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在写这本书的书评之前,想先介绍一下关于这本书的作者,及关于技术的其他一些思考。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西方,尤其是美国,存在一群关注科技整体发展方向及其对社会影响的人。这种文化是从培根和牛顿时代就开始传承下来的科技人文传统,这种传统不仅仅是对具体技术的关注,而
我在写这本书的书评之前,想先介绍一下关于这本书的作者,及关于技术的其他一些思考。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西方,尤其是美国,存在一群关注科技整体发展方向及其对社会影响的人。这种文化是从培根和牛顿时代就开始传承下来的科技人文传统,这种传统不仅仅是对具体技术的关注,而是对科技如何塑造人类社会形态的深刻思考,为科技立心。它类似于大航海时代的探险精神,当时许多欧洲人为了财富、香料或传播宗教信仰而冒险。这种精神鼓励人们不断探索未知,推动科技的发展和创新。
中国在历史上确实存在对科技人文思想的忽视,由于传统文化中人伦道德被视为立国之本,科技在主流知识阶层中的地位相对较低。中国的科技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影响,这使得一些科研人员更关注短期的项目和利益,而不是长期的创新和基础研究。虽然中国在科技人文思想方面存在一定的不足,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观念的转变,中国在科技领域的创新能力和国际影响力正在不断提升。
美国的数字化革命中,有一批被称为“数字时代的传教士和鼓吹手”的人物,他们对推动技术革命和塑造公众对技术的认知起到了重要作用。《连线》杂志的创始执行主编凯文·凯利(本书作者)被认为是这一时代的“思想家”,这些“传教士”通过创办媒体、组织网络社区和召集数码精英聚会等方式,高调宣扬数字化革命的重要性,使得技术成为当时社会关注的焦点。他们的影响力不仅限于科技界,还扩展到了娱乐、政治和商业等多个领域。
《技术想要什么》是凯文·凯利对技术本质和未来发展的深刻思考。他将技术视为一种独立的生命形态,强调其自主性和进化能力。科技不仅仅是人类发明的工具,而是一种具有自主性和进化能力的生命形态。技术不仅包括硬件和软件,还涵盖了文化、艺术、社会制度等无形元素,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技术元素”系统。技术的发展具有不可预测性,但其最终归宿往往是艺术和创造性的表达。作者将技术比作人类的孩子,强调我们对技术的责任和引导作用。他认为,技术的发展需要人类的关怀和培养,以确保其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科技的发展是宇宙进化的必然结果,而不是人类的随意选择。科技带来的正面影响远大于其潜在的负面效应,因为科技是推动社会进步和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力量。科技的自主性体现在自我修复、自我保护、自我维护等方面。科技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一个具有自身发展规律的系统。我们需要深入理解科技的本质,才能更好地应对科技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技术的发展让我们的生活中的可能性不断增加,可供我们选择的职业与日俱增。胶片技术让希区柯克和斯皮尔伯格们的想象力肆意挥洒,信息技术让乔布斯和盖茨们的才智变成金钱。更具体一些,创造了人类社会今天的工作岗位,有关你我他。
精彩原文摘录:
