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怀阳长公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阳长公主贤良淑德,恭谨成训,实乃明月之辉。今封为懿德长公主,和亲西渊,钦此。」
「怀阳长公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阳长公主贤良淑德,恭谨成训,实乃明月之辉。今封为懿德长公主,和亲西渊,钦此。」
「怀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1、
天朝朝堂,三朝元老张太尉以死谏言,求治长公主怀阳死罪。怀阳长公主效仿前朝太后,垂帘听政,闻言大怒,竟威逼天子,赐死太傅,一时震惊朝野,天下骂声一片。
而此刻,御书房内,我坐于右下首处,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陛下,太尉虽大逆不道但也是为陛下着想,臣认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闻此言,我嗤笑出声,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秦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怎么?丞相大人是认为本宫被骂,便无甚关系了吗?」
秦复面上依旧镇定自若,直视我的眼睛
「殿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我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尽是讽刺之意,打了个哈欠,随后起身,走到书案前,龙椅上的帝王见状微皱了皱眉
我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取了圣旨,写下了几个字,拿起玉玺盖上了章,写完之后,我将圣旨举起来,看了一会,满意的笑了笑。
欣赏完之后我将圣旨抛给皇上身边的太监转身走向门口,经过秦复面前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
「太尉以下犯上,蔑视君威,处以绞刑。丞相可有什么意见?」
「臣不敢。」
我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抬腿,走出了御书房。想了想转身去了南书房
南书房是父皇最爱呆的地方,小的时候不懂事,总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能在一个地方一呆一整天。
我在一座精致的宫殿前停下,门口的侍卫见我来了,推开了房门,院子里是父皇最喜欢的花,开的别样的好
一簇接一簇的,满院子的花香,说实话,太过了,熏得人头疼,我站了一小会儿就撑不住了,走向书房门口。
南书房干净如故,香炉里依旧点着檀香,我在父皇平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椅子旁置着一筐画卷,
我随意打开一副,里面是一间乡间的小屋,篱笆围着的小院里养了几只鸡,面容柔美的女子正在喂鸡,旁边的男子在教儿子武艺
女儿坐在石桌旁研读手里的书。就像这天底下最普通的平凡农家一样。我不自觉红了眼眶。
这些画全出自父皇手,谁能想象的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却向往极了那种柴米油盐的生活
画轴最底下有一行字,嘉德十七年,爱女安之十五生辰,愿吾儿,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我笑了笑,起身,为父皇烧了一壶茶。随后为他研了墨,将笔摆成他最习惯的样子,抱着那幅画转身离开。
嘉德十七年,先帝驾崩。
我慢慢走出了宫,华丽的马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见我进了马车,刚要行礼就被我拦下了
「太尉不必多礼,若秦复执意要杀你,我拦不住,只能委屈太傅先前往漠北了。」
「殿下一心为天朝,臣又有何委屈的呢?」
听此言,我微低了头,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2、
三日后,刑场,我坐在上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身着囚服,黑布蒙面被带上来的人,就在刽子手将绳子挂到太尉脖间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且慢。」
我看着走上来的人,微挑了眉
「怎么?秦相要保他?」
「非也。」
秦复直面对上我的视线,眼神毫不退缩,随后,他大步上前,手握住黑布一角。我厉声喝道
「秦复,你放肆」
「殿下莫急,只是臣接到消息,有人将太尉偷渡出了城,太尉污蔑殿下,罪不容恕,臣只是担心他跑了。」
「你这是不信任本宫?本宫说这就是太尉,你还敢掀吗?」
秦复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
他手上用力,黑布应声而落,太尉苍白的脸出现,秦复瞳孔骤缩,赶紧后退几步,跪下,沉声道
「臣一时心急,失了分寸,请殿下恕罪。」
「哼」我冷哼一声「行刑。」
