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全职考研上岸后提离婚,我妈当即甩出婚前协议:早看出他算计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26 17:14 3

摘要:一年前,张瑞霖升职为恒通银行金融部经理,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婆婆赶紧来蓉城找他团聚。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女厨师,日复一日在后厨抡大勺,张瑞霖西装革履坐在银行大楼的办公室里。

大家都认为,张瑞霖是我的荣幸,我是他的败笔。

1

一年前,张瑞霖升职为恒通银行金融部经理,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婆婆赶紧来蓉城找他团聚。

他在蓉城上大学,读研究生,遇事业瓶颈,已经过去十五年,我和婆婆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小城等了他十五年。

我立刻辞掉工作,带着婆婆来了蓉城,拿出我们的所有积蓄付了个首付,手头一下子变得拮据。但我们都等不及了,而且张瑞霖升职,薪资大涨,很快可以缓过来,再也不会如之前一般观望惶惶。

我也开始找工作,他不想我再去饭店受累,叫我安心在家。我闲不住,却待腻了后厨,琢磨了两个月,决定去做上门代厨,给有需求的人家上门做菜。

婆婆也在陌生环境里憋得难受,主动提出给我当助手,只当出去透透气。

生意出乎意外的好,收入可观。

我们在去雇主家的路上,偶尔会路过张瑞霖工作的银行大楼,气派高耸,婆婆会心生骄傲,也会自卑。

有一笔新订单找上来,准备十二个人的晚上聚会菜品,酬劳一千五百块。

虽然平时也接聚会订单,但因人手有限,只接不超过八人的订单,听到有十二个人,我以人手不足婉拒。

联系我的是这家的女儿,名叫沈西棠,她似乎非常满意我们在网上的好评率,态度坚持,还说可以安排家中保姆帮忙。

不想辜负喜爱我们的人,接下了订单。

蓉城有钱人很多,我们平时踏足过不少好房子,却还是第一次踏进如此气派的市中心别墅。可见主人家身份不凡,宴请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婆婆露怯:“阿音,万一咱们做不好可怎么办呐。”

我安慰她:“他们要是不满意大不了扣钱嘛,刁钻客户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没事的,平常心对待就好。”

我们从下午一点开始备餐,刚过七点,主家邀请的第一个客人到来,竟是张瑞霖。

我正在切瘦肉丝,听到沈西棠清脆含笑的声音响起:“张经理来啦,便饭而已,带什么礼品。”

张瑞霖尊重温润地说:“应该的。”

“我爸在楼上开视频会议,我先带你去后院转转吧,今年桂花开得特别好。”

经过厨房附近,沈西棠随口说:“聘用的西餐私厨都吃腻了,我在网上新找了个代厨,换换口味,还是个小姐姐呢。”

婆婆呆滞地盯着厨房门口,半晌才回过神:“瑞霖也来了!阿音,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早上出门前,他说今天晚上要去一个知名企业家里做客,具体没说,没想到这么巧。”

“这可糟了,咱俩这不是给瑞霖丢脸来了么!他接触的都是上流人,要是让那些人看到……”婆婆立刻有了主意,“不过他们肯定不进厨房,咱俩就待在这里别出去,让保姆负责上菜。”

我继续垂眼切肉丝,低声回答:“好。”

2

客人陆续到来,落座在二楼的露台上,正对夜景与湖水。

保姆全程上菜,且是个健谈的,抽空跟我们八卦,说楼上坐的都是厉害角色。几个老板身家过亿,还有海外投资人,公家单位的等等。

保姆惊叹道:“对了,今天还多了一个新面孔,看起来刚三十多岁,能跟这么多大人物吃饭,一定也不得了!”

婆婆脸上露出暗喜,我靠在一旁,滑动手机。

昨天我跟张瑞霖说过今天接了一笔多人订单。到达这里不久,我给他发过微信,没见过世面的感叹今天的别墅特别豪华,他还开玩笑说以后要赚更多的钱,也买大别墅给我们住。

主菜已经上了有一会儿了,他吃到熟悉的味道,加上前面诸多细节,会联想不出厨房的是我和婆婆吗?

保姆负责餐后收拾工作,最后一道汤上去后,婆婆催道:“咱们快点走。”

刚走到门口,从楼上下来的保姆喊住我:“小顾师傅,你别急着走,有位客人想见你。”

我转回身,有一瞬欣喜,以为是张瑞霖:“嗯?”

