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早就习惯了,毕竟大哥是不值钱的男孩,都十七岁了,竟然连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都做不出来,养他还不如养头猪。
1
“赔钱货,真是个赔钱货,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
爸爸又在打我大哥,拳打脚踢,嘴像喷粪一样骂。
我早就习惯了,毕竟大哥是不值钱的男孩,都十七岁了,竟然连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都做不出来,养他还不如养头猪。
我往前两步,大哥正在哀哀求饶,躲闪中将花瓶弄到了,碎片崩了一地。
我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他的手压在花瓶碎片上渗出血迹。
“你把地板都弄脏了,真恶心。”
“爸,我饿了,饭还没好吗?”
我爸看到我,脸笑的像一朵烂菊花,“哎呦宝贝,都怪你这个没用的大哥,做不出你喜欢的糖醋排骨,我把你二哥这个月的工资都转给你,你自己出去下馆子吧,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我走出家门,门后打骂声还在继续。
反正打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
2
吃完饭我回到学校。
“诺,给你带的奶茶,去冰三分糖。”我将奶茶放到好友宋玲玲桌上,她眼睛亮起来,一闪一闪的。
“宁宁,好爱你哦。”
“今下午要换位置,咱们终于可以当同桌啦。”
玲玲亲昵的抱住我的腰,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
“呵,邬宁,你和这个女表子玩什么,就会不要脸的勾引男人,小心她把你男朋友抢走。”
教室里的人投来隐晦的打量,低声地嘲笑。
玲玲脸色惨白,抱着我的手松开。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走向带头的女生,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按在桌子上。
“张丽,我和没和你说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再欺负玲玲,在这满口喷粪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掐住她的脖子,手上力气逐渐加大。
“你,你放开--我--”
她的脸色逐渐青白,脖子赤红一片,胡乱挣扎。
周围的同学被我吓住,不敢上前。
“宁宁,放手吧,别为了我这样,我没事,我--”,玲玲扯着我的手,急切的说,眼底涌出泪花。
我松开手,将张丽掼在地上。
“我说同学们,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嫉妒,证据都摆出来了,是那男的性骚扰,这年头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别发神经了。”
我拉着玲玲往外走,来到楼顶天台。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血色。
“宁宁,今天谢谢你,下次别和她们起冲突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被同学孤立。”
我摸了摸她的脸,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玲玲,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维护你、保护你、拥抱你。你不需要有负担,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你漂亮又善良,之前的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错,你要硬气一点,学会保护自己,你越软弱,她们越得寸进尺。未来那么长,我希望你一直是那个开朗明媚的姑娘。”
玲玲听完我的话,终于忍不住失声痛苦,她抱着我,眼泪打湿我的肩膀。
“我,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可是--可是真的好难啊。”
“玲玲,你没法做到让世界上的人都喜欢,人有太多劣根性,会排斥美好,渴望沉沦,你不能让他们毁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爱自己多一点,好不好?”
她抬起头,哭的像个花猫说,“好”。
3
放学回到家,爸爸接过我的书包,高兴地告诉我大哥终于学会做糖醋排骨了,让我快尝尝。
我撇了一眼大哥,他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长长的头发遮住眼睛,长期营养不良下细弱白皙的手上,烫伤的燎泡格外明显。
“真是稀奇,从来没吃过糖醋排骨也能做出来,爸爸你真是教导有方呀。”我笑着对爸爸说。
爸爸听了我的话,高兴地脸上笑出了褶子,“那是,宝贝女儿,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你大哥就是不老实,上午白白浪费排骨,打他一顿这不就会了,还是欠收拾。”
“呸,你这个丧门星站在这干什么,今天一天都不许吃饭,还不快去干活!”
