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寒冬腊月,7岁的我跟随父亲入赘继母家,命运就此被改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9 06:39 2

摘要:"娘,这是我儿子许小满,今后就跟您姓周了。"父亲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我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紧握着一个布包袱,眼前这位瘦削的女人将是我的新娘。

入赘

"娘,这是我儿子许小满,今后就跟您姓周了。"父亲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我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紧握着一个布包袱,眼前这位瘦削的女人将是我的新娘。

腊月的北方,天寒地冻。

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格外漫长,七岁的我懵懂地跟随父亲踏入了周家的院子。

风雪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刮得人脸生疼。父亲许德山,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身子微微向左倾斜,那是在机械厂车间里的车祸后落下的残疾。

"进来吧,屋里暖和。"周淑华的声音不冷不热,她推开那扇漆皮已经剥落的木门,露出里面昏黄的煤油灯光。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将要成为我继母的女人,她脸颊凹陷,眼角有几道细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些。听村里人说,她是返乡知青,原本在城里念过高中,后来响应号召到农村来,嫁给了当地的民兵队长,没想到丈夫在一次水库抢险中遇难,只留下她和两个儿子。

院子里,两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正抱着柴禾往屋里搬,看见我们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建国、建军,这是许叔和小满,今后都住在咱家了。"周淑华简短地介绍着,眼神不知道飘向何处。

大一点的男孩吸了吸鼻子,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娘。"

周家的房子是砖瓦结构的,比我和父亲原来住的土坯房宽敞得多。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方桌,几把木凳,墙角堆着些农具和柴禾。正中间是一张土炕,上面铺着洗得发白的花布被褥。

"小满,你就睡这边靠墙的位置。"周淑华指了指炕沿,那里另外铺了一床灰布被子,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周......"我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声音越来越小。

"叫娘也行,叫婶子也成。"周淑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父亲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淑华,小满从小没了娘,性子有点倔,但心地不坏,你多担待。"

周淑华没接话,只是转身去灶台前忙活了。

那个夜晚,我蜷缩在炕边,听着陌生的呼吸声,泪水悄悄浸湿了枕头。我想念自己的母亲,虽然对她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她总是温柔地抚摸我的头。父亲说,母亲是在一场大病后离开的,那时我才三岁。

"小子,你别想占便宜,这是我们家。"半夜,建国凑过来低声警告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爹给你们家出活路钱了。"我倔强地顶了一句。

"呸,两袋子粮食就想换个家,你们算盘打得真精。"建国冷笑着转过身去。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里却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和父亲确实是外人。

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周淑华就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小满,起来担水。"她递给我一个小木桶,比我在原来家里用的要小一些,显然是为我的个头特意准备的。

寒风刺骨,井边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我哆嗦着把水桶放在冰面上,用石头敲碎冰层,然后笨拙地摇着辘轳打水。

周围的井台上,村里的大人们已经开始了闲聊。

"那不是许德山家的娃吗?怎么到周寡妇家担水了?"

"嘿,你还不知道?许德山入赘到周家了,昨儿个刚过门。"

"啧啧,许德山也是没法子,腿瘸了找不到活干,总得给娃找个依靠。周寡妇家虽说日子苦,好歹有公分田,还有两个半大小子能帮衬。"

闲言碎语刺痛了我幼小的心灵。我提着半桶水,踉踉跄跄地往回走,水洒了一路,到家时桶里只剩下小半桶。

"就打这么点?"周淑华皱眉看着我。

"水...水太重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再去打一桶,记住,桶要打满。"她的语气不容商量。

就这样,我的新生活开始了。每天天不亮起来担水、扫院子,然后吃一碗稀粥,里面飘着几粒小米和碎玉米粒。父亲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在家里做些简单的活,比如修补农具、编筐子之类的。建国和建军则负责喂猪、打柴火等较重的活计。

周淑华对我们三个孩子都很严厉,但我总觉得她对我格外苛刻。每天放学回来,建国兄弟可以先玩一会儿,而我必须立刻开始做作业。

"小满,进屋写作业!"继母的声音总是这样严厉。

我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手指冻得发僵,却不敢怠慢。周淑华虽然只念过高中,但在我们村里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她时常站在我身后,盯着我一笔一划地写字,不容半点马虎。

"这个'家'字写得像什么样子?横不平,竖不直,重写!"她用戒尺敲我的手心,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咬紧牙关不让泪流,心中却恨她。夜深人静时,我偷偷在被窝里哭,想念去世的亲娘,也怨恨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冷漠的家。

冬天渐渐过去,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的腿伤旧病复发,高烧不退。那时候,村里只有一个小诊所,大夫还是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

