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婚协议书写好放在程靳舟书房,我订了返程的机票,给程靳舟打一通告别电话。
隔了两天,总算天晴。
离婚协议书写好放在程靳舟书房,我订了返程的机票,给程靳舟打一通告别电话。
他在忙,电话是秘书接的,说在开会。
电话挂断,我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
出门,看到不太想看到的人。
顾承之靠着迈巴赫,脚边全是烟头。
他像是等了我很久,模样有些颓废,眼底红血丝明显。
我有一瞬间恍惚,年少时热烈的喜欢,竟然也走到了这一步。
顾承之看到我的行李,眼睛亮了一瞬:「我送你。」
僵持良久,是我妥协。
车上放的是我曾经喜欢的音乐,顾承之的声音混着音乐入了耳:
「枝枝,你回头跟我,行不行?」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说出的话他丝毫没觉得不妥。
温家落魄后没三个月,他扭头和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订婚。
那时我在他的别墅里。他从订婚宴过来,西装上沾着酒味:「我们枝枝乖一些,我养你一辈子。」
我提分开,他能砸碎别墅里的所有东西。
「金丝雀不乐意当?非要自命清高去当什么自由的鸟?」
他知道我想要什么,还是想要困住我。
如今也一样。
到底不是一路人,也不必送了。
「顾承之,你放我下车吧。」
可他绷着脸,非要我给他满意的答案。程靳舟的电话及时响起。
「你在车上吗?」
车速加快,我有些慌:「程靳舟……」
「嗯,抓好安全带。」
几分钟后,一辆库里南逆行,顶头逼停迈巴赫。
电话还在接通,我和程靳舟隔着车玻璃相视。
电话那头,温润的嗓音带着轻笑:
「枝枝,前男友和前夫,选一个?」
12
「程靳舟,我跟你走。」
13
2015 年冬,北京时间十点三十九分。
前往机场的一小段路封锁了大半个小时。
这件事后来没有任何一家新闻媒体播报。
顾承之的妻子来接走了他,见到我时目光停留许久。
她的理由是权当误会,赔偿就算了,但想和我说两句话。
我被程靳舟塞进车里,隔着玻璃看他们交谈。
车窗降下来一点,我听程靳舟泛出一丝冷笑。
他的语气极其淡漠:「到我家门口接人,这件事,哪能轻而易举算了。」
顾太太身体震了震,再次看向我时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大概想不通,生意场上,总给人两分薄面的程靳舟,怎么为了我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有时候,连我都想不明白。
凡事游刃有余的一个人,在感情里,会戴几层面具?说几句真话?
爱意有几分?喜欢又有几分?
顾太太低头道歉,顾承之垂头,一句话没说。
程靳舟回到车上,送我去机场。
陪我候机的间隙,一句留我的话也没说。
短短数日,我反而更像那个最不舍的人。
快走时,我转身抱住他。
程靳舟有一瞬间的僵硬,弯腰将我揽进怀里。
「有话要说?」
我动了动唇,眼眶酸涩。
「谢谢你这两年的照拂,我十分荣幸……做过两年的程太太。」
表面的平静自此撕裂。
程靳舟将我抵在 VIP 室的门口。
热烈又带着狠意地吻向我。
「枝枝,往后都要平安才好。」
14
首都机场直飞贡嘎,再转车林芝。
到达目的地时,常年跟在我身后的救援队队员一碰见我,扭头打了电话。
他偏过身,开了免提,十分刻意。
「靳舟,她到了。」
信号不太好,有点卡顿,电流刺刺啦啦响,最后归于平静。
「嗯。」
电话那头的人很平和。
这两年差不多都这样,我偶尔跟程靳舟打电话,报个平安。
他安排来的救援队队员不一样。
隔三差五地汇报近况,不常提起我,提起我时多是调侃。
比如当下这样。
打电话的人喝了口酒,眉尾一挑:「她说她很想你,嘿嘿。」
「……」造谣狗。
我脚步不听使唤地慢下来,听那个人的动静。
几秒过后,电话传来程靳舟低声的笑。
「别拿她开玩笑。」
笑意很深,仿佛无论真假,都很愉悦。
我眼前的人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有点贱兮兮的模样。
他夸张地瞪大眼睛看向我:「哎,枝枝,你怎么偷听?我说的可不是你喔,你才不会想程靳舟。」
「……」
说完,扭头又对程靳舟说:「哎,谁开的免提,全被听到了。」
「…….」
有病,得治。
我往房间里走,后面的电话还没挂。
将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听有几分醉意的人拔高了声线:
「接下来返程拉萨。」
「你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咯。」
路途颠簸,我碰床就睡,没有深究这两句话的深意。
这夜,我来来回回梦见候机室里,程靳舟将我抵在门边。
面具和伪装都撕碎,他一边吻我,一边呢喃:
「枝枝,我留得住你吗?」
15
16 年二月,从南迦巴瓦返程拉萨。
路途中,顾家的人拦住我们的去路。
顾承之的妻子追到西藏,非要见我一面。
她高反严重,半躺在床上吸氧,见到我第一句话是:「温枝,你要不要帮帮承之。」
我坐在她面前,疏离地看着她。
现在看,她是真的把顾承之放在了心上。
商业联姻里,谁付出真心都得吃尽苦头。
曾经,我和顾承之的共同好友也来当过说客。
言语间似有若无地透露,我们分开后,顾承之身边跟过几个人,身上总有点我的影子在。
「这种婚姻,没人认真,谁都不会付出真心,你何必那么在意。」
他们总是这么问。
我在意,所以离开。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为了钱,心安理得地做第三者。
面前的人挣扎着坐起来,我始终不动声色。
她也是说客。
求我到程靳舟面前替顾家说上几句话。
程靳舟有意的针对,压得顾家喘不上气来。
「你们一起长大,你总不能……看他最后像你一样落魄。」
过往恩怨,她不过问。
所以她不知道,和顾承之分开后,他为了逼我回头,隔绝所有企图扶我一把的手,连工作都不让我顺遂。
现如今,我居然成了能挽救他困境的一棵稻草。
我摇头,拒绝:
「程靳舟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改变他自己的决策。」
