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造像为何长着“希腊脸”?这场“看脸”的文物展解开犍陀罗密码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7 15:36 3

摘要:犍陀罗,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提到丝绸之路和佛教艺术时又总能找到它的踪影。这个诞生于南亚西北部地区的文明,“谜团”可不少:明明诞生于南亚,出土的塑像有着一张更像希腊罗马人样貌的脸庞;许多文物的收藏地,竟然是离出土地数千公里之外的旅顺博物馆……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周丰

犍陀罗,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提到丝绸之路和佛教艺术时又总能找到它的踪影。这个诞生于南亚西北部地区的文明,“谜团”可不少:明明诞生于南亚,出土的塑像有着一张更像希腊罗马人样貌的脸庞;许多文物的收藏地,竟然是离出土地数千公里之外的旅顺博物馆……

犍陀罗究竟是什么样的文明?5月26日,记者跟随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高级策展人瞿炼,走进该馆正在举办的“莲开八方:犍陀罗艺术与亚洲文明”主题特展,从150余件犍陀罗及其它亚洲文明艺术精品中,“看脸”寻找东西方文化艺术交融碰撞的历史遗痕。

记者在直播中

一座建筑,三种风格的门

典型犍陀罗风格原来长这样

“这座建筑基座的三个假门外型,是不是各不相同?一座带着印度式仿木结构的圆润曲线,一座是伊朗式的尖楣,一座是经典的希腊式山花向前。”在展览序厅,一张巨大黑白建筑照片引人注目,建筑墙面上的三座门仿佛三个文明的传统之门,正告诉着每一位参观者,它们是培育了犍陀罗艺术的三位母亲。

双头鹰神庙

“很神奇吧,这是一座反映犍陀罗艺术特点的经典建筑。”瞿炼向记者介绍说,这座位于巴基斯坦西北部塔克西,拉希尔卡普古城遗址的双头鹰神庙,同时拥有希腊罗马、波斯和印度三种文化基因。犍陀罗地区以今天巴基斯坦西北部白沙瓦市为中心,位于印度河、喀布尔河冲积形成的平原盆地,土地肥沃、气候和煦的自然条件,让这里成为古丝路交通枢纽和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节点。

从公元前6世纪起,犍陀罗地区先后受到希腊罗马、波斯以及印度文明的洗礼,犍陀罗艺术也正是这三大艺术碰撞交融的结晶。公元1世纪中叶后,在贵霜帝国的统治下,犍陀罗艺术迎来繁荣发展,人们巧妙地将希腊雕塑风格融入佛教艺术,创造了独特的犍陀罗风格。

佛头 主办方供图

走进正厅,瞿炼带着记者直奔一个由灰青色片岩制成的犍陀罗造像,这个只有半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文物,脸型却与众不同。“它的头发是卷曲波浪型,偏向古希腊人的发饰,五官则是创作者在南亚人脸部特征的基础上,揉入了高鼻梁、深眼窝等希腊化的艺术神韵和审美。”

在造像旁陈列的还有一个来自小型佛塔基座的浮雕残件——“扛花缆童子”,基座表面的装饰浮雕历经千年早已粗粝,但依然能清楚看出几个小孩扛着花缆的模样。“在古罗马时代,每逢各类庆典或节日,孩子们都会肩扛由花朵与树枝编制而成的花缆在城镇中游行,由此,扛花缆的“爱神”成为罗马墓葬美术的重要装饰母题。“显然这种艺术造型很快地被远在南亚的犍陀罗地区的艺术家们学习、吸收,并运用到佛塔基座的装饰中。”瞿炼说。

扛花缆童子

藏品多来自旅顺博物馆

身世曲折,命运多舛

记者注意到,这次主题展中的许多犍陀罗藏品,都来自距离犍陀罗数千里之遥的旅顺博物馆。为什么一个地理位置更偏东方的博物馆,会收藏这么多来自邻国巴基斯坦的文物?

在一块介绍旅顺博物馆的图文展板中,记者找到了答案:旅顺博物馆的犍陀罗藏品,主要来自1902年“大谷探险队”在今天巴基斯坦自沙瓦、斯瓦特等地的收集品。1902年至1914年间,日本探险家大谷光瑞先后组织了三次对古代印度以及我国新疆各地佛教遗迹的探险活动,非法盗掘、掠夺了大量的古丝绸之路珍品。

展览一角

1916年,居留旅顺的大谷光瑞将“大谷收集品”以寄存的方式存放在刚刚建立的“关东都督府满蒙物产馆”。1929年,他又将包括犍陀罗艺术品在内的大量文物直接卖给了“关东厅博物馆”,也就是今天旅顺博物馆的前身。时至今日,中国的旅顺博物馆、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以及韩国首尔国立中央博物馆是“大谷收集品”的三大主要藏地。

“犍陀罗如此糅杂而影响深远的文化,在过去150多年中吸引着全世界学者、艺术收藏者的目光。从19世纪下半叶开始,来自英国、法国、俄国以及日本的探险家陆续前往古代丝路沿线地区发掘文物。”瞿炼表示,这段珍贵文物被掠夺和盗卖的历史悲歌应该永远被国人所铭记。

造像技艺四海传播

伟大艺术往往诞生于交流

自5月9日开展以来,前来参观主题特展的观众十分踊跃。展览不仅吸引了长三角周边的许多文物爱好者,还有北京、深圳等地的观众慕名前来。在网络上,高度近5米的奈良县圣林寺十一面观音立像(模刻像)成为许多自媒体博主力荐打卡的文物。

奈良县圣林寺十一面观音立像(模刻像)

“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我想不仅是因为它在体型和外观上带来的视觉震撼,还有建造它采用的木心干漆造像技术,这是一种掏空木心、表面施以干漆塑形的造像技术,也是文化艺术从西域到东方逐步传播、接受和在地化吸收的一个缩影。”瞿炼说。

公元4至6世纪,伴随丝路贸易的繁荣和佛教的东渐,犍陀罗艺术经中国的再传,远播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对包括中亚和东亚在内的雕塑、绘画和建筑艺术产生深远影响。干漆造像,则是一种随佛教发展而兴起的中国特有的造像方法,是中国古代漆器制作工艺的延续,盛行于唐代,其制作的涂料有耐潮、耐高温、耐腐蚀等特殊功能,配制出的色漆光彩照人。而用这种技术制作的漆器,与铜器、瓷器同为中国古代传统工艺的“三宝”。伴随着日本的遣唐使制度,这项技术流传到了日本。

“伟大的艺术作品,往往诞生在不同文化和艺术传统的交流与对话之中。”瞿炼期待,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更多参观者不仅能够有机会观赏这些珍贵丰富的实物资料,更能通过个性和多元的视角,向身边人介绍犍陀罗艺术的辉煌成就和独特魅力,讲述不同文明间从古至今交流对话、和谐共生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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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钱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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