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奎 浦伟忠:《春秋》三传的差异及其影响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30 03:13 2

摘要:《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合称为“《春秋》三传”。《春秋》三传同为解释《春秋》的著述,但是有着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表现在思想上、义法上,也表现在对历史事实的记述上。《左传》记述的大量历史事件或不见载于《公羊传》、《谷梁传》,或不同于《公羊传》、《谷梁

一、《春秋左氏传》

(一 )《左传》的成书及其与《春秋》的关系

《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合称为“《春秋》三传”。《春秋》三传同为解释《春秋》的著述,但是有着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表现在思想上、义法上,也表现在对历史事实的记述上。《左传》记述的大量历史事件或不见载于《公羊传》、《谷梁传》,或不同于《公羊传》、《谷梁传》,等等。不仅如此,《左传》和《春秋》在文字、记事上也存在着差异,就是说,经与传并不统一。

《左传》与《春秋》之所以存在差异,是因为《左传》与《春秋》来自不同的历史流传系统。历史的流传通过两种途径一是文字记载的史籍,一是口诵。上古没有文字之前,历史是以史诗的形式来传播的。这种史诗在《诗经》中还可以看到。史诗有一定的韵律,所以利于传诵。它通过巫等人的口代代相传,流传到后世。巫等用这些详实而生动的口头史料来解释国家、宗族历史中那些简略的记录,这些口传的历史同史册记载的历史有时并不相同,但又密切相关。这些口传的历史、史诗和传说,在流传的过程中不断地累积、再创造,事件的叙述也越来越丰言,越来越完整。大量的历史事件不见载于史册,而在民间流传,这是当时的一个特点。如郑子产、楚令尹子文、齐管仲、鲁减武仲以及齐桓、晋文的传说,在孔子时代已有很多,《论语》中引述孔子评论这些人的话语,以及弟子们询及这些传闻的问话,都可以证明这一点。正是如此,日诵的历史材料,便成为《左传》的主要来源。

当然,《左传》的成书也采用了大量的历史典籍,如《左传》、《国语》等所说的《夏训》、《周书》等。《左传》成书于战国,所以,它有可能参考各国的典藏。孔子以《春秋》来教学生,具体的历史解释和道德评判,却是“口受”而不载于书帛的。《左传》在成书时,或许也要参考这部分材料。《左传》在这样的基础上成书,自然比《春秋》要详赡、生动得多。

(二 )刘歌与《左传》

《左传》是否刘欲伪造,《左传》书法、凡例、“君子曰,”是否刘欲增入,是近代学人极为关注的一个问题。我们今天研究《左传》,也不能不对此加以注意。

战国末叶的文籍、已引用了《左传》。在秦汉之际的典籍,如《淮南子》、《韩诗外传》里,《左传》更是被大量引用,这足以说明《左传》在西汉前期已相当流行,不可能是刘欲伪作的

至于《左传》的书法、凡例、“君子日”,《苟子》《韩非子》已征引其文。司马迁作《史记》,也在许多处引用《左传》书法、凡例、“君子日”。《左传》“君子日”所引《诗》、《书》的文句,有的虽不见于今本《诗》《书》,并非后人所能随便附益。

汉代阴阳五行、天人感应说十分盛行,这在汉人解释《春秋》及三传的著述中多有反映。刘欲的《左氏》学,就是从阴阳五行的观点出发的,而这与《左传》作者的思想并不相符。如果将《汉书·五行志》所载刘欲对《春秋》《左传》的解说,夹与《左传》书法相比较,便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三 )《左传》“君子曰”的思想

“君子曰”是先秦史家对于道德、价值评判和社会观的一种阐述方式,并非《左传》所独有。

《左传》中的“君子曰”,屡次提及“知礼”“有礼”问题。这些问题,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方而,一是敬上,一是修身。它将礼与仪相区分,提出度德、量力、相付为知礼,这是孔子学说中所没有的。“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含有一个灵活的原则。在君子那里,一方面是对钊的追求,一方而是灵活原则的运用。不考虑到德、力、时而固执地要行礼,是君子所唾弃的。还认为,礼的基础在于让,并且涉及到了礼的功利目的。