"必须送县医院。"赤脚医生王大伯摇着头说,"看样子是骨头里的旧伤发炎了,耽误不得。"

可是县医院在四十里外,而且正值春雨连绵,道路泥泞难行。周淑华站在门口,望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

"建国,你去叫你王叔借自行车来。"她突然下定决心,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

王叔的自行车是村里少有的"永久"牌,黑漆锃亮,车把上还扎着红绸带。周淑华让父亲坐在后座上,自己则弯着腰,使劲蹬着踏板。

"娘,我也去!"我追出几步,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害怕再也见不到父亲。

"你在家好好待着,照顾好你哥俩。"周淑华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那是我第一次听她用"你哥俩"来称呼建国和建军,仿佛我真的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父亲和周淑华走后,家里的气氛更加冷清。建国对我的敌意似乎减轻了一些,甚至主动教我如何使用弹弓打麻雀。建军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偶尔也会给我留一块红薯。

三天后的深夜,我被院子里的响动惊醒。周淑华扶着父亲,缓缓地走进屋来。父亲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瘦了一圈,但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爹!"我跳下炕,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

父亲摸摸我的头,虚弱地笑了笑:"爹没事,已经好多了。"

那晚,我睡得很晚。半夜醒来时,发现炕上只有我和两个继兄。我轻轻起身,看见灶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透过门缝,我看见周淑华正在给父亲换药。她动作轻柔,不时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父亲的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已经缝合,但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德山,医生说你这条腿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以后更不能干重活了。"周淑华的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和。

"给你添麻烦了。"父亲愧疚地说。

"说这话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了。"周淑华叹了口气,"我命苦啊,第一个丈夫走了,这个又病了,还带个拖油瓶..."

我心一沉,原来在她眼里,我确实只是个累赘。

"小满是个好孩子,就是从小没了娘,性子倔了点。"父亲轻声说。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他骨子里是个好孩子,就是需要管教。"周淑华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情绪,"我对他严,是不想让他输在起跑线上。现在不像我们那会儿了,听说城里的孩子都在抢着学习,将来国家要恢复高考了。"

父亲的腿伤好转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周淑华依然严厉,但我开始注意到她的严厉下藏着一些我以前忽略的东西。

比如,她总是在我写作业时皱着眉头,但却把我的作业本收在她枕头下面;她会在我犯错时厉声训斥,但却悄悄把我的补丁衣服换成新的;她嫌弃我吃饭慢,却总是给我碗里多添一勺菜。

那年春节前,村里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贴春联、蒸馒头、做年糕。我们家的日子虽然紧巴,但周淑华还是从镇上买回了一尺红布和一些糯米,准备过个像样的年。

除夕前一天的晚上,我起夜时无意发现煤油灯下继母在缝什么。她佝偻着背,眯着眼睛,一针一线地认真缝制着。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我轻手轻脚地走回炕上,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我在枕边发现了一套崭新的蓝色棉袄,针脚细密匀整。虽然面料朴素,但比起我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简直像是过年穿的新衣了。我穿上新衣,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建国和建军也穿着新衣,但他们的衣服明显比我的更华丽一些,有盘扣和口袋。

"小满,站直了,让我看看合不合身。"周淑华站在门口,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

"合身,谢谢...娘。"我小声说出了那个字,心里忐忑不安。

周淑华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屋去了,但我看见她的耳根有点发红。

那天,我们全家去给邻居拜年。穿着新衣的我走在父亲和周淑华身后,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

"这是谁家孩子啊?长得真精神!"王婶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问。

我鼓起勇气回答:"我是周家的。"

周淑华在一旁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个糖果,那是她从自己那份里分给我的。

一九七九年的那个冬天,北方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一夜之间,雪把整个村子都封了起来,门槛高的人家,连门都推不开了。

学校没放假,校长在广播里宣布:"同学们都要按时到校,不得以天气为由缺勤。"

那天早上,周淑华看着窗外的大雪,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雪,学校居然不停课。"

"我不去了吧,反正就两天课。"我满怀希望地说,心里已经计划着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打雪仗。

"不行!"周淑华的声音斩钉截铁,"你正上四年级,要期末考试了,不能落下。"

她从箱底翻出一件厚棉袄给我穿上,又用布条把我的裤腿扎紧,防止雪灌进去。

"我送你去。"她自己也裹上厚棉袄,戴上一顶旧棉帽。

"不用了,娘,我自己能去。"我已经九岁了,在村里孩子中算是大的了,被娘亲送去上学有些难为情。

"听话,这雪太大了。"周淑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出了门。

村里的小路已经完全被雪覆盖,我们踩出的每一个脚印都很快被新雪填满。风呼啸着刮过光秃秃的田野,卷起无数雪花,打在脸上生疼。

我们沿着平时熟悉的小路向学校走去,但积雪太厚,几乎看不清路了。周淑华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我一眼:"跟紧了,别掉队。"

