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会议桌的一侧是资本,另一侧是公司高层、部门领导以及孙梓萱、贺琳达。孙教授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内搭浅蓝色的丝质衬衫,干练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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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映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会议桌的一侧是资本,另一侧是公司高层、部门领导以及孙梓萱、贺琳达。孙教授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内搭浅蓝色的丝质衬衫,干练优雅。
她目光专注地注视大屏上的数据图表,神情从容而镇定。
贺琳达坐在孙梓萱旁边,纳闷公司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女高管,她离开滨海的这段日子,天翻地覆。
周成康慷慨激昂的讲五年规划十年展望。
言颜坐在一排股东中间,听得犯困,资本的力量暂时没体会到,文盲的无助体会的很深刻。待会儿该不会还要发言吧,她一开口会不会让亲爱的苏女士颜面扫地,这辈子不敢回国?
,等会儿说什么好?
发完消息,钱铮不回,言颜看了钱铮好几次,他一直没有拿手机回复,认真的在听周成康汇报。
对面的贺琳达留意到言颜三番五次的向钱铮抛眼色,心里火苗滋滋燃烧。她对钱铮一直很崇拜,结果自己的偶像迫于现实的无奈,给资本家做小伏低,表哥可忍表妹不能忍。
会议进行到一半,股东们开始陆续发言。
衫林资本的一位中年男代表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周总,你们提出的战略方案,看起来确实有前瞻性,但这些理论上的东西,真的能落地吗?”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成康身上。
周成康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股东,声音温和有力:“张总,您的问题很关键。理论的确需要与实践结合。我们在提出这个方案之前,已经对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数据、市场表现以及行业趋势做了详细分析。您提到的‘落地问题’,其实正是我们方案的核心。”
周成康点击电脑,屏幕上出现一组详细的数据对比图。“公司在过去三年中的市场份额变化,总体呈上升趋势。”
参与A轮融资的李总一针见血的指出:“但在细分领域,增长速度明显放缓。靠三年前的技术支撑业务扩张,周总,你在糊弄我们。”
在座的股东及投资人除了言颜,个个身经百战,慧眼如炬,说话直白不兜圈子,涉及到钱的事情,毫不含糊。
周成康哑口无言,萧璐打圆场说:“李总,三年前的大模型版本并未被市场淘汰,而且公司一直在迭代更新。”
“萧总,美国每天发生大量创新,靠迭代如何跑赢市场?”坐在言颜身边的一位女投资人侃侃而谈,“简而言之,你们在用不那么新的技术企图获取小部分市场,前方的路越走越窄,令我们投资人缺乏信心。”
言颜本来听不懂,经过女人一解释,她理解了大概,之前的财务人员,现在的周成康,用高大上的语言描绘蓝图,听起来酷炫,在内行人面前,一戳就破。
对面光启科技的高层们脸色各异,有人沉稳,有人愁眉。
这时,钱铮开口道:“目前公司已经决定开源旧产品,研发新框架。”
满座皆惊,包括周成康与萧璐,这哪是公司的决定,分明是钱铮单方面的决定。眼下形势不利,两人只好配合钱铮的策略,毕竟成功融资才最为关键。
张总质疑:“研发新框架周期长,旧产品开源后,中间研发期的护城河在哪里?”
李总补充道:“大模型是重投入游戏,目前公司有足够的资本去研发吗?”
钱铮不慌不忙的回答:“技术是颠覆性的,即使闭源,也随时会被别人赶超,开源是一种共享艺术,科学与艺术相辅相成,形成极具吸引力的企业文化。”
“过渡期的护城河在重置技术的成本和时间。”
“至于人才支持,公司目前有意与师大孙教授科研工作室合作,借助高校的力量和国家的扶持,打造新一代模型。”
钱铮的回答干脆利落,既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被对方的质疑所动摇。
孙梓萱及时附和:“不错,我的团队将会鼎力承担一部分研发工作,力争在过渡期内实现模型初建。”
钱铮继续道:“创新的成本不低,坦白说,在未来一段时期,收益率将不会超过现在的水平。但,是追随别人的脚步做中庸,还是做第一只跳下悬崖翱翔的鹰,就在诸位的一念之间。”
空气瞬时弥漫紧绷的沉默,只有空调的微弱嗡鸣声在背景中回荡。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发言者身上,却没有任何发出一点声音。
投资有风险,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是稳健还是孤注一掷,端看投资人的魄力和对被投资人的信心。
会议室的安静让人感到一种庄重,好像在等待一个重要时刻。
好燃啊,言颜心里感叹,王德标说的一点没错,钱铮有一种本事,说什么都让人信服。她还想默默再夸他两句,手机震了一下,收到一条消息。
钱铮回复她:说你支持我,就现在。
言颜下意识抬头看他,钱铮也正在看她。
一窍不通的言代表想也没想,第一个打破沉默,振聋发聩,“我支持他,始终做勇敢飞翔的鹰。”言颜胸前没有挂工牌,说明她不代表某家投资公司,所以她要么是个人投资大佬,要么代表大佬,跟风投资也是一种投资技巧。
就像不懂炒股的人跟着买股票一样。
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几位原本持怀疑态度的股东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进一步探讨方案的细节。
这时,言颜又收到一条消息,钱铮发来短短几个字:我不会让你失望。
指哪一方面呢?工作还是感情?
