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返程,母亲送到车站,临发车时母亲忽然坐在地上沉默了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5-30 00:46 3

摘要:那是1987年的腊月,东北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火车站的站台,刺得脸生疼。

站台沉默

"妈,您这是干啥呢?"我蹲下身,不知该怎么拉起突然坐在站台上的母亲。

那是1987年的腊月,东北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火车站的站台,刺得脸生疼。

站台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红的春联和灯笼挂在候车室门口,提前宣告着新年的临近。

我回乡探亲整整七天,今天要返回南方。母亲坚持要送我,尽管我一再劝她别来。

"来都来了,您怎么还坐地上了?"我压低嗓门,不想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母亲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盯着轨道发呆。

三年前,我高中毕业后,顶着全家人的反对南下打工。那时家里困难,父亲在砖厂干了二十多年,工资勉强够一家人温饱。

那年的毕业通知书下来后,我站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把它展示给爸妈看。"不上了,我去打工。"我说。

"胡闹!"父亲一拍桌子,煤油灯的火苗摇晃起来,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咱家再苦,也得让你上大学!"

"上啥大学,考出来还不是回县城,跟李婶家强子一样窝在织布厂?"我嘴硬道,"南方厂子招工,月工资一百八!咱们县啥工作能拿这么多?"

母亲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缝补着我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校服。父亲坐在门槛上闷头抽纸烟,烟头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最终,我还是一意孤行地走了。临行前,母亲把我的被面重新缝了一遍,塞进我的行李袋。"南方潮湿,被子要常晒。"她絮絮叨叨地说。

火车启动时,我透过窗户看见站台上的母亲,举着手绢不停地挥舞,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三年,我从流水线女工做到了小组长,又被提升为车间统计员。刚开始,我每月把工资的大部分都寄回家,只留够自己吃饭的钱。

渐渐地,我学会了在南方的生活方式。买了一条的确良裙子,还有一双真皮高跟鞋。每次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杂志上的模特了。

寄回家的钱也慢慢减少了。母亲在信中从不提钱的事,只是写些家长里短。弟弟刘强考上了县重点中学,妹妹刘丽开始学跳舞,隔壁王婶家母鸡下了双黄蛋,生产队新打了一口井...

这次回家,我带回了一台14寸彩电,那是我们镇上少有的几台彩电之一。邻居们都来看稀奇,挤满了我家那间不大的堂屋。

"哎呦,这电视真亮堂,比咱村广播站那黑白的清楚多了!"王大爷戴着老花镜,凑得老近。

"珍珠,你看人家老刘家闺女,在南方没几年,就给家里买了彩电。"大婶们的话语里满是羡慕。

母亲脸上有光彩,一整天端着搪瓷茶缸招待来来往往的邻居。父亲却只摸了摸电视机壳子,没说什么,转身回了西屋。

我注意到父亲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他走路时略微驼背,右腿似乎有些不利索。

"爸这两年还好吗?"我问母亲。

"挺好的,就是有点儿老毛病。"母亲简单地应付着,手里包饺子的动作没停。

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彩电前,收看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电视里唱着《难忘今宵》,父亲却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爸,早点睡吧。"我说。

父亲揉了揉腰,慢慢站起身:"你们看,我先歇了。"

我注意到他起身时不自然的表情。"爸是不是腰疼?"我问母亲。

"老毛病了,没事。"母亲把声音压得很低,"强子,把录像带换了,放《霍元甲》。"

弟弟立刻蹦起来,熟练地操作起录像机。母亲的话题转移术显然奏效了,因为妹妹开始兴奋地讨论电影主角。

这种疑虑,在我离家前最后一晚被证实了。

那天傍晚,我在翻箱倒柜找高中毕业证,想带回南方厂里升职用。家里的老柜子还是我小时候的样子,上面贴着几张我小学时剪的窗花。

无意间,我在米缸底下发现了一叠药方和收据。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了上面的诊断:腰椎间盘突出,需要长期理疗。

"爸怎么了?"我拿着那叠纸下楼,直接问正在灶台前忙活的母亲。

厨房里弥漫着酸菜炖粉条的香味。母亲背对着我,手里的铁锅铲不停地翻炒着什么。

"没啥大事,就是老毛病,风湿。"母亲头也不回地说。

"这是腰椎间盘突出的诊断书。"我把纸递到她面前。

母亲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上的水:"去年冬天的事了,你爸在厂里搬砖,地上结冰,一滑摔着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叠收据告诉我不只是这么简单。原来父亲去年冬天在厂里搬砖时滑倒,腰椎受伤,落下病根。

"医生说得保守治疗,这不,吃了快一年药了,好多了。"母亲继续切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可这上面最近的收据才一个月前啊!"我翻看着那些泛黄的纸张,其中一张写着"县医院住院押金"。

"咱爸这病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声音提高了八度。

"说了干啥?让你操心啊?"母亲语气平淡,手却不停地揉搓围裙角。

"我在外打工,不就是为了让家里日子好过点吗?您们有困难为啥不跟我说?"我越说越气。

"你自己在外面也不容易。"母亲低着头,"彩电就别买了,钱留着用吧。"

"我都买来了,还能退回去不成?您们把我当外人呢?"

