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见到傅廷岳车子停在门口,管家一个眼色,佣人立刻拿起笤帚,大力地将灰尘朝着男人的座驾上挥扫。
城际公路。
阿斯顿马丁一路飙驰140码。
终于,傅廷岳风驰电掣地赶到秦氏。
他下了车,刚走到门口,管家正在吩咐佣人清扫门口。
一见到傅廷岳车子停在门口,管家一个眼色,佣人立刻拿起笤帚,大力地将灰尘朝着男人的座驾上挥扫。
“哗啦……哗啦……”
尘土飞扬。
很快,原本锃亮的车一下子像是蒙了尘一般,变得脏兮兮的。
傅廷岳脸色微微铁青,看向管家:“你们家顾小姐呢?”
管家看似一脸热情,实则不冷不淡:“我们家顾小姐不在。”
傅廷岳剑眉轻挑:“她人呢?”
管家道:“不知道。”
傅廷岳:“她去哪儿了?”
管家道:“不知道。”
看他一问三不知,傅廷岳没什么耐心,直接拨开他,就要硬闯。
管家施施然转过身,笑眯眯道:“顾小姐真不在。阁下,我奉劝你不要在我们主人身上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们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也都有各自的人生。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会儿,她已经带着孩子去游乐园玩了,所以,哪怕你闯进去,也见不到她的人,我只是不希望你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和我这个管事的周旋。”
傅廷岳豁然转过身,鹰隼一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个孩子呢!”
管家装傻:“什么孩子?”
傅廷岳:“她五年前生的那对龙凤胎私生子!”
管家心神一凛。
什么情况。
莫非这位爷,已经对小公子的身世产生了疑心?
想到这里,他立刻道:“小公子也不在家……”
他话音未落,直接被傅廷岳打断:“那个孩子,现在和她在一起,是吧?”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索性装死到底。
傅廷岳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掉头就走!
他刚上车,瀚文却打来电话:“阁下,不好了!小公子他……出事了!”
半个小时之前。
游乐园。
瀚文买了票,领着傅长意进了游乐园。
傅长意背着小书包,脑袋埋得低低的,脸上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像是不开心。
一大一小站在门口,谁也没有迈动步子。
傅长意环顾四周。
游乐园里热闹非凡。
很多年轻的家长,带着小朋友们来玩,也有很多年轻的男女选择在这里约会,高中生大学生也特别多。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每张脸上,都带着高高兴兴的笑容,而傅长意总是看到那些幸福的四口之家。
很多爸爸妈妈都带着孩子来游乐园玩,大多数的家庭都是手里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
如此幸福又温馨的氛围,却与他无关,却让他看得眼热了起来。
他想,这就是课本里学到的两个词。
“羡慕”。
“向往”。
从前他不理解这两个词真正的用意,只是此时此刻,他瞬间领会了。
小长意默默地站在热闹的人流中,整个人低沉又阴郁,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瀚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心里很清楚,傅长意最想和爸爸在一起玩。
傅廷岳平日里忙顾公司,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陪着傅长意尽情玩耍。
因此,他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爸爸是总统也很少陪伴在身边,而宋南栀给他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爸爸偶尔空闲的时候,回来陪他,三个人在一起时,妈妈总是表现的对他呵护备至。
可一旦爸爸不在,妈妈便对他极尽冷漠敷衍,就好像,爸爸在时,她的温柔和关心都是表演,而爸爸不在,她就好像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妈妈了。
因此,从小到大,陪伴他最多的,其实是孤独和寂寞。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养成了这么避世的性格,性子甚至有点孤僻。
如果,他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应该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吧!
一个穿戴公仔服的工作人员路过,手里攥着许多氢气球。
瀚文走过去,一口气将工作人员手中的氢气球全部买了下来,走到傅长意身边,轻轻蹲了下来,好声哄道:“小公子,你想玩什么项目,叔叔陪你去玩。”
傅长意不情不愿地扭过身,眼里隐约含着眼泪。
爸爸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难道,今年的生日,他又要和瀚文叔叔两个人过了吗。
傅长意越想越伤心。
瀚文哄骗道:“小公子,阁下不是答应过你了吗?我们先玩,过不久,他就会来找我们了。”
傅长意烦闷不已,突然赌气似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人群。
瀚文顿时大惊失色:“小公子!!”
他来不及顾上其他,拔腿朝着他追了过去。
手中的氢气球一下子被放飞,漂漂浮浮飞向天空。
傅长意在人群里碰来撞去,听到瀚文在身后一边唤他,一边追他,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摩天轮,立刻朝着摩天轮跑去。
摩天轮此刻排队的人并不多。
加上傅长意个子不高,穿梭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很快,他过了安检,登上了车厢。
瀚文追到一半,发现跟丢了,脸色大骇。
他知道,傅长意情绪不稳定,十分敏感,因此,他说话特别小心翼翼,刚刚又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摩天轮上。
随着车厢逐步攀升。
傅长意趴在窗面,看到楼下,一眼便看到瀚文夹杂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一脸慌乱的样子,他抿了抿嘴,不禁有些后悔,如果瀚文叔叔找不到他,爸爸一定会责怪他的。
他是不是不该那么任性?
