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再睁眼,小将军朝我递来一枝桃花,我忍住泪意,轻轻接过:要的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5-27 20:12 3

摘要:这个承载着众人期望,足足五年才盼来的孩子,终究还是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曾是人们口中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整整五年,我毫无差错,人人对我称赞有加。

生产那日,姐姐突然病重。

太子只匆匆一眼,便焦急离去,连看都没看我。

最终,我难产而死。

再睁眼时,我竟回到了十五岁。

羞赧俊朗的小将军魏钦,正笑意盈盈地朝我递来一枝桃花。

“你不喜梨花,那桃花,你要不要?”

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接过:“要的。”

上一世,临盆那日,姐姐病重的消息传来。

萧崇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

连马车都来不及等,他亲自骑马疾驰而去。

他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连看我一眼都未曾有过。

我也告诉自己,生产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

有稳婆和一众太医在,有没有他,没什么不同。

可从辰时一直熬到酉时,稳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连南茵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我心里明白,这一胎,我大概保不住了。

这个承载着众人期望,足足五年才盼来的孩子,终究还是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娘娘,您再撑一撑,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

南茵紧紧握着我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疲惫地闭上双眼,轻声道:“他不会回来了。”

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大概是失血过多,我浑身发冷。

只是可怜我的孩子,还未曾看清这世间的模样,就匆匆离去。

我没能做一个好母亲,没能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风声夹杂着他们的争执,传入我的耳畔。

“放肆!东宫之内,岂容外臣擅闯?”

“江老乃不世出之名医,若是耽误了时辰,太子妃有何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南茵将人请了进来。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多年未见,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了如今这般模样。

临终前见到故友,我心中竟生出一丝欢喜。

我拼尽全力,扯出一个微笑。

这大概是我如今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随后,我缓缓闭上双眼。

书上说,人死时,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这话大约是真的,因为我听到魏钦跪在地上,哽咽着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实不是你来得晚,而是我命数太浅,没能熬过这深宫的苦寒。

所以,你不要哭了。

七岁时,我满身反骨。

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与疑问。

为什么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科举入仕?

为什么明明女子生了男子,却被关在后院里。

每当我说出这些话,父亲就会面色阴沉地让我跪下。

然后用藤条狠狠抽打我的脊背,直到皮开肉绽。

钻心的疼痛让我泪流不止,我只能违心地认错。

可我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说,父亲为了我至今未娶续弦。

这么好的父亲,他做什么都是为我好。

于是,我重新翻开曾被我视为敝履的女训,一字一句地熟读。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再也没说过。

太子对我毫无情意,他心心念念的是庶姐。

然而,皇后嫌弃庶姐的母亲不过是个舞女,觉得庶姐无才无德,不够柔顺。

一道懿旨,姐姐远嫁徐州。

我知道太子不喜欢我,但父亲说,女子出嫁从夫,只要我足够贤淑,事事周全,太子迟早会注意到我。

我战战兢兢,说话做事都字斟句酌,唯恐行差踏错惹太子不高兴,连累秦家的名声。

我等啊等,盼啊盼,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等到太子看我一眼。

父亲骗了我。

他只说太子妃有多尊贵,却没说被夫君冷待、婆母苛责,被天下人盯着不能出错,是怎样的感受。

我这一生,从未有过恶念,也没做过坏事。

琴棋书画、施粥施药、三从四德,我样样依照父亲的心意,做得尽善尽美,人人称赞我贤良淑德,把我视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可为什么,我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神佛沉默,无人回应我。

再次睁开眼时,春光明媚,鸟雀欢唱。

羞赧俊朗的小将军魏钦,在温暖的阳光下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递来一枝桃花。

“你不喜梨花,那桃花,你要不要?”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一年,我十五岁。

没有了嫁入东宫的宿命,没有了五年冷眼的煎熬,更没有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是秦家未出阁的小女儿,秦素月。

眼前的少年,面容还有些青涩,心中满是对我的爱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真是,好久不见。

我与魏钦,算是青梅竹马。

两家仅隔着一条街,他闲不住,常常跑来找我。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总把我当妹妹哄着。