爸爸朝大哥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哎呀,爸爸,你别罚大哥了,要是饿晕了街坊四邻说你苛待他怎么办,等会我吃剩的骨头都给大哥吃,让他多吃点才好干活。”我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糖醋汁晶莹剔透的滚在上边,让人食欲大开。
“对对对,还是你聪明,前天还有馊了的剩饭,等会都让他吃了,这可对他够好了!”爸爸笑着坐下和我一起吃饭,余光中大哥踉跄的爬起来去收拾厨房。
咚咚咚--
吃到一半传来敲门声。
“老大,还不去开门,磨蹭什么。”爸爸粗声粗气的叫着。
是二哥回来了。
二哥今年16岁,初中还没念完,就让我爸从学校拽回来给他找了个活干,因为还没成年,只能找黑心的酒店打工,每天干的时间长,一个月也能赚3000回家,好在还包吃,不用吃家里的了。
不过还是太少了,毕竟我买条裙子就要1000块钱,他赚的这点钱只够我每月一部分零花钱。
二哥拖着迟缓的步伐走进来,他的手被廉价的清洗剂泡的有些发烂,一层层的皮浮起,为了干活被撕下,才16岁,腰就因为长期的劳作微微弯曲。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爸。
爸爸把筷子一摔,“大点声,没吃饭吗?你这个月打给我的钱为什么比上个月少了100,你是不是偷懒不好好干,你知道我给你找个活有多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人家才愿意用你,你倒好,打给我的钱还少了,不知道你の妹妹上学需要用钱吗?你是不是成心的,见不得你の妹妹好--”
爸爸越说越生气,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站起来甩了我二哥一个耳光,一拳把他捣到地上,不解气似的,又踹了好几脚。
嘴里骂着,“生你有什么用,把你养这么大,不知道孝顺老子,你是不是背着老子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让我和你の妹妹在家受苦”
我淡淡的看着,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二哥只顾抱着头,一声不敢吭,因为他知道,反抗会被打的更惨。
这让我想起了我六岁那年,二哥八岁,那天他把爸爸给我买的新裙子洗坏了,那时候是个冬天,爸爸太生气了,把他绑在椅子上,将他的双手按在冰水里一天一夜。本来爸爸只罚他半天的,谁让他不听话,竟然说这不公平。
拿出来时他的手已经完全僵硬,红肿充血,一划就破。
他本来很喜欢画画的,可惜好几年一拿画笔就哆嗦,手已经冻坏了,而且到了冬天,他的手一受冻就会变得疼痛难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噬。
自那以后,二哥就学会听话了,再也不反抗。
反抗有什么用呢?没人会来救他,谁让他是个不值钱的男孩。
男孩,就是不值钱的呀。
4
玲玲这几天经过我的开导已经开朗了很多,我也将班级里欺负玲玲的情况告诉了玲玲爸妈,她爸妈工作很忙,经常把她丢给保姆照顾,导致玲玲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其实她爸妈很爱她,辛苦工作是为了给她优渥的生活,听了我的话之后她妈妈一下子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拉着我的手保证以后自己照看玲玲,一定好好陪伴她。
玲玲本来就是个明媚阳光又善良的小女孩,她有幸福的家庭,深爱她的父母,她一辈子都该这样快乐。
“宁宁,明天周六,我们去逛街吧,我有个新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玲玲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等中午我们再去你喜欢的那家火锅店吃饭。”
“哇,那就说定了,好期待!”
她蹦蹦跳跳的回去了,想到她说的新朋友我不由得笑了一下,不知道那位新朋友看到我该有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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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g娘养的,还不回来,等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大清早,隔着门爸爸骂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算一算,我的好三哥好几天都没回家了,这是学会反抗了?
“呵”,我轻笑了一下,收拾好打开门。
“宁宁,才八点怎么就起来了,大周六的不多睡会,爸爸看你最近都瘦了,可心疼死了。”爸爸浮夸的走到我面前,张着大嘴,焦黄的黑牙上挂着上顿饭的菜叶,唾沫星子差点蹦我身上。
我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捏着鼻子,“爸爸,你离我远点,快刷刷牙吧,嘴这么臭,烦死了,我要出去逛街,快给我打三千块钱。”
“宁宁,这个月不是刚给你六千,月中就花完了--”
“烦死了,让你打就打,没钱就出去赚,再让大哥他们多打几份工不就好了,我还看上个五千的包没买,已经很节俭了好吧。”
我打断爸爸的话,走向餐桌。
“对对,我宝贝女儿最懂事了,爸爸马上就把钱打给你,出去逛街可不能没钱,让同学笑话怎么办。等你三哥那个狗zha种回来,我就给他退学,让他去洗脚城上班,还敢不回家了,养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
爸爸骂骂咧咧的走开。
“宁宁,这里这里!”玲玲在公园喷泉旁朝我挥手。
我笑了一下,走过去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玲玲,你喷香水了吗?如实招来,今天要介绍给我的是什么朋友啊?”我逗着她笑。
“哎呀,就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男生,我们隔壁学校的,他可努力了,今天我也叫他一起出来玩啦。”玲玲红着脸摇我的手,一下一下。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他怎么还没来?”
“他上午要打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过来啦,他好可怜的,爸爸总是打他,还不给他生活费,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真是太自私了!”
