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挂断电话的同时,那张象征着沈如枝即将失去自理能力的诊断书已经被她暴力的揉成一团。
“沈小姐,您被确诊渐冻症这件事真的要瞒着陆总吗?”
听着医生颤颤兢兢的试探,电话这头的沈如枝几乎将整个指尖嵌进手心:
“嗯,还请你保密。”
“可您和陆总整整八年,只要陆总知道,他一定……”
“不必了。”
挂断电话的同时,那张象征着沈如枝即将失去自理能力的诊断书已经被她暴力的揉成一团。
沈如枝怔愣许久,直到将诊断书冲进马桶后才缓缓走出浴室。
结果刚出去,她就看到了电话里提到的那位陆总陆沉舟。
沈如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通话。
但显然,陆沉舟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此刻光着上身倚靠在床头的陆沉舟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被周身水汽的沈如枝激起谷欠火。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对这具身体痴迷至极。
面对男人的逼近,沈如枝刚要抬手就反被对方轻松桎梏着脖颈。
“怎么?轮到和我做的时候就不情愿了?”
没给沈如枝丝毫解释的时间,陆沉舟用力将她扔到床上,直至二人齿间传来铁锈味的吻。
以往做这种事时,陆沉舟全程的动作都近乎讨好。
这次却是例外。
他咬破沈如枝的下唇。
就像是,要把一整晚的怒火都发泄在沈如枝身上。
“疼吗?”
沈如枝松开了自己紧攥的手。
可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已经溢出点点血迹。
陆沉舟瞥了一眼,知道这是她害怕时习惯的小动作。
所以他明明应该好好惩罚沈如枝的,却还是不自觉地从泛起一丝不舍。
“枝枝,是你先不乖的,不是吗?”
“那个男人呢?他有我伺候的好吗?”
沈如枝再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得惨白。
注意到女人的僵硬后,那股嫉妒到极致的火再次从陆沉舟心底汹涌而上。
他吻向沈如枝的耳垂,乖得像只病娇的幽灵:
“我说枝枝,你就一点也不解释昨晚的事?”
沈如枝轻笑着推开耳边的薄唇,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而后才瞥了陆沉舟一眼。
“分手炮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沈如枝!”陆沉舟一把掐住沈如枝的脖子,逼她和自己对视。
“怎么?你还想听什么解释?想听我不爱你了还是想听我和其他男人睡觉的细节?”
听到这番话后,那只紧掐着沈如枝的手变得颤抖,“枝枝,我给你收回这句话的机会。”
“不用!我就是不爱你了,陆沉舟,我不爱你了!”
沈如枝话落,脖颈上的手再次发力,让她忍不住吃痛地闭上眼。
医生说过,运动神经元的死亡是从四肢开始的,难怪她在此刻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望着沈如枝倔强的小脸,陆沉舟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她。
再开口时,陆沉舟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如你所愿。”
“沈如枝,我们结束了。”
陆沉舟摔门离去后,沈如枝去浴室冲了个澡。
褪去一身的狼狈,她拿出日记本开始在清单上打对勾。
颤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
出轨、分手、消失、死去。
短短八个字,概括了沈如枝剩下的余生。
但她再也不会知道,昨天晚上是陆沉舟提前准备了三个月的秘密求婚。
十克拉的钻戒和车顶的星空混在一起,像极了沈如枝眼里闪烁的璀璨。
可就在陆沉舟坐在车里猜想沈如枝脸上会浮现怎样的惊喜时,突然接到了沈如枝的电话。
“我临时有事,我们改天再吃饭吧。”
沈如枝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
“但今天……”
还没等陆沉舟说完,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没关系,再等一天也可以求婚。
只要是她就好。
陆沉舟这样安慰自己,却在下一秒看到了走进停车场的沈如枝。
他摇下车窗刚想喊沈如枝,就见对方上了一辆车,随后扑到了主驾驶的男人怀里。
车里的那个男人,是曾在大学向沈如枝表白过的谢辞安。
而沈如枝抬眸的瞬间,陆沉舟也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情欲。
在不到十米的距离被陆沉舟撞破出轨,沈如枝的神色竟没有丝毫波动。
那双和陆沉舟对视的的眼里有餍足、有快感。
唯独没有慌张。
陆沉舟看着她从容地亲了一口谢辞安,随后用纤长的手指拉上了遮光帘。
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他在今晚准备了各种质问,却在亲耳听到沈如枝说不爱他的那一瞬间哑了火。
那些原本想好的台词,脑海里一遍遍构思的质问,最终都在那句“我不爱你了”之下变得苍白无力。
嘴巴张开却哽住了喉咙,所有的怒火和不甘都成了一句简单的如你所愿。
被沈如枝分手的第二天,陆沉舟又在朋友酒会遇到了被谢辞安搂着的她。
呵,这边分手炮刚结束,那边新人就公开上位了。
沈如枝,你还真是狠心啊。
酒会上觥筹交错,可陆沉舟的视线却始终盯在沈如枝肩颈处的那一大片吻痕。
那是其他男人留下的、恶心的、不属于他的印记。
直到谢辞安走过来,“不小心”把红酒泼到了陆沉舟身上。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陆总哪怕被绿了也要好好看路啊!嗯?”