每当我觉着无聊时,他就带着我翻墙出府游玩。

以前被规训久了,只有逃出秦府时,我才能感受到什么是自由,什么是鲜活。

前世,魏钦递来那桃枝时,我是心动的。

可父亲早早警告我,皇后有意为太子与我赐婚。

我不能这么任性,不顾大局,自私妄为。

所以,我最终没有接。

那一刻,我心底那道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不再是那个单纯的秦素月,而是太傅之女、东宫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

可太子妃难产而死,一切期盼都成了一场空。

如今,我只是我,秦素月。

望着眼前的少年,我忍住泪水,轻轻接过那枝桃花:“要的。”

桃枝轻得似乎没有重量,可其中蕴含的心意,却重如千钧。

历经两世,我才终于有勇气接过这份珍贵的心意。

回府的时候,宣平侯夫人正在与父亲商谈。

宣平侯夫人乃是皇后的母亲,亦是太子的外祖母。

这样尊贵的人物亲临秦府,恐怕是为我的婚事而来。

若我不加以阻止,明日赐婚的懿旨便会送到秦府。

我绝不可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能得皇后娘娘青睐,是小女的福气……”

哐当一声。

我推开门,怀中捧着那枝开得正艳的桃花。

身姿挺直,毫无惧色地对上父亲惊诧的目光。

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这般荒唐无礼的举动,活了两世,我还是头一遭做。

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我没有丝毫服软,也未曾退缩。

“我心有所属,配不上太子妃之位。”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父亲的神情从错愕转为恼怒。

宣平侯夫人在此,我怎么敢——

“秦素月与魏钦两情相悦,无福嫁入东宫,还望老夫人海涵。”

我轻笑着,再度火上浇油。

“放肆!”

父亲猛地站起身,冷冷地凝视着我,怒火中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任性妄为?”

我仰起头,缓缓说道:

“父亲,我从不任性。”

又看向一旁端坐着的老夫人,带着歉意说道:“辛苦老夫人走这一趟,只是素月实在与东宫无缘,担不起太子妃之尊。”

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侯府老夫人,面对我如此无礼的行径,依旧面色平静。

她没有开口斥责,也没有居高临下,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老身也不强求,只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想嫁给太子?”

那可是顶顶尊贵之人,万人之上的太子,未来的君王。

天下间,没有女子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可我却俯身一拜,垂下的眼帘掩住上涌的泪意,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素月心意已决,绝不更改。”

秦素月,再也不会与东宫有任何瓜葛。

老夫人离开,父亲关上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扇了我一巴掌。

“跪下!”

我就知道,父亲又要责罚我了。

看得出来,他怒不可遏。

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我不但自毁声名,还彻底得罪了皇后,再也做不成太子妃了。

但这一切,正是我所期盼的。

我扯了扯嘴角。

“我不跪。”

从前,我不敢违逆父亲的心意,默默忍受一道道责罚,认下那一桩桩罪名。

这一次,我不跪,也不认。

前世的我,事事听从父亲,努力做京城最温婉贤良的女子,却痛苦一生,不得善终。

既如此,重活一回,我又为何要听他的?

“好、好!我养你十五年,竟养出一个忤逆亲父、不知廉耻的女儿!”

这话极重。

我却满不在乎,只是笑着说道:“当真是女儿么?父亲想养出来的,难道不是一只乖乖听话的傀儡吗?”

他瞪大双眼,如同见了鬼一般盯着我。

德行、名声、孝道,种种规矩十年来如一日地压在我身上,让我难以挺直脊背,堂堂正正地看父亲一眼。

父亲实在不敢相信,往日温顺乖巧的女儿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你如此行事,是不是受了魏家那小子的蛊惑?他性情顽劣,我早就告诉你,离他远些!”

我摇摇头。

“没人蛊惑我,你也不必想着去魏家问罪。

“魏家满门忠良,驻守边关,战功赫赫。魏钦是魏将军的独子,岂会任你随意发落。

“至于两情相悦,并非虚言,我的的确确心悦于他。”

父亲呼吸急促,怒道:

“你心悦又如何?你拒绝的是太子、是皇后!

“秦家清名,皆因你一人蒙羞,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敢强词夺理!”

清名。

我正是被这二字,拖累了一生。

原来抛下这些,感觉这般好,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无措,只有释然与轻松。

我轻声道:“我无错,为何要改?