黑布重新蒙上,绳索挂上他脖颈,下一刻,太尉整个人都被吊至半空,
我看着半空中不断挣扎直至再也没了动静的人,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我早已找好了替身,让他换上人皮面具,他本就是死囚,自己一死还能换家人富足,他自然愿意。
周遭台下百姓小声咒骂,我唇边的笑越来越大,骂吧,无能之人才在意嘴上风光,隐匿在暗处的狼,只在意未来的辉煌。
他们再怎么看不惯我,也只能骂骂我,过过嘴瘾罢了,还得时时提防着,会不会被人听到,株连九族。
而我看不惯一个人,可以杀了他。
我的目光在秦复身上流连了一圈,示意周围人将尸体处理掉,随后,走到他面前,蹲下,眼中讽刺比之更甚
「听闻秦相的千金,参加了今年的选秀?」
他面色不变,语气依旧恭敬,
「回殿下,是。」
我余光看着几个侍卫把太尉的尸体搬走,唇边笑意不变,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恶毒
「秦复,这世上谁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唯独你秦家的女儿,坐不上去。
当年有我母后在,你妹妹不行;如今我在,你女儿,更不可能。」
他面上依旧一片镇静,我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自是没时间和他闲扯。我需要把太尉送出城,另外,这么多年了,也该去见见故人了。
太阳高挂在空中,照的人睁不开眼。城门口,一队车马高调至极的出了城门,怀阳长公主南下游玩
城中一片欢呼雀跃。
3、
三日奔波,我们面上尽是倦容,但此刻,我内心的急迫早以战胜了疲惫,容衍知我心急,
路上从没劝我缓缓,只是一有机会就立刻让我休息,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奔波,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州一间宅院门口
几个暗卫守在暗处,我敲响屋门
「谁呀?」
一个老妇人打开了院门,我定了定神,道
「我找苏全德。」
「小姑娘,你找错了,我家没有这个人呀。
「哎,大娘,劳您告诉他,怀阳求见。」
「你真的弄错了。」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我也不急,站在门口等待,没过多久,门又打开了,还是那个妇人
「姑娘请进。」
我跟着她进了屋子。屋子是极其普通的茅草屋,铺上了一层青砖,
屋子中央,她移开一块地砖,露出一条暗道,我跟着她走了下去,
下面,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地窑,地窖里点了几根蜡烛,根本照不亮这方空间。
但隐约能看出床,书案,等一切必须物品一切齐全,一个老者坐在椅子上。老妇人转身离开了暗道,我向那老者行了一礼
「苏公公。」
「殿下折煞老奴了。」
「我来,是想知道父皇当年真正的死因。」
苏全德叹了口气,三年了,这个秘密,他藏了三年。他看着我,说出了实情
「当年,是秦复那个小人,杀了陛下。」
「什么?」
「当年先帝病重,秦复自请入宫侍疾,陛下信任他,所有汤药全由秦相亲手熬制,
本来陛下的病都有起色了,却突然又不好,我那时就觉得不对劲,偷偷藏了一包药渣,这些年来到处打听,终于知道了其中内幕。
这药,本身并无问题,只是里面多了味乌头。乌头本身是味极好的药材,但一旦混入了贝母,就成了夺人性命的催命符。而陛下洽洽尤爱贝母秋梨汤。」
我整个人都如坠冰,他真敢弑君?秦复他怎么敢,我垂在两侧的手收紧,良久,开口道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跟我回京,我会派人护着你们。」
苏全德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算啦,殿下还要护好自己和陛下,老奴贱命一条,今日等到殿下前来,老奴任务完成了,该下去陪先帝了。」
我还欲再劝,他已转过身去,不再理我。我无奈,只得转身离开,外面,容珩正在和大娘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容珩脸上挂上了浅淡的笑意,耳垂都略微泛了红。
看见我,他难得的有些不自在,甚至不敢对上我的眼睛,脸上红晕更甚,我忍不住逗他
「聊了什么羞人的话题,脸红成这样?」
「没有。」
他慌忙否认,我笑
「容珩,你不老实。」
「不是,大娘,大娘问我们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低不可闻。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捧住了容珩的脸
「我的容珩怎么这么可爱?」
「别动手动脚的。」
他把我的手从他脸上扒拉下来,容珩虽然长相显得很高冷,但其实封建死了,男女大防记的别提多牢了,
这种反差萌,真的是,可爱死了。我不依,追着他问道
「你怎么回答的?」
他抿了下唇,我微眯了眯眼
「撒谎的小孩,没人要。」
他想了想,道
「你还得去趟边塞,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一抿嘴就想撒谎,一不想讲就跑,我哼了一声,大娘拉住我,笑道
「我问他,你们什么关系,他说主仆。又问他定没定亲,他说这辈子都是姑娘的人。」
我唇角不自觉上扬,
「多谢大娘。」
出了院子后,我留下了六个暗卫保护这里,苏全德伺候了父皇一辈子,忠心耿耿的,老了,就别再提心吊胆了。
