玩笑说:“对面那家的女主人,肯定是个讲究人。”
我也觉得是。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她养的花,她晾的衣服,她偶尔在阳台上读书的剪影,我能感觉到,她是一个有情趣、有文化的女人。
她的身影,总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赏析语。
赏析语也喜欢看书,也喜欢那些带着小碎花的东西。
每次产生这个念头,我都会立刻掐掉。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念念不忘?
何况,我已经有了蔚芳菲,有了籍思源,我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
对面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和我一样,被困在生活里的普通人。
日子就像江城的流水,不紧不慢地过着。
儿子籍思源长大了,上了大学,毕了业,留在了外地工作。
我和蔚芳菲也老了,头发白了,眼也花了。
我从工厂退休了,每天的生活,更加清闲。
除了买菜做饭,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阳台上度过。
而对面的她,也一样。
我们就像两个隔着一条河的哨兵,默默地注视着彼此的世界,却从不打扰。
有时候,我们会在同一时间,给各自的花浇水。
我会冲她点点头,她也会回以一个模糊的微笑。
我们之间,隔着三十米的距离,隔着三十年的光阴。
我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但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好像,我们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走到终点。
直到去年冬天。
那一年,江城的冬天特别冷。
对面那家的男主人,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走了。
我看见对面阳台上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楼下搭起了灵堂。
我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衣,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助。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蔚芳菲叹了口气,说:“太可惜了,老巩(她丈夫姓巩)是个多好的人啊,平时见了面,总是笑呵呵的。留下他爱人和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们楼里的老邻居,都自发地去帮忙,去吊唁。
蔚芳菲也去了。
我本想跟着去,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去了尴尬。
就在家等着。
蔚芳菲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她说:“太可怜了。她叫巩念真,她妈妈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家里就她们母女俩,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我心里一动,问:“她妈妈……叫什么?”
蔚芳菲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她说:“好像……叫赏析语。”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
赏析语?
怎么可能?
是同名同姓吗?
这个世界上,叫赏析语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吧?
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赏析语,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赏析语!
我颤抖着声音问蔚芳菲:“她……她长什么样?是不是……梳着麻花辫?”
蔚芳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躲闪着我的目光,低声说:“都多大年纪了,还梳什么麻花辫。你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个同名的人。”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的疑团就越大。
我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
三十年了。
我找了她三十年。
她竟然,就住在我的对面?
这怎么可能?
这比小说还离奇!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也看到了我,她肯定也认出我了!
难道,她已经忘了我?
或者,她恨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快要把我逼疯了。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我拿出那本珍藏了三十年的技术手册,从里面,取出了那半张被我撕碎的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边缘也卷了起来。
照片上的我,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看着照片,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见她。
我必须去见她,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
哪怕,只是为了给我这三十年的寻找,画上一个句号。
我没告诉蔚芳菲。
我找了个借口,说下楼去溜达溜达。
我走到对面那栋楼下,抬头看着五楼那个熟悉的阳台。
那里晾着黑色的衣服,在寒风中飘动。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迈上了楼梯。
一步,一步,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我站在五楼那扇熟悉的门前,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我抬起手,想要敲门,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停地发抖。
我怕。
我怕开门后,看到的不是她。
或者,我更怕,开门后,看到的真的是她,而她,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毛衣的女孩,红着眼睛看着我。
是她的女儿,巩念真。
她哑着嗓子问:“叔叔,您找谁?”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沙哑而又熟悉的声音。
“是籍师傅吗?快请进吧。”
这个声音,穿透了三十年的时光,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是她!
真的是她!