“是沈总,他说很喜欢你做的菜,想见见你。”

婆婆冲我使眼色,我僵硬回答:“大姐,我胆小,您能不能跟他们说我已经走了。”

保姆恨铁不成钢:“现在不是胆小的时候,要是能留下来当私厨,工资能让你们乐得睡不着,快去快去。”

婆婆一把拽住我,语气强硬地跟保姆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你就说下来没找到我们,我们真的走了。”

不顾保姆劝说,婆婆钳制着我的手腕往玄关拉,我回头看通往二楼的楼梯。

我喜欢做菜,喜欢厨房,这是我第一次把厨房当作阴暗蜷缩的角落,溜着墙角,不配踏上那段楼梯。

可是事情不该这样。

“妈,我想上去。”我对婆婆说。

婆婆难以置信,压低声音:“瑞霖好不容易升职,正是关键时期……”

“妈,你现在觉得张瑞霖高大上了是吧,可是别忘了,他的身份证上仍然写着曲山镇大张村!”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上了楼。

二楼露台入口,长桌上的十二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说是朋友间的聚会,但在场的不论男女穿着打扮各有巧思,尤其是随同丈夫前来的妻子女友们,一个个不显锋芒却精致无比。

张瑞霖身着休闲装,头发随意有型,英朗地坐在这场高端局中。

在家中,他还是那个永远乱丢袜子的张瑞霖。这是我到蓉城一年,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圈子里,第一次清晰认识到,时间早已把一块璞玉雕琢为一块不俗的矜贵玉器。

而我穿着白色的厨师装,前身还有扎眼的油点子。

张瑞霖看见我的一瞬,眼中溢满笑意,立刻起身迎过来:“阿音,我就说今天菜的味道太熟悉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已揽住我的肩膀冲大家介绍:“这是我妻子,顾音。”

饭桌上的气氛凝结一瞬,随即转为热情虚假的寒暄。

沈西棠托着腮,对右边的威严男士说:“爸,现在您还想雇张夫人当私厨吗?”

沈总哈哈大笑,宠溺纵容地看着女儿。

张瑞霖拉着我入座,沈西棠笑意深深:“早听张经理说家有贤妻,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她全程没有半分诧异,我便断定了是她故意的。故意叫我来做菜,故意使计让我上来站在众人面前。

我看着面前的酒杯,想起已去世六年的奶奶。

那时张瑞霖打算考研究生,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嘱咐一定要跟他先领证:“领了证,你们就是光明正大的身份,日后他生出花花肠子,或者有狐狸精想勾搭,总要掂量掂量。”

现如今,我坐在这里,忽觉奶奶的正确。

虽到现在都没补办仪式,但我拥有法律上堂堂正正的身份。

如此,张瑞霖不得不在饭局上当众承认我,我迟早要出现,现在不承认,以后难以收场。纵使婆婆对我百般阻拦,却无法否认我的存在。

而眼前这一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不惜亲自出手对付我这个“张夫人”。

她大约是想让张瑞霖在这场高端人士的聚会上,意识到,他的妻子有多上不了台面。

3

饭局结束回家的路上,张瑞霖停下车,捏捏我的脸:“你今天不开心对吗?阿音,那道三鲜烩肚尖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确定是你了。我本来想下去找你,但考虑到怕这样的见面方式会让你和妈窘迫,没想到最后还是见了。”

刚到蓉城不久时,张瑞霖想领我出门见朋友,我怂了。

从前,我生活在一个小地方,在后厨的油和烟中抡勺,虽然瘦小,但力气大,嗓门高。到了这里,我成了只鹌鹑,惶恐见到张瑞霖身边的人。

张瑞霖说没关系,等适应一段时间,一眨眼到了现在。

我问张瑞霖:“沈西棠对你有意思,对吗?”

张瑞霖点头:“她从来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到,所以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暗中提醒她我已经结婚。阿音,我们银行开罪不起沈家,出门在外,免不了人际关系的纠扯,我有分寸的。”

他说得这样诚恳,目光清凌,倒是堵得我一句话说不出来。

提前回家的婆婆看到我,扭过脸没吭声,等我进卧室后,拉着张瑞霖说话:“这下好了,那些人肯定在背地里取笑你。”

张瑞霖:“妈,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些人早就知道我的出身,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这不是害怕别人看不起么,你一个人打拼不容易,阿音也不懂事,非要上去找你。”

张瑞霖语气不快:“这话别当着阿音的面说,别挑起家庭矛盾。”

婆婆嘀咕:“你真是心大。”

我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顾音。

三十三岁了,婴儿肥早已消失,皮肤疏于打理,眼角有了细纹,柜子里多是卫衣和牛仔裤,平凡到一点都不起眼。

而今天坐在别墅露台上的张瑞霖,似乎才刚刚开始闪耀的人生。

我敷了张面膜,等张瑞霖上床后,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问:“有没有变嫩一点?”