但小家伙转念一想,谁叫爸爸不陪他过生日的!
他生气了!
想到这里,傅长意刚负气地准备坐下,突然看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竟然是那个漂亮阿姨!
摩天轮下。
小墨正盯着天空中飘散的氢气球发呆。
小蛋卷跑了过来,问道:“小墨小墨!你在看什么呢?”
顾行墨指了指天上:“看,好多氢气球。”
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伤心的小朋友,也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小朋友,氢气球放跑了,竟飞得这么高。
小蛋卷也仰着脖子看。
两个小家伙玩了很多项目,出了一身汗。
一个多小时玩下来,他们玩了空中飞人,旋转木马,海盗船,还有碰碰车。
如今,太阳正大的时候,顾行墨久久地看着天上,有些口干舌燥。
他问道:“小蛋卷,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小蛋卷点点头。
身后,祁淮走过来:“想吃冰淇淋的话,叔叔去给你们买。”
顾行墨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眼。
祁淮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小家伙很讨厌他,至少绝对不会喜欢。
但就算不喜欢,他也要对她好。
毕竟,他真的很努力在追他的妈妈,且追了五年。
顾行墨冷冷地哼了哼:“我已经五岁了,我自己会买。”
眯眯眼都是怪物!
更何况,这个叔叔觊觎他的妈咪,不是一个好叔叔!
顾行墨转过身,朝着冰淇淋车走去。
顾唯一刚抱着恬恬走过来,便看到小墨气鼓鼓地朝着冰淇淋车走去。
她知道他有些情绪了,况且这么多年,她也有些不放心,于是放下恬恬,让她跟着祁淮:“恬恬乖,和祁淮叔叔在这等妈咪回来!”
恬恬点点头:“好!”
顾唯一笑了笑,看向小墨就要跟去。
突然,耳边炸开一个女人的尖叫。
“我钱包不见了!这里有小偷!”
顾唯一耳膜差点被震破。
那个女人就站在她身边,见顾唯一要走,本能地一把攥住她的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包?”
顾唯一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这位女士,你疯了吧!?”
她急着跟上小墨,仍要走,却再次被那位情绪激动的女士不顾一切地阻拦下来。
激烈动作之下,顾唯一手里拿着的LV钱包一下子掉在地上。
她刚捡起钱包,女人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衣领:“你还说不是你!你看看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顾唯一压着火气,勉强维持礼貌:“这是我的钱包!”
女人:“你可别告诉我,你钱包和我是一个款式!”
顾唯一冷笑了一声:“这种款式的钱包,早就烂大街了,撞了款式而已,就能随便污蔑别人是小偷!?”
祁淮走过来,冷冷道:“放开她。”
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看也不看,直接甩了祁淮一耳光。
男人的脸顿时被打侧了过去。
女人指着他就怒骂说:“一丘之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祁淮被当成和顾唯一一起的盗窃团伙儿。
祁淮转过头,看向那女人。
顾唯一吓了一跳。
虽说,祁淮继位后比较低调,但也有曝光度,难道,这个女人认不出来他的身份吗?
谁知,女人看了祁淮的正脸,也并无觉得不妥。
顾唯一忍不住呵斥了一句:“你冷静一点!你如果怀疑我们是小偷,你现在就报警好了!”
她虽然不想将事情闹大,但也不想被污蔑清白。
那女人定睛一看,见祁淮和顾唯一都打扮贵气,尤其是祁淮,她认得他身上这件西装,是顶级西装品牌杰尼亚,人看起来俊美非凡,斯斯文文,的确不像是小偷的样子。
她的气焰一下子消退了大半,竟心虚了起来。
保镖闻声赶过来:“顾小姐,出什么事了?”
顾唯一指了一个方向道:“我这边没事,赶紧去找小公子。”
冰淇淋车边。
顾行墨刚买好了冰淇淋,准备往回走,却发现,妈妈和小蛋卷的方向,不知何时围满了人。
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着,人越聚越多。
他怎么也挤不进去,在人群外围团团转。
“妈咪……妈咪……”
他刚想从人缝中挤进去,一个大人刚冲出人群,将他撞得差点摔倒,他勉强站直,仰着脖子,大声喊了起来:“妈咪!妈咪!”
然而,下一秒——
他的嘴巴突然被一只粗粝的手死死捂住。
顾行墨:“唔……”
一个男人沙哑粗糙的声音,在他耳边警告威胁:“安静点,不许叫!”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离心力,他一下子被男人抱起,手中两个冰淇淋“啪嗒”一声,齐齐掉在地上。
人群包围中,顾唯一突然听到顾行墨的叫声,心慌意乱:“小墨!?你在哪里?”
她拨开人群,循声冲出包围圈之外,却只看到掉落在地的两只冰淇淋,太阳照射下,奶油已经融化成一滩。
她环顾四周,却怎么也看不见顾行墨的人影。
糟了!
小墨怎么不见了?!
她冲到冰淇淋车前,问道:“你好,请问……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约莫五岁的小朋友来买冰淇淋?”
服务员道:“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不过,他买了两个冰淇淋就走了,朝着那个方向。”
顾唯一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到原地,看着地上融化的冰淇淋,心倏然下跌!