我身边,其实有一个容珩就够了。
3、
太尉已出了京城,他是三朝元老,朝中威信很大,如今边塞的守备军主帅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要想扳倒秦复,少不得要用到太尉的关系。说起来也是悲凉,
明明是打着游玩的名号出来的,替身替我去了南州游玩,我倒到处跑,累的半死不活,
多日骑马,大腿内侧已经摩破了皮,一动就疼的难受,但我不能停下来休息。
时间来不及的,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那里,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时间去规划好未来的事,
这一次回京,我必要秦复死。容珩给我买了药,强行勒令我坐马车。我无奈
「容珩,马车太慢了。」
「那就等伤养好了再走。」
我一噎,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走走停停六天后,终于抵达了边塞。
边塞没有画本子里形容的那么好,我刚出了轿子,铺天盖地的黄沙就往我脸上飘,不说眼睛难以睁开了,
这风大的,连正常行走都麻烦,如今天朝与西渊成鼎立之势,边境也是常年受搔扰。不远处,士兵们操练的声音震耳欲聋
容珩站在我旁边,用袖子替我挡住一些风沙,我跟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军营门口,门口的守卫以茅挡在我们前面
「什么人?」
「放肆,怀阳长公主殿下前来慰问三军,还不速去传报?」
「殿下恕罪,小人这就去通报将军。」
「有劳。」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人大步走了过来,他的声音随着风传入我耳中
「你脑子被驴吃了是吧?怀阳长公主那是什么人?她能来这里吗?下次再被骗去打扰将军,我要你好看。」
「是是是,但她说她是,我这不是来求证一下将军吗?」
「嘿,你再跟我顶嘴?」
旁边的容珩憋笑憋的辛苦,我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容珩咳了一声,朗声道
「休得放肆。」
边境的守备军主帅听见声音转头,面上明显有几分不耐,待看清我的脸后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臣,参见殿下。」
他虽低着头,但我明显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疑惑,他显然没想明白,我一个混账公主,跑这么远来干嘛。
「张将军,我来,是找威远将军的。」
「殿下请。」
他带领我进了威远将军营帐,威远将军看见我,行了记军礼,道
「介胄之士不拜,请殿下恕罪。」
「无妨,起来吧。」
我将太尉的亲笔信递给他,看见恩师的书信,他面上明显有几分激动,认真看完后,脸上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臣一直呆的边塞,就是因为朝中奸人太多,防不胜防,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猖狂至此。倒是苦了陛下与殿下。」
我苦笑一声
「其他都无妨,不久前,我找到了苏公公,父皇当年,乃是被秦复毒杀。」
「什么?」
他面上终于带了几分怒意,威远将军是农民出身,当了兵。太尉虽对他有提拔教导之恩
但重用他的,终究是先帝,父皇惜人才,给了他将军位,还给他母亲封了诰命,为他妹妹寻了门好亲事,
他对先帝可谓是感念至及,才会甘愿驻守边疆这么久。他怒而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臣这几日会将西渊那些贼子打的至元气大伤,以便他们最近不在作乱。
待殿下动手之际,还请殿下勿必提前告知,臣必回朝,取他狗命。」
「好」
我起身,拽下腰间一块令牌放到他手中
「此令,如天子亲临,到时候将军入朝,无人敢拦。将军,切莫负了,陛下信任。」
他跪下
「臣,不负陛下信任。」
我又掏出一块玉牌
「这牌,可号令所有我名下禁军,他们就暂由将军管束,漠北之兵,就交予将军了。」
他抬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漠北之兵,是先帝身边的禁军,实力强大,先帝将其赠予长公主后,不知引来多少人觊觎。
如令我将漠北兵交于他暂管,也是一种变相的信任。
他的神情明显更加恭顺了,沉声道
「臣,必不负殿下重托。」
「本宫,就先谢过将军了。」
从军营出来后,我们前往南州与“我”南下游玩的队伍会合,容珩骑着马走在我马车旁边。
我掀开车帘,趴在窗子上看他
「殿下都给了他,就不怕他反了?」
「他是出了名的孝顺,他母亲还在京城。再说了,漠北军,可向来认人不认牌。」
容珩轻笑出声,林安之可向来都不是什么善人,自始至终我信任的,也只有面前这一个罢了。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除夕夜。」
4、
一月后,怀阳长公主回京,此时正处早朝的时间,回了公主府换了身衣服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太和殿
我一身绛紫色端服大摇摆的走进了朝堂,朝上几位文臣见我身上衣裙,气的脸色铁青,
绛紫,乃是尊贵之色,为当朝王爷标配,一个深宫女子,也配以此色入朝堂?