“嫩。”张瑞霖抱住我,在我脸上落下一吻,“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两分钟后,张瑞霖睡着,似乎嫌抱着难受,翻了个身,睡得更沉。我枕着胳膊看他的后背,无法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自小不幸,父母双亡,由奶奶拉扯大。所幸奶奶手里有钱,是镇上同年纪里少有的手头宽裕的老太太,却到底思想陈旧,对我疼爱有加,却疏于管教。

高中,我因追求张瑞霖被请家长时,奶奶在老师面前大声斥责,回到家却不当回事:“我今天偷偷看了那个小子,长得俊俏面善,听说学习也特别好,就是家里穷了点。”

镇不大,都是照过面的熟人。张瑞霖是单亲家庭,张母平时靠手工赚钱,一边还张父病逝留下的债,一边省吃俭用供他上学。

奶奶说:“不碍事,男娃最重要的是踏实肯干,那些油嘴滑舌的最是靠不住。你爷爷以前多穷啊,后来不照样靠自己过好了,就是短命了点。”

“奶奶还不知道能活多少年,想早早看着我孙女成家嘞!”

有人说她老糊涂,我才十几岁就说这事,她反驳在她们那个年代,不满二十岁就要订亲的。

我虽然不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却因没有家庭阻力,越发肆无忌惮接近张瑞霖。

他翻来覆去只有几件洗发白的衣服,我送他新衣服。他去食堂只吃最便宜的饭菜,我偷偷往他饭卡里充钱。他寒暑假去外面摆摊卖生活用品,我把身上所有的钱换回一大袋子东西,几年都用不完。

老师知道奶奶态度散漫,只能一次次找我谈话,我振振有词:“老师,你平时不是总鼓励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吗?张瑞霖同学家庭贫困,我这是在力所能及地帮他。”

“帮助异性同学,就一定是早恋?老师,你这是偏见。”

老师哑口无言,却也明白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懒得管了。

张瑞霖对我无比冷淡,老远看见我就绕道走。可我死缠烂打得紧,他渐渐没那么排斥了,也能同我聊上几句。

高考之后,他破天荒请我出去吃汉堡,少年青涩,完成要紧学业后才敢面对情愫。

他先是感谢我这几年的帮助,虽然他从未接受,总找机会归还,可在面对青春期诸多贬低的目光中,我的执着和热情让他十分感念。

最后,他握着可乐杯,耳根微红,不敢对上我的视线,轻声说:“可以试一试。”

“什么试一试?”我没反应过来。

他呼出一口气,抬头看我,眉眼灿烂:“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天回到家,我一把抱住坐在躺椅上的奶奶,开心地同她分享这个消息。

奶奶拍着我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好。”

4

张瑞霖考上重点大学,我落榜,只能去技术学校。

张母出意外住院,好不容易给张瑞霖攒的学费都用来治疗了。

我也急,回家找奶奶,奶奶带我去银行取了一沓钱:“拿给那小子用。”罢了又顽皮道,“叫他写张欠条,我总不能又搭孙女,又搭钱。”

奶奶戴着老花镜帮我一起选专业,指着烹调专业问是什么意思。

我吃着冰棍说:“就是厨师。”

“厨师好啊,去学做菜,以后在家相夫教子,一手好厨艺可太重要了。”

我性子晚熟,对未来没有规划,直接应下:“行,厨师好,听说上课都在吃好吃的。”

我和张瑞霖虽然是异地恋,但是感情十分稳定,他谦和温润,从不与我过多计较。

我就在本地上学,休息了往张家跑,陪张母上街采买,干活,熟人们见了总会调侃几句。我在学校时,张母便会时常去我家走动照看奶奶,两人坐在一起唠家长里短,俨然是一家人的模样。

我实习后,在某个酒店的餐饮部明档现场捏寿司,两千块的工资,我要把其中一千三转给张瑞霖,不希望他一个大男生在外面被人低看。

日新月异,奶奶渐渐在耳濡目染下无法再如从前般乐观。

她经常听说谁家闺女念完书留在大城市,月入过万;谁家闺女被家暴后不听劝说,执意离婚,现在过得有滋有味;谁家闺女自立自强,扬言不结婚不生孩子。

奶奶想起她们那个年代无数不幸福的女人,由衷觉得现在的女娃娃真好,真强大。

随后,她发现自己“毁了”我。

她后悔目光短浅,没有督促我好好学习。后悔暗中鼓动我早点谈恋爱,我有个好归宿她就完成了任务。后悔叫我去学厨师,去照顾张母,想让我变成一个贤惠的妻子。

镇里请了戏班子唱戏,去看戏的都是老年人。

我找到奶奶时,她一个人坐在角落抹眼泪,台上唱的是《铡美案》。

奶奶干枯的手握住我的,悲凄地说:“音音,奶奶对不住你……我现在就怕,张瑞霖成了那陈世美,你被耽误这么多年,可怎么办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没心没肺安慰奶奶,私下里,终于开窍,却因沉没成本已然太大,不得不继续赌下去。

奶奶原本想着,张瑞霖毕业后就会和我结婚,结果他说要考研。

奶奶病入膏肓,有天病情忽然恶化,她撑着一口气,浑浊眼球尽是哀愁:“音音,你不能再等他了,他好歹要给你一个名分,让他娶你,娶你。”