难道……难道是小墨出了什么意外?!
顾唯一唤道:“塞西尔,捷德!”
两名保镖立刻走过来。
顾唯一道:“小公子不见了,赶紧找!”
“是!”
顾唯一回到人群中,祁淮刚抱起恬恬,小蛋卷也紧紧跟在他身边。
人太多了,恬恬和小蛋卷被吓得不行。
祁淮见顾唯一神色焦虑,身边也不见小墨,神容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道:“小墨呢?”
顾唯一讷讷道:“不见了。”
彼时。
摩天轮正在下降。
门刚打开。
傅长意如火箭一般从车厢里跑了出来,朝着顾唯一扑了过来。
漂亮阿姨!
他终于又见到漂亮阿姨了!
傅长意又激动又兴奋,一下子紧紧抱住了顾唯一的小腿。
顾唯一背对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奶团正朝着他百米冲刺奔过来,冷不丁,她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抱住,低下头,却看到傅长意正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墨!”
顾唯一立刻将傅长意抱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两个小家伙今天穿得同一款式的童装。
都是保加利亚品牌的白色的衬衫,和黑色吊带裤。
只是,球鞋稍稍不一样。
但情急之中,顾唯一并没有认出这一细微的反常,儿子失而复得,她欣喜还来不及,蹲下身心疼地抚过傅长意的脸,嗔道:“你跑哪儿去了!?”
傅长意脸色怔了一下,眼眶红了红。
原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漂亮阿姨一直在找他?!
傅长意露出愧疚的表情:“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他猜……
那天他在漂亮阿姨家看到的照片里那个小男孩,一定是她的孩子。
或许很巧合,他和她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她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孩子,所以,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他的宝宝了。
这几天,他翻阅了一些心理学读物。
人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事或是人时,会本能地寻找情感寄托。
而他,或许就是这个阿姨的情感寄托?
他这么想。
顾唯一心有余悸地将他搂进怀里:“小笨蛋,这个世上坏人那么多,不要再随便离开妈咪的视线了!”
“妈咪……”
傅长意默念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词。
在她的怀里,他再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以及被女性长辈珍重的滋味。
鬼使神差地……他朝着她喊了一声:“妈咪……”
顾唯一轻笑:“好了,妈咪不怪你。”
她说完,将傅长意抱了起来,看到他眼眶委屈得红红的,在他奶嘟嘟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别哭,妈咪没有凶你,只是很担心你。”
傅长意乖巧地点点头:“嗯!”
……
傅廷岳将车子停在园区门口。
他刚下车,瀚文刚走出园区,满脸写着心慌意乱。
他联系了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广播里播报了寻人启事,也用最快速度封锁了整个园区出入口,但游客实在太多,要找到那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大海捞针。
傅廷岳下了车,走到瀚文面前。
从远处走来,瀚文就能从这位大BOSS的眼神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甚至被他瞪得一度不敢抬头。
傅廷岳:“到底怎么回事?”
瀚文立刻将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都在颤抖:“在这之后,我加派人手地毯式搜索,恨不得将整个游乐园掀翻过来,但还是没找到小公子的下落。”
傅廷岳微微蹙眉。
瀚文惭愧道:“阁下,我办事不利,我……”
他已经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一次,傅廷岳并没有问责他。
因为听说是孩子情绪失控,自己跑开的,因此,他知道,一定是他的失约,刺激了孩子这样的情绪。
傅廷岳叹了一声:“是我不好。”
他椽了椽眉心:“本来是我答应他的事,但我没有守约,他才耍性子。”
瀚文:“阁下,眼下怎么办,要报警吗?”
傅廷岳始终皱着眉头,还没发话,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到是一通陌生的来电,看号码格式,像是公用电话亭拨出的号码。
他心下立刻升起不祥的预感,接通电话:“……喂。”
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粗粝如砂砾滚过的声音:“阁下,别来无恙啊!”
男人的声音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因此,傅廷岳立刻辨识出这个声音:“福兰德?”
两年前,傅廷岳针对翰林宫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他接到情报,翰林宫内安插了敌对势力的间谍,因此,他大刀阔斧地整顿了内部。
而福兰德,就是清洗名单之列的一员。
他涉嫌勾结境外势力,贪污受贿,还涉及到多项权色交易,倒卖翰林宫内部的政要机密文件,甚至利用这些情报,为自己谋私了不少。
被清洗之后,福兰德背后的党派和家族宣告破产,从此债台高筑,被法院执行,再无音讯。
听闻这两年,福兰德过的极是落魄,当年的福兰德如何风光写意,如今的他,负债累累,简直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之后,通过“旋转门”,他又被招纳进了另一个政治党派另谋出路,只是期间,他又陷入桃色丑闻,加上平日利用内部操盘想要投机倒把,结果时运不济,再度欠下不少债务。
因此,福兰德对傅廷岳怀恨在心也是理所当然。
难道,傅长意的失踪,和他有关?
傅廷岳皱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男人笑了笑,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道明意图:“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做一笔交易?”
