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志愿军第五连连长徐恒禄在这样一个早晨站在阵地高处观察地形,却忽然发现远处多出几棵“树”。
1951年寒冬,朝鲜战场白雪皑皑,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
志愿军第五连连长徐恒禄在这样一个早晨站在阵地高处观察地形,却忽然发现远处多出几棵“树”。
战场上的每一处景象都藏着杀机,那些突兀出现的“树”,或许就是敌人伪装下的致命陷阱,他该如何应对?
1951年南山阵地,雪花已经覆盖了好几层,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战士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但对徐恒禄来说,这样的日子却是最不能放松警惕的。
他披着那件已经磨得发白的棉大衣,棉帽压得低低的,耳朵边冻得通红。
脚下踩着山石,手里紧紧握着望远镜。
他一边慢慢地在阵地边缘行走,一边扫视着山脚那片熟悉的地形。
作为草下里南山的防守指挥官,他对这片阵地的每一块石头、每一道沟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举起望远镜,透过雾蒙蒙的镜片,一点点校准方向,突然,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那是一块他每日必看的地方,地形平坦,一直以来都只是光秃秃的一片开阔地。
可今天,他竟然模模糊糊看到几棵“树”,起初他以为是雾气作祟,揉了揉眼睛,又将镜头稍微下调,再次对准那片区域,凝神望去。
“不会错的……”他低声自语。
那几棵树突兀地立在那里,甚至连一点倒影都没有,树影在雾中微微晃动,仿佛随风而动,可问题是——今天根本没有风!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树的树干分布过于规律,就像是排兵布阵般的一列,不像自然生长的树木,反而像是——
“伪装!”这个词猛地冲进他的大脑。
他没有立刻发出警报,而是迅速招来正在后方待命的通信员苗景春。
苗景春一路小跑,脚下的积雪被踩得直响。
他一到近前,徐恒禄连话都没多说一句,直接将望远镜塞到他手里,手指稳稳地指向前方那片区域:“看清楚,告诉我,那儿以前有树吗?”
苗景春接过望远镜,凝神望去不到三秒,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瞬间煞白:“连长,那些东西——根本不是树!我看到了铁皮的反光,是……是坦克!他们用树枝伪装了车顶!”
徐恒禄轻轻点头,眼神却如利刃一般锋利,他已经判断得差不多了,这不是一小队侦察兵,而是敌人精心部署的偷袭部队。
敌人显然以为这场大雾会遮住他们的行踪,却没料到我军连长对地形的记忆几近苛刻。
他没有慌乱,而是将几位经验老道的老兵叫来,每人轮流确认了那片区域的“异常”。
所有人得出的结论一致:那几棵“新树”,从未在那片开阔地上出现过。
而且,那片区域原本就不具备自然生长树木的土壤条件,这些“树”,无疑是人工伪装出来的。
“敌人来了,正藏在那些假树后,告诉各班,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我们不能打硬仗,要打出奇不意。”身边的排长、班长们围着他,不停点头。
他将部队一分为二,大部分战士被部署在阵地高处,隐蔽在被大雪掩埋的土壕与工事中;而少数精干小队则在他亲自带领下,悄然从侧翼绕行,潜伏在公路边的灌木丛中。
战士们他们屏息静气,衣襟紧贴皮肤,枪口指向灌木前方的模糊地带,每一寸动作都小心翼翼,静。
大雾掩护了敌人,也成了我军的盟友。
半小时后,远处传来铁甲摩擦地面的轻响,那是履带碾压枯枝的声音,隐隐而来。接着是一阵“咔啦咔啦”的金属碰撞。
敌人靠近了,果然,一支美军小队慢慢穿过那片“假树林”,小心翼翼地向山上移动。
他们的步兵列队而行,走在前方,后头是坦克缓缓推进,履带在雪中轧出深深的沟痕。
伏击圈之中,每一个战士的指节都握得发白,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减慢,只等那最后一刻的命令。
“再近一点……”徐恒禄在心中默念。
距离太远,火力不足以打穿坦克护甲;距离太近,又容易被敌人发现,必须精准把握那最合适的一线生机。
美军先头的几名士兵刚刚迈入伏击圈,距离灌木不足十米时,一声低吼撕破寂静:“开火!”