面对谢辞安的挑衅,陆沉舟并不想理会。
可谢辞安却眯着眼拽住陆沉舟,贴近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蛊惑着:“其实,我也可以让沈如枝那条狗回到你身边,只要……”
还没等他说完,陆沉舟眸中已经泛起杀意。
“你喊她什么?”
他揪上谢辞安的脖颈,面容铁青的给了谢辞安一拳。
下一秒。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灯红酒绿的宴会。
只不过这次被打的,是陆沉舟。
而打他的,是沈如枝。
陆沉舟被扇偏了头,一动不动沉默数十秒后,才双目失神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陆沉舟迷茫的眼神中,像是在看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沈如枝打了他?
而且是……为了别的男人?
就在陆沉舟想开口的瞬间,身后高高垒起的红酒塔被人碰倒,直直冲着陆沉舟砸下。
“阿舟!”是沈如枝焦急的声音。
砰!!!
一声巨响,红酒塔轰然倒塌,将来不及反应的陆沉舟重重砸倒在地。
玻璃碎片四下飞溅,红酒和鲜血混在一起染红了陆沉舟的黑色西装,很是难堪。
可陆沉舟却丝毫不顾狼狈,因为他捕捉到了沈如枝眼里的心疼。
那些心疼和紧张都不似假的。
然而下一秒,沈如枝却只是扭头环抱住了谢辞安。
“阿允,你没事就好。”
说完,她才舍得回头瞥了眼跌坐在一片狼藉中的陆沉舟。
“陆沉舟,这就是你乱打人的报应!”
以前,哪怕陆沉舟擦破点皮,沈如枝都会心疼的替他掉眼泪。
可如今,她却满脸嫌恶的勾了勾唇。
“一个大男人这么虚?陆沉舟,你还要在这装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所有解释都没了意义。
陆沉舟只能咬着牙,任由朋友将自己扶起来。
本以为陆沉舟会疯了般掐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变心,可沈如枝盯着陆沉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盯了许久,始终没窥出什么情绪。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神色,却让沈如枝的心莫名疼得厉害。
她想冲上去抱住陆沉舟,想告诉陆沉舟她生病了。
可心里却有个小人一直在质问她。
“沈如枝,你自己废了就算了,难道要让陆沉舟也陪着你一起废吗?”
酒会散场后,沈如枝在车里为害谢辞安挨了一拳头的事道歉。
谢辞安却盯着副驾上的照片,无所谓地轻笑道:“新仇旧恨,我迟早会打回去的。”
谢辞安的眼神里,似乎有种对陆沉舟与生俱来的恨意。
“什么?”沈如枝不解。
“没什么。”谢辞安帮沈如枝系着安全带,“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他的。”
“渐冻症又不是死刑,你可以让他一起……”
“一起看着我慢慢成为植物人?”沈如枝打断了谢辞安。
沈如枝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高二那年,满是贫困生的班里突然来了个身穿名牌的男生。
少年时代中格格不入的那一位总是会成为同龄者的焦点。
于是,陆沉舟成了男生们霸凌的对象。
“装什么逼啊?小野种!”
听到野种二字,陆沉舟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
他抬眸瞪向对方,“你说什么?”
男生不依不饶地大喊道:“这小子的亲妈是给有钱人当小三的!他亲妈被原配家里活活打死后,他才转到咱们小县城来!”
“呸,真恶心!死的好!”