傅廷岳薄唇微抿,寒眸微微狭起,许久,他的声音,才无比冷冽地回:“说来听听。”
……
傍晚。
祁淮将顾唯一母子俩送到秦氏门口。
顾唯一抱着傅长意下了车。
恬恬和小蛋卷则手拉手下了车。
车窗降下。
祁淮看向顾唯一,淡淡道:“唯一,就送你到门口了。”
顾唯一一笑:“谢谢你,今天玩的很开心。”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幸好有惊无险。
祁淮道:“早点回去吧。”
顾唯一:“嗯!”
她点点头,牵起傅长意的手,正准备进门,背后,祁淮温柔地笑:“其实,我知道,小家伙对我有诸多生疏和排斥。你也一定很犹豫,我对你来说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
顾唯一步子一定,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祁淮勾了勾唇,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我等了你五年,我也知道,你始终抱有顾虑。但,我想,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完完全全,愿意接受我为止。”
顾唯一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挨了那女人一耳光,当时看不出来,如今,细看之下,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浅浅的五指印,可想而知,那一巴掌打得不轻。
顾唯一道:“祁淮,我想你还记得,我一定跟你说过,因为那段失败的婚姻,我至今仍有些恐婚。”
因为五年前的阴影,她到现在还没能走出来。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来不珍惜眼前人,背叛出轨放在如今社会,再正常不过。
不管男人有没有本事,都喜欢见异思迁。
像傅廷岳那样的天之骄子,都抵挡不过这个定律。
她是他的枕边人,却不是他的心上人,她也曾天真盼着他回心转意,结果……却是失望一场。
男人始终是这样的。
在没有得到的时候,全力以赴,可一旦得到,便又觉得食之无味。
她不确定,祁淮是不是这样的男人。
但似乎再优秀的男人,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她曾经说,她愿意考虑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但一定不会和他结婚。
认真想想,谈一辈子恋爱也不错。
相互之间,没有责任,喜欢便在一起,不喜欢,可以随时离去。
这样,反倒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纯粹一些。
至少目前为止,她不想再回到那种提心吊胆的婚姻生活,守着一个随时会对她有二心的枕边人,一个人带着儿子潇洒自在何乐不为?
傅长意从顾唯一的背后探出小脑袋,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追求漂亮阿姨吗?
不过……
比起他爹地,这个男人长得不如爹地帅,也没有爹地高。
漂亮阿姨嫁给他,还不如嫁给他爹地呢!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和漂亮阿姨永远在一起了!
随着如此大胆的想法浮出脑海,傅长意一下子福至心灵了!
他突然挡在顾唯一面前,冷冷地瞪着祁淮,伸出小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奈何他手上力气小。
祁淮纹丝不动。
顾唯一连忙制止:“小墨,要礼貌,不能失礼。”
祁淮微笑地看着傅长意,许久,他才淡淡道:“几个小家伙一定都累坏了。”
顾唯一点点头。
直到目送顾唯一带着三个小家伙进了门,祁淮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褪去。
她一定没发现,可他早就发现了——这孩子,不是顾行墨,而是……傅长意。
傅长意,是傅廷岳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
只是,这个孩子从来被傅廷岳保护的很好,从未在任何公众场合公开露面。
而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受邀到翰林宫做客,意外地见到了这个孩子。
尽管只是短暂一面,孩子立刻就被负责照顾他的保姆抱走了,但祁淮当场就能确定——这个孩子,就是当初顾唯一失踪不见的小儿子。
只是,这件事,祁淮并没有告诉她。
或许是因为,自私吧。
他才不敢告诉她。
他不知道,当初,顾唯一失踪不见的小儿子,为何会出现在傅廷岳身边。
可他知道,一旦顾唯一知道这个儿子的下落,她和傅廷岳之间,又免不了会因为这个孩子产生羁绊。
毕竟,这么多年,她和傅廷岳一刀两断,再无来往。
所以……
他不能再无尽等待下去。
他渴望,真正拥有她的那一天。
祁淮双手抄在西裤口袋,望着顾唯一的背影,莞尔勾唇:“顾唯一,早晚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的。”
……
顾唯一领着三个孩子刚进门。
门方才推开。
“啪”的一声!
随着一声轻爆破声,五彩缤纷的礼花,降落在母子俩头顶。
傅长意吓了一跳,小脸往顾唯一的怀里缩了缩,紧接着,他便听到顾家的男人们温柔宠溺的声音:“小墨,生日快乐!”
傅长意有些惊讶,循声望去。
眼前,是五个陌生却年轻俊美的男子,一旁,还站在面容慈祥的中年夫妻。
顾唯一也吓了一跳。
顾晏洲,顾景莲,顾临洲,顾盛宴以及顾承泽都在。
爸爸妈妈也来了。
顾唯一看向众人,小嘴微张:“你们……三哥!你不是说……你是临时请假,马上就要走,还有大哥二哥,爸爸妈妈……怎么你们都来了?”
顾晏洲笑了笑:“今天是小墨和恬恬的生日,我们怎么会忘?”
顾临洲:“我是有重要的事,但是,再重要,还能有小墨和恬恬的生日更重要吗?放心,至少陪小墨和恬恬过完生日再走。”
顾唯一:“哦!所以!你在骗我?”
顾临洲道:“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其实,是明天早上的航班,今晚陪小墨和天天过完生日,明天一早飞洛杉矶。”
顾唯一被狠狠感动了!
