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奶奶走得突然,那天早上还在院子里晒药材,下午就在躺椅上睡过去了。临终前,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说:"雨薇啊,等我走了,你去我屋里那个红木箱子看看......"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那年深秋,我站在老宅斑驳的影壁墙前,手里攥着一份泛黄的亲子鉴定报告,双手微微发颤。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沙沙作响。
奶奶走得突然,那天早上还在院子里晒药材,下午就在躺椅上睡过去了。临终前,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说:"雨薇啊,等我走了,你去我屋里那个红木箱子看看......"
话还没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收拾奶奶遗物的时候,我在她床底找到了那个上着锁的红木箱子。箱子很旧了,上面的雕花都磨得不太清晰。我记得小时候问过奶奶箱子里装的什么,她总是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翻遍了奶奶的床头柜和衣柜,都没找到钥匙。正打算叫个锁匠来开,突然想起奶奶生前常戴的那串佛珠。找到佛珠一看,果然中间藏着一把小钥匙。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了出来。最上面是一摞发黄的老照片,有我小时候的,有父母年轻时的,还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老照片。再往下翻,我的手突然顿住了——那是一份1993年的亲子鉴定报告。
看完报告的内容,我脑子"嗡"的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原来,我竟然是二伯的女儿?这个秘密,奶奶藏了整整三十年。
记得那年我15岁,正上初三。那时候父母在县城教书,我在乡下上学。家里条件不算差,我成绩也还可以,按理说不用寄住在奶奶家。可就在那年春节后,奶奶突然说什么也要我跟她住。
"你妈身子骨不好,照顾不了你。再说了,你在这儿上学方便,我还能教你认药材。"奶奶一边说,一边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摆弄着炕桌上的药罐子。
我至今记得母亲当时的表情,她欲言又止,眼圈红红的。父亲坐在一旁抽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脸。最后还是母亲轻轻地说了句:"就让雨薇跟妈住吧。"
那时候我不懂,为什么母亲说这话时,声音是颤抖的。
奶奶是个老中医,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从小她就教我认药材,说我手巧,将来肯定能继承她的衣钵。每次要出去玩,她总是念叨:"学不好医,将来有啥出息?"
渐渐地,我就接受了跟奶奶住在一起的生活。但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母亲来看我,奶奶都寸步不离?就连我和母亲说话,她都要在旁边听着。
"你奶奶也是疼你。"母亲总是这样安慰我,可我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高中毕业后,我如奶奶所愿报了卫校,后来成了县医院的护士。结婚生子,柴米油盐,平淡却安稳。母亲在我儿子三岁那年走了,走得很安详。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妈妈没能陪你长大......"
我一直以为她是歉疚当年把我留在奶奶家。直到看到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我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着,脑子里全是往事的碎片。
姑姑就住在隔壁村,我打小就觉得她跟别的长辈不一样。每次看到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姑姑家。七十岁的姑姑,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还很好,正在院子里给她养的兰花浇水。
"姑姑,我有事想问你。"我拿出那份报告。
姑姑看了一眼,浇水的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颤抖着嘴唇说:"你、你都知道了?"
原来三十多年前,母亲和二伯曾经有过一段情。那时候二伯在煤矿上班,母亲在县城蛋品站工作。他们是在一次春游认识的,很快就坠入爱河。
可是好景不长,二伯在一次井下事故中受了重伤,从此落下了残疾。他觉得自己没办法给母亲幸福,主动提出分手。母亲伤心欲绝,不久后嫁给了我父亲。
"你爹是个实在人,知道这事后,他选择了原谅。"姑姑抹着眼泪说,"可你奶奶不答应,非说你妈'放荡'。后来知道你是你二伯的种,她更是气得差点撅过去。"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奶奶对母亲总是冷言冷语,为什么她执意要把我带在身边。
"你奶奶把你要过来,一是怕你妈教坏你,二是......"姑姑顿了顿,"二是她心疼你二伯。你二伯后来娶了你二伯母,可一直没有孩子。你奶奶觉得你是他唯一的血脉,就想着自己带。"
我怔怔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记得小时候二伯经常抱着我在树下荡秋千。那时他虽然腿脚不便,但每次见到我都笑得那么开心。现在想来,大概是父爱的本能吧。
"你二伯其实一直知道你是他的女儿,可他从来不说。"姑姑叹了口气,"他觉得亏欠你爹,这些年总是默默地看着你长大。"
十五年前,二伯出了车祸,走得很突然。那时我刚生完孩子,他托人带来一个红木梳子,说是给我的礼物。现在想起来,那个梳子跟装报告的红木箱子是一个款式的。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总能在路边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身影。他站在槐树下,目送我回家,从不过来打招呼。下雨天,他就撑着把大黑伞,在那里一站就是一下午。
"傻孩子,别哭。"姑姑轻轻拍着我的背,"你奶奶临走前让你看箱子,就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她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是在煎熬?她恨你妈,可又心疼你二伯,更舍不得你......"
回到老宅,我又翻看箱子里的东西。在最底层,我发现了奶奶的日记本。翻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今天雨薇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全县第三名。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就想起建军(二伯)年轻时候的样子。这孩子连笑起来都像她爹,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这些年,我把她抢过来养,虽然是为了惩罚她妈,可到头来,受苦的是孩子......"
"雨薇今天问我,为什么不让她回县城上学。我能说什么?我怕她回去,会发现真相。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个自私鬼......"
看着这些发黄的纸页,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奶奶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楚。她恨母亲,却又不得不承认血缘的羁绊;她想惩罚母亲,却又舍不得伤害我;她要保护二伯,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我认别人做父亲......
如今,他们都走了。母亲、二伯、奶奶,带着各自的无奈与心酸,带着解不开的情与恨,先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我,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看着满院子飘落的槐花,思绪万千。
那些年,我们都是受害者,又何尝不是加害者?
我轻轻抚摸着那个红木箱子,突然发现箱子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血缘难断,恩情难报。但愿来世,我们都能活得洒脱。"
这是奶奶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就像她这一生,充满了纠结与无奈。
来源:芳芳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