我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自顾自的在皇帝龙椅后方的一把鸾椅上坐下,垂帘听政。
「陛下,臣有事启奏。」
还没等那个文官开口,我先他一步,漫不经心道
「听说御史大人家有位二公子?玉树临风,才华横溢?」
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流下,他看向我的眼神宛如见了恶鬼一般,
我走到他面前,他吓的直接跪在地上,我蹲下,一字一句,清晰传入他耳中
「一天到晚,大人都忙得记不得自己的家人了,怎么还有闲心想我死呢?小福子,念。」
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刻拿起一卷明黄的圣旨上前
「顺其天昭,谨以明德。朕之长女怀阳福泽深厚,天顺其昌。特此诏令,何罪不至死,何罪不可贬。钦此。」
众人跪了一地
「臣等,谨遵先帝遗诏。」
我眼带嘲讽的扫过一圈众人,
「诸位大人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家人吧!都说祸害遗万年,我这个祸害不说万年,百年得有吧?
我目前是死不了了,大人们还是把功夫都给自己的家人吧,你们想人死,当然是自家人最容易啊。」
我边说边坐回了我的位子,林邺看着我,眼里满是无奈,
「退朝。」
朝天门外,我快走几步,赶上了前方的秦复
「秦相有没有兴趣和我来场合作?」
「哦?殿下也有求臣的时候?」
我微勾了唇,秦复随我一起去了公主府,书房里,我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秦复打开信,慢悠悠的看了起来。信是林邺写给心腹的,上面明确表示了如何让我死。
我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开口
「皇帝,要我死。」
「关臣什么事?」
「秦相反了如何?」
我未回他的话,自顾自说下去。秦复似听到了什么了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出声,笑完后,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殿下凭什么让臣为了您反?臣与殿下的关系,似乎并不太美好?」
「因为你本来就想反。有了我的漠北军,你会更有胜算。他想我死,而你可以保留我的公主位。」
「我的殿下啊,就凭一封信,您让臣怎么信您?这万一,是您和陛下想让臣死的阴谋怎么办呢?」
「都说天家凉薄,你猜为什么陛下能一直惯着我?他不过是让我自己作死罢了。」
他面上讽刺更甚,依旧不应声,我叹了口气,将一块玉牌推了过去,秦复抬眸看向我,我笑
「漠北军,全听此令号召。」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慢慢停直了背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相是明白人,这是本宫的诚意。」
一刻钟后,秦复离开了公主府,我起身,打开柜子,十余块一模一样的玉牌放在柜子里。
方才,我们已定好了时间,除夕之夜,举兵逼宫。我要繁荣富贵,他要人上人。除夕夜,我万分期待。
秦复出回了相府后,看了玉牌良久,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让漠北军里的那个人,画一张号令他们玉牌的图来」
「是。」
此时,我和容珩站在城中最高的瞭望楼,我手机拿了一把千里镜,正看着丞相府的方向,没过一会儿,一只雪白的鸽子从丞相府里飞了出来
「容珩,弓。」
容珩迅速把手里拿着的弓箭递给我,接过了我手上的千里镜,我搭箭上弦,瞄淮了空中的信鸽,
“咻一”的一声,信鸽掉落,立刻有人捡了鸽子送上来,我解下鸽子脚上绑的信,唇角微扬,随手将信扔给容珩
「你看着安排吧。」
「好。」
我没问他做了什么,容珩行事,从不需要我操心。五日后,秦复再一次来了公主府,
5、
此时,我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午后的太阳真的是舒服,就是晒久了容易黑。侍女走了进来,低声道
「殿下,秦相求见。」
我打了个哈欠,闻言翻了个身,懒懒道
「让他进来吧。」
秦复被侍女引到我面前,行了一礼
「臣,拜见长公主。」
「秦相不必多礼,不知今日来找本宫,所谓何事啊?」
「不知殿下几日前说的话,可还做数?」
我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看向秦复。
「本宫向来言出必行。」
「好,十日之后便是除夕夜,臣的人会在第九日扎营城外,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本宫明白」
「既如此,臣就告退了。」
我看着秦复的背影,微勾了唇,
「容珩,通知萧将军,可以动身了。」
「是。」
十日之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三十一,除夕夜,宫宴上,一片笙歌燕舞我的位置,在皇帝旁边
我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新的一队舞女上台,曲至高朝,琴师的琴弦铮然断裂,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舞女们手中银光闪现,数名黑衣人涌入殿内,皇帝被我拉过,躲避一支射来的羽箭,