五个哥哥都有各自的事业,但每年小墨和恬恬的生日,五个舅舅都不会缺席!
趁着顾唯一带小墨去游乐园玩,外公外婆也来了,五个舅舅便忙了一个下午,给小墨和恬恬准备生日宴呢!
顾唯一低下头,轻轻捏了捏傅长意的脸蛋,温柔道:“宝贝,生日快乐!”
说完,她看向恬恬,俯首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恬恬小公主,也祝你生日快乐!”
因为恬恬是她收养的女儿,她并不知道她确切的生日在哪一天,于是便默认她的生日和小墨是同一天了。
傅长意瞪圆了眼睛,眼眸亮晶晶地闪烁着。
他抬起头,看到顾唯一一脸宠溺的表情,漂亮阿姨喊他宝贝,还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傅长意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呀?”
顾唯一顿时被问得哭笑不得:“妈咪怎么会忘记你的生日呢?妈咪一直记得呢,你看,外公外婆和几个舅舅也一直记得!你是上天赐给妈咪最好的礼物,是我们的小天使。”
傅长意脸蛋微微泛红。
虽然,他的心里有太多疑问。
这些男人他也统统不认识,但他们脸上的宠溺和关心,却是情真意切。
最大的疑问是,他明明不是“小墨”,漂亮阿姨却一直喊他“小墨”,他根本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他之前还以为,漂亮阿姨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只是,这个孩子发生了意外,她失去了孩子。
可如今看来……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一定还真真实实地生活在这个家族中。
这也就说明,那个孩子还好好的。
难道,他和她的儿子长的一模一样,其实是双胞胎?
之前他去幼儿园上学的时候,班上就有一对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小朋友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难道,他和那个“小墨”也是双胞胎?
那这么说,这个漂亮阿姨,其实是他的……妈妈?
可是……
他明明有妈咪啊。
虽说,宋南栀对他时而热情时而冷漠,可从记事起,他就知道,宋南栀是他的妈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小长意感觉自己的大脑CPU都要烧掉了!
可是……
漂亮阿姨竟然给他准备了生日宴哎。
这是他五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傅长意感动地抱住顾唯一,眼泪噙在眼眶里。
顾晏洲不禁逗趣道:“哎哟,我们家小祖宗怎么哭了?”
顾景莲担心道:“会不会是被吓到了?”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手中的礼花,唯恐礼花爆破的声音吓坏了宝贝外甥稚嫩的心灵。
恬恬关心道:“小墨哥哥,怎么了?”
小长意抬起头,看向恬恬。
恬恬则温柔与他拥抱:“小墨哥哥,生日快乐哦!”
小长意这才回过神来:“嗯,也祝你生日快乐!……恬恬!”
顾玖城站在人群中,乐呵呵地道:“我看,这小家伙是馋哭的,他肯定闻到蛋糕的香味了!”
说完,顾玖城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佣人将三层生日蛋糕缓缓地推到傅长意面前。
顾玖城笑眯眯道:“小墨,恬恬,外公祝你们生日快乐!”
方知音也笑眯眯道:“两个小寿星,你们的礼物,保姆阿姨已经帮你们全部送到房间里去啦!等吹完了蛋糕,外婆陪你们回房间拆礼物好不好?”
恬恬开心地鼓鼓掌:“谢谢外公,谢谢外婆!谢谢舅舅!”
顾唯一见傅长意愣着,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墨,还不谢谢外公外婆和舅舅?”
小长意这才道:“谢谢外公,谢谢外婆,谢谢舅舅……”
原来,这个气质出众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外婆?
这个看上去器宇轩昂的男人,是“他”的外公!
方知音疼爱地轻抚他的小脑袋。
顾唯一笑了笑,赶紧道:“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
“好。”
顾临洲走过来,一把抱起小墨,哄道:“小墨,舅舅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傅长意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尽管被顾临洲抱过去了,可他的小手仍然紧紧拉住顾唯一的手,不舍得松开,像是没有安全感。
对啊,今天是他的生日。
似乎,五年来,从他记事起,他每年的生日,总有遗憾。
他想要的生日其实很简单。
他希望他的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陪他一起过,不需要太多昂贵的礼物,哪怕只有三个人,他也心满意足。
可五年来,傅廷岳不是缺席,就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给他准备礼物。
因此,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热闹温馨的家庭氛围,傅长意一时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他已经习惯孤独了,所以,心理上有些反差。
但总体来说,是高兴的!
虽然,遗憾爹地不在身边,不能陪他一起过生日了,他突然玩消失不回家,恐怕又要让爹地担心一段时间,但……有漂亮阿姨和那么多“舅舅”,还有“外公”“外婆”,以及可爱的小朋友陪他一起过生日,感觉今年的生日变得特殊隆重了起来!
傅长意和恬恬被抱到餐桌边,彼时,蛋糕也被保姆推了过来。
“小墨,恬恬,赶紧许愿吧!”
在顾唯一的提醒下,外公亲自为他们的蛋糕插上了生日蜡烛,一一点燃。
他立刻双手抱拳在心口,闭上眼睛,虔诚许下愿望——他希望,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都能幸福!