走了大约一里地,天色突然变得更暗了。风越来越大,雪片像鹅毛一样从天而降,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好,是暴风雪!"周淑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我们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希望能找到一户人家暂时避难。但这一带是农田,附近没有民房。

"娘,前面好像有个地窖!"我眯着眼睛,指向不远处一个隆起的雪堆。那是农民用来储存土豆和白菜的地窖,冬天通常是空的。

周淑华拉着我跑过去,拨开厚厚的积雪,果然露出了地窖的木门。她用力拉开门,一股冷涩的空气扑面而来。

"先进去吧,总比外面强。"她推着我钻进地窖,然后自己也跟了进来,关上门。

地窖里黑漆漆的,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仍然很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陈年蔬菜的气味。我们摸索着坐在干草上,靠在一起取暖。

"冷不冷?"周淑华问,声音里有些颤抖。

"不冷。"我嘴硬地说,其实已经冻得牙齿打颤。

周淑华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棉袄,裹在我身上:"穿上这个,暖和些。"

"那你穿什么?"我惊讶地问。

"我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布衣,坐在我身边,肩膀微微发抖。

地窖里越来越冷,我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小满,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严格吗?"周淑华突然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我摇摇头,又想起她看不见,便小声说:"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

周淑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不是因为这个。我对建国他们也严格。"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十七岁那年,响应号召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那边的冬天比这里还冷,零下三四十度,呼出的气都能结成冰。我在那里待了六年,每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要学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国家会恢复高考,让我们这些有知识的人有出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可惜我等了又等,最后还是没等到。七七年冬天,我从北大荒回来,已经二十四岁了,错过了最好的学习时光。"

我从未听她讲过这些往事,心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些。

"后来我嫁给了你建国他爹,他是个好人,踏实肯干。可是老天爷不长眼,一场意外就把他带走了。那时候建军才一岁多,还是吃奶的娃,我差点也跟着去了。"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是村里人救了我,给我凑了些粮食,帮我熬过了那个冬天。"

黑暗中,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

"小满,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觉得我对你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过上比我们强的日子。"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没能实现的梦想,希望你们能实现。"

"我不恨您。"我小声说,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

我们就这样在地窖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周淑华讲了很多她年轻时的故事,讲她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中坚强生活,如何靠着一股倔劲儿抚养两个孩子。

黎明时分,风雪终于停了。我们推开地窖的门,看见外面的世界被白雪覆盖得一片洁白。远处,有几个拿着铁锹的人影在雪地中移动。

"有人来找我们了!"我兴奋地喊道。

那是村里组织的搜救队,父亲也在其中,拄着拐杖,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

"在这里!我们在这里!"我使劲挥舞着双臂。

当搜救队找到我们时,周淑华已经冻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她的手指僵硬,几乎无法弯曲。

"傻婆娘,你怎么不多穿点?"父亲心疼地责备道,脱下自己的棉袄给她披上。

"孩子重要。"周淑华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倒在父亲怀里。

那次之后,周淑华病了一场。她的双手被冻伤,需要每天用热水泡,涂上膏药。但她仍然坚持做家务,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我开始主动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扫地、洗碗、喂鸡。有时候,我甚至会抢在她前面去担水,虽然每次只能提半桶,但来回跑几次也能把水缸装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周淑华的严格管教下,学习成绩越来越好。每次考试,我都是班上的前三名,这让周淑华脸上有了笑容。

一九八零年春天,学校来了一位从城里下放的老师,姓刘,教数学。他发现我的数学特别好,便特别关照我,还借给我一些课外的数学书籍。

"小满,你的孩子很聪明,有培养前途。"刘老师对周淑华说。

周淑华抿着嘴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谢谢刘老师,家里条件差,委屈孩子了。"

从那以后,周淑华对我的要求更严格了,但态度却明显柔和许多。她省吃俭用,给我买了笔记本和铅笔,还托城里的亲戚带回一本《初中数学竞赛题集》。

"好好学,别辜负了刘老师的期望。"她把书郑重地交给我,就像递过一件珍宝。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一九八三年,那一年,我初中毕业,即将参加高中入学考试。全县只有一所高中,每年只招收一百多名学生,竞争异常激烈。

考试前一个月,我发高烧不退,整整三天不能下床。周淑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遍了村里所有能找的草药,却不见效果。

"必须送医院!"她一拍大腿,做出决定。

那时父亲已经在公社找到了一份看仓库的工作,家里的经济情况好了一些,但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家里的钱都攒着准备给我交学费。

"要不等等看,也许明天就退烧了。"父亲迟疑地说。

"不行!"周淑华斩钉截铁地说,"高烧三天不退,万一烧坏了脑子怎么办?小满马上要考试了,耽误不得!"