她偏头望向窗外,深秋斜阳,半是斑斓,半是清欢。
会议持续到将近下班才结束,投资人陆续离场,光启科技的部门负责人在钱铮示意下也离开会议室。
到最后,会议室只剩三位合伙人加言颜、贺琳达还有孙梓萱。
贺琳达看一眼言颜,说:“麻烦请言女士先离开会议室,公司内部要对会议内容进行协商讨论。”
语气友好,腔调稳妥,听不出排斥,公事公办。
言颜心里不舒服,不愧是表兄妹,过河拆桥的本事祖传的,她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会议资料。
“颜颜,过来。”钱铮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你坐这里。”
贺琳达皱眉,不悦的睨了钱铮一眼,但不敢出声反对。
言颜放下资料,听话的坐过去,她留下来主要是凑热闹,刚才周成康的汇报与钱铮提出的观点有些出入,这么重要的会议,应该事先商量一致才对。
王德标之前也提起过钱铮和周成康在公司发展上有分歧,为说服周成康,钱铮才费尽心思的获取得力科技陈总剽窃商业机密的证据。
“啪”,周成康狠狠甩掉手中的资料,言颜抖了抖,广C老表,怒火中烧。
周成康双手按在桌上,手背筋脉突起,一改平时和蔼和亲的脸,怒目圆睁的瞪着钱铮,“你什么意思,开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
钱铮从容的回道:“我说过不止一次。”他言之切切,“你以为闭源就万无一失?还是你以为我不想赚钱?”
他打开手机,连上会议室的大屏,播放陈总的认罪视频,看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得力科技剽窃我们的成果,明天另一家科技,后天张王李赵各种总裁挖人才挖技术,周成康,闭源不见得就比开源安全。”
萧璐已经认同钱铮的观念,她拍拍周成康的手臂,“你用不着生这么大气,会议之前,我们就已经存在分歧,现在看来,投资人也不是傻子——”
“那我傻,是吧?”周成康打断她,“钱铮,你太自以为是!公司需要稳扎稳打,而不是盲目追求研发新产品。”
“稳扎稳打?”钱铮挑眉,“市场瞬息万变,等你“稳扎稳打”完,黄花菜都凉了。”
周成康脸黑如锅底,声音陡然提高,“钱铮,你别忘了,我也是公司合伙人之一,当初说好了,任何决策都要三个人一起通过。我再重申一遍,我,周成康,不同意投入资源研发新技术。”
钱铮抬眼,对上周成康的目光,无言交锋。
会议室里其他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插话。
言颜暗忖,周成康看着老实敦厚,实则很有主见。
钱铮笑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但出口的话夹带锋芒,“当初说好的不一定适合现在,我也强调一下,研发新技术,势在必行。”
“拆伙!”周成康蹦出狠话,转身往会议室门口走。
萧璐急道:“老周,你不要意气用事。”
贺琳达追上去拉周成康,被周成康甩开。
孙梓萱身为局外人,不好说什么,心里干着急。
“周成康!”言颜大喊一声。
周成康的手握住门把,停下脚步,卖股东一个面子。心里其实明白,他已经被钱铮劝服,只是范儿起高了,下不来。
言颜学着钱铮老谋深算的样子,翘起二郎腿,一字一顿的威胁:“你敢走出这间会议室,苏女士两亿资金的加投就会跟随我回伦敦。”
周成康的手死死握住门把,脸部肌肉因为牙齿咬的过于用力而变形,人生在世,好汉一条,他大吼道:“钱少,你踏马死哪儿去了,还不来拉我!”
“……”
“行了,别装逼了,赶快回来商量晚上吃什么。”钱铮说,“我请。”
周成康一个箭步窜回来,半蹲在言颜身边,“妹啊,你想七什么咱们就去七什么,粤菜,七不七?”