张瑞霖赶回镇里时,奶奶已经去了。

剧烈悲伤的打击下,我木然地转达了奶奶的遗愿。

张瑞霖不假思索:“这是应该的,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张母抱着我安慰:“阿音,乖,不难过,阿姨早就把你当女儿了。”

这两句话冲垮了我的迷茫与恐惧,我跪在地上,抓着奶奶冰凉的手,几度哽咽:“奶奶,你听到了吧,我和你都没有看错人呢。”

5

张瑞霖学业紧张,条件拮据,没有任何婚礼仪式,承诺日后一定补上,我拿着红本本住进张家。

后面日子没有波动,张瑞霖继续在蓉城求学,工作,我则和张母留在曲山镇。

每次打电话,张瑞霖都叫我们等他,等他发展好了,挣到钱了,就买房子把我们接过去。

邻居街坊都夸婆婆养了个有出息的孝顺儿子,不过更多的是谈论我。

他们说我打小就被奶奶糊里糊涂养着,性子看起来野,实际是个软骨头,唯一做对的事情是勾搭上了有良心的张瑞霖。

茶余饭后,他们猜测我和张瑞霖会何去何从,说张瑞霖不负我的话当真是个好男人,负了我也在意料之中。

我想明白了,不能痴情地只作为他输送慰藉的泉眼,不能当野草,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他的崇高,不能沦为鸡犬,盼望着靠他得道。

奶奶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推着我走,到眼下,并不算输,只是往后都得靠自己了。

我决定磨练个本事,努力赚钱,在另一条道路上与张瑞霖相望同行。

我不再捏没技术含量的寿司,自告奋勇去了后厨。

张瑞霖在平城三年又三年,研究生毕业,进入恒通银行工作。

我就在后厨三年又三年,终于从切菜小妹熬成了掌勺,月薪过万。

最开始谈恋爱时,我们也有过非常亲密的时候,每天要打电话,分享日常,到节假日迫不及待见面,耳鬓厮磨。

后来日趋平淡,即便如今团圆,新鲜了几天,归于平静,平静到,我偶然看到“爱情”两个字,会觉得陌生。

一周后,我再次接到沈西棠的电话,说晚上要请朋友到她的公寓吃饭,希望我能接下这笔单子。

我答应下来,转头告诉了张瑞霖。

张瑞霖思索着说:“我下午请假,跟你一起过去。”

我不解:“你为什么要去?”

“那你为什么要去?”

我垂头叠衣服,掩下情绪:“有钱当然要挣,她出手很大方的。”

张瑞霖笑着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我去帮老婆挣钱啊,给你当洗菜工。”

可想而知,沈西棠看见提着两兜食材上门的张瑞霖,脸色变得很难看:“张经理真是放得下身段。”

张瑞霖轻松一笑:“挣钱,不寒碜。”

他完全没了精英人士的面貌,剥蒜洗菜,摆盘上菜。有人指着一道菜说:“哎,我说,这就是你们的水平?咸死了!”

张瑞霖立即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重新做一份。”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从一片杯盘狼藉中将那道菜撤下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止不住的心酸里,为那夜怀疑他的真心感到羞愧。

6

离开之前,沈西棠找机会跟我单独说话。

她说:“张瑞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下贱。”

面对这张精美年轻的脸庞,我强撑着直视他:“这是我们普通人生活的日常,何来下贱一说?沈小姐,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说得再直白一些。”

“我和张瑞霖十八岁就在一起了,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在蓉城安家落户,一步一个脚印。我们跟你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沈西棠嗤笑:“一步一个脚印?你真以为金融部经理的职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是我让我爸去疏通,给他升了职!”

“你很清楚当年那件事对他造成了多大影响,如果不是我,他在银行里熬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小职员!”

我原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应付她的挑衅,可她短短两句话便将一盆腐蚀物质冲我兜头浇下。

我仍旧不愿认输:“你刚才看到了他的态度。”

沈西棠嘲讽着摇头:“那是他的自傲在作祟,从古至今,穷酸的读书人不都是这样吗?可如果他知道他的命运是在我一念之间,你猜他还能骄傲得起来吗?”

说完,她微微偏头,向我示意门外。

张瑞霖站在厨房门口一侧,露了些衣角,他听到了,一定与我一样震惊与无力。

张瑞霖研究生毕业后,应聘入恒通银行工作,业务能力拔尖,有位姓王的副行长十分赏识他。银行里暗流涌动,两股势力抗衡,张瑞霖无形中成了王副行长一方的人。

一年后,王副行长犯经济罪入狱,与他接触深的员工都被单独调查过。不仅如此,这些人员之后在工作中均被边缘化,不再重用。

张瑞霖便是其中一员,而且由于他不像别人为了工作迎合卖俏,越发稳坐冷板凳,不受待见。

他有自己的骨气,始终相信是金子终有被看见的一天,相信会再遇到伯乐。

整整四年,他拿着基本工资,壮志难酬,委屈愤恨,一想到在家眼巴巴等他的母亲和妻子,喘不过气。

我为了尽早攒钱和他去蓉城买房,跳槽到一家烧烤店,通宵营业。

有一天凌晨五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后厨,看见拎着瓶啤酒坐在台阶上的他。

我以为看错了,揉揉眼才跑过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是身上烟熏火燎的味道太呛人,他握着我粗糙的手,眼眶红得厉害:“对不起……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他的行业,但我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没事,会有机会的,慢慢来嘛。”