“君子曰”认为,立君、官人是国之急。立君须重才德,而民不可弃,弃民则不能建功立业。它认为,为君要举人以周,与人以壹。要求臣为君“治烦去感”,纳君于善,纳君于礼,伏死而谏,大义灭亲。同时,还提出了忠为令德的问题。君子赞成刑赏并用,认为对罪人和邪恶势力,必须施以刑罚。要求善远恶,见恶务去,恶去则善伸。

二、《春秋公羊传》

(一 )《春秋》大一统

大一统思想,是《公羊》学的核心。所谓大一统,即“欲天下之一乎周也”。《公羊传》认为,大一统的中心是王、天子,因此必须维护和巩固王、天子的至高无上地位。它对《春秋》的阐述,多是从尊王、维护王的名分方面去引发的。

《公羊传》认为世卿制度是不合礼制的,因为世卿制度堵塞了选贤举能之路,使众多的士人无阶进身同时,由于世卿制度的实行,公卿大夫势力增大,便会削弱夭子的权力。世卿对大一统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公羊传》还认为,礼是王化的根本,所以要笃礼而薄利。

(二 )《公羊》学三统说与董仲舒

秦汉之际,五德终始说的影响很大。但在董仲舒的《春秋繁露》里,五德终始的历史哲学并没有地位,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三统说,这是思想史研究中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

董仲舒认为王者必受命而后王。王者之“王”,并非以己之人力所致,而是由于天意,受夭之命而行,上应天意,所以其王有神圣性和合理性。他还以王者之守道或失教来解释历代王朝的变更,从王者的政教上寻找变更的原因,比五德终始说纯从五行的特性上寻找解释,可以说是又进了一步。

董仲舒认为,《春秋》作新王之事,所以它王鲁、亲周、故宋,以殷、周为王者之后,与己并为三王、细夏谓之帝。在三王的体系内,有白统、赤统、黑统三统,三统循环不已。三王与三统是相应的,每一统都有它自己的一套相应的制度

根据董仲舒的理论,虞、夏、商、周四代在服色、正朔上是遵照三统的统绪,而政事却是按照天地阴阳的顺序循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董仲舒又提出了“《春秋》主人”的说法,以天、地、人与黑、白、赤三统相对应。但主人的《春秋》如何与天、地连结起来循环,其政事究竟如何,其道为佚阳,抑或进阴,还是其他,董仲舒并未明言。

王者受夭命而后主,而天命并非授于一姓,凡得天命者皆可为王,这为新王朝的受命和巩固,在理论上给予了有力的论证。当然,这固然给汉王朝的受命和巩固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但为汉王朝的颠覆同样埋下了伏笔,后世一再鼓吹的“再受命”“禅让”,就是以此为基础的。它在巩固、加强自己的同时,也扶植了埋葬自己的势力,这是创立三统说之人所始料未及的。

五德终始说作为一种历史哲学,是对历史发展变化的一种阐述;而三统说却是适应汉代统治者建立事功的要求产生的,它虽然也是一种历史哲学,但其主要的旨趣不在解释历史,而在为新王的合乎天命提出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来,其中也不乏儒家积极用事的意向

(三 )之世递进的历史进化论

三世说是《公羊》大一统思想的补充。《公羊》学家把《春秋》十二公分为三世衰乱世、升平世、大平世,太平世是他们的理想世界。他们认为历史是向前发展妙,历史越向前发展,世界变得就越美好。《春秋》三世,就是从衰乱世进至升平世,又进至太平世,一世比一世好。

《公羊传》把《春秋》分为所见、所闻、所传闻三世,主要目的是为了闻释《春秋》异辞,但实具历史分期的意味。在董仲舒的理论里,《春秋》三世也还只是一个历史阶段的划分与书法的问题。可以这样说,直至汉初,《公羊》三世说仍然只是一种历史分期,而不是一种历史哲学。三世说作为一种历史哲学,一直到何休才正式形成。

何休三世递进的历史哲学是与异外内相结合的,在衰乱世、升平世、内外、夷夏的差别并未消失,而在太平世,内外之别、夷夏之分都没有了,“天下远近小大若一”,这实际上是说,《公羊》的太平世就是大一统,王者之治就是夷夏无别。

在何休的三世说里,历史也是分成三个阶段,历史每前进到一个阶段,世界就呈现出一个崭新而各异的面貌,一个阶段比一个阶段美好,一个阶段比一个阶段先进。这三个发展阶段,又是紧密相连的,王化是贯彻这三个发展阶段的主线。何休的三世说,指明了历史发展的趋向,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