“就是就是,怪不得穿的那么好,原来是花的亲妈卖身的钱哈哈哈哈。”
一片起哄声中,陆沉舟掀起凳子砸在了男生头上。
一瞬间,对方头破血流。
而被作为见证人带去警局问话的班长沈如枝,小心翼翼地给陆沉舟递去了一个创可贴。
“那个,陆、陆同学,你不要太难过了,毕竟阿姨死……”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比起一个只会拖我后腿的活人,当然是死了才好。”
陆沉舟的语气毫无感情,提及亲妈的死就像是在说第二天的天气预报。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两人最后走在了一起,沈如枝都始终对那句话记忆尤深。
所以在自己确诊渐冻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谢辞安配合,一起为陆沉舟上演了一出背叛的戏码。
车里的沈如枝摸出手机,在拉黑了陆沉舟的手机号后又点开微信。
置顶的对话框停留在凌晨三点。
【枝枝,你一定要去喜欢别人吗?】
拇指纠结地悬在删除键上时,一旁的谢辞安忽然开口:
“听说陆沉舟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
“我说你这位小男友还真是情种啊,光是提分手就让他变颓废了。”
是啊……所以沈如枝就更不能让他目睹自己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
这样想着,大拇指的指尖不再发抖,而是坚决地摁了删除。
手机屏幕里的蓝光映着沈如枝决绝的脸,“学长,你帮我再找个医院吧。”
“找一个让他永远都找不到我的医院。”
沈如枝被送进谢辞安的私人医院后,时不时会听到陆沉舟的消息。
有陆沉舟从家跑到福利院去找自己的消息。
也有他闹到谢辞安的公司,质问谢辞安是不是威胁自己不见他。
看着谢辞安发来的陆沉舟现状,沈如枝有些犹豫了。
照片里的男人似乎沧桑了许多,嘴角的青渣很久都没被收拾。
所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和陆沉舟坦白呢?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彻底消散了,因为沈如枝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拍门呼救,感受着无力的肌肉变得萎缩。
等瘫软的沈如枝被护士抱到床上的那一刻,她更加庆幸自己的决策。
连救人的护士都难免对自己展露出嫌恶的神色,更何况讨厌累赘的陆沉舟呢?
这时的谢辞安似乎察觉出了沈如枝的心思,假意安抚着沈如枝:
“枝枝,幸好你和陆沉舟分手了,不然陆沉舟那个负心汉指不定会怎样嫌弃你呢!”
沈如枝不由地闭上眼,想把护士的嫌恶和谢辞安的提醒甩得远一些。
因此她也没能注意到,门外有个女人的身影正在震惊的盯着自己。
沈如枝躺在床上,头顶天花板的轮廓逐渐暗下去,周围的护士变成了年轻的陆沉舟和沈如枝。
两个人坐在廉租房里,正在吃同一碗泡面。
但两人却丝毫不觉得苦,反而笑着将更多的面扒给对方。
接着,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刚成立工作室时的陆沉舟。
“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陆沉舟,你以后还会只爱我一个人吗?”
陆沉舟醉着酒,认真地正视沈如枝的眼睛:“我会一直爱你。”
“爱到我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沈如枝刚要吻上陆沉舟,就被一个女人给拉开了。
“沈小姐,该换药了。”
沈如枝猛地睁眼,发现四周再也没了陆沉舟的身影。
原来……是梦啊。
等待换药的时候,沈如枝听到护士和别人的对话。
“诶,如舟集团的陆总好像要订婚了诶!”
“我也刷到了!但我记得他不是有个多年的女朋友吗?怎么突然……”
“谁?”沈如枝忽然抓住护士的手腕,指甲掐进她的皮肤,“你说谁?”
“如舟集团的陆总陆沉舟啊。”
沈如枝粗喘着夺过手机,映入眼帘的热搜第一是#如舟集团董事长与姜家千金婚约#。
配图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无名指上还戴着两人当年的戒指。
沈如枝瞳孔骤然收缩,她紧咬着下唇,用颤抖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白印。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陆沉舟正握着一瓶威士忌,跌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像是丧失了所有五感。
他买了许多营销号来宣传自己的订婚消息,可等了许久,都没等来那个女人的质问。
她明明说过,只要她活着就永远不会允许自己娶别人。
难道她口中的永远就只有这仅仅几年?
还是……她真的一点也不爱自己了?
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后,陆沉舟赌气般地拿起眼前自己和沈如枝的合照。
而后,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相框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玻璃划过他的皮鞋尖。
陆沉舟愣愣轻笑一声,随后又像疯了似地跪在地上去捡破碎的相框。
哪怕玻璃碎片扎进手心,空气中开始弥漫浓重的血腥味。
但陆沉舟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努力想拼好被自己摔碎的相框。
仿佛把相框拼好后,就能让自己和沈如枝也重归于好。
从小到大,陆沉舟习惯用无所谓的态度伪装自己,哪怕自己明明对母亲的离世痛到窒息,也只会在别人的关心中说上一句活该。
直到遇上沈如枝,沈如枝会告诉他是值得被爱的,会告诉他要勇敢说出自己的爱。
所以分手的这些天,他整个人被痛苦死死包围,就好像沈如枝的离开把他的心也挖走了。
他最初想去找沈如枝,质问她凭什么不要自己了。
可是沈如枝不见了,谢辞安说是因为她不想再看到自己这个前任。
后来一天一天的寻找下来,他变得只想见一眼沈如枝,一眼就好。
下一秒,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停在了陆沉舟眼前。
“阿舟,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陆沉舟抬头望去,透过醉酒的眼神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抹熟悉的身影,像极了他此刻最想念的女人。
“枝枝!”
