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从医院拿完报告回家的何婉晴,一边拿着手绢将头上的细汗擦掉,一边脚步匆匆往家赶。
山市。
星期五。
天气燥热闷人,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刚从医院拿完报告回家的何婉晴,一边拿着手绢将头上的细汗擦掉,一边脚步匆匆往家赶。
为了怕一会下雨被雨淋,一直舍不得为自己多花钱的她,今天难得打了出租车回家。
将车钱付给司机,一手拿着报告,一手去包里掏钥匙。
刚走到门口,才发现家里大门没关,还没来得及进去,一阵话便传进了耳朵。
“奶,我爸和我妈都结婚那么多年了。
现在我爸也是钢铁厂厂长,他自己私下开的公司规模也不小,大小也是大老板了。
咱们什么时候将何婉晴这个贱人撵走,我可不想再喊她妈了。”
“奶,我也是。而且她现在生病了要是不将她撵走,马上家里的财产肯定要被她拿去看病,你舍得吗?
这些可都是我们兄妹的,给她看病太浪费了。
有那个钱,不如给您和爷爷拿去游玩。
最主要的是,我妈也不能一辈子见不得人吧!
还有我爸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装死人吧!”女子的最后一句特别大声。
什么?
当年为了保护机械厂物资牺牲的徐卫军没死???
还有她养的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亲戚家的,而是徐卫军和别人生的?
徐卫军他不是受伤不能人道了吗????
“妈,晓军她俩说的没错,何婉晴这个贱人留着也没用。
现在三哥该有的位子都有了,也不用再借她爸当年留下来的人脉往上爬了。
还有咱们该有的钱也都有了,当然在将她手里的留下就更好了。
反正我是双手支持的,我可不想将我的钱给她这个贱人用。”“妈,就是就是,你赶紧将她撵走吧!
当年她爸牺牲了咱们还留着她,就是为了借她爸那些战友的人脉,还有她家的钱,现在这些咱们都有了,还留着她干嘛?
而且三嫂这些年对咱们那么好,也该给三嫂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了。
总不能等晓军将来结婚的时候,三嫂还不能亲自出面吧!
真那样的话,三嫂肯定不愿意干!
你别忘了,三嫂现在可是有名的企业家。
可比何婉晴这个贱人开的饭馆强多了,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是啊妈,三弟妹的身体刚恢复不久,你还是别惹她生气了,毕竟何婉晴现在有病。
在想将她的肾给三弟妹按上,也不合适,到时候再有毛病,这肾可就不好找了。”
“妈,要我说,当初你们就应该听我的,直接将她双肾都给三嫂。
这样以后就不会有问题出现,还能隐藏我身体里有她子宫的事。
偏偏你们当时不听,现在好了,她病了,咱们还得掏钱给她治病,可真是晦气。”
“妈,小妹的话也没错,前年的时候,咱们就应该这么干,说不定她最近看病花的钱都能省下了。
要知道那都是我们的钱,被她花了一分,我都心疼。”
“我知道,这不是已经在想法子了吗?
这样吧,等她回来,你们先将她手里的钱,还有房产证要到手,然后我来将她撵出去。
本来就是吃饭没领结婚证的,老赖在咱家确实不行。”
......
越听心里越震惊的何婉晴,看了一眼屋里她从小养到大的‘儿女。’
还有沙发上那个吃她、喝她的公公婆婆,边上用着她子宫的小姑子,包括那个借她钱的大伯、小叔子几人。
此时她才真正的发现,几十年相处,她从没真正认清她们。
想到他们还在高谈论阔的讨论怎么将她的钱据为己有。
还有他们这些年的得意,默默闭了闭双眼,将泪水咽下。
在他们的嘲讽中睁开双眼,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屋内,没惊动他们转身拿着钥匙走了。
外面的天气,好像知道她的心情一样,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大雨倾盆,并伴随着雷电。
将这闷热的天气添加了一丝凉爽,也将刚刚还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了黑夜。
走在路上的何婉晴,忽视两边人的异样,一边走,一边拿大嘴巴子抽自己。
“叫你傻?叫你当年猪油蒙了心,现在知道了吧,你不过是他们家的老黄牛,并且还是倒贴的那种。”
脑海里这些年的事情一点点闪现,直至将她整个人吞没。
“啊~啊~啊.....