四年后,新上任不久的行长提拔了他,他苦尽甘来,第一件事是给我打电话:“阿音,我的坚持没有错,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觉得自己终于变成了理想中顶天立地的男人。

却不料,他的机遇,是因某一次被外派和沈西棠对接业务。沈西棠看上了他,有心勾搭,但他严词拒绝。

她起了兴致,打听他的背景过往,跟父亲撒娇,与新行长吃了顿饭,提拔了张瑞霖。

张瑞霖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忠贞,在她看来,不过是个不知真相,自以为是的小丑。

7

我和张瑞霖谁都没有先说他工作的事情。

他照旧上班,应酬愈发多了起来,且都是群英荟萃的场合。

他只是个经理,能一次一次进入这种应酬,无非是沈西棠在推波助澜。

她先用钱权将猎物套牢,在猎物享受自满之际,在不经意间让他知道真相,然后继续用迷人眼的资源前景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

他心知肚明,并没有反抗。

婆婆最近也有些奇怪,单独外出了两次,总用一种心虚的眼神看我。有一次,我进她的卧室铺洗干净的床单,在床头柜里,看见一套价值不菲的翡翠首饰。

张瑞霖选了个晴好的日子,带我去商场挑钻戒,他之前承诺会补给我钻戒和婚礼。

我左看右看,价格都贵得离谱,戴在手上,总觉得违和。

我拉着他的袖子说:“要不你还是给我买个金手镯吧,金子保值。”

“你想要金镯子,我们再去买就是了。”他指着一款八万的钻戒,对售货员说,“要这款。”

我吓了一跳,小声提醒:“太贵了,我们还要攒钱办婚礼。”

张瑞霖恍若没有听到,从钱包拿出银行卡给售货员:“刷卡。”

趁着售货员操作,我声音大了一点:“倒是无所谓,我们不要办太好,就简单一些……”

张瑞霖垂着视线将戒指重新套在我手指上,似乎在专心欣赏钻石净透闪烁的色泽,随口问:“一会儿想吃什么?”

无名指沉甸甸,我闭了嘴。

沈西棠给张瑞霖和他母亲好处,是为了迷惑他们,给我施加磨难,许是因为那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宣战惹恼了她,她要彰显自己的手段。

我最近接的一笔上门代厨的订单,和雇主因卫生问题产生了纠纷。

这个行业并没有特别完善的行业规范,基本都是口头约定。食品生产的性质,面临着服务品质和食品安全,隐私安全等一些问题。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这些问题急需解决。

我深入和这个行业的一些前辈交流探讨,研究现状,发现想要正确处理这些问题,要将一切正规化。

我决定注册公司,规范服务,持证经营,并且联系了几个平时做代厨的厨师,打算组建团队。

然而注册公司过程中,多个流程受阻。

我每天奔波试图解决问题,逐步意识到,是有人不希望我顺利,创业的小小火苗,被一阵风吹散。

从前,我们仨分隔两地,心是在一块的,如今在一个屋檐下,每一次对视都生怕泄了心思。

8

张瑞霖醉酒归家,手里提了一大堆礼袋。

他一样一样摆出来给我看,说这个裙子衬我,那个鞋子舒服,还拿出来一张美容卡,说坚持去三个月,皮肤会变得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

他尽情挥霍手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力所能及的对我好,或者称为补偿更合适。

最后,他仰面躺在床上,失神望着白晃晃的灯。

我用温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想唤回他的感情:“瑞霖,沈西棠不可能是真的喜欢你。”

“男人对她来说只是消遣,新鲜几天,腻了就丢掉。”我滑动手机,“这是她的微博。”

这些天,我搜索了大量关于沈西棠的资料,发现沈家远比想象中更加豪门,产业涉及多个领域。沈西棠上面还有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亦对她关爱非常,她是圈中有名的上流权贵千金。

她行事高调,挥金如土,从来不隐藏自己的爱情做派,官宣男友,过不久又会宣布分手。给每一任身份,离开后绝不回头,我翻遍了她的微博,发现最长的一任不过半年。

纸醉金迷的潇洒人生,加上她与娱乐圈的几位女明星关系很好,吸引了大批粉丝关注,是网络红人。

张瑞霖一只手搭在眼上,并没有看手机:“我知道。”

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继续说:“那你应该很清楚,她只是把你当一个玩物,打磨你的不屑,傲骨,享受你的一点点屈服,等真的得到了,很快就会……”

张瑞霖移开手,露出一只眼,迷蒙醉意深处是冷漠的清醒:“重点是,她出手大方,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任前男友。这一点,你知道吗?”