陆沉舟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身,一把将女人抱进怀里。
“枝枝,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娶别人的!我不怪你了,我们也不要再分手了好不好?”
陆沉舟的语气里满是祈求。
但很快,那抹祈求就被冰冷的寒意取代。
因为他清醒的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并不是沈如枝,而是假未婚妻姜初晴。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迪奥套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脸上的委屈。
陆沉舟猛地推开女人,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得像冰,“你来干什么?”
姜初晴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陆沉舟,我现在可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不陪我出席活动,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陆沉舟却连头都没抬,“二十个点我已经让给你爸了。”
“至于订婚的消息,可以澄清了。”
姜初晴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目光扫过脚下的每一块玻璃碎片,声音越来越颤抖。
“陆沉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爱你?”
“不过二十个点的利润,你真以为我们姜家缺这点钱?”
说着,姜初晴蹲下身子拉住了陆沉舟的胳膊。
“阿舟,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姜家的庆功宴上,那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却说自己早已经有了爱人。”
“现在她走了,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你为什么要对一个绿你的贱人念念不忘呢?你们已经结束了!沈如枝已经不爱你了!”
“阿舟,我们不要澄清了好不好?我们真的订婚吧。”
姜初晴不停的劝诫,妄想眼前的人能听她的蛊惑。
可陆沉舟却始终盯着碎掉的合照,毫无反应。
姜初晴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顿了半晌,她站起身,哽咽说道:“我知道沈如枝在哪。”
陆沉舟的情绪终于被调动了。
他猛地起身攥住姜初晴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痛苦:“连我都找不到她,你怎么会知道?”
“姜初晴,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姜初晴颓然地自嘲一笑,竭力控制即将掉下的眼泪:“她可能……生病了。”
陆沉舟愣住了。
其实姜初晴之所以说出这些,不单单是心疼陆沉舟,更的是因为她听到谢辞安对沈如枝的“好心提醒”。
对一个生病的人说你的爱人会嫌弃你,这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呢?
在听姜初晴讲完医院的偶遇后,陆尘舟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他瘫坐在车里小口的换着气,想起姜初晴的那番话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开始不流通,阵阵麻痹。
他宁愿沈如枝是真的不爱他了,也不想他的枝枝是因为生病才远离他。
一个小时后,陆沉舟让人围住了姜初晴所说的医院。
没有人能从这里走出去,他一定能见到沈如枝。
于是每一栋楼,每一间病房,陆沉舟都亲自在找。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病房的时候,陆沉舟整个人已经抖到不行。
愣了两秒后,陆沉舟终于喘着粗气推开了病房门。
果然,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正背对着陆沉舟躺在病床上。
一时间,心脏犹如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捏的陆沉舟快要透不过气来。
“枝枝!枝枝……”
还没等陆沉舟走到病床前,就听到谢辞安的声音从身后轰然响起,“找了这么久,陆总辛苦了。”
谢辞安的话音落下,病床上的女人也转过身来。
是一张陌生的脸。
而身后的谢辞安不紧不慢走到陆沉舟身旁,满是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赢了。”
“什么?”陆沉舟疑惑。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陆沉舟,你怎么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贱啊?”
“当妈的下贱到给人当小三,当儿子的呢?都被绿成什么样了啊哈哈哈哈,陆沉舟,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和绿帽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啊?”
“这不过是我和沈如枝打的一个赌,赌你会不会一听到她的消息,就像条狗一样疯狂地来找她。”
谢辞安的笑意像淬毒的蛇,
“所以,我赢了。”
周身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陆沉舟闭上眼,脑子里一片混乱。
原来他马不停蹄找过来的真相,只是谢辞安和沈如枝的一个调情赌约……
“陆沉舟,体会到爱人被抢的滋味了吗?”谢辞安突然开口。
可陆沉舟已经被这场所谓的赌约彻底扰了心绪,他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去应付谢辞安的嘲讽。
但谢辞安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陆沉舟。
他拽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陆沉舟,逼着他抬头。
下一秒,一阵女人的惨叫声响起。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都行!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啊,我求你们了!”