我们认为,《公羊》的历史哲学,有一个不断发展和形成的过程,有的在《公羊传》中得到了表述,而后经过了《公羊》学家的阐发和充实有的完全是《公羊》学家经学、哲学思想的表述。不论是三统说,还是三世说,《公羊》学家对历史规律的总结,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它既是又寄托着他们自己的理想既有客观的观察,又有虚妄、机械的色彩。但是应该肯定,羊》的历史哲学,是秦汉时人对社会、历史的探索。

三、《春秋谷梁传》研究

(一 )《谷梁传》的伦理道德见

春秋与战国,是两个绝然不同的时代,尚贤举能、重民、变法革新,是战国时代的特点,各个阶层进行了重新的组合,君与臣、君与民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不能不给竞相立说的诸子以深刻的影响。孟子的“民贵君轻”、“易君之位”,苟子的“尚贤举能”、“立君上之势”,无一不是这个时代的写照,它深刻地反映了儒家君臣理论上的变化。作为阐释《春秋》的《谷梁传》,必然也要涉及到礼以及伦理道德的中心——君臣之义。

《谷梁传》认为,天子者,天下一人而已,“太上”,其位最尊。整个社会是一个层级式的结构,而天子雄踞于其最高层次上,所以,它要求举天下而尊奉一人。

《谷梁传》中有一段关于君臣之义的论述,与汉初黄老学派的观点十分相似。它们并不以天子之失道与否来评判君之为君与否,周虽然衰败,也必然位于诸侯之上,天子天下一人的观念,并不因周王朝的衰败而衰败,这与孟子等儒家学说相背离,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谷梁传》与黄老学派的论述如此惊人地相似,也说明儒家思想发展过程中的斑驳不一。

《谷梁传》中的天子头上,并没有神圣的光圈。它认为,人是阴、阳、夭三者合而后生的,天下之人都是这样,只是因为尊卑不同,有的曰母之子,有的曰天之子。这和那些认为天子是感夭而生的神圣人的论述比较起来,《谷梁传》的陈述就朴素得多。《谷梁传》中的天子,是象夭下人一样,三合然后生的,他是立于人间的人而不是超脱于人世的神。天子在《谷梁传》里,没有天命神授的意味,仅是一个下尊卑的表示。在先秦以迄秦汉为君王大造夭命神授的种话的氛圃里,《谷梁传》不崇信这一说教,不讲其神圣性,是难能可贵的。

《谷梁传》不仅与《左传》一样,相信天子也有父,并非感天而生,而且《谷梁传》还认为是民之所归往者。也就是说,天子之成为天子,不在于天的意旨,也不在于天的佑助,而在于其得民与否,得民则王,民是王的墓拙。《谷梁传》虽然没有展开论述如何保民,如何得民,但在认识民是王的根本这一点上,和孟子却是相同的。不归之于夭而归之于人,这是认识论上一个很大的变化。

君主要想治理好国家,必须协调处理好同臣下的关系。《谷梁传》认为大夫是一国之体,一国之主的君应当与一国之体的臣相通。在《谷梁传》里,诸侯国彩的一肚一子也是臣,只不过在臣里面地位最高,“臣莫尊于世子”。这种怜述,在别的儒家典籍中是看不到的。

本文还探讨了《谷梁传》中妇女的地位等。《谷梁传》中女子的地位低于男子,无论婚前还是婚后,《谷梁传》都要求她们从属于男子,明确提出了女子三从之教。女子三从的说法,在以前的儒家典籍中未曾见到。女子地位的低下,要求女子从属于丈夫,可能是孟子、苟子时代的反映。《左传》已经明确地指出“女子,从人者也”,与《谷梁传》的三从之教十分相近,不过《谷梁传》更为详尽地阐述了女子从人的具体内容。

《谷梁传》热情讴歌的女子典范是宋伯姬,并因此提出妇道,强调妇人要尽妇道。《谷梁传》的贞,似乎与后世的贞节并不相涉。《谷梁传》也未提到女子从一而终。

《谷梁传》认为,婚姻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延续生命,奉祖佘之嗣。婚姻的年龄,《谷梁传》定为男子三十、女子二十,这与人们所注意到的先秦时期的婚龄并不相符。婚姻既为合二姓之好,所以不能娶仇家子弟。此外,同姓之间不可通婚。