当天下午,周淑华就骑着自行车带我去了县医院。医生诊断是肺炎初期,需要打针吃药,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得多少钱?"周淑华小声问护士。

"押金最少五十块,药费另算。"护士回答。

我看见周淑华的脸色变了,五十块钱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当于父亲两个月的工资。

"没事,我不用住院,打针就行。"我挣扎着坐起来,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

周淑华摁住我:"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她让我躺下,自己出去了。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钱。

"护士,我交押金。"她的声音有些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我住院的那几天,周淑华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白天她帮我端水倒药,晚上就躺在我床边的小凳子上休息。有时我半夜醒来,看见她靠在墙角打盹,衣服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想必是刚从地里干完活儿就赶来了。

高烧退了,我的精神也好了起来。临出院的那天,我去厕所的路上,偶然听见两个护士的对话。

"那个农村妇女真有意思,为了给儿子交住院费,居然来卖血。"

"是啊,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本来我们不想收的,她一个劲儿地求,说孩子马上要高考了,耽误不起。"

"后来主任心软,让她卖了两百毫升,给了三十块钱。剩下的钱不知道从哪儿凑的。"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回病房的路上,我注意到周淑华的手臂上缠着纱布,她见我看,慌忙把袖子拉下来遮住。

"娘,您......"我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收拾东西,出院回家。"她避开我的目光,转身整理被褥。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什么是母爱。也许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她付出的爱,丝毫不比亲生母亲少。

回家后,我更加刻苦学习,几乎废寝忘食。高中入学考试那天,周淑华亲自送我去考场,在校门口站了整整一天,直到我考完走出来。

"考得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问。

"应该能考上。"我有信心地回答。

两周后,成绩公布,我不仅考上了县高中,还是全县第三名。周淑华高兴得像个孩子,破天荒地杀了只鸡,请村里的几个邻居来家里喝酒庆祝。

"小满有出息,今后准能考上大学!"村里人纷纷祝贺。

周淑华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显得年轻了许多。

"娘,我一定会考上大学,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握着她粗糙的手,郑重地承诺。

她摸摸我的头,眼睛湿润了:"好好学,娘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自称"娘",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高中三年,我住校在县城,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周淑华在村口等我,无论刮风下雨。她会提前准备好我爱吃的饭菜,还会偷偷塞给我一些零花钱,让我在学校买点心吃。

"上高中不容易,要营养跟得上。"她总是这样说,自己却从不舍得花一分钱买新衣服。

一九八四年的夏天,我参加了高考。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也是对周淑华七年教育成果的检验。

考试结束那天,周淑华和父亲一起来接我。看着他们站在校门口的身影,父亲头发花白,周淑华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爱。

"考得怎么样?"周淑华还是那个熟悉的问题。

"应该能考上。"我仍然自信地回答。

等待成绩的日子异常漫长。终于,那个改变我命运的通知书寄到了家里——我被北京大学录取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周淑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遍遍抚摸那张印有红色校徽的通知书,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值了,值了..."她喃喃地说,声音哽咽。

那个夏天结束时,我即将离家去北京上大学。临行前的晚上,周淑华把一个布包塞给我。

"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不多,你拿着,在北京买点书和衣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票子,大多是一元、五元的小额钞票,想必是她日积月累省下来的。

"娘,您留着用吧,我有助学金。"我想把钱还给她。

"拿着!"她少有地提高了声音,"这是娘的心意。"

我鼻子一酸,抱住了这个把我养大的女人:"谢谢您,娘。"

她拍拍我的背,声音柔和下来:"去了北京好好学习,别辜负这么多年的苦。"

第二天清晨,全家人送我去县城坐车。临别时,周淑华塞给我一个布袋:"里面是我做的咸菜和馒头,路上饿了吃。"

我抱了抱她瘦弱的身躯,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阳光、泥土和汗水的混合,那是农村妇女特有的味道,也是我记忆中母亲的味道。

火车缓缓启动,我趴在窗口,看着站台上越来越小的身影。周淑华站得笔直,一只手拉着父亲,一只手高高举起,不停地挥舞着。

恍惚间,我看见七年前那个寒冬的早晨,一个瘦弱的女人站在门口,声音冷淡地对我说:"叫娘也行,叫婶子也成。"

谁能想到,正是这个看似冷漠的女人,用她粗糙的双手,温暖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命运。

火车驶出车站,我靠在座位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无论将来我走多远,心中永远有一个地方,叫做家;有一个人,我会永远称她为"娘"。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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