“父亲若这么想嫁入东宫,不如自己去嫁,何苦逼迫我。”

父亲被我最后一句话气得暴跳如雷,下令将我关了禁闭。

我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优哉游哉地翻着南茵买来的话本子。

果不其然,次日,皇后召见我。

我在坤宁宫外站了一个时辰,才被请了进去。

皇后雍容地坐在凤座上,素手轻轻揉着额际,似乎有些疲惫。

见我来了,她凤眸轻扫,并未让我起身,想必心中怒气未消。

见我仍直挺挺地跪着,不发一言,皇后似无奈般轻轻笑了一下。

“原来骨子里是个倔的,倒是与太子一般,认准了什么,就不肯回头。”

我重重磕下头,字字清晰。

“臣女不敢高攀太子,太子亦对臣女无情,强凑姻缘,不过一对怨偶,请娘娘三思。”

太子对姐姐一片痴心未改,身为人母,她又怎会不知晓?

但她仍要将我嫁给太子。

他们都认为,只要妻子做得足够好,夫君就会逐渐收心。

可不是的。

我那样努力,那样卑微,处处完美,仍没能打动太子的一颗心。

真心换不来真心,我所作所为,不过跳梁小丑,笑话一场。

那五年来,每逢夜幕降临时,我都宽慰自己,无妨,无妨的,也许明日,也许后日,太子就不再对我漠然视之。

直到难产那日,我危在旦夕时,终于认清,那不过是他们编织的谎言。

我再也无法骗自己。

情之一字,我强求不来。

从坤宁宫出来时,恍若隔世。

午后阳光炙热,我却浑身冰冷。

片刻,我骤然笑了。

原来,为自己而活,这样简单,这样欢喜。前世种种苦楚,我本不必一一忍受。

心境开朗,我步子轻快,向宫门口走去。

却碰见一人。

玄衣锦绣,身姿颀长,一双凤眸漫不经心地扫过我。

太子,萧崇。

我呼吸一滞,垂下头,只等他走过。

谁料,他却在我身侧停下来,语气淡淡:「秦素月,孤以前未曾发觉,你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我不惊不惧,面不改色:「殿下谬赞。」

萧崇意味深长地笑了声,终于偏首,正眼看我。

「孤可不是在夸你。」

我盯着脚下的地面,淡声道:「臣女愚钝。」

「秦小姐素有才名,美名扬于京都,岂会是愚钝之人?」

萧崇不依不饶。

似乎对于我敢拒婚一事,很是不悦。

可他不悦什么呢?

前世,我认下这婚事,嫁给了他,他满心嫌恶冷漠。

如今,我如他所愿,拒了这婚事,他却依旧不满意。

到底要我做什么,他才会顺心?

心中陡然浮现几缕不耐,实在没心思再与他周旋。

「皇后娘娘正等着殿下呢,臣女不敢耽搁时辰,先告辞了。」

到底有男女大防在,众目睽睽,他不好强留我。

见过令我分外不快的母子两人后,我现在只想去寻一个人。

多年不曾爬墙,最后,还是南茵拖着我上去的。

幸好魏钦为了方便爬墙,特意选了个沿街的院子。

我刚在墙头坐稳,就看到院子中那道熟悉的人影。

背对着我,一手执剑,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忽然起了个坏心思,信手将小石子抛了过去。

却在即将砸中他肩膀的前一刻,被他旋身躲过。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小将军,身手不凡。

魏钦眉头拧起,朝我所在的方向看来,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我看他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想先翻过这墙,却被脚下的高度晃得眼晕,一时无措。

「魏钦……我好像,下不去了。」

……

魏钦接住了我。

落地后,我抬眸笑问:「方才在想什么?像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

魏钦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了看院墙,又看了看我。

喃喃道:「你当真是秦素月吗?不是被哪只山野精怪附了身?」

并非精怪,而是鬼魂。

我失笑道:「又不是没随你翻过墙,怎么这样惊讶?」

七岁之后,我就没和魏钦翻过墙了。

年岁久远,他思索一番,摇头道:「不,并非只有此事。

「你当众拒婚,是为一。将心意宣之于口,不计声名,是为二。不顾男女之别,私下与我会面,是为三。

「除非遭逢巨变,否则人不可能在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可你日日在秦府,安全无虞。