金钱带来了更多选择,而不是更多物质。我们不会因为更多器具和阅历而快乐。让我们真正感到快乐的是能控制时间和工作,有机会享受真正的休闲,逃离战争、贫困和腐败导致的不确定性,记忆抓住时机追求个人自由——这一切都随财富的增长而发生。中国人擅长摸着石头过河,但往往把石头当成了河。摸到信息技术,说这条河是信息化,摸到了生命技术,就说这条河变了。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情,从软件业到服务外包,从互联网到物联网,其实都是信息化。无论生命的定义是什么,其本质都不在于DNA、机体组织或肉体这样的物质,而在于看不见的能量分配和物质形式中包含的信息。我们不会一成不变。我们处理明天的问题,用的不是今天的工具,而是明天的工具。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进步。保持差异的努力与熵的拉力之间的斗争,创造了自然界的奇观。用生命特有的眼光,注视那些外在于个体的一切事物,不把它们看成是“死寂”的、无生命的,而是按照生命特有的脉动,与这个世界一同呼吸,积极投身于这个世界无穷的博弈中,拥抱生命,感受生命。科技带来的种种负面效应,或者灾难,往往是人的局限所致。科技有了名称,就不再是隐形的。注意到它的存在后,我们会感到诧异,人们怎么能对它视而不见。技术元素的重大转变的开端正是生物转变停止的地方:灵长类群体导致语言的产生。如果某个实体表现出以下任何一种特性,它就具备自主性:自我修复、自我保护、自我维护(获取能源、排放废物)、对目标的自我控制、自我改进。上帝,请赐我宁静,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一切;赐我勇气,去改变我所能改变的一切;并赐我智慧去认清这两者之间的分别。科技是外在于人而存在的,科技只是人的产物,是工具;人可以,并且应当驾驭它。越少涉入科技的逻辑循环,自己的人生轨道似乎就越顺畅。计算机专家运用进化规则生成人类难以编写的计算机软件,研究者不是设计成千上万条代码,而是使用进化系统挑选最佳的代码行,不断使之变异,去除有缺陷的部分,直至进化后的代码可以完美运行。对我而言,科技更高层次的目标是让我们通过它的眼睛认识世界。比如自由,凯文·凯利指出,自由的含义并非可以率性而为,而是“选择的自由”。人类的延伸部分是技术元素。马歇尔·麦克卢汉以及其他一些人认为,衣服是人的延伸皮肤,轮子是脚的延伸,照相机和望远镜是眼睛的延伸。科技发明是我们的基因创造的肉体的伟大外延。科技显示着人的智慧,同时也放大着人的贪婪;科技在逼索自然呈现、展示更多的内在元素的同时,也在将人逼进一个冷峻的“座架”。PR2没有意识,不过站在它和电源插座之间,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它的需求。祖父母是文化的中转站,没有他们,文化就会是一潭死水。社会进步,即使是道德进步,终归也是人类的发明。它是我们意愿和思维的有益产物,因此也属于科技。朋友们忙于应付不断振动的掌上设备,而我继续与各种各样的科技产品保持距离,以免忘记自己的身份。人类学家把这种循环称为“旧石器时代节奏”——工作一两天,休息一两天。科学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无论生命的定义是什么,其本质都不在于DNA、机体组织或肉体这样的物质,而在于看不见的能量分配和物质形式中包含的信息。如果DNA可以制作成正在运行的计算机,而计算机可以像DNA那样进化,那么在人工制品和自然生命之间有可能——或者说一定——存在某种对等关系。科技和生命一定共同具备某些基本属性。“科技驯化了我们”,这件事情更为重要。使用工具的人类祖先,他的牙齿、胃、毛发、脚趾,都缓慢地发生着变异,这种进化,其实是“与技术同步进化”的过程。人口统计学家计算过,繁殖率只要有4%的差距(考虑到现代智人可以捕获更多种类的动物,这是个合理的期望值)就可以在数千年内让生育率更低的一方退出历史。与大象相比,老鼠的心脏和肺部跳动很快,尽管如此,二者一生中心跳和呼吸次数一样。似乎上帝给哺乳动物分配了15亿次心跳,并告诉它们想用就用。机械的系统在生命化,生命的系统在机械化,心与物在双向地与对方融合。这预示着历史的逆转。大多数新观念和新发明是由不相干的观念汇聚而成的。这是关于发明创造的自我强化系统的理念。在进化过程中的某个时刻,处于反馈环和复杂互动过程中的工具、机器和观念系统变得非常密集,从而产生了些许独立性。这个系统开始具备某种自主性。科技带着通用性出生,成年后就具有了专用性。人类不是科技轨迹的终点,而是中点,恰好在生命和制造品中间。穷人移居城市的理由与富人跨入未来科技时代的理由相同,都是追逐机会和更多的自由。技术元素向共生性的发展推动我们去追逐一个古老的梦想:在最大限度发挥个人自主性的同时,使集体的能力最大化。它们都能改变我们的行为,影响事件的进程,为未来的发明创造机会。我意识到,对于什么才是科技,过去我一无所知。它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不知晓科技的本质,那么当一项新的技术问世时,我将缺乏评判的框架来判断应该以热烈还是消极的心态去接受。