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动去“看见”,还是被动地去“看”?这两位老师有话说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29 11:48 2

摘要:5月25日下午,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谈在北京SKP RENDEZ-VOUS举行。两位对谈者,一位是著名社会学家、复旦大学于海教授,一位是著有《穿透》等社会学畅销作品的新锐社会学者、清华大学严飞教授。两位既是感情深厚的师生,也是志趣相投的同行。在咖啡香和书香四溢的美

5月25日下午,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谈在北京SKP RENDEZ-VOUS举行。两位对谈者,一位是著名社会学家、复旦大学于海教授,一位是著有《穿透》等社会学畅销作品的新锐社会学者、清华大学严飞教授。两位既是感情深厚的师生,也是志趣相投的同行。在咖啡香和书香四溢的美好空间里,他们借由向读者分享于海教授的新书《看见不可见社会》,探讨了“个体如何理解社会”这一重要议题。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社会中,是主动去“看见”,还是被动地去“看”?社会当然是“可见”的,我们每天见到的人与组织,都有着很强的实在感,那么,如何理解“不可见”?社会是什么,仅仅是人与人的简单集合吗?社会对个体来说有着怎样不为常人所知的重要意义?

两位老师别出心裁,从书名入手,将“看见不可见社会”拆解为三个元素——“看见”“不可见”“社会”,并围绕这三个元素一一详谈。

“看见”是一个主动行为,“看见”是探索

关于“看见”,两位老师有各自独到的见解。严飞老师认为,“看见”是一个动词,是一个主动行为,是主动去“看”,而非被人撑开眼皮被动地去“看”。于海老师进一步阐释,“看见”与严飞老师的著作《穿透》的书名“穿透”一样,不是看见有形的物理,比如股票的上涨、SKP的繁华,而是致力于用社会学的洞见,把社会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不容易被看见、隐蔽的方面给大众揭示出来。看见是探索,试图发现事物背后的运作机制,而这种探索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精神特质。

“看见”也是一种选择行为。严飞老师认为,有一种“看不见”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明明看见了,却假装看不见。这种部分关注是一种有意识的选择,其行为背后有结构性或者制度性原因。

于海老师犀利地指出,人们之所以“看不见”,很大程度上是存在认知盲点。有人说“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其实富裕也会限制人的想象力。每个人都受家庭、知识、观念的限制,大部分人活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活在自己的观念阴影里。从这个角度来说,看见(穿透)不是用物理仪器如核磁共振、超声波看见(穿透),而是用新的思想、观念、洞见去看见(穿透)。

不可见的正式制度影响我们的人生,

不可见的非正式制度影响我们的行为

至于“不可见”,两位老师先从观念和感受两方面进行了阐释。于海老师认为,“不可见”最基本的含义是物理上不可见,这首先体现在观念上。观念是人与其他动物的核心区别。动物和人都有基因、本能,但以“观念”这种物理上看不见的形式来理解世界,并根据理解来行动的,只有人类。严飞老师强调了情感这一“不可见”维度。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不是金钱,不是工具理性主导的金钱至上,而是情感,情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制度、符号是不可见社会的另外两个维度,也是通常人们看不见“不可见社会”的原因。

于海老师说:“我们说社会的大部分是‘不可见’的,并不是说我们都是盲人,而是指在某种程度上社会很难被理解。我们很难理解链条很长的过程,很难理解多种力量造成的复杂局面,很难理解环环相扣的套中套结构。”

以“自主招生”为例,这一人才选拔制度就受不可见制度的影响。“自主招生”本来是以素质和学业取人,同一张试卷,过程也是公正的,但最后的结果是以“出身”选人。这是一种社会戏法。与暗箱操作不同,这个社会戏法没有任何人作弊,只是受三个不可见制度的影响。第一个制度是家庭。每个人从家庭中获得的文化资本是不同的,有人获得的是主流精英文化,有人获得的是平民文化。第二个制度是制定学业科目的老师是主流精英阶层。第三个制度是改卷子、负责招生的人也是主流精英阶层。三个制度的耦合,使得“自主招生”录取的人往往是家庭出身比较好的孩子。