林邺松了口气,刚想感谢我,却忽的面色一僵,一柄锋利至极的七首横在他脖子前,女子带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皇弟,委屈你一会儿。」
「皇姐?」
他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秦复突然沾起来,厉声喝道
「怀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来人啊,将这逆贼拿下。」
我心猛的一跳,震惊的看向他
「秦复,你卖我?」
禁军已经入殿,我被两个人架住,秦复面上一派正气,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嘲弄
「老夫受先帝赏识,怎能与你这妖女为伍?还请陛下,将此妖女处死。」
「都给朕滚下去。」
林邺双目泛红,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众臣跪了一地,秦复下令让所有人都退出殿外,
佑大的殿内,只余我们两人,或许是我眼底的无所畏惹怒了他,他猛的掐住我的脖子,声音带着颤意
「为什么?朕那么信任你,纵容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你真以为这皇位该是你的吗?」
「是,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
我拽住他衣襟,一字一句
「是你,抢了本该是我的东西」
他似浑身脱力了一般,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大笑出声
「皇姐,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辅佐我,会帮我扳倒秦复的。可为什么,现在被扳倒的,反而是你?」
我闭上了眼,不去看他,成王败寇,我败了,我认输。
「阿姐,你食言了。」
他转身,走出大殿。我清晰看见前面石砖上有一块被水渍染出了痕迹。禁军将我压去了天牢。
天牢里,我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是毫不掩饰嘲弄
「怎么?陛下这是想好要怎么杀我了?」
「林安之,朕从未对不起你。」
我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姐弟深情这种戏码,再玩下去就让人恶心了。」
「母后说过,我们才是同脉同源。」
「够了,你不配跟我提母后。」
我上前一步,抓住他衣襟。双目赤红,咬牙道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非要桃花酥,我就不会出宫,母后就不会死。」
「林安之,你放肆。」
他似是被踩到了痛处,一巴掌狠狠扇到了我脸上,随后他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打完了,反而后悔了?」
他转身狼狈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
「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
我大笑出声,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落
「他让我好自为之?哈哈哈,他害死母后,他还让我好自为之?」
我笑着,走回牢房。御书房内,林邺看着面前的人,道
「阿姐说,让你切断秦复和城外那些兵的联系。让萧将军铲除全部异党,秦复,她要亲自动手。」
「是。」
男子转身欲走,林邺突然叫住他
「我就是很好奇,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容珩顿了顿,一言不发,继续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才开了口
「你打她那一巴掌,要还的。」
「你滚,赶紧滚。」
顺安三年,怀阳公长公主谋反,丞相秦复将其拿下,帝感念姐弟亲情,今其前去守皇陵,终身不得出皇陵半步。
秦相护主有功,怀阳长公主所有资产势力,赐于秦相。陛下悲痛难抑,朝中事务大都由秦相处理。
丞相一脉,一时权势涛天。
皇陵里,我一袭白衣,执了把扫把,静静的打扫着陵墓下的香灰,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头也没抬
「秦相来此,有何贵干?」
秦复站在我身后,将一张婚书扔到我脚下,我任由婚书掉到地上,继续打扫着地面,秦复见状嗤笑一声,开口
「陛上要举行封后大典了,封相府千金为后。你输了。」
「你动手了?」
「是又如何?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傀儡,选的不错。」
我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扫把放好,几个
黑衣暗卫出现,轻易将他拿下,秦复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人在权势的顶端,最容易乱了方向。你就在这里呆着,好好向父皇忏悔你的罪过吧。」