陆沉舟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
这是……母亲的声音。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到谢辞安的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紧接着是陆沉舟母亲被放大的脸,她正被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脸上,并且用力地践踏着。
母亲疼得崩溃,忍不住想喊叫却又强行吞了回去。
因为拍摄视频的人说,“我呸,只会在男人胯下卖笑的贱人!给我狠狠打,好让她那小野种儿子听听这荡妇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会叫!”
于是视频里的女人哪怕被热油泼在身上时,也不过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陆沉舟看得头晕目眩,他粗喘着想要夺过手机,但颤抖的双手却变得无力。
接下来,是女人被硬生生拔掉了指甲,又被人在脸上用尽全力抽了几十个耳光,直到牙齿径直被扇掉了一半。
拍摄的人讥笑着朝女人脸上吐了口唾沫,又蹲在地上用手机拍打着女人的脸。
“你放心,等你那小野种长大以后一定能看到你这幅样子。”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下一秒,血泊中的女人突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随后,从楼上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但那一声巨响,震得视频外的陆沉舟也凝固了血液。
母亲死的时候陆沉舟还小,当时为了保护他的心理,警方并没让陆沉舟见到母亲的死状。
原来……她居然死的这么难堪。
陆沉舟的手指颤抖着,“啪”一声打掉了谢辞安手里的手机。
“这是哪来的!哪来的!”陆沉舟猩红的眼里满是疯狂。
谢辞安并没回答,反而蹲下身用手指描摹着陆沉舟脸上的轮廓。
“陆沉舟,你没有发现我们很像吗?”
陆沉舟心跳骤然加速,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都说你妈是他的初恋。”谢辞安眯起眼,脸上全是恨意,“可他明明已经娶了我妈,明明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为什么又要在结婚后的第二年就后悔了呢?”
“陆沉舟,这一切都怪你妈!是你妈勾引了他!是你妈抢走了他!所以他们才害得我妈郁郁寡欢!!”
“我从小就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他每一个不在家的晚上都是去陪你们母子,所以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们母子俩也体会到我和我妈的滋味,但你妈死了!哈哈哈你妈那么容易就死了!”
“后来我开始计划着对你的报复,可惜你妈死后你就不见了,找不到你消息的那几年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失去目标了,但还好,我遇上了沈如枝,遇上了这个你最爱的女人。”
“陆沉舟,我妈当年是输了,但我赢了,我赢了!”
陆沉舟望着眼前发疯的男人,悲伤绝望委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翻涌,胸腔沉闷得让他酸胀一片。
但最终那些绝望只化成了一句“你恨错人了。”
“你说什么?”谢辞安生掰着陆沉舟的肩膀,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陆沉舟站起身,死死盯着谢辞安的眼睛。
“你该恨的不是我,是那个对婚姻不忠又对情人毫无责任心的男人。”
这句话让谢辞安一些坚持了数年的东西,在这一刻如同堤溃蚁穴般轰然倒塌。
而此时的陆沉舟眼神也渐渐从迷糊到绝望,再逐渐到泛起杀意。
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谢辞安的脖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沈如枝,她在哪?”
谢辞安自报出二人同父异母的身份,本来是想看陆沉舟崩溃的样子,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像一块冰,冷得让他根本无处下手。
但可惜,再冷的冰也还是有弱点的。
谢辞安轻笑一声,挑眉道:“当然是……在一个你们最爱的地方,脱光洗净等着和我上床呢。”
陆沉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这些年,他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受够了太多的打压。
所以当时在目睹沈如枝出轨后,陆沉舟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自卑。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休无止的焦虑和痛苦,因此他才拼命抓住那一丁点误会的希望。
可惜希望破碎,陆沉舟被一剑封喉。
沈如枝不仅不爱他了,甚至连出轨对象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陆沉舟不知道的是,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发现真相了。
当时谢辞安在医院的监控里看到姜初晴的那一刻,就把沈如枝藏到了家里。
而此刻的沈如枝,病情正在恶化。
谢辞安回到家的时候,沈如枝正趴在地上起不来。
看着自己不自觉流下的口水,沈如枝觉得难堪极了。
所以她问谢辞安自己还能活多久。
谢辞安默不作声,只是用热毛巾给沈如枝擦嘴角的口水,动作小心又细致。
沈如枝无奈说道:
“麻烦你了,估计我还能活上几年,至于三年还是五年,又或者一年,其实也无所谓。”
因为,自己一定会死在
来源:困困懒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