言颜斩钉截铁道:“吃!红米鲜虾玉米肠粉,真系好好味。”
跌宕起伏的一下午,早就过下班点,公司的员工没剩几个。
一行人离开会议室去聚餐,钱铮和言颜走在最后。
钱铮悄悄给言颜竖大拇指。
言颜得意的扬起下巴,故意问道:“我怎么样?”
钱铮说:“你大!”
“……”
流氓!
粤港记的包厢奢华雅致,头顶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切割精美的水晶折射出璀璨的光。
吊灯下方是一张圆形餐桌,边缘镶嵌金属线条,餐桌周围八张高背椅,椅面覆盖深红色天鹅绒。今晚钱总请客,没人跟他客气。
众人落座,言颜没跟钱铮坐一起,她想避嫌,他亲表妹在这里,她这个假表妹不跟着上凑,她选择坐在王德标和萧璐中间,跟钱铮正好处在圆桌直径的两端,离得最远。
钱铮左手边是贺琳达,右手边坐孙梓萱。
贺琳达热情的跟孙梓萱交流,一个劲儿夸她厉害,年纪轻轻就已当上教授,聪明无人能及。
她夸人有一手,常年在项目部与甲方谈合作,不着痕迹把对方往死里夸的技术炉火纯青。
孙梓萱脸皮薄,受不住这般吹捧,脸红红的。
贺琳达夸完孙梓萱后,引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孙教授,你这么优秀,我都不敢想到底哪个男人能配的上你。请允许我好奇地问问,你男友该不会也是教授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挺好奇。
孙梓萱是实诚人,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有男朋友,平常工作忙,没时间谈恋爱,所以我父母总安排我相亲。哦,对了,我跟钱铮就是相亲认识的。”
一语惊人,言颜筷子刚夹起的一块椰汁红豆糕“啪嗒”掉在盘子里,原来那晚在商场遇到钱铮和孙教授在一起,不是谈工作而是在相亲。
亏他那天还求她不要接受别人,自己却暗地里相亲,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两手都要抓。
言颜悲愤的想,五年过去了,她还是缺心眼,永远自作多情。
“咳...咳...”钱铮一口水没咽好,差点把自己呛死。
孙梓萱体贴的递给他一张纸巾,“慢点喝。”
钱铮抬头看见言颜立誓屠他全家的脸,心凉半截,“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闷声干大事说的就是你。”王德标举起杯子,对着钱铮,“以后你和孙教授成了,哥几个都给你当伴郎。”
“我说呢,你辣么有本事,校企合作都让你搞成了喔。”周成康佩服道,“长得帅是好使,我自愧不如,鞋不费,确实鞋不费。”
贺琳达起哄,“哇,孙教授,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表嫂好!”
三张嘴营造出七大姑八大姨的效果,孙梓萱压根儿插不上话解释。
萧璐无意瞥见言颜刷白的脸,“颜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言颜佯装镇定,放下筷子,“我去趟洗手间。”
钱铮急忙起身往外追,“颜颜。”
贺琳达一把拉住钱铮胳膊,“姨妈来电话。”
钱铮扭头看桌子上的手机,真是唐玉婷来电,只好先出去接电话。
花好月圆夜,言家颜颜的酸涩苦楚全堆积在嗓子眼,站在卫生间尽头的隔间里,努力挤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不相信钱铮会阳奉阴违地背着她去相亲,虽然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而且那天在商场好巧不巧的遇到邱子豪,现在来看,他应该是跟钱铮一起去的商场,如果真是相亲,钱铮怎么可能拉上别人一起,他又用不着衬托。
言颜拿出手机,再次删除钱铮的微信,这一剂逼他现原形的药打下去,捏不住七寸也差不多了。
她抬手拢了拢头发,气定神闲的从隔间出来,迎面走来一个人,是贺琳达。
“言小姐。”贺琳达笑得绵里藏刀。
言颜不咸不淡地“嗯”一声,弯腰洗手,两个人并立在水池前。
贺琳达抬头从镜中审视对方,一张纯洁无害的脸,钱铮伺候言颜穿衣穿鞋的一幕在脑海里闪过,趁四下无人,她要为表哥打抱不平,替天地大行正道。
“言小姐,你也看见了,钱铮哥跟孙教授情投意合,郎才女才,你能高抬贵手,不纠缠我表哥吗?”