「所以,我想不通。」

我怔在原地。

明明是个武将男儿,心思却这样敏感,不过两日,就发现我的不对之处。

我缄默良久,徐徐开口:

「我确实,遭逢变故。

「不过……是一场梦。梦中我遵循父亲心意,嫁给太子,却处境艰难,人人皆知,他不喜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无数高门贵女等着我出错,好取而代之。我熬过五年如一日的冷待,却还是不得善终。」

说到这,魏钦陡然呼吸急促起来,连眸底都泛着鲜红。

「那我呢?我死了吗?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你击退西凉,镇守边关,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我打断他带着自责意味的诘问,弯起眸子看着他,声音柔和到极致。

「幸而,一切只是梦,我从中得到警示,不想再逆来顺受,步步忍让。

「魏钦,你明白吗?」

少年眼眶泛红,紧咬着牙关,深深凝视着我。

我几乎以为他要落泪。

但没有。

他开口,字字清晰:「我明白,这世间,本就没有秦素月必须守的礼,也没有秦素月必须要做的事。」

从前诸道枷锁,他会陪我一一斩尽。

长公主于府中举办赏花宴。

特意着人送了我一份请柬。

她知晓我眼下困境。

我娘与长公主是手帕交,又在遇刺时以身为她挡剑,当场身亡。

无数奇珍异宝也安抚不了失恃之心,是以,长公主许诺我,她会满足我一个心愿。

无论何愿。

前世,我用这个诺言换取太子平安。

届时,皇子们皆已长大成人,宫中危机四伏。

太子一时不慎,竟落入陷阱,失了皇帝的圣心。

我赶忙去求长公主,保下太子。

长公主与皇帝一母同胞,从冷宫到登基,他们感情深厚。

只要长公主开口,太子便有生机。

长公主静默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应允了我。

三日后,太子回到东宫,听闻此事,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感激涕零。

相反,他的神情一片深沉冰冷。

“你与长公主有此交情,却硬是拖了半月才开口,怎么?是想挟恩图报,让孤感激你吗?”

气氛陡然紧绷,所有宫人都垂首不敢言语。

我面色青白,难堪、无措与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几乎无地自容。

所有的解释都卡在喉咙里,苍白无力。

待太子拂袖离去,我怔怔地摸了摸脸颊。

满手都是温热的泪。

好像自我嫁入东宫后,就有流不完的泪。

前尘往事如潮水般冉冉褪色,我再次站在长公主府中。

这次,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而来。

然而,这一回,与上一世截然相反。

暗中投来的目光,或好奇探寻,或鄙夷厌憎。

纵然父亲有心制止,可我前几日的离奇举动实在太过惊人,又涉及天家太子,实在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什么京都第一淑女,我看都是自吹自擂,敢做出那等忤逆之事,我看啊,怕是连小门小户的女子都不如。”

“她怎么还敢出门赴宴,我若是她,早就羞愤欲死了。”

这样的闲言碎语,我一个字都没放在心上。

可眼前的路忽然被拦住。

一个男子挡在我身前。

这人我认得,是定阳侯世子,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笑得不怀好意:“秦小姐,那魏钦有什么好的?远不及我侯府显贵,不如你从了我……”

“砰”的一声。

定阳侯世子陡然被人踹落水中。

水位不高,刚刚及腰,却让人十分狼狈。

魏钦站在岸边,一张玉面上满是森冷之意。

“我与她如何,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说完,又抬起头,环顾周围众人,开口道:

“谁再敢多嘴,便与我比试比试,京都不比边关,无趣得很,也算是送上门的乐子。”

他勾起唇,却毫无笑意。

“我这人不要脸面,无论男女,都下得去手。”

真动起手来,京都这群养尊处优的贵人们加在一块都不够他揍的。

好在,他祖父镇守边关,得陛下器重,便是再嚣张,也没人真想得罪了他。

我没看其他人一眼,只是拉起魏钦的袖子,离开这是非之地。

“魏小将军,好厉害呀。”

魏钦的面容上攀上一片红晕,他偏过头去。

“没有,我平时不是那样的。”

我点点头,笑盈盈道:“那方才那样生气,是为什么?”