我僵硬地走进屋子。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但很干净。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遗像。
是那个我经常在阳台上看到的,憨厚的男人,巩宏才。
遗像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那照片,只有一半。
照片上,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正对着我,笑得灿烂。
那是我撕掉的,另一半照片!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转过身,看着那个朝我走来的女人。
她老了。
眼角有了皱纹,头发里夹杂着银丝。
再也不是照片里那个二十岁的少女。
可她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悲伤,也充满了……释然。
“籍胜……”她轻轻地叫了我的名字。
“赏析语……”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对望着。
仿佛跨越了三十年的时空,又回到了那个下着暴雨的图书馆午后。
“你……为什么?”我终于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赏析语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说:“我找过你。”
原来,当年她家突遭变故,父亲被人诬陷入狱,母亲急火攻心病倒。
她作为家里的长女,只能连夜跟着家人,离开了江城,回了老家。
走得太匆忙,她来不及跟我告别。
后来,她给我写了很多信,都寄到了红星机械厂。
可是,都石沉大海。
她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也因为厂里效益不好,被派去外地学习了半年。
等我回来,那些信,早已不知所踪。
等她父亲的案子平反,她再回到江城时,已经是两年后。
她去厂里找我,得到的却是,我已经结婚的消息。
她说,她当时就站在我们厂门口,看着我,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经过。
那个女人,就是蔚芳菲。
“我看着你那么幸福,我就知道,我该放手了。”赏析语哭着说。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我把我们唯一的合影,撕成两半。我告诉自己,从今往后,我们,各过各的。”
后来,她也结了婚,嫁给了对我一往情深的巩宏才。
巩宏才是个好人,对她,对她的家人,都掏心掏肺。
再后来,他们也分到了房子。
当她搬进新家,站在阳台上,看到对面楼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也惊呆了。
“我当时就想,这真是老天爷在捉弄人。”她说。
“我每天看着你,看着你的妻子,看着你们的儿子一天天长大。我为你高兴,也为你难过。我无数次想过,要不要告诉你。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你有了幸福的家庭,我也有了我的责任。”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条街,当了三十年的邻居。我认识你的妻子,她是个好女人。我们偶尔在菜市场碰到,还会聊上几句。她还夸我花养得好。”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三十年。
我拿出我那半张照片,和她的那一半,拼在了一起。
一张完整的,承载了我们整个青春的照片,终于,在三十年后,重逢了。
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可照片外,我们早已泪流满面。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赏析语家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失落,遗憾,心痛,五味杂陈。
我回到了家,蔚芳菲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桌上,放着我那本技术手册。
手册是打开的,那半张照片,不见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无尽的温柔和哀伤。
“你都知道了?”我哑着嗓子问。
她点点头。
“什么时候?”
“很早了。”蔚芳菲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们刚搬来不久,有一次,我去对面串门,就看到了她家的那半张照片。”
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我心心念念找了三十年的人,就住在对面。
她知道我每天在阳台上看的,不仅仅是风景。
她什么都知道。
但她,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看着她,眼泪再次涌出。
蔚芳菲也哭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照片。
是赏析语的那一半。
当年,她没有扔掉。
她一直替我保存着。
盒子里,还有一本日记。
她把日记递给我。
我颤抖着手,翻开。
上面,是蔚芳菲娟秀的字迹。
第一页,写的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籍胜心里有人,我知道。可我爱他,我愿意等。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
我往后翻。
“今天,我们搬家了。我看到了那个叫赏析语的女人。她就住在我们对面。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籍胜还不知道,我该告诉他吗?不,我不能。他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我不能去打乱它。那个女人,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只会让两个家庭,都陷入痛苦。”
“今天,籍胜又在阳台上发呆了。我知道,他在看她。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可是,我不能哭,也不能闹。我是他的妻子,我要给他一个安稳的家。”
“儿子思源问我,爸爸为什么总喜欢看对面。我告诉他,爸爸在看风景。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看风景呢?我看着籍胜,籍胜看着她。我们三个人,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演了半辈子。”
“今天,对面的巩大哥去世了。赏析语很可怜。我看到了籍胜眼里的心疼。我知道,这个秘密,可能藏不住了。也好,藏了三十年,我也累了。籍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怕失去这个家。”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合上日记,早已泣不成声。
我这个傻瓜!
我找了三十年的初恋,以为那是刻骨铭心的爱。
可我却忽略了,那个默默在我身后,为我付出了三十年青春和真心的女人。
她用她的善良和隐忍,守护了我半生的安宁。
我走过去,紧紧地抱住蔚芳菲。
“芳菲,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三个字。
蔚芳菲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那是她三十年来,所有委屈的释放。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赏析语,是我青春里的一场梦。
而蔚芳菲,才是我这辈子,实实在在的人生。
梦,很美。
但人生,更值得珍惜。
后来,赏析语把她那半张照片送给了我。
她说:“过去,就让它完整地过去吧。”
我和她,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见面了,会点头微笑,问候一声。
然后,擦肩而过。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过去。
因为我们都知道,最好的结局,就是互不打扰。
我把那张完整的照片,和蔚芳菲的日记,一起锁进了那个木盒子里。
我把我的余生,都用来加倍地补偿我的妻子,蔚芳菲。
我会陪她去买菜,陪她跳广场舞,陪她养那些永远也养不好的花。
夕阳下,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觉得那才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人生,就是一辆单程的列车。
路过了很多站,错过了很多人。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而那个愿意陪你走到终点的人,才是你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说,如果爱一个人,是应该像我妻子蔚芳菲一样,选择默默守护,成全对方的幸福?还是应该像我一样,执着地去寻找一个答案呢?这世上,究竟是求而不得的遗憾更痛,还是拥有却不懂珍惜更可悲?
来源:健康艾伯特9W9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