瞬间,灌木丛中爆出无数火舌,冲锋枪、轻机枪、步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咆哮出声,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泼向敌军前列。
惊愕的美军还未反应过来,最前面的几人已应声倒地,滚入雪中,鲜血迅速染红一片冰冷的白。
与此同时,山顶上也传来巨响——是预埋的迫击炮终于开火!炮弹如同雷霆般落下,精准地砸向坦克队列。
轰然巨响之中,一辆坦克腾起火光,钢板断裂,火焰喷薄而出,浓烟迅速在雾气中扩散开来。
被袭击的敌军立刻陷入混乱,他们试图组织反击,但面对从多个方向突袭而来的火力网,根本无从招架。
尤其是那些埋伏在两侧灌木中的战士们,一轮射击后便快速转移位置,打得敌人疲于应对。
“冲啊!”徐恒禄眼中血光乍现,手提冲锋枪第一个跃出灌木,率领战士扑向敌军阵地。
山坡上,志愿军战士像是一股钢铁洪流,冲破雾霭,席卷整个山谷。
近战爆发,刺刀与刺刀交错,喊杀声回荡在山间。
敌军彻底崩溃,在混乱中丢弃装备四散逃命,坦克驾驶员甚至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被从山顶滚落的巨石砸中头部,当场毙命。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敌军伤亡惨重,第一波进攻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硝烟弥漫中,战士们站在残骸边,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依旧锐利。
钢铁洪流下的坚守战斗的第二天清晨,南山阵地依旧被浓雾笼罩,就在雾未散尽之时,大地忽然震动,最初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如远雷滚过山谷。
接着,天际传来飞机划破长空的尖啸,仿佛数百把钢刀同时撕裂了天空的肚皮。
紧接着,几道黑影在灰雾中浮现,高空中,八架美军战斗机如猎鹰般盘旋而下,尾翼拖着淡淡白烟。
“警戒三线,全部就位!”他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归位。
几秒后,第一枚航空炸弹落在山脚,紧接着如雨点般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整个山体像是被推入了火山口,从地底到山巅,无处不在炸裂。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将整个南山阵地撕成碎片。
掩体上方的木桩和铁皮飞散,土壤崩塌,甚至连战壕也被炸出裂缝。
一道炮弹落在指挥掩体前方不足十米,冲击波掀起数百斤重的石块砸落,几名战士当场被埋在雪堆下。
徐恒禄被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晃动。
但他强撑着站起,扯开喉咙嘶吼:“都趴下,缩进掩体!守住阵地,不能乱!”
刚恢复片刻,地面再度轰鸣,这是坦克来了。
山下的铁轨上,三十多辆美军装甲车与坦克排成两列,履带碾过雪地,发出“咔哧咔哧”的刺耳声。
徐恒禄趴在指挥所边的一道断崖下,透过望远镜观察敌军动向。
他的脸上被飞石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面颊淌下,“他娘的,还真是下了血本!”他低声咒骂,随即大声下令:“预设火力点二号开火,把前面那辆坦克干掉!”
说罢,他转身奔向炮兵阵地。
那里的迫击炮已经被炸毁一半,但还有一门还能发射,他亲自调整角度,瞄准那辆爬到半山腰的坦克,咬牙扣下扳机。
砰!”炮弹带着浓烟呼啸而出,准确命中坦克侧翼,“轰隆”一声,铁皮飞舞,火光冲天,那辆坦克被掀翻在地,履带断裂,滚落山脚。
战士们顿时士气大振,纷纷从掩体中跃出,重新架起机枪,向下方疯狂射击。
尽管弹药所剩不多,但每一发都射得果断、精准。
可敌人毕竟势大,飞机在头顶呼啸盘旋,丢下的炸弹如雨点般将整座山头洗劫一遍又一遍。
美军步兵也开始大规模推进,他们举着冲锋枪,躲在坦克后,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逼近。
此时,山体已满目疮痍,浓烟滚滚中看不清人影。
徐恒禄一边调度火力,一边亲自带着两小队悄悄绕到山侧,设下反攻阵地。
“谁还剩下手榴弹?给我三个,我来!”他从身旁一位战士手中抢过炸药包,贴着山壁匍匐前进,在坦克掩护下悄然接近敌军侧翼。
战士们以他为心,一批批冲出去,从山顶滚下石块,从山后喷涌而出,手榴弹在敌人中炸响一团又一团火焰。
连续两天的激战,把整座南山变成了一座伤痕累累的残堡。
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的呛味,弹壳在壕沟里堆得像山,血水混着雪泥结成红黑的冰。
战士们的棉衣破了又补,枪膛烫了又冷,却无人退却。
徐恒禄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敌军的兵力与火力远超己方,再这样硬拼下去,五连只会被逐步蚕食。
“敌人不是喜欢试探吗?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假象’!”