魏钦忽然看向我,神色认真。

“因为素素是整个京都最好的姑娘,我听不得旁人辱你半句。”

零星桃花瓣被风卷起,徐徐拂过衣摆间,暗香浮动。

少年那样真挚,让我心下一软。

我不是京都最好的姑娘。

我只是魏钦眼中最好的姑娘。

我求长公主收我为义女。

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如今,我多了个位高权重的义母,父亲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低头。

我的夫婿、我的姻缘,都要由我自己做主。

恰在此时,宁川土匪猖獗,不但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甚至杀害过路官员。

他们气焰嚣张至极,陛下为此大怒。

派魏钦率兵前去剿匪。

临行前,我对他说:“待你平安归京,就去向长公主提亲吧。”

魏钦又惊又喜,似乎很想抱我一下,又怕逾矩,生生忍住。

“素素等我,我定带着战功回来娶你。”

少年策马而去,频频回顾。

魏钦走后的第三日,听闻太子病了,高烧三日未好,太医们急得团团转。

我心无波澜,唯愿他一病不起。

上天许是没听到我的心愿,魏钦走后第七日,我向长公主请安后,撞见了大病初愈的萧崇。

他消瘦了不少,一双眸子阴沉沉地盯着我,让人心生不适。

我行了个礼,便要离去,却被叫住。

“素素。”

声音涩哑。

我回首,扯出一抹笑,淡淡道:“太子殿下,您疯了吗?”

萧崇恍若惊醒,说不尽的酸涩涌上心头,喉咙间一片血腥气息,薄唇几度开合。

却险些落下泪来。

“……我知道,你怨我,过往种种,是我错得厉害,你不愿认我,我明白。”

他也重生了。

却不知为何,作出这种姿态。

“殿下认错人了,您所钟情的,是臣女的姐姐,她如今远在徐州,已为人妇。”

笑意冷淡,举止疏离。

就仿佛,当真与他不熟一般。

萧崇浑身血液宛若凝固,眼前一阵阵发黑。

待到他回过神,却发现,素素早就不见了。

丢下他,独自离去。

就像前世,他丢下她,离开东宫。

因果报应。

萧崇痛苦地阖上眼。

是他眼盲心瞎,视真心为敝履,漠视她诸般苦难,直到她心灰意冷,撒手人寰。

到死,他都没与她好好地说过一句话。

直到那个总是温言浅笑的妻子再也不会睁开眼,冲他笑一笑,也不会提着一盏灯,等他回宫。

人死不能复生。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那种悔恨深入骨髓,即便他位高权重,也换不回那个姑娘的生命。

秦素月,在嫁给他五年后,终于撒手人寰。

两个月后,捷报从宁川传来。

魏钦在战场上大获全胜,正率领得胜之师凯旋而归,不久便将抵达京城。

我恰好绣完一个香囊。

魏钦归京那天,我站在城墙之上,远远望去,马蹄声声,震耳欲聋。

为首那人身姿矫健,速度极快,短短数息便已行至我面前,利落地翻身下马。

他似是归心似箭,迫不及待。

少年的鬓发略显凌乱,风尘仆仆,但双眼却炯炯有神,闪闪发亮。

他深情地呼唤我:“素素,我好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只因心中有我。

少年的爱意来得如此赤诚而坦率,毫无掩饰。

我轻轻将手中的香囊系在他的腰间,那香囊上绣着的明月与桃花栩栩如生,每一针都蕴含着我深深的情意。

“欢迎回家,我的小将军。”我轻声说道,抬眸与他深情相视,两人相视而笑。

端午宫宴上,圣上问魏钦想要何种嘉奖。

魏钦转头看向我,随后毅然出席跪地,声音洪亮有力:“请陛下为我与秦家次女赐婚!”

皇帝惊讶地“哦”了一声,随即挑眉看向我问道:“秦家女儿,你可愿意?”

我起身行礼,柔声回答:“臣女愿意。”

话音刚落,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循声望去,只见太子萧崇徒手捏碎了手中的杯盏,鲜血顺着指间流淌而下,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立刻低下头。

无论他如何心中不快,赐婚之事已成定局,圣上金口玉言,无人能够更改。

散席之后,萧崇拦住了我的去路。

“素素,你不能嫁给他。”他急切地说。

我微微后退一步,语气冷淡:“陛下赐婚,太子有何不满?”

