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支枪口齐刷刷瞄准了闯入羊群的不速之客,却发现竟是一只受伤的雪豹。
「狼群来了!」阿尔泰山下的牧民们端着猎枪冲出毡房。
五支枪口齐刷刷瞄准了闯入羊群的不速之客,却发现竟是一只受伤的雪豹。
老艾山挡在枪口前,指着雪豹腹部的箭伤说:
「它不是来杀生的,是来求救的!」
清晨的阿尔泰山脚下,薄雾缭绕着卡尔克特牧场。
暴风雪过后的第一缕阳光,像一把金色的尺子,小心翼翼地丈量着茫茫雪原。
艾山·麦提裹紧身上的羊皮袄,六十八岁的老人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艰难跋涉。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语:
「老天爷可算开眼了,连着下了七天的鬼天气,羊儿都快憋出病来了。」
他拄着拐杖,眯着略显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远处的羊群。
这片草场,承载着他半辈子的心血。
清晨的寒气冻得他直哆嗦,可他还是坚持着例行巡视。
忽然,一阵此起彼伏的羊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艾山心里一惊,「这声音不对劲!」
远处的羊群像炸开的蒲公英,四散奔逃。
艾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节,可是狼群最活跃的时候。
「狼来了!狼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牧场像是被人踢翻的马蜂窝。
睡眼惺忪的牧民们抄起猎枪,跌跌撞撞地从毡房里冲出来。
积雪在他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艾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不对,狼来的话羊群会往一个方向跑,可现在羊群……」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羊群是在转圈!」
这时,晨雾中显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
那身影比狼大得多,动作也不像狼那样快捷。
它步伐蹒跚,走走停停,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天啊!」艾山倒吸一口凉气,「是雪豹!」
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那只雪豹的身形。
它的皮毛上沾满了冰碴子,闪着点点寒光。
更引人注目的是,它优雅的步伐中透着一丝不自然的踉跄,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暗红色的血迹。
雪豹一眼都不看四散的羊群,它拖着受伤的身子,艰难地向牧场深处走来。
在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雪兔。
「打死它!」有人喊道。
「别让它跑了!」又有人应和。
艾山却死死盯着雪豹的每一个动作。
多年与野兽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这头雪豹的行为太反常了。
它受了伤,却不躲不藏,反而一步一步地向人群靠近。
更奇怪的是,它分明已经有了猎物,却对满地乱窜的羊群看都不看。
雪豹停下脚步,抬起头。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透过晨雾,直勾勾地望着人群。
艾山看到了那双眼睛里,除了野性,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是求救吗?
「包围它!快!别让它往羊圈那边去!」
阿布都一边喊一边端起猎枪。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兴奋,这可是他头一回亲眼见到雪豹。
牧民们飞快地跑动起来,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五个人,五支枪,在晨曦中组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
「瞄准它的头!」阿布都大声指挥着,「这牲畜皮糙肉厚,打别的地方不顶用!」
艾山看着这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雪豹是山中之王,凶猛狡猾,怎么会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牧场?
更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不逃?
此时的雪豹显得异常平静。它嘴里依然叼着那只雪兔,琥珀色的眼睛不慌不忙地扫视着围上来的人群。
它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喘息声格外沉重。
「等等!」艾山突然喊道,「你们看它的肚子!」
晨光照亮了雪豹的身体,一支银光闪闪的箭矢赫然插在它的腹部。
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在皮毛上结成了冰碴。
「这是……」阿布都的枪口微微下垂。
艾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挪了几步:
「这不是普通的箭。」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钛合金箭头,碳纤维箭杆,这是军用弩箭改装的。」
「您怎么知道的?」阿布都好奇地问。
「十五年前,我在边境线上就见过。」
艾山的声音沉了下来,「俄罗斯的偷猎者,最喜欢用这玩意。普通的箭射不穿雪豹的皮毛,他们就改装军用弩箭。」
雪豹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然慢慢地蹲了下来。
它的身子微微发抖,嘴里的雪兔也掉在了雪地上。
「它……它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疑惑地问。
艾山的眼眶湿润了:
「这雪豹,是来找我们求救的啊!」
「求救?」阿布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头草原之王,
「它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们?」
「你们想想,」艾山指着雪兔,
「它带着猎物,却不碰我们的羊。
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躲不藏。它明显是在告诉我们:我不是来抢食的,我是来求救的!」
雪豹喘着粗气,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艾山。
那目光中,似乎带着某种近乎人性的哀求。
阿布都放下了枪,若有所思:「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它?」
「因为,」艾山深吸一口气,
「这片草原,本就是我们共同的家啊。」
「让开!」阿布都还在犹豫时,艾山已经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雪豹前面。
晨光照在老人灰白的头发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艾山大叔,您这是……」
「放下枪。」艾山的声音异常坚定,「你们都放下枪。」
牧民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违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枪口一支支垂了下来,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
艾山慢慢蹲下身子,凝视着雪豹的眼睛:
「你们可能不知道,十五年前,这片草原上的雪豹可不少。那时候,它们从不吃牧民的羊群,只捕食其他野生动物。」
「可是现在……」阿布都插嘴道。
「现在它们不得不偷袭羊群,是因为山里的野生动物都快被偷猎者杀光了!」
艾山叹了口气,继续说:「可你们看,这只雪豹受了这么重的伤,它要是想报复,为什么不直接袭击羊群?