如果道德伦理的金科玉律是“对待他人就像你希望他人对待你一样",那么我们正在不断扩展“他人”的概念。这就是道德进步的证据。不管怎样,对蹩脚思想的正确反应不是停止思考,而是想出更好的办法。事实上,糟糕的想法总要好于完全没有想法,因为不好的想法至少可以修正,可是没有思考,就没有希望。格拉德威尔评论道:“天才不是真知灼见的唯一来源,他只是一个高效率的来源。”科技除了能够满足(和创造)欲望以及偶尔节省劳动力之外,还有其他功能:创造新机会。不舒适的生活是一种投资。科技的困境在于个人如何做到一方面使身边的物品最少,另一方面在全球范围内努力增加物品的种类和数量。星空展现出难以抗拒的无穷性,它带来令人沮丧的信息:我们无关紧要。与5000亿个各有10亿颗恒星的星系争辩,不是件容易事。在无限宇宙的迷雾中,我们在一个暗淡角落里的短暂闪烁毫无价值。科技的需求接近于需要,一种对某事物的强迫欲望,就像海参寻找配偶时的无意识漂流。各组成部分之间数以百万计的强化关系和不计其数的互动路径推动整个技术元素无意识地向某些方向发展。为了预测科技的发展方向,我们需要了解它的起源。语言改变了尼安德特人式的思维,使现代智人首次能够带着目的、经过思考后进行发明。地球生命只不过是信息在DNA这一特殊载体上的存在举个例子,研究者发现DNA(脱氧核糖核酸)——取自依附在我们肠内的无处不在的大肠杆菌的真实DNA——可用于计算数学难题的答案,就像计算机。有机组织或系统不需要通过完全独立来展示一定程度的自主性,它可以像任何物种的新生儿一样,从极小的自主性开始,逐渐提高独立程度。现代智人是前所未有的最具侵略性的外来生物。按照生物学家的分类,世界上有六大类生物。前三种是微生物,后三种依次是菌类、植物和动物。任何物种的诞生,有赖于其他物种组成的生态系统是否准备好养分和生存空间。自愿接受简单生活是一次机会,一次选择,每个人至少在生命的某个阶段应该经历这样的生活。我极力赞成把选择性的贫穷和简约主义作为绝佳的教育手段,尤其是因为它将帮助你挑选值得优先考虑的技术。今天我们认为电子书不过是出现在电子纸上的传统图书,却没有意识到它是搭建共享型全球图书馆的极具影响力的文本串。已知的最小物体几乎比我们小30个数量级,而宇宙中最大的结构体差不多比我们大30个数量级。实现这种超越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们从中收获的是文明和进步。当前从资源密集型产业向以无形资产(例如软件、设计和视听产品)为主的知识经济的转型,正是向非物质稳步迈进过程中的最新动态。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语言使人类能够比基因更快地修改和传播知识。与生物物种不同,科技物种几乎从不会灭绝。阿米什人是我在北美大陆发现的最接近我在亚洲所感受到的科技最小化状态的群体。类猿人就是缺乏创新。正如生物学家贾里德·戴蒙德(JaredDiamond)评价的那样:“尽管他们的大脑不小,但少根弦。”科学需要一定密度的空闲人口,他们愿意为了光明的未来而共同面对失败,承担失败的代价。大脑用投掷语言替代投掷木棍。因此,技术被赋予的新用途就是创造原始但有益的语言。大约1万年前,人类越过了这样一个临界点:我们改造自然界的能力超过了地球改造我们的能力。这个门槛就是技术元素的起点。当技术元素改造我们的能力超过我们改变技术元素的能力时,第二个临界点出现了。只有通过了解科技史,预测它的发展趋势和偏好,追踪当前方向,我们才有希望解决个人困惑。在古代世界,科技无处不在,人们却视而不见。技术,是人的“第二肌肤”,一直是,将来也是。表面上看,像时钟这样的简单发明引发了深远的社会效应。时钟将连续的时间流分割成可计量的单位,而时间一经拥有面孔,就露出专横嘴脸,指挥你的生活。一个关于人类进化的常见误解是,历史上的部落和现代智人的史前氏族达到了平等、公正、自由、自主、和谐的社会水平,自那以后情况江河日下。这种观点认为,人类制造工具(和武器)的偏好只是引来麻烦。反文明主义者的真正困难在于可持续的有吸引力的文明替代物是无法想象的。只有相信人类本性是固定不变的,才可能优化人类的满足感。如果需求在变动,就不可能获得最大程度的满足。我希望本书能够阐明:自我创造的单线将宇宙、生物和科技串接成一个创造物。与其说生命是物质和能量产生的奇迹,不如说是必然产物。与其说技术元素是生命的对立面,不如说是它的延伸。科技艺术产生新工具,新工具又引发新艺术,新艺术再次催生新工具,无限循环。来源:小爱侃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