根据《谷梁传》的记载,婚礼有四仪。象这样规则地将婚礼仪式归纳总结,除了《谷梁传》、《仪礼·士昏礼》,在别的典籍中还难以见到。相比较而言,《士昏礼》比《谷梁传》更完备、更具体而微,这可以说明,《谷梁传》产生的时代,可能早于《士昏礼》。

《谷梁传》的君处在太上的地位,君臣之道自然高于亲亲之道,这在《谷梁传》中是时可发见的。它认为,“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也就是说,亲亲之道是从属于君臣之道的。

《谷梁传》认为,讲求亲亲之义应该遵循大道,不能以亲亲之义的小惠而害大道。《谷梁传》还认为,子不可以以父为臣,这与孟子等的论述相一致。本文以《史记》为证,说明这种观念,在汉初已经改变。

(二 )《谷梁传》所反映的政治和社会制度

自于子开始,儒家就围绕着君臣关系,天子与诸侯国的关系进行了许多的论述,这些论述往往打着“礼制”的旗号,它不仅包含着丰富的儒家伦理思想,同时也寄寓着他们建国、治国的理想,二者交融在一起。这些片断的、不成体系的建国、治国的思想,在历史上曾经对后代的政体、国家制度施予了极重要的影响。尽管儒家各个派别的许多政治思想并不是某朝某代的施政纲领,但它们对时代的影响之大,却是不能低估的。当然,它们也受时代的影响。本文认为,对儒家的与伦理思想交融在一起的建国、治国思想进行深人的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从诸侯分封到君主专制这一历史演化过程。

同孔、孟、荀一样,《谷梁传》也对国家政治表示了热切的玉关注。《谷梁传》众多的论述,不仅有其对政洽制度的构拟,而且有对国家组织形式的设想。

《谷梁传》的君、天子,决不是孔子、孟子的君、夭子,而是荀子构拟的君、天子。在整个社会中,地位最高、最尊的是君、天子,权力最大的也是君、天子,无人可与匹敌。在《谷梁传》里,君的至尊地位,是以君、臣的截然划分而突出的。《谷梁传》的“宰”,有“为政者”的意味,“天子之宰,通于四海”,与《荀子》、《周礼》的家宰是相似的。它把诸侯分成两大部分,一是寰内诸侯,一是列土诸侯。天子分土给诸侯,还要给诸侯及卿大夫爵命,从名义上给以确认。

除了爵命诸侯外,天子还以告朔的形式密切与诸侯国间的联系,以巩固、加强天子对诸侯国的控制。告朔,是王命下达诸侯的一条纽带。《谷梁传》认为,天子封土建侯,是为了使之能够自守,与《左传》所说的“选建明德,以藩屏周”不同,这是应该注意的。

《谷梁传》认为,一个国家的建立,不仅要有土、有民,还应该设官职民,建立各级官吏来处理国家事务,使人民各务其业以事奉其上。“古者立国家,百官具,农工皆有职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民备有其事。所谓百官具,就是任命各级主事之官。很清楚,《谷梁传》的国家结构是君处于民之上,而民的管理是由各级官吏具体负责,各级官吏又是听命于君的。

《谷梁传》中的官吏,是由有司举荐而来的,不是世袭的。有司举荐的标准,是其有无令闻。这种人才选拔的途径与方法,与《札记·王制》所载不同。《王制》所载人才选拔,不是看其有无令闻,而是“辨论官材”,辨其论,根据其材能高下建议授之以相应的官职,最后由王定论。人才选拔的标准,已经由令闻、道德向以功利为目的转化。

《谷梁传》所说的“四民”,包括士而《吕氏春秋》只有三民农、工、贾,没有士民,与《谷梁传》《国语》不同。《谷梁传》所述之士,除了“四民”之士外,或是指天子之士,或是指诸侯之士,都是贵族有爵之人,并非与民同列,与“四民”之士显然不同。因此我们认为,《谷梁传》中的士具有双重的地位与身份。士的地位变化如此微妙,很值得研究。士之地位变迁,大概是在战国时期,贵族政体解体,贵族没落沦为庶人者比比皆是,而各种各样的士活跃在政治舞台上。国家结构发生了变化,民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谷梁传》的“四民”,正是这种变化了的社会的反映。