一旁正在写作业的弟弟抬起头:"姐,你少说两句吧。爸这病是因为着急给你寄生活费,多干了别人的活。"

"刘强!"母亲厉声喝止。

但弟弟已经合上作业本,径直上了楼:"您总是护着她,她有几个月没寄钱回来了?爸住院那阵,您不也是跟供销社借的钱?"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记忆中浮现出去年冬天我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羽绒服,还有染了三次才满意的栗色卷发。

那天晚上,我说了许多气话,像是要把三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倒出来。"我在南方过得也不容易,厂里加班到半夜是常事,宿舍八个人挤一间,连洗澡都得排队......"

临睡前,我瞥见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擦眼泪,心里更添一份委屈:我这么拼命工作,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

梳妆台上放着我初中毕业时照的全家福,父亲站得笔直,身材魁梧;如今却因为一次意外而提前老去。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隔壁屋里父母的谈话声。

"闺女不容易,别让她担心。"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她早晚得知道啊。"母亲说。

"等过段时间吧,等我好些了再说。"

听着父亲的话,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哭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酸菜炖粉条,溜肉段,还有我最爱的拔丝山药。父亲破天荒地开了一瓶二锅头,给我倒了半杯。

"爸,您少喝点,药不是不能和酒一块吗?"弟弟在一旁提醒。

"没事,今天高兴。"父亲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

妹妹偷偷告诉我:"姐,爸这半年没喝过酒了,医生不让。"

饭桌上,我们谁都没提昨晚的争执。临走时,母亲硬塞给我一个针线包:"南方那么远,衣服破了自己缝补。"

针线包是用老布缝的,上面绣着几朵不太规整的牡丹花,一看就是母亲的手艺。我默默地收下了,塞进行李袋最深处。

父亲没去车站,说是厂里有事。临别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别惦记家里。"

那一刻,我忽然想抱抱他,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火车站人来人往,寒风凛冽。候车大厅里挤满了人,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新闻联播》。母亲在我耳边絮叨着南方的饮食起居,全程几乎没有停顿,仿佛只要不停地说,离别的时刻就不会到来。

"多穿点,南方冬天也冷,屋里没暖气。"

"别老吃方便面,伤胃。"

"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大队广播站会通知我们。"

她絮絮叨叨,像是要把这三年没说的话一次说完。直到检票的广播响起,她才停下来。

我递上车票,准备踏上站台,却发现母亲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她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的。

"妈,您不送我了?"我问。

"送,怎么不送。"母亲抹了抹眼角,快步跟上。

站台上铁轨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我找到自己的车厢,正准备上车,却见母亲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站台上的长凳边。

"妈,快起来,地上凉。"我焦急地说。

母亲像没听见似的,目光落在远处。她穿着那件褪了色的蓝棉袄,围着我上高中时织的围巾,一双粗糙的手交叠在膝盖上。

"您这是闹哪出啊?"我又急又羞,周围已经有人驻足观望。

母亲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盖过:"珍珠,你记得你小时候吗?"

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往事,只好蹲下来,靠近些听她说话。

"你五岁那年,发高烧,我和你爸轮流抱着你去镇医院。那时候没现在的公交车,我们走了一整夜的路......"

我记得那个夜晚。记忆中,是父亲高大的背影,在星光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母亲在后面紧跟着,时不时摸摸我的额头。

"珍珠,"母亲继续说,声音很轻,"你爸病了这事,咱家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那您也不能..."

"你知道为啥不告诉你吗?"母亲抬起头,眼里有泪光,"你爸说,'咱闺女在南方不容易,别让她分心。等她站稳了脚跟再说'。"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催促着旅客登车。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冷风吹得更紧了。

"昨晚上你说,我们把你当外人。"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可你从小到大每次考试前,我都给你煮鸡蛋;你怕黑,睡觉前非得我摸着你的手;你第一次来月事,吓得哭鼻子,是我教你用卫生带..."