「他会。」
她十分笃定,将手机推到我面前:「你可以试试。」
她笃定到令我迟疑。
仿佛我一两句话,真的能稳定住进食的恶狼。
最后,我起身,笑了笑:「我帮不了你们。」
我帮不了。
我如今,偏袒程靳舟。
16
抵达拉萨的第一站,前往扎叶巴寺。
途经纳金山垭口,助理兴奋地叫我:「枝枝,你看!」
这里的山头挂满五彩经幡,一层叠着一层。
我在这里拍过程靳舟,也是因为他,大火。
在神圣的地方,挂经幡祈福,会有心软的神,让你实现愿望。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车,有人去买经幡。
估计是认识的人,我听几个救援队的队员在用藏语和老板交谈。
良久,老板用蹩脚的普通话,喊我:「程太太。」
救援队的人发出纯粹的笑声。
我面颊一红,让他们不要乱说。
老板说是他自己认得我。
「因为我的视频?」
他摇头:「因为程靳舟。」
我怔了怔:「啊?」
救援队的人拽着我的助理去挂经幡。
老板同我一样惊讶:「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他喊人看店,带着我往外走,在经幡的海洋里,大致指了个区域给我看:
「那里,都是。」
「程靳舟挂的,一大片,好多条,两百米的经幡。」
他嘴里不停地夸赞。
说程靳舟来过这里很多次,挂过好多次经幡,撒过无数次隆达。
不用他人相助,一个人征服风的力量。
两百米的经幡,只为一个人祈福。
「他在经幡上,写过好多次你的名字。」
「我问他这是谁?」
老板扭头看我,脸上微红,带着淳朴的笑。
我站在原地,手指下意识蜷缩。
老板的普通话里带着点藏族口音。
他低头摸着鼻子笑,把程靳舟那句话转述给我:
「他说,这是我爱人,温枝。」
这是我爱人,温枝。
如果有一天,她回头,路过这里,你恰巧遇见。
麻烦帮我跟她说一声。
我一直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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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反复复来这里祈愿。
所以和程淮予那次见面,他才会问:「三哥,你怎么从藏区回来了?」
一切事情都有苗头,是我看不清。
18
16 年这年,我事业离奇地好。
跟电视台合作拍摄了一部人文纪录片。
大火之后,资源陆陆续续地砸过来。
在热爱的事业上风生水起,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等闲下来,又是一年年末。
手里陆陆续续收到很多人的新年祝福,和程靳舟的聊天框被压在最下面。
这一年里,偶尔能听到他的消息。
程家在他手里,向上翻了一个高度。
半个月前,程家安排他订婚,没两天,他强势退婚。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谈资。是有一天,我后台私信翻到程淮予的消息。
他气急败坏地用了好多个感叹号:「狐狸精!!!!」
我有些好笑,给他回了个问号。
他一股脑地将这件事倒出来,又骂了我一句:「狐狸精。」
我还挺冤。
可当时太忙,也没过问。
现在有空,开始迟疑要不要给程靳舟打个电话。
我试探性地给他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过了两个小时,他依旧没回。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着手写书。
关上电脑时已经是后半夜,我如何都酝酿不出睡意,直到电话声响起。
我接起来,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
「枝枝,新年快乐。」
我有一瞬间的悸动。
「新年快乐,程靳舟。」
电话那头传来雨声。
我翻动手机,天气预报显示,北京不下雨。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窗边跑,窗帘一拉开,一眼往下望。
一辆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程靳舟撑着一把伞,抬头与我相望。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电话里有他的笑意,温声细语地问我:「枝枝,看到我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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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雨,寒风。
我心里有块地方,因为程靳舟,出现回暖现象。
「开心,很开心。」
20
2017 年,我跑完大半个地图。
事业稳定下来,不再南来北往地四处游走,开始有意识地找个适合的地方停下来。
关于程靳舟,经他同意下,我把他写进书里,用一页纸的言语表达感谢。
2018 年,程靳舟掌控程家实权,未婚。
下半年,他再一次路途迢迢来见我。
身上的矜贵气息又重几分,依旧是夺目的好看。
这一次,他问我:「要不要回趟北京。」
我抿着唇,歪头看他,问:「要不要结婚?」
薄情的人游戏人间,深情的人得偿所愿。
番外
1
程靳舟第一次见到温枝,是在 2011 年。
她在巷子里遇到虐狗的杂碎,抡起棍子和人打了一架。
抱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出来时,身上的裙子沾了血污。
程靳舟当时是在附近的饭店吃饭,旁边的人跟他提了一嘴。
说温家大小姐,在外面和人打架。
他眉头跳了跳,往外面赶。
比顾承之晚了几步。
顾承之拉着她的手臂,一脸谴责:「温大小姐,您的命不值钱是吧?」
温枝的脸上有伤,顾不上自己,着急忙慌地要往宠物医院赶。
程靳舟离他们不远,听温枝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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