他眸底闪过一丝猩红,难得在我面前露出一丝失态,往日那高傲如天的人,此刻竟然如此卑微,字字句句都是祈求。

“前世是我辜负了你,错失了我们之间的良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对我不满。可是,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以性命起誓,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我轻轻摇头。

“殿下,你难道忘了姐姐吗?”我冷静地问。

萧崇身体一颤,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心中确实曾有过她,但那也不过是少年时期懵懂的情感,求而不得罢了。”

“她比不上你我夫妻五年的情分,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素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沉默良久,幽幽一叹。

男子啊,果然是负心薄幸之人。

当你爱他时,你如同他手中的珍宝;可当你不再被他爱时,就连地上的泥土都不如。

我抬起头,轻轻开口说道:“从前,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对待我,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与你无冤无仇,仅仅是因为嫁给了你,你就对我如此残忍。现在,你说你喜欢我。”

我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这真是太可笑了。”

萧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说道:“是我愚钝,让你受苦了。日后,我一定会……”

“不必了。”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日后无论过成什么样子,都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我有我的夫婿,他叫魏钦。”

“我与他两情相悦,这件事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免得惹人讨厌。”

我转身离去,萧崇却突然在背后开口说道:“你若执意要嫁给他,那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回头冷笑一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后悔的只是曾经嫁入东宫。

我与魏钦的婚期定在第二年的四月。

前世的嫁衣是宫里送来的,我生怕弄坏了,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

但今年的嫁衣,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每一处花样都是我精心挑选。指尖轻轻抚过,心中总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丝丝喜悦。

等到嫁衣绣好的时候,秋天已经过去,初冬的寒冷悄然而至。

然而,前朝突然传来一个惊天的噩耗。

有人参奏魏钦在剿匪过程中杀良冒功,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偏偏就在一个月前,圣上病重,命太子萧崇监理国事。

萧崇趁机将魏钦关押入狱,并在三天之后处以斩刑。

此时我才真正明白,那一刻的“后悔”究竟是何种滋味。

他要的就是让我们措手不及,让魏钦在绝望和愤怒中死去。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动用了一切办法,却依然找不到能够救魏钦的生机。

第二天的傍晚,我毅然前往东宫拜访太子萧崇。

萧崇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素素。”他轻声叹息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我低垂着眸子,平静地回应道:“我要与他解除婚约,你放过他。”

“已经晚了。”萧崇的目光深沉如海。

“只要他活一天,你的心里就永远有他。所以,魏钦非死不可。”

“萧崇!”我再也难以保持平静,愤怒地厉声道,“从前我只以为你是一个负心薄幸之人,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卑鄙小人?”萧崇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即向前迈了一步。

“魏钦不过是一个臣子,却敢抢夺我的发妻,如此大逆不道,他不该死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萧崇的脸被我狠狠地打偏过去。

我眼神冷漠,恨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魏钦的父亲战死沙场,他的祖父也以年迈之身镇守边关。可是你却因为一己私利,迫害忠良之后。”

“太傅教导你的礼仪和仁爱,你全都抛到脑后去了。萧崇,你不配当这个君主!”

行刑那天,寒风呼啸,卷起阵阵沙尘。

囚车缓缓从天牢驶出,与我擦肩而过。

我身着亲手精心绣制的嫁衣,红裙鲜艳夺目,迎着风烈烈飞扬。

一纸鼓状递交给了监察御史,而后我踏上台阶,一步步走近登闻鼓,伸手拿起鼓槌。

毫不犹豫地,我奋力扬起双臂,重重地敲了下去。

鼓声沉闷而磅礴,余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围观的百姓也越聚越多。

我的手臂渐渐发沉,几乎都抬不起来了,可我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击接着一击,直到身后传来呼喊声。

“太子殿下驾到——”

一队人马簇拥着囚车缓缓而来。而那队伍的领头之处,萧崇站在阶下,仰起脸,紧紧地凝视着我。

“秦素月,你是为谁鸣冤叫屈?”

不难听出,他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终于停下手中的鼓槌,转过身来,却未行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世间邪佞横行霸道,致使忠臣蒙冤受屈。

秦氏素月,今日为夫君魏钦鸣冤叫屈!”

周围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萧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喝道:“魏钦杀良冒功,证据确凿无误,根本无冤可伸!”