言颜冲洗泡沫,说:“我没看见。”
“......”贺琳达关掉水龙头,侧身对着言颜,捡起气势,豁出去了:“因为你是公司股东的代表,我哥才会忍你,照顾你。如果你什么都不是,他才懒得理你。”
言颜抽出纸巾擦手,心说这表妹给表哥挖好大一个坑,佯装愤怒道:“没想到,钱铮竟然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我还以为他喜欢我呢。骗子!”
“也不是......”贺琳达一凛,射出去的镖竟然扎到钱铮身上,这股东代表怎么理解的,“我哥——”
“多谢你告诉我。”言颜打断她的话,“投资投的虽然是公司,但公司高层人品不行,风险很大,我回去劝苏女士撤资。”
贺琳达目瞪口呆,硬着头皮回嘴,“公是公,私是私,拜托你专业一点,不要公司混为一谈。再说几亿投资的大事,苏女士不可能信你一面之词。”
“苏女士不相信我,等她老了,我给她找一个没有老头的养老院。”
贺琳达陡然心慌,“你...你是苏女士什么人?”
言颜说:“她是我妈咪啊,她的钱都是我的,我说撤资就撤资。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转身,离开之前,又想起一件事,“我不回去吃饭了,麻烦你转告一下。”
贺琳达:“......”
钱铮接完唐玉婷的电话,跑到卫生间门口,正好碰到贺琳达像霜打茄子似的从里面出来,他急道:“言颜在不在里面?”
“走了。”贺琳达低着头,拧断两条眉毛,“她说她不吃饭了。”
钱铮打开手机,拨言颜微信语音,屏幕弹出提示“对方没有添加你为朋友,不能进行语音通话”。
她把他删除了。
事发突然,钱铮大脑飞速运转,唯一的办法是回公寓等言颜回来。
他拔腿正要走,贺琳达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声音怯怯道:“我好像做错了事。”
钱铮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贺琳达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是为公司着想才会对言颜那么好,你是喜欢孙教授的对不对?”
钱铮神经剧震,强忍下冲动,“你跟言颜说了什么?”
“我请求她公私分明,不要破坏你的私人感情......”贺琳达支支吾吾,“她,她说,她要撤资。”
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钱铮说:“你听着,我是自愿对她好,巴不得对她好,恳求她给我机会对她好。”
贺琳达惊讶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真的不能再真。”
钱铮扭头就走,飞奔到地下车库,一路疾驰到家,手机摄像头APP尚未收到任何通知,说明言颜还没有回来。
他站在过道里,用曹浩然的小号给她发微信,问她在哪里。
好大一会儿,才收到她的回复:你有事?
钱铮:我学习压力大,打算离家出走,没地方去,去你那里待会。
言颜:谢绝一切雄性,你自己去酒店开个房间。
钱铮:未成年,不给开。
言颜:去你同学家。
钱铮:同学都在家写作业。
言颜:我就纳闷了,以前我不在,你是怎么离家出走的?
钱铮扶额,回复:出门靠朋友,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
言颜:那你别喜欢我了,我不缺人喜欢。
消息发出去后,言颜把手机放在床头,她让阿琳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套房,接下来几天打算住在酒店。
手机“嗡”一声响,进来一条消息,言颜烦着呢,懒得理曹浩然,犹豫几秒,还是拿起手机,曹浩然要离家出走,心情肯定不好,别在这个时候伤害高中生的心理健康。
打开微信,她有些愣怔,这次是“曹浩然大号”发来的消息:颜妮儿,最近忙什么呢,我妈给我办了张美容院的卡,一起去吗?
言颜一下子坐起来,盯着微信列表,“曹浩然小号”和“曹浩然大号”一下一上,挨得紧紧的。
曹浩然精分了吗?
小号离家出走,大号艰苦奋“痘”!
言颜给“曹浩然大号”回复消息:这周末吧。
“嗡嗡”,大号和小号几乎同时发来消息。
大号:“好嘞,为了我的脸,去他妈的数学题。”
小号:“要不你带我去找你哥?我正好有道题不会。”
曹浩然大小号各自欢快的给言颜发消息。
大号:很奇怪,后来我妈带我去办卡,你猜怎么着,他们那里根本没有咱俩上次吃的豆沙月饼。
小号:好久没见你哥,挺想他的,你想你哥吗?
大号:我提咱们中奖免单的事情,店长说他们店从来不搞这种活动,难道咱俩去的是幽灵店?
小号:外面好冷,你行行好,让我去待一会。
大号:如果不是当时接待我们的前台是女人,我都以为前台看上你,故意找借口免单,话又说回来,难道前台看上我了?
小号:你睡了?
......