……
纽约,曼哈顿酒店。
傅廷岳刚进门,便看到,会客室里坐着一个男人。
佣人正给男人端茶递水,因为紧张,双手都在颤抖。
傅廷岳的目光徐徐落在男人身上。
易正德。
几年不见,男人大变模样,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却很长很凌乱,胡子拉碴,眉目阴沉。
他的脚边,立着一只行李箱,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感觉很沉重,以至于,行李箱的底部边缘,有些稍微变形了。
半个小时之前,易正德在电话里和他说,他要和他谈一笔交易。
傅廷岳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独自闯进他下榻的酒店,登堂入室反客为主。
看样子,这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傅廷岳眼中微微掠过怀疑和审视,半晌,他脸上一笑,径自迈近了几步,在易正德的对面,优雅闲适地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
傅廷岳身后的保镖,齐刷刷地举起手中的配枪,对向了他。
但凡他一声令下,易正德的身体会瞬间被射穿无数个窟窿。
然而面对这些黑漆漆的枪洞,易正德的脸上却并无胆怯,完全无视傅廷岳整一支卫队的武装。
易正德:“有句话说,来者即是客,阁下就是这么招待客人,我才坐下,就这么急着放狗咬人?”
傅廷岳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示意。
身后的保镖立刻收枪。
他很清楚,易正德敢堂而皇之和他面对面坐下谈判,说明,他有足够的谈判资本。
与此同时,傅廷岳身后的几个保镖出于职业敏感,很快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们察觉到,男人的衣服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像是……C-4炸药的东西。
保镖察觉出什么端倪,立刻走到傅廷岳身边,附在他耳边道:“阁下,我猜——这个男人的身上像绑了炸药。”
傅廷岳听了,却不动声色,而是朝着保姆眼神示意。
若是这个男人身上绑了炸药,明摆着是有备而来,且是典型不怕死的狂徒,万一谈崩了,他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减少无辜人员伤亡。
保姆心领神会,便要出门。
易正德却突然开了口:“都给我坐下。”
保姆步子一顿,脸色僵硬得看向他。
易正德笑了笑,“坐嘛!我又不吃人。我是来和阁下谈生意的。只要阁下同意我的条件,这场交易就不会谈崩,我这人好说话,一切都好商量。”
保姆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在回到傅廷岳身边,站在他身后。
傅廷岳心里清楚,易正德是想拿一屋子的人当人质,但凡所谓“生意”谈崩,全屋人会瞬间被炸成炮灰。
易正德环顾四周,远远的,看到客厅里摆放的生日蛋糕,上面竖着一个“5”的蜡烛,他不禁冷笑了一声:“真是不凑巧,没想到,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
他顿了顿,看向傅廷岳:“不过,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你儿子的生日,会同时是他的忌日吧!”
傅廷岳的目光继而落在易正德脚边的行李箱——孩子或许就被他藏在行李箱中。
他微微蹙眉,却很快恢复正色,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易正德两根手指摩挲了一下:“钱,我要很多的钱,越多越好。”
傅廷岳:“你直接开价。”
易正德:“我知道,你有的是钱。不说你是这个国家的总统,单论你背后的家族,便拥有无数财富。凭你富可敌国的身家背景,我要是开价少了,岂不是很亏?至于,你愿意出多少,买你的命,买你儿子的命,买你相好的命,就看你出价是否符合我心意!傅廷岳,我落到如今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我如今光脚不怕穿鞋,了不起,我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我易正德死的也值!”
男人顿了顿,又申明道:“听好了,我要的是现金!”
傅廷岳道:“看样子你和我谈这笔生意,不够诚心。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是政治家,不是生意人,和政治家谈条件,最好是是明码开价。”
易正德索性摊牌了:“我也不想和你讨价还价!我只有一个小时,你一小时之内最多能凑齐多少美金?”
傅廷岳冷冷勾唇:“一小时之内,我能凑齐800万美金。”
易正德情绪激动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傅廷岳!你别以为你是总统你就有多了不起!你再有钱,你也只有一条命而已!在生死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800万!你当是在打发叫花子吗?傅廷岳,像你这种顶级巨豪,以你在银行的授信额度,一小时之内,几个亿的现金不是问题!”
在场的人一听,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毕竟,易正德身上可是绑了炸弹的。
要是弄得鱼死网破,一怒之下,和他们同归于尽,得不偿失。
傅廷岳却不忌惮。
他能看得出来,易正德是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才敢做到这一步,但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求生的渴望。
他不想死,也不敢死。
傅廷岳幽幽道:“我可以给你几个亿的现金,只不过,这些钱,你带得走吗?”
易正德突然说不出话来。
傅廷岳嘲弄道:“你过去也曾风光写意,对于金钱的概念,也仍停留在银行账户上的几位数数字而已,殊不知,几个亿的现金放在现实里,是什么数目。”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大掌轻轻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孩子,是我的命,我将他看得甚至比我的命重。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把我全部的钱都给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拥有这笔财富,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易正德抬起头看向他。
傅廷岳淡淡道:“我知道,你走到今天这步,是因为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拿到钱,你必然是逃匿境外。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拿到这笔钱,大摇大摆地出境,那么,到了境外之后,外汇兑换渠道,你有吗。东南亚国家,混乱得很,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别有命拿钱,没命花。”
易正德脸色一下子僵住。
百密一疏。
他倒是疏漏了这个问题!