《谷梁传》设计的诸侯国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平等往来、和平共处的关系。天子无事,则诸侯相朝,以交好邻国。邻国发生灾荒等,各诸侯国也有义务互相帮助。天子对于诸侯国的饥荒,没有贩济的责任。天子与诸侯之间的经济联系通道,只是单向的,由诸侯而向天子。这种单向的经济联系,必然是松懈而不牢固的,诸侯在经济匕遇到困难,得不到天子的帮助,转而求于邻国,必然会产生离心力,而危及天子对诸侯国的有效控制。

(三 )《谷梁传》的时代精神——民为君本

民本思想是《谷梁传》阐述的主要思想之一,它明确地提出“民者,君之本也。”认为民是君治理邦国、安居君位的根本。《谷梁传》的天子身上没有神性,而是现实中的人,使《谷梁传》更透彻地认识到君、君位与民的关系。它认为,民既为君本,君必须重视其民,“有志乎民”,涉及到了君与民心志相通的问题,这样,民为君本就立足于一个更为坚实的基石上。它还认为,君应当爱民、教民、使民以时,“时视民之所勤”。《谷梁传》的爱民是与反对战争相联系的,认为“善为国者不师”。

民不仅有成为君之本、顺从君的一面,也有仇视君、反抗君的一面,这在《左传》里有所反映,在《谷梁传》里也是很明显的。《谷梁传》认为,君肆其私欲,民怨且慧,就会失去民的支持,君就陷入了必败的境地。和别的儒家相比,《谷梁传》似乎有更多的失民的忧虑和警觉。

《谷梁传》的民本思想,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它不仅反映了民政治地位的变化,而且反映了民在经济上的要求。

四、《春秋》三传之比较研究

(一 )《春秋》异文

三传所载《春秋》经文,在文字巨有差异。这些异文,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历史事件的记述。人名、种簇名。地名。此外,三传经文在时日上也有异文。这些异文,除了给持有门户之见的经生以相互攻详的口实外,还造成了历史的混乱。

本文认为,造成《春秋》异文的原因,有以下几点口诵。时代、社会与语言变化。传抄讹误。版本不同。方言音译。《春秋》异文的产生、并非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还有一些问题,有待我们进一步研究。

《春秋》异文与时代、社会、语言等有密切的关系,因此,我们就有可能从异文中发现各传写定的年代。从三传不同的版本上,我们可以看到《春秋》三传相互影响的痕迹,有助于学术史的研究。此外,《春秋》异文还可以给语言研究提供许多可贵的资料。

(二 )孔子、《春秋》及《春秋》三传

孟子认为,《春秋》是孔子所作,《春秋》之作起于“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孔子所作《春秋》,是一种历史的、道义的审判,足以使乱巨哦子惧怕。后世儒家等持论虽不尽相同,但都有意识地要把《春秋》纳入儒家的思想范畴内,并以孔子来解释这一切。

从《春秋》三传看,孔子与《春秋》确实有很密切的关荔但三传都来明言《春秋》是孔子所作。《春秋》三传或者认为《春秋》是君子所修,或者认为《春秋》是圣人所修,但三传所谓修《春秋》的君子或圣人,显然不是指孔子。

《春秋》问世之后,在战国秦汉之际曾得到广泛的传播,作传者甚多,其学风与后世互低其短也全不相同。后世研究《公羊传》《谷梁传》的学者,有的说《公羊传》因袭《谷梁传》,有的说《谷梁传》因袭《公羊传》,实际上是不了解当时的学风所致。

三传在史实的阐述、书法的解释、礼制的描绘上,有许多相同之处,也有许多不同之处。我们认为,礼制的不同,正是“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的时代反映。礼制崩坏,不仅《公羊传》《谷梁传》二传作者已不谙识前代礼制,以致根据揣测来解释,而且《公羊》《谷梁》先师也已经对这些制度不甚清楚了。如果我们知道许多礼制自孟子时已经“其详不可得闻也”,三传所述礼制的混乱,就很容易得到说明了。

《左传》和《谷梁传》在词语训释上有一个特点,即都注意到了方言词汇的不同。本文认为,三传都带有民间传说的气息,有的传说极尽夸张之能事,带有浓厚的传奇色彩。

本文最后谈到《公羊传》、《谷梁传》二传的思想差异问题,认为《公羊传》中也有阴阳思想,而且把人事与自然变化联系起来,以人道而言天道,而《谷梁传》区别于《公羊传》之处,正在于其以夭事归之于天,以人事归之于人。

来源: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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