我毫不退让,提高声音义正辞严地说道:“太祖设立登闻鼓,本就是为了天下无冤民,世间无冤情。

魏钦剿匪杀敌,刚刚建立战功,却遭受极大的侮辱,被人恶意构陷入狱。

如此奇冤,实在让人内心感到无比憾恨!民女只能击鼓鸣冤,希望能让皇上知晓。”

萧崇紧紧地握着双拳,眼神凶狠阴鸷,若不是围观百姓众多,恐怕早就命人把我拉下去了。

我满脸都是沉痛之色,眼中含着泪意,目光扫过阶下的百姓。

“十年前,西凉大肆侵犯边境,连下五城。所过之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蛮族挥舞着利剑,直逼京都。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是魏大将军挺身而出,率领五万兵马,死死地守住了国门,保护住了满城的百姓。

他最终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可怜那孩子失去了母亲,没有了依靠,却依然秉承着魏将军的遗志,英勇杀敌,剿灭匪盗,骁勇善战,不同凡响。”

百姓们交头接耳,神情颇为动容。

“魏家满门都是忠良之士,他们的后人却遭到他人恶意陷害,身负污名。

苍天或许一时未明真相,但我们热血难凉。今日我与魏钦结为夫妻,天地与百姓都为我们作证。若不能为他洗清冤屈,我甘愿与他一起奔赴黄泉,到阎罗殿去讨要一份公正!”

说到此处,百姓中不知是谁率先叫起好来。

忠臣雪冤、不畏强权、生死相随,这本就是人们最喜欢听的故事。

凛冽的寒风刮过,尖锐的呼啸声不断响起。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下来。

下雪了。

人群中有一位年迈的老人,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地说:“魏将军战死的那一日,京城也是下了一场大雪......”

“难道,是魏将军显灵了?”

“魏将军为国战死沙场,他的儿子却蒙受恶名,自然是满腔的怨气啊!”

眼前越传越离谱,事态逐渐失去控制。萧崇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荒唐!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抬手一挥,囚车再次开始前行,眼看就要奔赴刑场。

马蹄与车轮碾过地面,扬起碎雪与尘土。所有挣扎与苦痛,都将被这凄凉的落雪所淹没。

萧崇目光冰冷,说道:“秦素月,你如此能言善辩,却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结局。”

就在恰在此刻,一声高呼响起——

“且慢!”

一名内侍纵马疾驰而来。

到了眼前,他翻身下马,脚步匆匆,高声喊道:“传陛下口谕!魏钦杀良冒功一案,经过朕仔细查明,纯属污蔑。命太子即刻放人!”

原本冻得发僵的手,再也握不住鼓槌。鼓槌应声落地。

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飞舞,我面带微笑,轻笑着看向萧崇那满是不可置信的眸光。

“萧崇,天理昭昭,我相信弄权者不可能肆意妄为一生。”

三日之内,我确实做不了什么。

萧崇满心笃定,觉得我不过是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无权无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所以,我只能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性命,在大庭广众之下敲响登闻鼓,以此来激起民愤,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长公主带着魏钦属下交给我的部分证据,进宫去面见圣上。

萧崇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他的父皇只是染上了一场风寒,并非病重。

这件事,只有长公主知晓。

太子结党营私,外戚嚣张跋扈,皇帝早就心怀不满。

这次举动的确是引蛇出洞的良策。

囚车被缓缓打开。

魏钦面容虽然完好,但身上的血却怎么都止不住,不停地往外溢出。素色的囚衣被鲜血染得鲜红,好似一件血衣。

寒风凛冽袭来,让人忍不住流下眼泪。

我提起嫁衣的裙摆,奋力穿过人群,顶着风雪,朝着囚车奔去。

脚步急促,越来越快。

到最后,几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魏钦身前。

嫁衣与血衣相互交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件更红。

魏钦靠在囚车边,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极力勉强地掀起眼帘,看见我,勉强笑了笑。

他肯定是伤得很重,才会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小将军。

此刻,却只能虚弱地倚靠在囚车边,才能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

就好像一尊布满裂纹的琉璃像,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我不敢抱他,也不敢碰他,只能抬起手,隔着虚空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眉眼。

眼泪比我的问话还要快一步坠落。

“魏钦,你疼不疼啊?”