我转身离开,容珩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他的脚边,躺了十余位护卫,大内第一高手,当真厉害,他看向我,眼里是星碎的笑意
「殿下,臣来,迎您回宫」
我笑了笑,搭上了他的手,此刻的皇城乌云密布,一片灰蒙蒙的,无数禁军将丞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在入目皆低迷灰暗的环境中,一辆马车缓缓行至相府门口,
门口的管家已经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你的主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遭的百姓看见我从马车上下来,顿时骂声一片,眼见禁军拔了剑,我笑道
「无妨,不过是一群愚昧,且没脑子,只会见风使舵的愚民罢了。」
听我这么说,他们骂的更凶了,周围禁军齐刷刷剑出销,周遭群众立刻一片寂静后退几步,
我叹了口气,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好歹。
我走进丞相府,秦湘月坐在右下首,脊背笔直,看也不看我一眼
「你会杀了他吗?」
「会。」
「没有机会了?」
「没有。」
她轻叹了口气,复又道
「安之,你说,他有没有爱过我。」
「他从未告诉过我,但我想,他爱。」
「够了,我满足了。」
她看向我,笑了笑。随后端起旁边的茶盏,饮了一口茶,慢慢靠上椅背,闭上了眼。
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上前几步,她的呼吸渐弱,我微皱了眉,低喝道
「秦湘月,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安之,对不起」
她笑道,一缕鲜血从嘴角的流下,她是相府千金,一身的傲骨,自是甘愿自戕了事。
是不是很讽刺,她父亲弑君,可我和她关系竟还不错。只是可惜了,血海深仇,不可不报,我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泪
「搜。」
昔日繁华的函相府,如今被翻了个乱七八糟,一个侍卫走到我身边,欲言又止
「殿下……」
「说。」
「这……还是殿下亲自去看看吧。」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跟去了书房。书房里,空无一人,我站在书架前,看着从暗格里搜出来的一幅画,
画上女子眉眼英气,赫然是早以逝去多年的容贵妃,我看着这幅明显被人摩擦多次的画,眼中浮现一抹了然,
我让容珩带着搜出来的罪证进宫找林邺,自己一个人,带着那幅画回了皇陵。
皇陵里,秦复坐在地上见我来了,冷哼一声道
「怎么,殿下这是来看看老夫死了没?」
我不理会他,将手中的画展开
「二十年前,镇国将军之子和容氏女退了亲,随后便赶赴战场,世人多道,容氏女不守妇道,惹了少将军厌恶,
人言可畏,容氏女多次寻死又被救回,太子不忍,令其做了侧妃。
殊不知,少将军只是怕自己战死沙场,无法回来娶她。
可无论如何,容氏女嫁了人,还是嫁的天底下第二尊贵的人。少将军也无可奈何。
半年后,威武将军谋反,其一对子女下落不明,再半年,侧妃容氏,抑郁而终。
太子登基后,下旨追封其为端懿贵妃。」
「你想说什么?」
「秦复,你就是那个少将军吧!」
「是又如何?」
「那你为何轼君?」
「弑君?他夺我妻,杀我父亲,我杀了他怎么了?」
「秦复。」
我怒喝道
「当年,是你一意孤行退了亲,你以为是为她好,可你怎么会知道人言,才是最恐怖的刀。
容娘娘那时被家里逼着嫁给一个大了她近四十岁的人为妾,她的名声被你毁了,她嫁不了好人家了
她没办法了只得寻死,父皇不忍,方才收她入府,可也只把她当嫂嫂对待,因为你与他,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你父亲谋反,本就该杀,所以你猜猜为什么你一个罪臣之子能留住命,改名换姓做了个丞相?
是父皇保了你,不然你以为,你算个什么?因为你,湘月服毒了,她希望我给你留个体面。」
秦复眼神一下了就空洞了,摊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阿月,是爹对不起你。」
丞相秦复一生未娶,将唯一的女儿捧在了心尖上,纵容非常,他其实,是一个极好的父亲。
6、
天朝顺安四年,丞相秦复以谋逆之罪被处死,一时朝中人心惶惶
三个月后,天朝逐渐安稳,陛下遂派使臣前往西渊议和,天朝刚刚安稳,经不起任何一场祸事。
我进宫打算找林邺商量一下我和容珩的婚事。御书房内,一片混乱,林邺显然刚发完火,
我提起裙角,避开地上的碎片,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这是?」
看见我,他勉强笑了笑
「无事,阿姐今日怎么来了。」
「哦,也没什么大事,你皇姐我,是不是也老大不小了?」
他笑出了声
「我懂,我一会儿就下旨。」
他道,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门口,皇帝身边大太监正不停的擦汗,面上一片焦急之色。我靠到他旁边柱子上,双臂环胸
「发生了什么事了?」
「哟,殿下?没什么大事,不劳您费心。」
「公公是想瞒着本宫了?」
「这,老奴不敢。只是陛下下了令,不许咱家说啊,殿下。」
我转身进了御书房,林邺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