他如今已经破产,被多个机构严密监视,想要逃往境外,只能通过偷渡的方式,且并不容易。
而既是偷渡,那么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傅廷岳给他几十亿,几百亿,他也一分钱带不出去!
就算带到境外,东南亚那些国家,混乱得很,他身上那么多现金,保不准半路就被洗劫了。
傅廷岳道:“如果你觉得这笔钱不够,超出这部分的现金,我必须调动银行,你需要再给我一小时,我最多能为你准备好5亿美金的现金。你应该知道,想要短时间内准备好这么多现金,只有我有这个实力。再多的,50亿,500亿,5000亿,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恐怕要
等到明天了。我能等,你敢等吗。”
易正德突然不说话了,也被吓傻了。
他没想到,傅廷岳竟然能拿出5000亿的现金储备!
傅氏果然是家大业大!
但,他等不了一晚上,他只想尽快拿到最多的钱,然后今晚偷渡出境!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也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傅廷岳又道:“不要和我玩迂回的把戏,我再申明一点,我是政治家,从不和人讨价还价。800万,是我最快能给你,且你能带的走的现金。跟我这个政治家谈生意,你就该知道我吃哪套,不吃这一套。是,你拿我儿子的命要挟,我是没有办法,你也说了,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我不会希望他的生日,变得他的忌日。但你呢,你也不是找死来的,不是吗?”
易正德已是说不出话,像是在做巨大的心理斗争。
傅廷岳话锋一转:“如果,你愿意等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可以给你兑现你50亿美金,但既然,你来了这里,那么你别想离开我视线。如果你等不了,就拿钱走人!以及——如果我孩子被你关在行李箱里,有任何三长两短,对付你,已经不是死那么简单。”
说完,他眯了眯眼:“别真以为,身上绑了C-4,就觉得我不敢动你。我觉得,你比谁都怕死,真到了那个节骨眼,你未必真的敢拉开那道栓。”
顿了顿,他道:“不过——易正德,如果你还想活命,我可以给你指明一条活路。我会派专人,在半小时之内,我会为你准备好800万美金的现金以及一亿美金的支票。我想这笔钱,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生。以及,我能保证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国家。并且此后,我不会追溯你任何法律责任,我权当这是一笔生意。”
易正德还在犹豫,傅廷岳又道:“800万现金的美金,正好装满一个手提箱,至于那张外汇支票,你到境外,我能保证你随时支取兑现,不会惹人注目。易正德,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贪得无厌的好怎样,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易正德将信将疑:“你确定?你不会追杀我?”
傅廷岳道:“我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况且,一亿而已,希望这张支票到你手中,能有机会支兑成功。”
说完,他又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800万美金的现金,是他目前手上掌握的最大现金数字。
他个人没有习惯携带大额现金的习惯。
再多的现金,必然惊动到银行和警方,哪怕他手下掌控着多家私人银行,但短时间内,如此大额的现金,一个晚上,也凑不齐10亿美金的现金。
而若是惊动警方,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届时,若是第三方介入,这场“生意”恐怕就变了性质。
至于这一个亿支票,对他来说,也无伤大雅。
他不在乎钱,但他不想拖延,毕竟,他的儿子,就被易正德锁在那个行李箱中,行李箱里,氧气有限,他拖不起。
眼下,他只想用最快、最短、最有效的时间,处理好这件事。
况且——
这一亿现金,易正德一定没命花。
料想。
一个携带800万美金现金的人逃到境外,必然会引起当地蛇头组织的注意。
恐怕,等不及他兑完那张支票,他的命就没了。
这就是做人贪得无厌的后果。
易正德看向他,傅廷岳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与无措,更多的是从容与镇定,似乎并不惧怕他这种亡命徒,气场强大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简直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像他这种亡命徒,如今跨出这一步,并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正常人谁不怕疯子?
易正德攥紧了拳,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长舒一口气:“好!成交!傅廷岳,我只限你半小时之内!你可别和我玩什么花样。”
傅廷岳回首,看向瀚文。
瀚文立刻点头:“阁下,我这就去办。”
半小时之后。
瀚文匆匆赶回,手中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手提箱。
易正德意味深长道:“阁下可真是准时守信呐。”
傅廷岳道:“守信守时,是我的原则,也希望是你的。”
瀚文将手提箱放在桌上,对易正德道:“易先生,您需要清点一下吗!”
易正德道:“打开给我看看!”
瀚文一笑,同时打开手提箱,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外汇支票放在行李箱边。
一整箱美金码放的整整齐齐。
易正德清点了一下,竟有1000万美金码放平整,加上一亿美金的支票,他发财了!
他冷笑了一声:“不愧是阁下,财大气粗的很,短短时间,能凑齐这么多现金,叫我刮目相看。”
傅廷岳:“孩子呢。”
易正德踢了一脚行李箱:“孩子在这里。等我离开之后,我会把密码发到你手机。”
傅廷岳突然厉声道:“现在就打开!”