微信一片混乱,言颜不知道该听谁说话,只觉脑袋里嗡嗡直响。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震惊得快要原地死亡,太意外了,太可怕了,这世上真的有鬼吗,还与时俱进的用上微信?
言颜试探的回复小号: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小号秒回:不开心。
言颜追问:为什么不开心?
小号:被人误解。
言颜:被谁误解?
小号:说来话长,见面聊?
三句话不离见面。
言颜翻了翻以前与曹浩然小号的聊天记录,发现这个小号经常问她在哪里。刚来滨海时问她住哪里,现在又问她在哪想跟她见面。
看聊天风格,语言简洁,三个字能说明白的不用五个字,几乎没有多余的语气词,与大号啰里吧嗦的性格截然相反。
言颜又问大号:你确定美容店没有免单活动,也不送月饼?
大号:千真万确,匪夷所思,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窥探我们,送钱还送吃的,太可怕了,下回希望还能碰上。
言颜继续问大号: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大号: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这次月考我考进年级前一百,我妈奖励我一千块钱,我那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大姨夫还送我一块手表呢。
大号:说起我大姨父,你还记得我大姨父吗,我大姨父跟我大姨前年试管生了三胎,是个小妹妹。
大号喋喋不休:小妹妹可爱的爆炸,我让我妈也生一个,我妈捶了我一拳,说不想死的太快。
聊到这里,言颜断定大号是真的曹浩然,至于小号......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尚未视个频。
言颜给小号发消息:视频吧,也算见面。
过道的穿堂风“呼呼”往钱铮脖子里灌,冷的他瑟缩一下,手机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像叫魂一样响个不停,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视频,又不敢接通,犹豫后还是按了“拒绝”,一视频,全部露馅。
他找了个借口:我这儿信号不好,还是见面说。
言颜:哦,你还记得咱俩上次去的美容院吗,这周要不要一起去?
钱铮:可以。
言颜:上次你做的什么套餐来着?
钱铮回忆当时看的付费明细单,再结合曹浩然那张满天星的脸,回复:治“痘”。
言颜:那里点心好吃,不知道这次去还有没有?
钱铮:中秋节过了,应该没了。
他刚发完,一个叫“狼狈为奸”的群里冒出一条消息:
言颜:咱们三个群聊,谁不说话谁是狗。
一分钟后。
曹浩然大号:汪汪汪。
大号退出群聊。
小号: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言颜:不见。
小号:我有话对你说。
红色小叹号上岗。
又一个账号被拉黑。
钱铮握紧手机,怅然地走到二十六楼的窗户边,任凉风肆意吹面,万家灯火阑珊,思念的人不知藏在何处。
他做不到默默喜欢和无言付出,更做不到让言颜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接受他。
他清楚言颜在等一个解释,在等一个和盘托出。
软硬兼施的拖延于事无补,时间久了,非但不能挽回她,还招人厌烦。
道理何尝不懂,那只毛绒绒忽闪大眼睛的小狗从来都有一丝精明在眼底,她飞越万里,落地滨海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她成功地,实打实地逼急了他。
去踏马的威胁报复,去踏马的承诺,哪怕头破血流,他只要和她朝夕与共到白头。
钱铮打开手机,拨国际长途,响了几下,对方的声音传来:“喂,钱铮。”
“言叔,”钱铮嗓子干哑,红眼低叹,“我恐怕要辜负对您的承诺,我要向颜颜坦白从宽。”
言淮山声音冷静:“我不希望你们家的事再牵连到颜颜,她是我唯一的孩子。”
“对不起。”道歉显得苍白无力,钱铮眼眶发胀,意志却坚定,撕裂心肺也不妥协,“我就是……惦记她。”
“您说过,五年内不能去找颜颜,让她安心的生活学习;五年后,假如颜颜心有所属,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钱铮咬了咬牙,整颗心都揪紧,像等待审判的被告,做最后的辩白:“我最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可是,言叔,走到最后,我不甘心与颜颜只是相识一场。”
良久,言淮山说:“钱铮,我们暗中助过你的事业一臂之力,当然,你很优秀,创业成功,未来可期。现在你用冒险的爱意来要走我们的女儿,你会不会,太贪心了?”
