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李璘为何谋反？实际上就是父子权力角逐，唐玄宗罪责难逃

摘要：肃宗朝永王李璘谋反完全就是一起政治事件，完全是唐玄宗一手造成的，永王李璘刚刚起兵平叛，就被父亲唐玄宗和哥哥唐肃宗同时宣布为“谋逆”，最后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场。可后来唐代宗即位后明发诏书，宣布这是一桩冤案，但在很多史料里，依然将它定性为“谋反”。李璘谋反事件是唐朝

肃宗朝永王李璘谋反完全就是一起政治事件，完全是唐玄宗一手造成的，永王李璘刚刚起兵平叛，就被父亲唐玄宗和哥哥唐肃宗同时宣布为“谋逆”，最后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场。可后来唐代宗即位后明发诏书，宣布这是一桩冤案，但在很多史料里，依然将它定性为“谋反”。李璘谋反事件是唐朝历史上浓墨重彩的政治悲剧，它交织着权力、野心、理想与背叛，深刻影响唐朝政治走向。

李璘，初名李泽，唐玄宗李隆基的第十六子，其母是郭顺仪，郭顺仪是剑南节度使、尚书郭虚己的妹妹。李璘幼年失去母亲，由其异母兄李亨亲自抚养。李亨亲爱有加，常常把李璘抱在怀中同睡，由此可以推断兄弟二人岁数差的不少。开元十三年，李璘受封永王。开元十五年遥领荆州大都督，李璘在开元二十年加开府仪同三司。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在范阳以“清军侧”的名义举兵谋反。到天宝十五六月，安禄山攻破潼关，长安岌岌可危，唐玄宗根本无力抵御，带着太子及大臣等仓惶出逃京都。接着就是，李亨主导马嵬驿之变，唐玄宗被迫赐死杨贵妃，太子李亨留下领导平叛，唐玄宗一路往西到蜀地避难。皇家父与子两队人马分道扬镳。

太子李亨于七月甲子在灵宝自行即皇帝位，改元至德元年，是为唐肃宗。应该说，李亨继位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如果不登基根本不可能有条件和资格打击叛军。但李亨登基使得李隆基丧失统治基础，这是李隆基绝对无法接受的。

唐玄宗收到唐肃宗即皇帝位的消息，不得已禅皇帝位，自称太上皇，改诏为诰，但他仍试图保留朝政控制权，于幕后掌控局势，于是在7月15日，李隆基封诸皇子分别出任各地节度使。盛王李琦为广陵郡大都督，统江南东路、淮南、河南路节度大使。丰王李珙为武威郡都督，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路节度大使。颍王李璬为蜀郡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虢王李巨为岭南、黔中、南阳节度大使。永王李璘，被任命为山南东路及岭南黔中江南西路四道节度采访等使、江陵郡大都督。其余诸子分领节度”的计划落空，唯独李璘的任命却生效了，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李璘以为有表现的机会了，可以收复失土、再造大唐。

李璘六月被任命，九月抵达江陵。由于江淮富庶之地历来都是朝廷税赋重地，又加上没有战事，这就为李璘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抵达江陵后，他做了两件重大的举动。一是根据四道节度使的权限，按募兵制大肆招募兵勇，短短时间内便拥兵数万；二是根据江陵郡大都督的合法权限，随意任命官员，其势力迅速膨胀。但他任命的官员，以及核心幕僚其实都是一些志大才疏的书生，多是志大才疏、阿谀奉承、曲意奉迎的幕僚。其中就包括诗仙李太白。

唐肃宗心里虽然不愿意很反感，但外表还得认，实际上，李隆基与李亨的爷暗斗给李璘的悲剧埋下了伏笔。李璘到达江陵之后，制定了“海上袭击幽州”计划，期望直捣安史叛军巢穴的举动其最初的志向还是在收复失土，立下不世之功。并不见得就存了什么不臣之心，谋逆之意。但其行动及迅速膨胀的势力，却让唐肃宗心存疑虑，心生忌惮。

至德元年十一月，唐肃宗派人传旨让李璘回成都。李璘直接拒绝从命。自以为有李隆基支持的李璘于至德元年十二月率军顺江东进，目标直指广陵（扬州）。此举彻底引发与唐肃宗的正面冲突，也被正史视为李璘谋反事件的开始。唐肃宗此举无可厚非，军事行动哪能各自为战？那不成了军阀割据吗？都都这么干，大唐不就散了？

实际上不仅唐肃宗，吴郡太守、江南东路采访使李希言对李璘擅自东进的行为不满，写信责问，而且是直呼其名。为此，李璘大怒，在写给李希言回信中表示：“寡人上皇天属，皇帝友于，地尊侯王，礼绝僚品，简书来往，应有常仪，今乃平牒抗威，落笔署字，汉仪隳紊，一至于斯！”