不仅不可见的正式制度影响我们的人生,不可见的非正式制度也影响我们的行为。

和于海老师一样,严飞老师是讲故事的高手。为了便于大家理解这一点,严飞老师分享了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场“停车场”小冲突:他在停车场倒车时,旁边一辆车一定要抢先从狭窄的空隙里开过去,结果导致了剐蹭。肇事车主不但不赔礼道歉,还嚣张地认为赔钱就行。

在这个小冲突里,两人的交谈、行为是可见的,但有很多东西是不可见的,比如一些符号性的东西——SKP、钱,还有当时人的感受、情绪。但肇事车主“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要优先”和“万一发生剐蹭,就用钱解决”这样看似“理所当然”的想法,是受一些不可见的非正式制度长期影响而产生的,这些制度型塑了一个人的行动和行为。

社会是原真性之所在,

社会是个体意义之所在

社会是什么?有了人就有了社会吗?

从某种角度来说,社会的确由人组成,但社会不是冷漠的、毫无联系的人与人的总和。人与人的互动,才是社会生机勃勃、繁荣且强大的根本。

在谈到社会之于个体的意义时,严飞老师提到一个概念——“城市的原真性”。“城市的原真性”原本是一个城市规划、遗产保护和文化研究术语。在严飞老师的语境里,则是城市持续保持不变的一种面貌,是城市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种原真性就存在于我们与小社会(社区)保持的淡淡的、温情的联系中,体现在三十多年都去的一个理发店,体现在每个早晨都在街角出现的一个小菜摊。在社区层面,原真性是人们极为珍视、极为眷念的东西,也是一个小社会充满活动、生命力、凝聚力、团结度的关键,更是公共参与、归属感的源泉。

但正如严飞老师提到的,在高速发展的今天,我们为了追求统一化的规划、追求外表光鲜的高大上形象,将这种原真性,社区基层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丢掉了、抛弃了。当菜贩、理发师,当街坊邻居消失时,我们与社会的情感联系也消失了。这是非常可惜的。

而在于海老师看来,社会对个体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两方面。其一,我们的人格丰富性是由他人来界定的。人与人的交往构成了我们自我的成长史。我们与他人打交道的场景都镌刻在我们的自我中,让我们的自我更丰富。其二,社会是“必有一死”之个人获得意义的场所。在社会中获得工作、获得身份、获得认可,也就是社会重要性,让“必死的”、没有意义的人生变得有了意义。社会是我们面对生死大限问题的出路。

“看见”得越多,幸福值会不会降低

在与读者互动环节,热心读者提出了很多有趣、深刻、有价值的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说出了诸多读者的困惑,那就是:“当我们看见更多社会中不可见的问题时,自我的幸福值会不会降低?”

严飞老师对读者的这一问题表示理解。在从事揭示社会更多问题的社会学研究时,他也曾为不能像其他学科那样对社会的运作层面有实质性的改变感觉无力和悲哀,但另一方面,他始终秉持无论境遇如何,每个人都有该做的事。当他带着学生去做不同层级的研究,去看罕见病的患者,去中职学校看带着中职学生往前走的老师、去临终关怀医院看临终患者,等等,这些研究能让人看见这些没有办法被看见、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的群体,本身就是有意义的,也能间接引起改变。

于海老师则认为这是一个价值观的选择问题,也就是做快乐的小猪,还是做痛苦的苏格拉底的问题。“看见”得越多,幸福值越低的人,是把“追求一己之安逸”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事。这样的人,知道得越多,看到别人没有自己活得滋润,就会感到不安,但他又不想为别人做些什么,就会滋生痛苦。但如果像伟大的人道主义者史怀哲那样把他人看成休戚与共的成员,对世界的苦难有悲悯心,扩大自我的关切范围,让自己的人性更加丰富,就能活出一种大自由、大自在、大自主。

关于“看见不可见社会”的议题,除本场活动中所讨论的内容外,还有更很多值得我们深入挖掘与思考的空间。

本周五晚上,于海老师将做客上海陆家嘴读书会,与上海财经大学社会学副教授孙哲一起,通过社会热点,继续解码“不可见社会”的运作逻辑。

来源:华章同人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