「朕说了,全滚出去。」
「你派人去了西渊建交,他们做妖了。你不让人告诉我,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我对吗?」
他身子一震.叹了口气
「阿姐,你想多了。与你无关,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能解决的。」
「阿邺,告诉我,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
「怎么了?」
他对上我的目光,又狼狈的移开
「西渊点名要皇姐前往和亲,阿姐别多心,我能处理好,不会让你去的。你相信我」
闻此言。我勉强笑了笑,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皇宫,西渊一直对天朝虎视眈眈,如今的天朝,根本挡不住西渊的铁骑,
要么,不嫁,我安全了。天朝危在旦夕;要么嫁了,牺牲我一个人,保天朝无恙。
「娘,我想吃糖人。」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我掀开车帘,一个小男孩正扯着他母亲的衣角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人面前
他母亲蹲下身来跟他讲了句什么,随后又站起身,给他买了一根,小男孩拿到了糖葫芦,立刻递到了他母亲的嘴边
我看着这一幕,眼角渐渐湿润,这样平稳的日子,是太多人的梦了,我是天朝的长公主,我生来就要为了他牺牲自己
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公主府到了,我下了马车,容珩站在门口,正含笑看着我。
我看见他,鼻尖一酸,竟直接落下泪来。容珩顿时慌了,上前几步
「怎么了,进了趟宫怎么难过成这个样子?」
「我进宫,去和阿邺说我们的事了。」
他似是松了口气,笑意盈盈,温柔至极的擦去我的泪水
「陛下不同意?没关系,他就你这一个姐姐,不同意也正常,不哭了。」
我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
「容珩,我要和亲了,去西渊。」
「你说什么?陛下不会让你……」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朝动乱方休,西渊精兵强将,虎视眈眈,他们点名,怀阳长公主前往和亲。
「容珩,我和天朝百姓,孰重孰轻?」
「你」
他答的毫不犹豫,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泪如泉涌,
「不,容珩,你记住了。百姓更重,儿女私情。永远比不上天下万。,对不起,我意已决。」
我绕过他,走入府内,天朝再也没有第二个公主了,倘若不和,西渊必起兵,天朝必伤。
父皇留下来的江山,怀阳无能,无法护之至万世而为君,只能尽绵薄之力,佑国民无恙。
不出所料,林邺反应特别强烈,他死活都不同意我去和亲,
御书房里比上一次我进去时还要杂乱,各种东西的碎片铺在地上,林邺转身将放在架子上的一个花瓶举起
狠狠砸到地上,花瓶四分五裂,周围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都不敢开口。
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静静的看着他发火,等他发完火了,我方才开口
「阿邺,你是天朝的皇帝。」
「皇姐!」
「嘘,我小的时候,看着父皇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感觉好威风啊,但母后一直不让我上龙椅。」
「你留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天朝百年安稳,我要你,当个明君,你能给我吗?」
「你留下,我就给。」
「我留下,你就给不了百年安稳。」
林邺看着我,眼中满是痛意,我擦了擦眼泪,笑着看向他
「我想当一次女皇。」
他看着我,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拉着我跑到朝堂,将我按坐在龙椅上,他在我脚边坐下,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我腿上
「阿姐,我舍不得」
「阿邺,你可以舍得。」
他不语,泪水渐渐打湿了我的衣裙。他会同意的,他也必须同意。
7、
三日后,尚衣局送来了一批衣裙,全是时下城内最流行的款式,每一件,都绣上了五爪金龙,
还有一件单独的衣服,送来的人说林邺要我亲自打开,我无奈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掀开上面的锦布,
猛的瞪大了眼睛,里面,竟是一件龙袍,还是女子的样式。泪水不受控制的打在衣袍上。
我不仅是天朝唯一的公主,也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阿邺,对不起。」
「怀阳长公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阳长公主贤良淑德,恭谨成训,实乃明月之辉。今封为懿德长公主,和亲西渊,钦此。」
我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眼泪渐渐打湿地面,这辈子,我只跪过他两次,一次是他登基,一次就是现在。