是很贪心,以往脆弱的时候,总会叫言颜的名字,或许叫的次数多了,就以为她还在,从没离开过。
认识的人都说他拽,既然担了这份儿评价,就坐实这名声。
锤不烂打不死,豁出去拼了一份事业,想的无非是言颜以后跟着他不受委屈,打心底里,他从来也没放弃。
该不该的,对不对的,他都决定硬来一回。
钱铮吸了吸鼻子,清楚地说:“地理学的不好,不识边界,您怪我贪心也好,骂我自私也罢,这回,就当我不是东西。”
字字句句透着混蛋,这哪是高材生,分明无赖。
言淮山沉默片刻,直接挂断电话。
伦敦午后三点,绿荫、鲜花、藤椅,书籍,阳光正好。
苏慧敏在院子打理玫瑰,施肥、浇水、剪枝。她方才听到言淮山的电话,问,“钱铮打来的?”
“嗯。”言淮山坐在藤椅上,端起茶抿一口,“这个孩子,七分正气三分拽,一点也不像钱国强。”
苏慧敏放下剪刀,摘掉手套,到桌边坐下喝茶,笑着说:“钱铮二十九了吧,马上三十岁的人,你还把他当孩子。”
一晃五年,时光不经琢磨。
言淮山放下茶杯,想起第一次见到钱铮,就在他租房的小区门口,他们坐在车里远远的瞧了钱铮一眼,不苟言笑的小伙子,“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出头,工作没多久,就要替我们养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忙活大半年。”
苏慧敏捂着嘴乐,“我们家小狗难伺候,阿花说颜颜在医院上厕所,还要钱铮抱着去。”
“当时我真为颜颜捏把汗,还没出院呢,钱铮胆子大的用轮椅推她去商场烫头发。”苏慧敏顿了顿,“我怀疑我们把颜颜一个人留在滨海的决定过于草率,可是你和阿花却很有信心。”
言淮山解释:“在外地上大学的年轻人比比皆是,同样父母不在身边,人家们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们只是给女儿加了附加限制,需要她更独立而已,我以为没什么,谁知会发生那么多事。”
“要怪就怪钱国强,非要让钱铮来照顾颜颜,就像戏里唱的,翩翩美少年,温柔美婵娟,一个冷淡,挡不住另一个热情。”苏慧敏提起女儿嘴巴合不拢,“她绰号:人间小太阳。”
“这俩人在我眼里就是孩子,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言淮山说真心话,“钱铮把颜颜照顾的很好,让她身心都很依赖他。”
话赶话到这里,苏慧敏一直想问:“出事的那天晚上,半夜三点,你见到钱铮,是不是怨死他了?”
五年过去,终于可以坐下来,平静的聊这件事。
太可怕,想起来就不寒而栗,不止言颜有创伤,作为父母,亦犹如剜心。
过去的日子,大家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全部时间和精力用来疗伤,修复愈合伤口。留下的疤痕证明事情发生过,不提,却真实存在。
苏慧敏怨过钱铮,骂过钱国强,如果当初钱国强说清楚钱铮和他妈妈的事情,她和言淮山绝对不会同意让钱铮来照顾言颜。
一个敢向歹徒捅刀、遭受过校园凌辱、经受母亲坐牢的男孩子,对温室的玫瑰来说,过于复杂。
后来她与自己的内心和解,换个角度想,这样的男孩子,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还有自己的家庭,他既没有走上弯路,也没有学坏,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能考上名牌大学。
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仅有强大的毅力,还有一份儿严格的自制力,才能在凄风苦雨下,于悬崖夹缝开出花来。
言淮山摸了摸鼻子,“我倒也没那么怨他。”
苏慧敏无意识的松了口气。
“我就是纳闷,颜颜亲爹到底是他还是我?”言淮山说,“他那一出活像临死托孤。”
苏慧敏瞠目,好奇的问,“他做了什么?”
“他向我道歉,求我带颜颜离开滨海,说他保护不了颜颜。”言淮山想起来就好笑,“我临走前,他事无巨细的交待颜颜的生活习惯。甚至告诉我,颜颜吃进口猕猴桃有点过敏,嘴角会发痒,但吃国内的猕猴桃就不会。”
“我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想让女儿跟他再扯上关系。我叫他让颜颜彻底死心,他做到了。”言淮山看苏慧敏一眼,“可你又要投资他的公司,颜颜又要跑回滨海,你们娘俩专跟我对着干。”
苏慧敏望着满园的玫瑰,悠悠开口:“除了你我,如果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愿意为颜颜付出一切,我觉得就是钱铮。况且,以我多年的投资经验,不会亏本。”
五年前,通过腰带定位,她在哈罗德看见言颜,女儿和钱铮在一起吃龙虾卷,吃冰激凌,因为见不到父母,伤心的走不动路。
钱铮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酒店走。
苏慧敏开车在后面跟着,内心触动,钱铮对小狗太好了,小狗以后要离不开他了。
滨海,小狗在酒店一夜无梦。
公寓的过道,钱铮等到晨光熹微,也没能等回对门的邻居。
他搓把脸,回家眯了个把钟头,开车去公司上班,周五了,今天将召开最后一次股东会议,言颜会来的。
酒店,言颜对来接她的阿琳,说:“你陪我去公司开会吧,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个男人是公司的高级经理,他贪图我美貌,非要跟我在一起,把我吓到了。”
阿琳气呼呼道:“早看他不顺眼了,再敢纠缠你,我扁死他。”
言颜:“......”