玲玲像是气愤似的,小声朝我嘀咕。
我眯起眼睛,“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是他故意这么说,好让你可怜他呢。”
“不会的宁宁,你见了就知道了,我们快去逛街吧…”
……
午饭,我看着玲玲招呼的那个男生远远走过来,我的嘴角诡异的忍不住上扬,这不是我的好三哥吗,我就知道。
他看起来很兴奋,一直盯着玲玲,以至于走到位置了,才来得及抬头看看我。
你看,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宁宁,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玲玲眼神晶亮的看着他介绍我。
我看着他原本红润的面颊一下子血色尽褪,脸色灰败,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我。
“你好,我是邬宁。”
我戏谑地看着他,伸出手。
他额头上冷汗冒出来,在玲玲的催促下伸出手,颤抖着握了我一下。
湿冷冷的,真恶心。
“快坐下吧,听玲玲说你还在打工,很辛苦吧?”我将玲玲拉到我身边,含笑问他。
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看着我,“不,不辛苦。”
“玲玲,我刚记起来,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三哥他话都来不及说完,落荒而逃。
“哎,你干嘛,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玲玲脸上浮现出担心又气恼的神色。
我看着三哥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莫名的期待今晚。
6
“爸爸,我今天在火锅店遇上三哥了,他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呢。”
爸爸眉毛一耷拉,浑浊的眼瞪大了一些,“那个小杂种好几天不回家,竟然还自己去下馆子,他这是从哪来的钱,好啊,好得很,等会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知道呢,我看三哥气色还挺好,不像在家里总是拉着个脸,他不回家还有钱花,不会这钱来的不干净吧,我可听说夜店里的老男人就喜欢三哥这种白净瘦弱的学生,他可别染了什么脏病回来。”我吃着饭,慢悠悠的说着。
爸爸看起来更愤怒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把大哥叫过来,让他给三哥打电话,说他今晚不在家,出去打牌了。
大哥轻轻抬起头,央求的目光看向我,脸色苍白。
我拨开他长到盖眼的刘海,戏谑的盯着他的眼睛,“大哥,你是不是马上要18岁了 看你头发长的,把你的脸都快遮住了,你这张脸长的像妈妈,真好看。快给三哥打电话吧,别惹爸爸生气了,三哥做错了事,你不能也不懂事,以后我还等着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呢。”
大哥看着我,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滴—滴—滴—
“喂,老三,今晚爸不在家,出门…出门打牌了,你回来一趟吧,天冷了,拿件换洗衣服。”
大哥的身体颤抖着,左手死死的抓着衣服,脸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惨白一片,漆黑的瞳孔散淡无光,灰败,嘴里说着骗人的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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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完游戏从房间出来,三哥已经躺在地上哀嚎,即使他有反抗的心,可他营养不良瘦弱不堪,怎么敌得过肥头大耳的爸爸。
他和上午见面时的兴奋喜悦判若两人,挣扎着抬起头,看我的眼神全是凶狠,像是要杀了我。
“爸爸,你看三哥,他这么看我干什么,像是要打我一样,爸爸为了他今晚专门等他回家,打是亲骂是爱,三哥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我像是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爸爸听了我的话,气喘的更厉害了,“狗zha种,小小年纪就学着骗人,我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の妹妹上学哪哪都要钱,你不辍学打工,哪有钱供养你の妹妹!”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养你们,我仅有的一点幸福你们都要夺走!”三哥看着我,血泪交加。
我笑了笑,带跟的皮鞋踩在他的手上,他的手被我尖利的鞋跟碾的指尖呈现出黄白色,抬起脚来有血珠滴落,“三哥,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配吗?”