李璘感觉被冒犯，视其为大辱，当即派浑惟明攻打李希言于苏州，派季广琛攻淮南采访处置使李成式于扬州。李璘的军队进至当涂时，斩杀丹徒太守阎敬之，一时间江淮震恐。他号召大家讨伐叛军，自己却是窝里反，自己打自己人，就此李璘人心丧失。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李璘此举事实上就是谋反了。不管怎么说，唐肃宗是皇帝，他不该单凭个人的意图，无视平叛大局，更不该率先引发武装冲突。

当此之时，唐肃宗一面派宦官啖廷瑶、段乔福前往江淮招抚李璘，一面调动军事部署，任命高适为淮南节度使，与淮西节度使来瑱、御史大夫兼江东节度使韦陟会师安陆，共同讨伐李璘。李璘谋反事件从此被官方正式盖章认定。

至德二年二月，李璘与平叛大军在瓜州对峙。平叛大军将领裴茂设下疑兵之计，让李璘及其军队的上下将领俱感心惊，以为朝廷的大军已至。但实际情况却是，李璘的军队实有数量远多于平叛大军。而且在两军对峙之时，御史大夫兼江东节度使韦陟策反李璘军中将领季广琛，唐肃宗也下旨任命季广琛为丹阳太守、兼御史中丞、缘江防御使的官职。季广又策反了李璘的主要部将浑惟明、冯季康、康谦等人。“季广琛召诸将割臂而盟，以贰于璘。”这还没有打仗呢，李璘就已经众叛亲离，未战先败。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唐玄宗又下诰，宣布李璘是谋逆，并将他废为庶人！李璘在政治上也输了，接着在两军瓜州对峙的当夜，李璘这边的主要将领纷纷带着兵卒连夜出逃：季广琛带了六千步卒逃往广陵，浑惟明出走江宁，冯季康、康谦也率部叛逃，一时军心大乱，军队战斗力锐减，李璘瞬间陷入绝境。李璘兵败后继续南逃，在江西大庾岭被江西采访使皇甫侁追兵赶上，中箭被擒，随后被皇甫侁擅自斩杀，其子李㑥也死于乱军之中。

从李璘率军东下，到兵败身死，不过两月余。一场谋反，来得蹊跷，去得无声。更蹊跷的事情是，李璘及其子李㑥战败身死后，“肃宗以璘爱弟，隐而不言”。——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李璘就这么死了，一位志在报国的热血青年，竟然以谋反罪被杀害。那么，谁才是这场悲剧的责任人呢？永王李璘谋反事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到底该如何定性呢？深读历史细读历史，只能唏嘘。

从权力博弈角度看，唐玄宗与唐肃宗之间微妙的父子关系是重要因素。当然李璘自己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李璘是个志大才疏的人，不是能成事的人。最关键的是，李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以为有父亲的支持，他就可以按自己的心愿做事，只要建功立业了，哥哥也不能拿他怎样。唐玄宗被迫禅位，但这次禅位不是自愿的，更不是主动的，而是时势所迫，不得已。而李隆基不是一个淡泊权利的人，相反，其对权力十分贪恋。

当太子李亨在灵武即皇帝位的消息正式传到蜀地时，现实，着唐玄宗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认账，不得不大度禅位，承认李亨的皇帝地位。然而，唐玄宗不甘心当一个万事不管的太上皇了吗？显然不是。从十二月，他还在下诰，任命永王李璘为江淮兵马都督、扬州节度大使，即可以猜度，唐玄宗试图通过任命别的儿子分治天下，从而保持自己在军政事务中的影响力，建立起不逊色于灵武朝廷的蜀地“第二朝廷”。

唐玄宗想搞“第二朝廷”，非法插手朝廷的人事任命和军事行动，权力的贪欲所致。应该说，唐玄宗如果将李璘限制在江陵，唐肃宗还能容忍，可唐玄宗竟然让李璘赴任广陵，直接干预军事行动，这是唐肃宗无法接受的，此时急于巩固自己刚到手的皇位的唐肃宗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被动等着挨打。双方暗潮涌动，博弈持续升温。

而让唐玄宗没想到的是，李璘居然主动挑起武装冲突，事件的性质发生了巨变。唐玄宗想揽权，但绝不想看到内讧，毫无疑问，李璘此举等于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在此情况下，李隆基只能与李璘一刀两断，让他当背锅侠。李璘，不过是被卷入这场权力旋涡的一颗棋子罢了。进一步来说，永王之乱”不完全是意外，是乱世之下人们野心膨胀的自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