“我在车里放了双截棍。”阿琳自信满满,“我最会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言颜怕阿琳太厉害,隐隐不放心,告诫她:“不准打脸和踢蛋。”
“踢蛋也不行?”阿琳不解。
“不行!”
到光启科技,言颜带着阿琳直接去会议室,会议室坐满了人,投资人的一排还有一个空位,桌子上面立着言颜的姓名牌。
阿琳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区等言颜。
言颜坐下后,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钱铮,他眼睛下方有些青黑,左手不停揉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倏地,他抬头望过来,冲她笑了笑。
言颜收回目光,侧过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三个小时的会议,萧璐讲了两个小时,钱铮讲了一个小时。
言颜在本子上画了三只狗。
一散会,言颜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带着阿琳急匆匆往停车场走。
脚步还是慢了一点,还没走到车跟前,钱铮追上来,后面还跟着王德标。
阿琳伸手挡住钱铮,“不想挨揍,离远点。”
钱铮无奈的冲言颜喊,“颜颜,我们谈一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言颜不理他,对阿琳说,“咱们走。”
钱铮突然向左跨步绕过阿琳,阿琳反手按住他肩膀,钱铮不耐烦,转身一拳挥过去,被阿琳灵巧闪开。
阿琳见钱铮没心思跟她打架,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向他小腿,钱铮昨晚没睡好,脑袋发懵,没躲过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顿时,疼的他眼冒金星。
王德标上前一步扶住钱铮,问:“武功废了?”
钱铮偏头看王德标,说:“小标,你还记不记得田忌赛马?”
王德标装傻充愣:“你说的是那个廉颇老矣,还要不要吃饭吗?”
钱铮说:“该你这匹下等马对上等马的时刻到了,你去拖住那个女人,我趁机把颜颜带走。”
“女人?”王德标又看阿琳,男女莫辨,他咽了咽口水,“包养老送终吗?这一去可能要瘫!”
眼看言颜要上车,钱铮大吼一声,“颜颜,你等等。”
他一个箭步追上去拽住阿琳的手臂,使出全力把她往后一甩,砸到王德标身上,王德标趁机从背后抱住阿琳,为钱铮争取时间。
钱铮挡在车门前,微微上喘,“都是误会,我没有跟孙教授相亲,那天——”
“你不需要解释。”言颜打断他,“明天我要回伦敦。”
钱铮看着她,冷静的问:“你想好了?”
言颜点点头,语气轻快,“会议结束,我要回家,就这么简单。”
他又问:“昨晚你没有回公寓,今晚回去收拾东西吗?”
“回去的。”
他放下心来,幸好她还回公寓,知道人在哪就好,“需要帮忙吗?”
“东西不多,不劳烦你。”
王德标胸膛要被锤烂了,结果这对表兄妹不痛不痒的聊收拾行李,他才反应过来,为啥表哥跟表妹说话,还要被人阻拦?
这么一走神,手上力道放松,阿琳挣脱束缚,甩开王德标,她上前一把拉起言颜,“我们走。”
汽车轰鸣,转眼只剩尾气。
“好踏马拽啊。”王德标说,“这娘们儿真够爷们儿。”
钱铮提起自己的裤腿,看见被阿琳踢到的腿肚子已经青紫,非但不生气,还挺满意,上次跟阿琳交过手,这女人的确有两下子。花姐人脉广,这么厉害的女保镖都能寻到,不赖。
“你跟表妹咋回事,昨晚吃饭你俩都跑没影,她走就走吧,你他奶奶的走了是不是想逃单?我可告诉你,昨晚吃饭花了6700,四舍五入,你给我7000。”
谁料,钱铮驴唇不对马嘴的反问一句:“现在三中的校长还是黄校长吗?”