“爸爸,我看三哥现在是神志不清了,完全忘了你养他有多不容易,在放他出去他会不会跑了呀?”我慢慢说着,爸爸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
“对,对对,是不能放你三哥出去了,明天我就去给他办退学,他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回报我了。”爸爸把三哥老旧的小灵通拿走,搜刮了他身上的钱,把他绑在杂物间。
我看着杂物间里三哥阴冷愤恨的眼神,不由得笑出了声,毕竟把三哥卖了,我买房的钱就有了。
那间杂物间,曾经我也在里边,无尽的恨和悲伤,哪又有什么用呢。
8
一觉醒来,客厅坐着个人,浑身老人味,戴着大金链子穿着貂,爸爸正谄媚的和他攀谈。
他听到声响,抬起耷拉的眼皮看我,浑浊又恶心。
“王老板,这是我宝贝女儿,可优秀了,比我那三个赔钱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一个天一个地!”爸爸边给他点烟,边自豪的介绍我。
王老板把烟灰往我爸身上一抖,“但你的儿子用处更多啊--”
他和我爸对视流露出恶心的笑。
我爸说“那是,能被王老板看上就是他们最大的用处,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儿子在伺候人这方面,一定让王总满意,就是这价钱方面王总你看是不是再加点。”
“总要先看看货吧,只要我满意,钱不是问题。”王总眯着眼说到。
“是是是,宁宁,你去让你大哥把老三带过来,让王总挑挑。”
我走到杂物间,大哥抱着身子蹲在门口,本就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大哥,你听到了吧,快点把三哥带出来。”我用脚踢了踢他,笑着说。
“宁宁,放了你三哥吧,爸爸是要把他卖给姓王的!我们是亲兄妹啊--”大哥跪在我脚边,哀求的看着我。
我不以为意的一笑,“大哥,但我需要钱呀,上学买房子什么不需要钱,爸爸把三哥养到这么大,三哥回报回报不应该吗?”
“王老板说要挑挑,大哥你可要听话,别惹我不高兴,不然挑的就不一定是谁了,你说是不是?”
大哥听了我的话,缓缓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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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狭小无光,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霉菌味。
一开门光照刺眼,三哥眯起了眼。
他被束了双手双脚,绑在一把破椅子上,因为挣扎,倒在地上。
大哥快步走过去,把他嘴里的抹布拔出来,他的嘴唇因为一天没有喝水,干裂了好几道,白色的表皮下透着嫩红的肉色。
“大哥,你救救我,放了我。”
三哥嗓音嘶哑难听,哀哀的看着大哥。
大哥一言不发,把他连带着椅子扶正。
“老三,你听话吧,会有好日子过的。”
三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我看足了这场好戏,“啪、啪、啪!”
拍了拍手,“好了,三哥你还是老实点吧,多学学大哥,别肖想些不切实际的,更不要癞蛤蟆做着吃天鹅肉的美梦,学校已经办理退学了,宋玲玲那边你也放心,我已经用你的手机和她说你要转学,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她了。”
“邬宁,你不是人,你趴在我们身上吸血,敲骨吸髓,你就是个牲畜!”
“我要杀了你,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
三哥崩溃的发疯,赤红着眼朝我咒骂,红血丝因为愤恨,布满了整个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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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王老板色眯眯的打量三哥,走到他身边。
他掐着三哥的脸,凑近。
松手的时候三哥细白的脸上一片红痕。
“你这儿子不错,正鲜嫩,看着比实际年龄还小,你开价吧。”王老板抽了一口雪茄,笑眯眯的朝我爸开口。
“哎呦,能被王老板看上真是这小杂种的福气,跟着您他可真是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爸闻言,咧开一口黄牙嘿嘿笑,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不过,我养了他十几年,吃喝拉撒上学看病,可真是花了不少钱,你看看细皮嫩肉的,我是真舍不得啊。”
“王老板您是个爽快人,一巴掌五十万,以后不管您干什么,他都和我没关系了。”
王老板看着我爸不屑的笑了起来,“五十万就五十万,为了小美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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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在爸爸和王老板转账的时候,我的好三哥挣扎中扯开了身上的绳子。
“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不怕遭报应吗?”三哥想逃跑,却因为一直被绑着,刚站起来就跪在了地上。
门外进来两个大汉,按住了他。
我爸讪讪赔着笑,“王老板,他这是欠收拾,多打两顿就好了,打乖了绝对听话。”
“没事,有点脾气调教起来才有意思。”
王老板走到三哥面前,用鞋底踩着三哥的脸,见三哥还要骂,朝大汉一伸手,把人打晕了带走。
大哥的脸好像更苍白了,眼神里透露着兔死狐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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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来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二哥冒着风雪进来了。
外边已经零下十几度,他还穿着一件破棉袄,这件衣服是爸爸五六年前不要的,他又从垃圾桶捡起来穿。爸爸足有两百多斤,他的棉袄在二哥瘦弱的身上大的可怜。
“老二回来了,我新给你找这个活这个月赚了不少吧?”