她没能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我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她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强大的母亲了。三年的时光,在她脸上刻下了更多的皱纹,在她的发间添了更多的白丝。

一瞬间,我明白了母亲的沉默不是怪我,而是不忍心告别。她怕说出家里的变故,会让我更加不舍得离开。

火车再次发出汽笛声,列车员在喊最后的登车通知。

"该上车了,再不走,火车要开了。"母亲擦干眼泪,推着我往车厢走。

我站在车厢口,看着站台上孤零零的母亲,突然做了个决定。

我从口袋里掏出车票,撕成两半。

"珍珠!你干啥?"母亲惊呼。

"妈,我不走了。"

"胡说啥呢?车都要开了。"母亲急忙擦泪。

"县城纺织厂在招工,我打听过了,工资虽然比南方低点,但能照顾家里。"

母亲愣住了,随后摇头:"不行,南方条件好,你别管家里..."

"妈,听我说,"我打断她,"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家里才去南方的。可实际上,我更多是为了自己。我想穿好看的衣服,想过上和杂志里一样的生活。"

列车员最后一次催促登车。我却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爸需要照顾,您一个人也累。"

"可你在南方......"

"我已经决定了。"我坚定地说。

火车缓缓启动,车厢门在我们面前关上。母亲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震惊,有不解,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欣慰。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公共汽车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的田野。

"妈,您是不是怪我任性?"我小声问。

母亲摇摇头:"怪你啥?你爸知道了,肯定高兴。"

"也可能是专门给我上了一课。"我苦笑道。

到家后,我开始整理行李,打算明天就去县城纺织厂问问工作的事。

翻出那个针线包时,我发现了异常的重量。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钱,全是母亲这些年的积蓄。钱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珍珠:这些年你寄回的钱,除了你爸治病,我们没动用多少。你在南方要成家立业,这点钱留着做嫁妆。——娘"

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母亲费了好大劲写的。这一刻,我才明白,所谓的自立,不是远走他乡,而是能够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晚饭后,我拿出地址本,给南方厂里的室友打了个电话,请她去宿舍帮我收拾东西,寄回来。

"不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小丽惊讶地问。

"嗯,家里有事。"我简单地回答。

"那彩电的钱......"

"不用还了,就当给你们宿舍添置的。"

挂了电话,我看到父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老烟袋。

"爸,医生不是说不能抽烟吗?"我轻声提醒。

父亲笑了笑,把烟袋放回口袋:"习惯了,拿着解馋。"

他在我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你妈说,你不回南方了?"

我点点头:"嗯,想在县里找份工作。"

"因为我的病?"

"不全是。"我诚实地回答,"也是想离家近点。"

父亲叹了口气:"你大老远跑去南方,不容易。好不容易在厂里站稳了脚跟,又回来......"

"爸,我不后悔。"我打断他。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有欣慰,也有不舍:"傻丫头,本来还想着你在南方攒够钱,找个好对象......"

"县城就没好对象啦?"我半开玩笑地说。

父亲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行,咱闺女在哪儿都吃得开。"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县城。县纺织厂正在招统计员,虽然工资只有南方的一半多,但胜在离家近,每周都能回家看看。

厂长是父亲的老同学,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老刘的闺女,肯定没错!明天就来上班吧。"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几斤糖果和一盒水果罐头。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鞭炮声此起彼伏。

母亲正在院子里晾被子,见我回来,赶紧接过手中的袋子:"买这么多干啥?家里又不缺。"

"妈,我被录取了,明天就去上班。"我兴奋地说。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敢情好,离家近,能照顾你爸。"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那针线包里的钱......"

"我存着,以后用。"我说,"先给爸看病要紧。"

母亲点点头,眼里闪着光:"你呀,从小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这次倒是认准了正事。"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春节晚会。彩色的画面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耀眼。

父亲靠在藤椅上,时不时发出赞叹;弟弟妹妹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母亲在一旁择菜,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望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所谓的远行,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坦然回家。

那个被我撕掉的车票,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它不仅代表着我放弃的南方生活,更代表着我对家庭责任的重新认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起来煮了鸡蛋,像我小时候上学那样。

"吃了再去上班,县城离家虽近,可也得照顾好自己。"母亲絮絮叨叨地说。

她送我到村口,看着我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妈,您回去吧,天冷。"我探出头说。

母亲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汽车缓缓驶出村口。就像三年前送我去南方那样,举着手绢不停地挥舞。

只是这一次,我知道,很快就能回来了。

车窗外,雪花开始飘落。不知不觉中,冬天过去了大半,春天已经不远了。

来源:桃花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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