突然提三中干什么?钱铮最讨厌三中。王德标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我哪知道,你打电话问问他,你可是他办公室的常客。”
“嗯,我问他。”
入夜。
2601的卧室,钱铮攥着那颗赤金的珠子呆坐,他知道言颜就在对面的2602,手机监控看到的,她进去之后没出来,快半夜一点,应该睡了。
滨海去往伦敦的航班明早起飞,十二个小时的飞行,她是要好好休息。
钱铮披上外套离开卧室。没什么要做的,只不过实在睡不着。他走到阳台,做了一件浪漫的事:深更半夜看星星。
哪一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言颜。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没有那段不可思议的相遇,他们各自的人生会有什么不同?
他会遇见另一个心动的女孩儿吗?有可能。
言颜会喜欢清清白白的男生吧?会的。
偶然有一天,在街上擦肩而过,互不认识。
想想就很难过,很伤心,很遗憾!
幸而,这只是一个猜想,事实是,他与言颜相识,为她心动如水。
风景未变,星星闪烁不停,他又熬过一天。
隔天一早,公摊的过道,钱铮抱肘靠在墙壁上,穿的休闲,牛仔裤薄毛衫,两条长腿向前交叠着,2601的门一开,他站直了身体,说:“走吧。”
言颜不意外他会等在门外,但还是问:“怎么在外面站着?”
“等你。”钱铮垂眸扫了一眼她的两个大行李箱,站着没动,“我送你去机场。”
言颜说:“阿琳会送我的。”
钱铮走过去按电梯,语调平淡:“我去送吧,我开车比阿琳稳当。上次你离开滨海,我没能去送你,这次你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去送送你,不枉相识一场。”
言颜沉默的答应了。
她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进电梯,他就在那站着,没有搭把手的意思,气死她了。
梯门如镜,映衬出两道僵直的身躯。
到停车库,钱铮按钥匙开锁,打开车门,直接上了驾驶座。
言颜只好自己把两个行李箱搬进后备箱,暗骂这薄情寡义的男人,也不来帮忙,再次气死她了。
她气呼呼的拉开后排车门,上去,当背景墙。
引擎启动,谁也没有说话,陷入沉默。
车子一路行驶在外环高速,言颜偶然抬眼,来不及提醒司机注意看路牌,车子错过去国际机场的分叉口,她说:“你走错路了。”
“没错。”司机淡定的说。
“不是,这条道根本不是去机场。”
钱铮嗯一声,“去机场前,先带你去个地方。”
她赌气的双手环胸,“我不去。”
“不去也不行了,马上到了。”
几分钟后,车子下匝道,再开几分钟,停在一所大门前。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滨海第三中学。
周末,学校里静悄悄的,配上多云的天,显得寂寥萧索,空气中蕴着淡淡的潮湿。
钱铮下车打量这个地方,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他狼狈的青春在这里度过,心门在这里关上,心门之内隐藏经年的伤痕,有的结痂,有的化脓,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
言颜跟着下车,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学校大门关着,钱铮和门卫室的大爷百般解释,可他既没证件,也不是学生模样,更不是家长年龄,大爷不让进。
“驾驶证,行不行?”钱铮问。
大爷说:“我又不是交警,看驾驶证干什么,扣你分么。学校重地,禁止入内,你赶快走。”
钱铮说:“大爷,我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回来看看母校。你去学校优秀毕业生照片墙上找找,应该有我上学时候的照片,那张拍的不好看,我进去换一张。”
大爷在这儿干了二十几年,乐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一届的。”
“我叫钱铮,高54届的。”
大爷站起来,推开保安室的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钱铮,“你就是钱铮啊?”
钱铮没想到自己毕业这么多年,名气还这么大,自豪道:“对,我就是钱铮。”
大爷点点头,“不认识,快走。”
言颜笑的捶墙。
钱铮无语了,“你等着,我给校长打电话。”
拨通校长电话,钱铮开免提,手机放在大爷面前,“黄校长,保安大爷不让我进。”
黄校长说:“老张,让钱铮进去,他说以后有钱,给咱们学校捐栋宿舍楼。”
钱铮扶额,这三中造谣的风气原来始于校长,他什么时候说捐宿舍楼了,说的不是捐书吗。
大爷没想到钱铮真的给黄校长打电话,再三确认道:“不只他自己,还带着个女孩子,一起放进去吗?”
黄校长说:“放进去,带几个女孩子都给他放进去。他向我保证了,以后生的孩子来三中上学。”
钱铮:“……”
挂断电话,保安大爷让钱铮登记姓名手机号,打开大门,放他和言颜进去,再三叮嘱,“你们不要在学校瞎搞。”
钱铮说:“这破烂地方,搞不起来,您放心。”
来源:幸运柳叶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