我自是知道。

沈西棠风流名声在外,却从不吝啬,她的前男友们,要么是获得一笔丰厚的分手费,要么是接触到上流资源,得到一份好工作。很多男粉在她的微博评论里求翻牌。

我看着他,眼睫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我试图用感情说服他,他已满心满眼是利益了。

张瑞霖喃喃自语:“今天,她跟我说,两年内,保我升上副行长。也说,如果我不尽快做出决定,一个月内,我会被撤职。”

“阿音。”他苦笑一声,悲叹,“我寒窗苦读二十年,心气多高啊,以为这世界总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可到现在才明白,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资本者的一句话,可以送我上高楼,也能让我一辈子俯在地上。”

“倘若我没有招惹上沈西棠,可能会等到机会。也可能不会,但是会慢慢屈服,接受失意的人生,当一辈子普通职员,买个小房子,和你生个孩子,我们一起拮据却幸福到老。”

张瑞霖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你知道人为什么能在困境中坚持下去吗?因为未来不确定,会抱着希望往前走。如果一眼望到头,太可怕了。”

“我现在就是一眼看到头,沈西棠盯上我了。她娇蛮任性,从来没有栽过跟头,如果不如愿,会全行业封杀我。”

他哽咽着说:“由奢入俭难,世人皆如此。”

我的心骤然冷却,为他擦去泪,一字一顿:“去吧,上你的高楼。”

9

我和张瑞霖分开,反应最大的是婆婆。

我以为她早已被沈西棠拿下,恨不得我立刻滚出去,可她却死死抓着我的行李箱,痛骂张瑞霖:“阿音跟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简直狼心狗肺!”

“张瑞霖,你现在出息了,发达了,看不起人是吧,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证上还写着曲山镇大张村!”

我看向张瑞霖,他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抱头不语。

我抱住婆婆:“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没白来这个家一回。”

婆婆痛哭不已:“阿音,妈之前不是故意的,我想着他好不容易当上经理,不想有什么闪失。妈错了,不该说你丢人。”

“沈西棠找过我,说了一堆好话,我不喜欢她,我告诉她这辈子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她又托人给我送翡翠珠宝,我可不要,第二天就联系她还回去了。”

婆婆扑过去打张瑞霖:“你倒是说句话啊,快去给阿音认错,快去!”

我开门离开前,对张瑞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找个时间吧,我们回老家办理离婚。”

我暂时租了个小房子落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应聘到一家炒菜馆,让自己忙起来,不要胡思乱想。

半个月后的一天,后厨正热火朝天,放在旁边手机亮了下。我停下动作,点开微博的提示消息,是沈西棠更新的一则动态。

大约是一个晚宴现场,水晶吊灯,金碧辉煌,她拍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西装革履,握着红酒与人攀谈,挺阔从容。文案只有一个表情,胜利的笑容。

洗碗大姐问我:“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我用力擦眼睛,忘了手刚刚碰过辣椒,泪流得更凶。

洗碗大姐注意到我无名指上的闪烁:“这戒指真好看,挺贵的吧?”

我抚摸着钻戒说:“八万。”

洗碗大姐鄙夷地翻白眼,转头跟旁人说:“她说八千我还信一信,还八万呢。”

我又忍不住想笑,买的时候,我就觉得与它违和,我终是俗人,戴真的也像假的。

而张瑞霖混迹在上流圈层里,真君子变成假君子。

第二天晚上,前厅的服务员说外面有个男人想见我。我看着报上来的菜单,头也不回:“正忙着呢,叫他等着。”

临近打烊,店里没了客人。忙了几个小时没来得及吃晚饭,我给自己做了个炒饭,这才摘掉厨师帽,走出后厨。

张瑞霖坐在靠窗的一桌,看见我,眼中迸发出光亮。

我坐在他对面,问:“你空出时间了?什么时候回老家办离婚?”

张瑞霖答非所问,沉浸在自己高昂的兴致里:“阿音,我昨天去参加了一场晚宴,你猜我见到谁了!塞斯·罗根,加拿大著名银行家,你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偶像!”

我吃着炒饭没说话,他接着往下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能够见到他本人,我还有幸跟他聊了二十分钟,我们聊投资,聊经济趋势,聊财富管理,我学习到了很多……”他从手机里翻出照片,摆在我面前,“这是我和他的合照。”

“阿音?”