半个月后,天朝怀阳长公主林安之远赴西渊和亲
我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只觉得心脏都疼厉害
「你来干什么?」
面前男子一袭红衣,肉眼可见的憔悴都掩盖不住他出尘的容颜
「容珩说过,这一辈子都追随殿下。」
「值得吗?」
「容珩,是殿下的人。」
和亲队历时半月之久方抵达西渊,为表敬意,西渊皇帝于城内亲自迎接,时顺安四年六月初,怀阳长公主获封贵妃位。
入宫后,盛宠一月,后宫佳丽三千,我又无一所出,再不得圣宠,不过我也不在意,我来,本就无意争风吃醋。
三年后,春。林贵妃于未央宫阖然长逝,然三月前,贵妃方查出有孕。帝震怒,却终不了了之,
追封林贵妃为存念皇后,葬入皇陵。
三日后,西渊皇帝及宸妃被人刺杀,刺客被禁军拿下,当场自戕身亡
宫人传言,刺客是贵妃身边那个容色绝尘的护卫。
半月后,顺安帝得到存念皇后身亡的消息,帝震怒,出兵西渊,西渊皇帝已亡,正值众皇子争权之际
天朝军队,直接打进西渊国都,不接投降文书,翻了皇陵,将他们长公主的尸骸以及容衍被丢入乱葬岗的尸骨带回了天朝,
葬入皇陵,帝亲为其写了墓碑。
嘉德帝之长女怀阳与驸马容珩之墓,二人于顺安四年六月成婚,恩爱非常。
「阿姐,你未能走完的美好人生,我替你写上了。生不能衾,死同穴似乎也不错。」
天朝吞灭西渊后,顺安帝颁发了第一则法令,
天朝公主,不得和亲。
容珩向番
在他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温柔到懦弱的人。
他母亲,是个青楼妓女,因为长的美,很快就成为了楼里最大的一棵摇钱树。
也因为他母亲能赚钱,他才活了下来,没被打掉。
后来他六岁那年,母亲不幸被一个恩客活生生折腾死了,青楼没了摇钱树,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他虽不是女娇娥,却长的比他母亲还美上三分,恩客里,可不乏那些好男色,恋男童的人。
他母亲的那些好姐妹们连夜将他送了出去,大冬天的他一个六岁的孩子,哪也不能去,
姐姐们给他的银子,也被人抢了,一个人蜷缩在巷子里,冻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躺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捡他回来的女孩捡他只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说实话,他心里因为这话一直挺讨厌她的,
但又没办法不保护她,他是她身边的暗卫,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
他跟随上一任大内第一高手学习,后来,他把那个人打败了。
从那此后,他就一直跟着她,所谓日久生情,是那位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先向他表明了心迹,
他被吓的跑出了皇宫,后来怀阳生气了,没找他,更不理他,他也不需要怀阳来找他,
他用了三天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想明白了之后用了一盏茶把人哄好了,又用了一句话把人追到手,
事后怀阳懊恼异常,问他
「我是不是特不矜持?」
他只是笑,不答,哪里是她不矜持,说到底,不过“喜欢”二字罢了。
后来,先帝突然驾崩,太后亦随之而去,她以荒淫放荡保护她和年轻的帝王,处处避开丞相锋芒
外人的谩骂连他听见都气的不行,她一个娇气到骨子里的娇娇儿,却一声不吭,全抗了过来。
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圆了,他终于等到能娶她的那一天,却被一纸和亲文书全毁了。
他本来想着,就这样吧,他就一心一意的保护她就够了,他陪了她三年,陪着她困于那方寸的宫墙之内。
皇宫禁军暗卫无数,就算是他,也无法保证能带她出去玩。她也不愿意出去,她在这里犯了错,会连累林邺
她不敢犯错,可非非那日,西渊王喝醉了酒,他出宫为她买话本子, 她侍寝了,被迫侍了寝,就这一次,让她有了身孕
西渊王自她有孕后来的越发勤,她的气色却一日比一日差,那天,她让他去买梅子,等他回来,
她早已气绝。西渊王震怒,却在查到真凶后选择息事宁人,因为凶手是宸妃,那个父亲掌握着西渊近四分之三兵权的女子。
你说他怎么就走了呢?明明她早就成了后宫女人的眼中钉,他怎么就放心走了呢?上次的教训,怎么就忘了呢?
他的殿下被人害死了,所有人都忘了她是天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也敢动他的公主。
他谋划了三天,三天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刺杀了他们,他为她报完仇后,看着一众侍卫,突然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了,
他好歹也是天朝第一高手,他若真想走,趁乱当然跑的掉,但,林安之不在了。他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临死,他忽然看见了母亲和林安之,站在他面前,轻声唤他
「阿珩。」
来源:宫墙往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