爸爸眯着眼看着二哥,他这个月刚给二哥找了个油漆工的活。
“比原来多,发了七千--”,二哥声音很低,把把钱递给爸爸。
“大点声说话,和吃不饱饭似的。”爸爸把钱一把抓过来,就开始点。
“这个月干得不错,厨房里有昨天的馒头,你去吃吧,下个月继续好好干。”爸爸随手一挥,打发二哥走。
但二哥犹犹豫豫一直不走,爸爸抬起眼皮说,“怎么?”
“爸,我--我好像生病了,今天干活晕倒了,还有点吐血,能不能给我留几百块钱,我去买点药——”二哥小声说到,一直低着头。
爸爸一听二哥的话,暴跳如雷,“什么!你还想要钱!一共一个月赚这点钱,病了过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の妹妹这两天还要买几件羽绒服,这么冷的天,哪有钱给你!”
“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熬两天就好了,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病,我看你怕不是想要钱,在这骗我吧?”爸爸骂骂咧咧的,踢了他一脚。
二哥佝偻着腰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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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爸爸扯着嗓门接电话。
“什么?白血病!去他的,真是赔钱货--”
“宁宁,你二哥今天干活昏迷了,老板把他送去医院一查竟然是白血病,才赚了几年钱就得了白血病,你说现在怎么办啊?”爸爸点了根烟,眉头能夹死苍蝇,皱着眉头问我。
我眼神晦涩,“二哥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治也治不好的,要是有和三哥那样一次性给钱的办法就好了——”
听了我的话,爸爸思索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宝贝女儿,还是你聪明,我想起来一个好地方,不仅能拿到钱,还能高枕无忧。”
这两天,爸爸以二哥生病为由,对他是嘘寒问暖,关照的无微不至。
活不让二哥干,还给他买了新衣服,好吃好喝的伺候。
对着二哥哭的声泪俱下,说自己忽视了他,都是他的错,让二哥放心,他花大价钱找了专门治白血病的专家,等过两天就来接二哥去治病,让二哥先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看着二哥眼里闪过的幸福的光,意味不明的笑了。
好好享受这最后虚假的幸福吧,我的好二哥。
被至亲的人亲手毁掉的感觉,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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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回到家时,二哥已经消失了。
爸爸兴奋地递给我一张卡,卡里有三十万。
“宁宁,你二哥那个病秧子我骗他们没病,卖了三十万,你拿着钱去玩吧,之前你三哥的钱我已经看好了一处房子,等过两天把房子落你名下。”爸爸污浊的眼露着兴奋地光。
“爸爸,你把二哥卖到哪去了,买主发现是个快死的不会回来找你吧?爸爸你可要当心呀。”我故作的担心的问道。
“你放心,绝对找不到我们,去了缅北还能找回来吗?哈哈哈哈哈——”爸爸发出恶心的的笑。
我嫌恶的后退,他上牙膛子上还粘着上顿饭的菜叶,恶心死了。
不过他的美好结局也要到来了,不知道最后我亲爱的爸爸发现他最爱的耀祖们全都被毁掉有多开心,局面太美好,我都能多吃两碗大米饭。
14
这几天,大哥总是鬼鬼祟祟的,犹如惊弓之鸟。
我看着他偷偷地往外带馒头,带衣服。
神色惊恐,经常喃喃自语,恍惚不清。
这进度可有点慢,大哥懦弱惯了,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我和爸爸抱怨要出国留学,钱却不够。
“爸,我不出国留学,将来怎么挣大钱,让你过好日子啊,我和大哥他们这种赔钱货可不一样,爸爸你想想,等我赚了大钱,你下半辈子出门有司机,进门有保姆,还可以再找个年轻小姑娘是不是——”我给我爸画着大饼。
“是是是,我女儿只要出了国,肯定能赚大钱,光宗耀祖啊!”
“就是现在手头上还真没有那么多钱了。”
我爸急的抓耳挠腮,好像好日子已经在朝他招手。
“我不管,我要是不能出国留学,都是你害得,你害我不能赚大钱!爸你想办法,大哥,你问问上次的王老板还想不想要大哥了,上次我都看见了,王老板看大哥的眼神直勾勾的,我看大哥能值一百万!”我在爸爸耳边蛊惑的说。
“对对对,王老板对你大哥是有意思,我这就去联系联系。”爸爸猴急的跑出门,急着去过好日子。
余光中我看见门后大哥的衣角滑过。
15
我跟着大哥进了一个破桥洞。
废弃的枯草堆上斜倚着我的好二哥,他病的更厉害了。
双颊凹陷,脸色青白,嘴唇乌紫,只不过眼神深处透着深深的恨意。
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老二,我们去把老三救出来,咱一起跑,我不配当哥哥,我软弱无能,我不敢为你们说话,但我这次要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我们三个去新地方,开始新生活,我去打工,我给你治病!”