他后知后觉我漠然的态度,我放下勺子,抽出纸巾擦嘴,把他的手机推还回去:“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10

张瑞霖怔愣地看着我,我抱着手臂直视他:“你应该去找沈西棠分享喜悦,不是我。”

他皱眉:“不,她不会理解和感同身受,我和她只是……”只是各取所需,他的脸慢慢灰白了几分。

我说:“我明白,你见到偶像之后的巨大喜悦无法独自消化,需要找懂你的人倾诉,所以你找上了我。过去许多年,我们一直是这样的。”

每当我们取得一个阶段的进步或心愿达成,都会由衷为对方开心,尽管有时无法完全了解对方的领域,但那是一种真正的共情与祝福。

面临痛苦和磨难亦是如此,向对方求取安慰与鼓舞。

我伸出右腿,将裤腿往上卷,小腿有一片骇人的通红:“昨天烫的。”

“没事吧?怎么受伤了还工作?”

张瑞霖离开座位,担忧地蹲下细看,我按住他的肩膀:“重点是,这个也与你无关,我们都要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张瑞霖,人不能太贪心,不能想要前程,还想让我当你的红颜。”

张瑞霖身形顿住,盯着我小腿处的烫伤,我的视线里只有他的墨黑发顶。

如沙砾摩擦的细密痛苦逐渐蔓延,我下了最后通牒:“下个月十号,务必抽出时间,我们直接在车站见,回老家办离婚。”

张瑞霖缓缓抬起头来。

他知道,我说这话,并不是听起来那么无情,相反,是挽留的暗示。

我也有过差点没熬住的时候。

一年冬天,雪格外大。老板因我是女的,迟迟不肯让我做掌勺,低工资已经拿了好几年。我忽然觉得好难熬,挣不到钱,也见不到爱人,遥遥无期的日子有什么意义。

隔壁有个开点心铺子的年轻老板,一直对我很有好感,平时总找机会接近我。

寒夜下班,我搓着手经过店门口,他招招手,笑着叫我进去。他倒了热茶,取了点心,问我愿不愿意做这家点心店的老板娘。

我看着窗户前的躺椅,忽然无比怀念奶奶,她要我安稳顺遂度日,如今年近三十,我仍旧没有做到。

年轻老板的手覆住我的手,我打翻热茶,冲出店,怕再多待半分钟,会沉沦在那一方温暖里。

我给张瑞霖打了个电话,说到了极限,说对那个年轻老板动了心。

我提出了分手。

张瑞霖在那头静默良久,温声说:“我都明白的阿音,异地恋不容易,我们都过得很难。但是这么多年,我们彼此鼓励,支撑,已经变成了对方的一部分。在最终决定之前,我请求你冷静一个月好吗?或许你不是动心,只是疲倦,你不能冲动,要花时间思考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在冷静的一个月里,我放松平静的理清自己,发现果真如他所说,我是太累了,心生逃避,当缓过来,又充满深情与动力。

生活与爱情,都是一场长跑,总有几个累极的节点,只要咬住牙挺过来,一切都变得更为坚固。

那次过后,我们约定,以后遇到类似的难题,要给对方机会冷静一个月。

上个月十号,张瑞霖选择了沈西棠,我固执地想等到他下个月十号之前。

他若来找我,我们重归于好,他若直接去车站,我会干脆利落地离婚,天高海阔,我并不惧怕。

我想要一个深思熟虑的结局。

不过这大约只是我可怜的一厢情愿。

张瑞霖颓败不已,却依然转身走出饭店。

11

十天后,我约了沈西棠见面。

我对沈西棠说:“你一直在拦着我注册公司,原来你们这些富人都这么闲,非得对付我这种小人物。”

沈西棠抿了口咖啡,靠在座位里,笑得舒心:“你今天是来求我高抬贵手的吧,拿出态度来,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是求你,是威胁你。”

沈西棠面露狐疑。

“我给你发了封邮件,你先看看?”

沈西棠垂头看手机,随着往下滑动,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托着下巴,欣赏她的模样:“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沈公主,还有这样一面。”

我再一次尽可能多地搜集沈西棠的资料,从一个狗仔手里终于得到了一则劲爆消息。

虽然沈西棠经常换男友,但她和一个男人长期保持男女关系。对方是知名建筑公司的老板,只比沈西棠的父亲小两岁,且是她父亲的好友。

细细回忆,第一次见面的饭局上,那位对外有家有室,家庭和满的齐总也在。

沈西棠谨慎,没有留下把柄。齐总不同,他热衷于拍摄,尤其是一些亲密照,不知怎么流到狗仔手里,邮件里就是那些照片。

“你玩得够花的。”我说,“如果让沈总知道,你已经当了齐总两年的小三,你猜他会如何?又或者,让你的三百万粉丝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沈西棠收紧拳头,几秒后,又轻蔑地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我再怎么出格,我爸顶多骂我,罚我,还能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还有两个疼爱我的哥哥,我的形象牵连公司形象,公司有最专业的公关团队,你能在网上掀起多大风浪?”