易正德吓了一跳。
傅廷岳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厉声道:“我说过,别和我玩花样!打开它!现在!立刻!”
身后,所有人都被傅廷岳这一行为吓了一跳!
要知道,易正德的身上,可是绑了C-4炸药,隐患无穷。
瀚文紧张地屏息凝神,生怕瀚文被阁下惊怒,随时引爆身上的炸药。
但……傅廷岳却丝毫不惧!
此刻,他眼中只有亲骨肉的安危。
从来都是冷静的男人,在得知易正德要先行离开,才会将行李箱密码发给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怕易正德在行李箱上又动什么手脚。
易正德道:“我可以现在就打开行李箱,但我又要怎么保证我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境内!”
傅廷岳道:“你如果现在不打开它,你连这扇门都出不去!”
易正德道:“我身上可是有炸药的!你不怕我和你同归于尽吗?!”
傅廷岳朝着他大吼:“打开它!”
易正德彻底被他的气势压倒。
他浑身哆嗦得看向傅廷岳,男人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刺得他心肝发颤。
——“你如果现在不打开它,你连这扇门都出不去!”
他是真的被这句话吓坏了。
易正德深呼吸之后,道:“好,我打开它!我打开……但你务必保证,我能完好无损地出境!”
傅廷岳:“你尽管走,不会有人拦你!君无戏言。”
易正德扭过身,走到行李箱前,拨动密码盘。
很快,只听“嘎达”一声。
行李箱锁弹开了。
打开箱子。
傅廷岳低头看去。
只见,那娇弱瘦小的孩子,此刻便蜷缩在箱子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可爱的玩具熊。
那是他和妈咪去游乐园玩,妈咪给他买的。
也不知道小家伙被锁在箱子里多久了,小脸蛋被闷得粉嘟嘟的,热汗淋漓,黑发湿黏黏贴在脸上。
傅廷岳小心翼翼地将“小长意”搂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顾行墨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卷翘的睫毛,被汗水濡湿。
仿佛吹弹可破的牛奶肌,红澄澄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看到眼前的男人,他一下子认了出来,是那个大魔王。
但不知道为何,被大魔王搂进怀里时,他竟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感。
“呜呜呜……”
“顾行墨”委屈至极,从行李箱里被抱出来那一瞬,他本能地伸出手,像是抱住妈咪一样,搂住了傅廷岳的脖子,害怕得身子瑟瑟发抖。
小家伙第一次遭遇这种绑架事件,吓坏了。
傅廷岳大掌轻轻在他背上安抚:“乖,别怕,爹地在。”
爹地……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顾行墨瞳孔一阵失焦。
这个男人,为何自称“爹地”。
他从小就没有爹地。
可是,像大魔王这么成熟的大人,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吗?
难道,他和他的儿子长的一模一样,所以,大魔王才会认错吗?
傅廷岳紧紧地将“小长意”护在怀里,看向易正德:“还不滚!?”
易正德听了,小心地将支票放进行李箱,手忙脚乱地将行李箱收拾好,仓皇离开。
瀚文为易正德准备了一辆车,直到他上了车,车子驶出别墅区,瀚文确认之后,才回到别墅内:“阁下,确认过了,人已经走了。”
站在傅廷岳身后的保姆这才捂住心口,脸色一阵苍白。
方才谈判太惊险刺激。
她一口气到现在才堪堪缓过来。
傅廷岳将顾行墨抱了起来。
顾行墨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像是被捋顺毛的小狗勾。
看起来,他是真的吓坏了,当他被易正德塞进行李箱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被绑架了。
他没想到,他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更没想到的是……大魔王救了他。
原本以为,大魔王是大坏蛋,但没想到,大魔王竟然从真正的坏蛋手里救了他的命。
顾行墨突然觉得,他没那么讨厌这个大魔王了。
不过……
大魔王会送他回家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
妈咪一定在等他回家过生日吧!
平日里负责照顾小长意的保姆走过来,安抚道:“小公子,没事了,别怕。”
顾行墨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不知为何,他第一眼就不喜欢这女人,因此,只别扭地将小脸转到一边。
保姆脸色一阵尴尬。
傅廷岳道:“宝贝,对不起……爹地不该离开你身边。”
顾行墨瘪了瘪嘴。
看样子,这个大魔王真的认错人了,不过,他长得和他儿子那么像吗?
而且……
他注意到了不远处桌上的蛋糕。
好神奇啊!
这个大魔王的儿子,竟然和他同一天生日。
瀚文笑了笑:“幸好是虚惊一场,小公子没事就好!”
傅廷岳见孩子受了惊讶,正准备抱着他回卧室时,佣人突然眼巴巴地走过来,试探性问道:“阁下……今晚还给小少爷过生日吗?蛋糕都已经准备好了。”
“蛋糕……”
顾行墨眼睛一亮,肚子也立刻随着“咕咕”叫了两声。
他肚子饿了,又听到蛋糕,馋得开始流口水了。
傅廷岳低头,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神,有些惊讶:“想吃蛋糕吗?”
顾行墨点点头,小手摸了摸干瘪的小肚子:“饿了……”
傅廷岳温柔一笑:“那,爹地陪你吃生日蛋糕。”
顾行墨:“……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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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阳光片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