他的眼睫和发梢都落满了雪,整个人苍白得不像话。

眸光落在我身上的嫁衣上,轻轻一笑。

“我的素素,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应该永远做那天上的明月,不沾染尘世的纷扰。”

可我知道,他要死了。

萧崇对他恨之入骨,施加了种种残酷的刑罚,几乎要了折了他半条命。

魏钦不愿我为他难过,更不想我还未出嫁,就早早成为孤孀。

冷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我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不停地决堤而出,不停地摇头。

“我不要做天上的明月,我要站在你身边。

我要你活下去,魏钦。”

此时此刻,我才真切地明白了前世魏钦亲眼看着我死去,却无能为力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

心如刀割般痛苦,仿佛千刀万剐。

魏钦吃力地抬起手来。

指腹轻轻蹭掉我眼角的泪水,却根本止不住我不断流淌的泪意。

他的双眸刹那间就红了,唇边还沾着殷红的血迹,看上去是那么难过。

“别哭……你一哭,我就毫无办法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死。

自从那日敲响登闻鼓后,魏钦就陷入了昏迷,生命垂危。

好几次都濒临死亡,却都顽强地挺了过来。

连太医都连连称奇。

我知道,他是在为了我,与死亡苦苦相争。

我能做的,只有满心相信他。

雪色茫茫,人间烟火依旧。

除夕之夜,魏钦终于苏醒了过来。

他活下来了。

我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紧紧抱着他,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天怜悯我,让我得以重生,还让我重新拥有了爱人。

等到魏钦身体完全康复的时候,已经是六月,错过了我们的婚期。

此时,前朝的争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太子被废,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

我和魏钦正商量着几个月后完婚的事情,这时萧崇派人前来传话,说他流放之前想见我一面。

正好,也好做个了断。

魏钦心里不放心,陪着我一同前去。

萧崇一朝失势,整个人显得十分落魄。

“素素,如今,你原谅我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目光一暗。

我说道:“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早就不再怨恨你了,你在我的眼中,就和路边的野草、石块没什么两样。”

萧崇浑身猛地一僵,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你可知我做太子妃时,为何执着于修建善堂?

因为当我看到那些老人和孩子有依靠、有容身之处时,就好像自己也得到了救赎一般。

我想,我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意义的。”

萧崇怎么会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嫁给他,做太子妃,留在他身边。对我来说,全都是毫无意义的痛苦之事。

“萧崇,你为君不仁,为夫不义,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我看一眼都觉得无比厌烦。”

我牵起魏钦的手,准备离开。

却听到萧崇说道:“素素,你以为我被废,你就能安宁了吗?朝堂上争斗不休,魏钦迟早都会被卷进去!”

魏钦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令人敬畏的威慑力。

“无论坐在那龙椅上的是谁,我都是大燕的将军。

我所为之奋斗的,是国家、是百姓,是我心爱的人,而不是君王。”

忠国不忠君。

萧崇怎么也没想到,魏将军竟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儿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笑起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

殿内,又只剩他孤身一人。

恍惚之间,萧崇忆起往昔。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同样是在这个地方,素素端着参汤,小心翼翼地走来,柔声道:

“殿下,您多日来劳心劳神,身体怕是吃不消,休息一会儿吧。”

他当时是如何回应的呢?

是不耐烦地让她退下,还是愤怒地掀翻了汤碗?

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轻轻敲响殿门,送来那一盏温暖的参汤了。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

万物仿佛都沉睡了,唯有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魏钦忽然开口道:

“婚期便依你所说,定在下个月吧。”

先前,他还一直执着地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可惜的是,三个月过去了,他始终没能选出一个满意的日子。

如今,他却改变了口风。

我微微一愣,低笑着问:“怎么了?”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是我愚钝了。只要是你,哪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轻轻说道,“你之前说,想欣赏江南的美景,看看大漠的黄沙,婚后,我们就一起去吧。”

我有些茫然,轻声说:

“你这样说,倒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魏钦忍不住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柔与俊朗。

“我只是不想看你在一处蹉跎时光,素素,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毫无意义。”

原来如此。

我微微怔神,随后轻轻抬眼,盈盈笑道:

“好,我们一起去。”

那些过去的苦痛,早已随着时光远去。

也许,我当下所经历的这一切,便是生命的意义。

花开花落,月圆月缺。

只要两颗心紧紧相依,便足够了。

【全文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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