“顾音,你太自不量力。”

在沈西棠志在必得的目光中,我说:“别急啊,还没说完呢。”

我看向咖啡厅门口,张瑞霖推门而入。

在饭店和张瑞霖见面那天,他转身离开后,我自嘲地笑了笑。

正要去更衣室换衣服,玻璃门外冲回来一个身影,伴随着初冬的冷风,将我一把抱在怀里。

“不用等下个月十号,我现在就有了答案。”张瑞霖埋在我颈间,闷声说,“我和沈西棠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在遵守一个月冷静期的约定。”

“以前,我虽然不得志,但别人谈及我时,少不了肯定与敬佩。可是现在,我跻身进上流圈层,他们的目光别有深意,会穿过我,去看沈西棠。”

“晚上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是孤魂野鬼,再也不会有人和我同舟共济,不会有人和我一起期待未来。在见过塞斯·罗根之后,这种感觉到达了顶峰,我想来找你,想见你,跟你说话。阿音,我需要你。”

“还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你问我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我说想成为一个充盈自由,被爱和会爱的人。绝不是现在这样,为了权钱攀爬,弃真心于不顾,这样的生活一点意义都没有。”

张瑞霖声音哽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对不起,阿音,我不该迟疑,不该生出异心,对不起……”

悬在心头多日的忐忑终于有了答案,我紧紧回抱他,眼泪润湿他的肩头。

我们之间早已不仅仅是爱情,还是至交与知己。

我们共担寒潮风雷,共享流岚虹霓,深谙生活不易与人心脆弱。我们彼此支撑,在其中一个人迷茫,偏离时,仍旧愿意忍痛站在原地,等他遵循心的决定。

12

我和张瑞霖商量起目前的处境。

摆在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要么我们双双放弃执念,张瑞霖转行,我别再想着注册公司,继续干老本行。要么,我们卖掉房子,离开蓉城,换个城市重新适应,开始。

不论哪条路,与我们而言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我说:“我从来不认为有真正的绝路,更相信事在人为。”

这句话让张瑞霖刹那间恍悟,我们有了反击的默契。

当时,我已经掌握了沈西棠和齐总的关系,却的确如沈西棠所说,对她的杀伤力不足。

我隐约觉得,以沈西棠的眼光,历任男友均是样貌俊美,怎么会死心塌地跟一个老男人。两人除了表面上令人咋舌的情人关系,一定还有些别的纠缠,比如利益。

张瑞霖继续用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待沈西棠,让她以为只是恋爱前的暧昧。实际上是在争取时间,利用接触到的资源和人脉深入挖掘她的把柄。

“张瑞霖,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西棠看见张瑞霖出现在咖啡厅,升起不好的预感。

张瑞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先是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而后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这里面有你转移资产,暗中接触股东,以及在海外设立公司的证据。你觉得,你的两个哥哥知道你觊觎集团的这些手段后,是会帮你一起解决舆论,还是借机让你永无翻身之机?”

沈西棠的两个哥哥是原配妻子所生的双胞胎,原配难产而死不足半年,沈总就娶了沈西棠的母亲。

两人打从心底不喜欢沈西棠和她的母亲,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是因为这对母女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想过争夺家产。沈西棠热衷于吃喝玩乐,两个哥哥很满意她当个享乐公主,宠宠倒也无妨。

但沈西棠怎么可能没有野心,她一直在想办法接触核心产业,但没有实力帮手。

齐总喜欢在年轻女孩子身上追求刺激,很早以前就对沈西棠非常感兴趣。沈西棠为了得到他的助力,不得不妥协,与他暗中保持男女关系。

我说:“你的哥哥们对你不设防,一旦知道,你的谋划不仅成不了,还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沈西棠肉眼可见的慌了:“你们……卑鄙!”

“彼此彼此。”我说,“沈西棠,你们豪门如何内斗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想要的只是恢复正常生活。”

“我要继续创业,张瑞霖会从恒通辞职,去应聘别的银行。而你,沈西棠,接着去使尽浑身解数争夺家产。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就交集,现在只是让桥归桥,路归路。”

我和张瑞霖目光相汇,又一同凝向沈西棠:“你觉得呢?”

沈西棠没有这么被人牵制过,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到底明白我们与她的事情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

“行,我懒得跟你们斗来斗去。”她站起来,临走前鄙夷地说了句,“两只臭虫!”

沈西棠离开后,我长长舒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总算结束了。”

张瑞霖揉揉我的发顶,去柜台结账,顺便买了一款新品蛋糕,过来牵起我的手:“走吧,回家,妈已经做好饭了。”

冬日阳光柔柔洒在萧条的街道,风卷着残破的落叶滑过鞋面。

等红绿灯的间隙,我侧头跟张瑞霖说:“今天……”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笑意在眼角绽放,他贴过来轻吻我的唇角,“十周年快乐。”

我粲然一笑:“十周年快乐。”

来源:小熊软糖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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