于是,一场看似仓促的“溃退”开始上演。
黎明之前,徐恒禄挑出五个班,命他们扮作前哨部队,佯装应敌,实则在阵地边缘设置好诱敌陷阱。
其他战士则悄悄撤往山后隐蔽,像一群脱离战线的残兵。
阵地表面仿佛人去楼空,只有一些倒伏的枪支和被遗弃的军帽,似在讲述一场仓皇逃命。
没过多久,敌军果然中计。
他们的侦察小队最先靠近,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步兵成列推进,他们缓慢而谨慎地逼近,却在看到无人防守的阵地后瞬间兴奋起来。
“这帮中国人终于撑不住了!”
“他们跑了!”
欢呼声中,美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山头,甚至还有人挥舞着旗帜。
就在此时,沉寂已久的山头突然发出“哗啦啦”的异响。
高处,一块块大石像失控的猛兽,滚落下来!
五连的战士早已悄悄布下石阵,数百块石头顺着山道呼啸而下,有些擦着树干飞过,有些直接砸在美军头顶。
一时间尖叫连连,惨叫此起彼伏。敌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被打得人仰马翻。
一些美军士兵慌乱中匍匐在地,以为这是投掷的手榴弹,一动也不敢动。
许久没有爆炸声,他们才慢慢抬头,结果第二波石头更大更猛,狠狠砸下。
“假的……不是手榴弹,是石头!”
“撤退,快撤——!”
可是,撤退的命令刚出口,五连主力便从山后倾巢而出,冲锋号声在晨雾中刺破长空。
“开火!”
山顶、山腰、灌木丛中,埋伏的冲锋枪、机枪、掷弹筒一齐喷吐火光,这一次,不再是防守,而是反扑!
美军仓皇应战,却被打得节节败退。
“班长受伤了!”
枪林弹雨中,六班班长王文兴胸口中弹,被战友拖回掩体。
他嘴唇惨白,呼吸微弱,徐恒禄亲自为他包扎,可王文兴却一把将绷带推开:“连长,别浪费这条绷带,我快不行了……留给还能打仗的弟兄们吧。”
他眼神清明,血从指缝里流出,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
他望着掩体外越来越近的敌影,突然嘴角一咧,像是想到了什么。
“还有两颗手榴弹吧?给我,我要最后拼一次。”
徐恒禄本想阻止,但他知道,王文兴这不是请求,而是诀别。
几秒后,王文兴拖着满身鲜血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冲出掩体。
他没有回头,手榴弹攥在手心,整个人宛如一颗炸弹,瞄准敌军最密集处冲去!
“我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这是他留给战友的最后一句话,随即,两声剧烈的爆炸在山腰响起,火焰升腾,浓烟翻滚。
整个山头为之一震,战士们怔住了,片刻后,眼中涌上血一样的红色怒火。
“给六班长报仇——!”
徐恒禄挥动手臂,怒吼如雷:“冲锋——!”
怒吼声中,志愿军战士纷纷跃出战壕,带着满腔悲愤与仇恨,如潮水般扑向敌人。
刺刀在阳光下闪烁冷光,脚下的雪仿佛也被染成了战友的血。
敌人还未来得及组织阵型,便被这股凶猛的怒火彻底吞噬,他们惊恐地后撤,却发现背后早已被封死,无路可逃。
山头上,枪声、喊杀声、爆炸声混作一团。
五连用血肉之躯顶住了敌人的疯狂进攻,守住了这块寸土。
来源:冷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