大哥说的情真意切,泪流满面,紧紧抓着二哥的手。
二哥神色晦涩,突然又惨淡一笑,“大哥,那以后就靠你了。”
大哥早就和三哥联系上了,只不过他的日子能安于现状就犹犹豫豫,现在他也要被卖掉,当然是急不可耐。
可是大哥没预料到的是,三哥已经被变态逼疯了,他再也不能重新开始。
16
2月27日,是玲玲生日。
也是我上辈子死去的日子。
我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玲玲认识了我三哥,被他下了药早孕辍学,她爸妈因为气急死在车祸里,而我三哥在玲玲生下女婴后对刚生产完的她拳打脚踢,最终玲玲大出血死在冰冷的产床上。
“玲玲,生日快乐,这辈子你一定会平安喜乐!”我紧紧抱住玲玲,眼里泪光闪过。
“宁宁,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那我许愿咱两个可一定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呀!”玲玲像是看出了我的反常,抬起眼来亲热的抱紧了我。
吹完蜡烛后,我慢悠悠的往家走。
“啊—啊—嗬—”
推开家门,爸爸正躺在地上。
他因为疼痛,紧紧蜷缩着肥胖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哀嚎。
油腻肥胖的面孔因为巨大的疼痛变形扭曲,嘴角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随着涎水淌到地上。
他的对面,我的好二哥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剁骨刀倒在地上,大滩的鲜血泅成一片,生死不明。
大哥听到声响,惊惧紧张的看着我,面色青白。
三哥倚靠在墙边,一条胳膊撕裂不自然的垂落,眼神冰凉的看着我,像在看死人,手中握着的刀藏在身后。
我看着他们或欣喜,或惊惧,或寒凉刺骨、恨意滔天的眼神,由衷的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真是好精彩,爸爸你看看你多失职,大哥、二哥、三哥恨得要杀了你,被你亲爱的耀祖亲手杀死,爸爸你一定很开心吧?”
“嗬—宁宁,你在说什么,快救救我,报警、报警!送我去医院,我要死了!”爸爸已经濒死,血液的流失让他面色青紫,急切的朝我伸手。
“邬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你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反正我已经毁了,大家一起死好了!”三哥一瘸一瘸的向我逼近,面色扭曲,眼神寒凉。
“三哥,这怎么会是我的错,把女人身上的苦难放到你身上就受不了了,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还有爸爸,你是真的喜欢女儿吗?”
“系统,让他们恢复一下上辈子的记忆。”
“好的宿主,8002号为您服务!”
一阵白光闪过,上辈子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复苏。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苍白而无血嘴唇艰难的喘息,喉间声音嘶哑,难以置信般的,像是遭遇了五雷轰顶,绝望恐怖的情绪笼罩着他们。
“不!不!不!”
“你这个贝戋货,你怎么敢,你是来复仇的,你怎么还活着!”
“错了错了,我的儿子啊!”
框镗——
三哥的刀砸在地上,和大哥都摊倒在地,神情绝望,似乎已经傻了。
我捡起刀,挑起三哥的脸。
“记得上辈子我怎么死的吗?就在今天,你亲手把我装了麻袋,扔到河里。”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把我敲骨吸髓,最后连条命也不给我留,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在外大手大脚的挥霍,在家把我当佣人非打即骂,就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就不配当个人吗?”
“我恨啊,我恨死了,我恨不得生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所以我活过来了,这辈子我让一切颠倒,篡改记忆,让你们尝尝我上辈子的遭遇。”
“还有大哥,你真是既得利益者的典范代表,把你卖了你又要带着大家逃跑,不卖你你就当个唯唯诺诺的帮凶,哪一辈子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了,我会废了你们,让你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终日只能爬在地上,像只臭虫一样人人嫌恶。”
说完我废了他们手脚,剜了他的膝盖骨,将他们扔在最肮脏的垃圾场,看他们像蛆虫一般挣扎。
17
“宿主,你的心愿(编号5997:改写命运,完成复仇)已经达成,一分钟后将脱离这个世界,请做好准备。友情提醒,您还需为系统无偿打工100年!”
我抬头看着久违无垠晴朗的蓝天,“走吧!”
久违的晴朗已经显露,我还有值得期待的未来。
不远处,宋玲玲似有所感的落下一滴泪,“好奇怪,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来源:夏初情感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