为什么要带着猎物送上门来?」
此时,雪豹突然低下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地上的野山羊,然后又抬头望着艾山。
它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期待。
「得找卡德尔大夫来!」艾山突然说,
「就住在山脚下的那个退休军医!」
卡德尔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蓄着短须,戴着一副老花镜。
当他赶到时,惊讶地说:
「我当兵时在兽医所待过,还真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野兽。」
手术就在牧场的羊圈里进行。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雪豹全程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因疼痛而轻微颤抖。
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卡德尔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在认真观察。
「这箭头卡在肋骨之间,」卡德尔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要是它挣扎,很可能会伤到内脏。
它这么配合,简直就像经过训练似的。」
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当卡德尔终于取出那支沾满血迹的钛合金弩箭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发现了吗?」艾山指着地上的野山羊,笑着说:「这聪明的家伙,是带着诊金来的啊!」
雪豹轻轻地甩了甩尾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它缓缓站起身,低头嗅了嗅野山羊,然后用前爪轻轻地将它推向卡德尔。
「这……」卡德尔愣住了。
「收下吧。」艾山笑道,
「这可是山中之王的谢礼。」
阿布都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叹:
「我这是在做梦吗?这世上真有这么聪明的野兽?」
「聪明?」艾山摇摇头,「这不是聪明,这是信任啊。」
春寒料峭的卡尔克特牧场上,雪豹的伤口正在一天天愈合。
这个不速之客在牧场住了下来,像个尽职的护卫,每天在牧场边缘巡视。
「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讲义气。」
阿布都望着远处那道优雅的身影,不由得感慨。
四十天里,雪豹三次驱赶了来犯的狼群,愣是没让羊群损失一只。
寒风呼啸的夜晚,雪豹总会趴在羊圈附近的小山坡上。
它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像两盏永不熄灭的灯。
「这牲畜,懂得知恩图报啊。」
艾山常常这样说。每当他查看羊群时,
雪豹就会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个尽职的保镖。
然而就在伤势痊愈的第二天,雪豹消失了。
它没有道别,就像来时一样突然。
「也好,」艾山望着雪山的方向,「山才是它的家。」
一周后,边境护林员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距离牧场约三十公里的山区,发现了四名重伤的俄罗斯偷猎者。
「现场简直惨不忍睹,」护林员描述道,
「到处都是雪豹的爪印。那些偷猎者的装备全被毁了,弩箭、陷阱,一个不剩。」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伙人交代了一个跨境偷猎组织。
这个组织在过去十五年里,一直在中俄边境活动,是导致雪豹数量锐减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艾山恍然大悟,「这雪豹不但报了恩,还报了仇啊。」
阿布都听完这个消息,沉默了许久。
第二天,他召集了周围的年轻牧民:「咱们也该做点什么了。」
就这样,阿尔泰山脚下的第一支牧民护豹队成立了。
六个月后的一个雪夜,艾山在羊圈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月光下,那只雪豹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只幼崽。
「瞧瞧,」艾山笑着对赶来的阿布都说,「这是来认亲的。」
从那以后,雪豹一家就在牧场附近的山崖上定居下来。
每当夜幕降临,它们的眼睛就会在月光下闪烁出琥珀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信任与守护的古老传说。
夜深人静时,牧民们常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豹吼。
那声音既不凶狠,也不骇人,反而让人心安。
「这是在和咱们打招呼呢。」艾山总是这样解释。
渐渐地,阿尔泰山下的雪豹越来越多了。
它们与牧民和谐共处,守护着这片充满温情的雪域高原。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寒冬清晨,一只受伤的雪豹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卡尔克特牧场的那一刻说起。
感谢每一位读者看到这里,本文纯属虚构故事,请勿当真!!
来源:奋发海康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