何婉晴你怎么那么傻,为了这么一个渣男,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还将性命搭上了。”
在雷电的加持下,她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吼声被吞没。
路边打着雨伞行走的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
因为歇斯底里的喊声,让大脑突然间缺氧的何婉晴跌坐在地。
抬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眼里没了一丝生气。
不知坐了多久,陷入回忆的何婉晴痴痴笑了起来。
笑徐家的算计,笑她的悲哀,更是笑她爷爷当年的有眼无珠。
想到这些年徐家一家人吃的喝的都是她的钱,还有现在他们住的也是她的房子后,她跌跌撞撞起身。
嗜血的眼神看向她家的方向,心里一个想法涌出。
既然她已经活不了了,那么钱和房子她一个都不会给这些人渣留。
至于那个已经装死了十几年的男人,既然你死了,那怎么可以升官发财呢?
你还是回到原来的泥潭才是正道理。
再次看了一眼家的方向,走到垃圾桶旁,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扔进去,随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山市这里,除了徐家,只有她大爷爷家的堂姐在,娘家其他堂兄弟姐妹离得太远,找他们帮忙商量估计来不及,只能去找她。
上面的雨水好似知道她的悲哀一样,刚刚变小的雨再次变大,消失的雷声再次响彻天空,将漆黑的天空点亮一束火花。何婉晴的脚步在雷声的鼓励下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变成小跑,让本就身体不适的她差点再次跌倒在地。
在路中央的出租车,见她这样,不时按着喇叭,招揽生意。
只可惜一心只有仇恨的何婉晴根本没听见,忽视了一辆又一辆出租车的邀请,硬生生咬着牙跑到了堂姐的住所。
看着眼前这座别墅群,深呼吸一口气,收敛好心神后,抬脚朝着堂姐家走去。
“扣~扣~扣”
重重的敲完门,站在原地等候佣人过来开门。
别墅二楼。
正站在窗前的何草,看着她家大门外的人,一脸疑惑。
在看到外面的雷雨天气,心里的疑惑更大。
原本想让何婉晴在多淋一会的她,摸了摸右腰的位置,随即对身边的男人讲:
“我那个好堂妹来了,你先上三楼等等,等我打探完消息,将她撵走你在出来。”
在她身边,与她并立的男子,看向大门外满脸沧桑的女人一脸嫌弃:“知道了,别耽误太久,早点打发她滚蛋,没得招惹不干净的病菌。”
“好!”对于男人的话语神情,何草很满意,目送他上楼后,才让佣人去开门。
自己则是换了一身更加珠光宝气的衣服,才慢悠悠的下楼去见她。
一楼。
被佣人带进来的何婉晴,一边拿着大毛巾擦拭湿哒哒的头发,一边目光扫向别墅内部。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她来这里,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就是找不到原因。
看着佣人又递了一个大毛巾,并用嫌弃的眼神看向她的裤子,还有心疼她屁股下的沙发时,她嘴角扬了扬。
随后默默起身走到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下,也将佣人再次递来的毛巾拒绝了。
楼梯上,一边下楼,一边欣赏她窘迫的何草,对于自家佣人的做法很是满意。
不错,等一会人送走了,她要给她加工资。
“啊呀~小妹,你怎么坐凳子上,快坐沙发上去,这可是我前几天刚从日不落进口来的。
你也试试,要是舒服我也帮你定制一个。
还有你张嫂,快去我房间给我妹拿一身衣服换换,这湿哒哒的可不行,省的再感冒了。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生病了?
这不,我这两天有些着凉,我还想着过两天身体好些了去看你,没想到你倒是先一步过来了。”
嘴里说着关心的话,眼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就连下楼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可见对于何婉晴现在的样子,她有多满意。
“堂姐不用了,我来找你说几句话就走。”
将湿哒哒的发丝别在脑后,何婉晴抬头看着她,对她摇了摇头。
眼神也在看见她的脸时黯淡了下来。
看着她的脸,在想想自己,何婉晴突然就不想找她帮忙了。
她俩就相差两岁,当初在家做姑娘时,她是大队最幸福的姑娘。
婚事又是爷爷帮忙相看村里当年最有出息男人,在市里机械厂的保卫科工作。
谁知多年以后,她俩差距那么大。原本嫁给普通人,当寡妇的堂姐越过越好,人也越来越年轻,而她却老了不下十岁。
现在说她是姐,她是妹都没人会相信。
在听到她嘴里一句又一句夸奖儿女的话,已经没了子宫和肾的她,更是不敢抬头看她。
她怕看见她眼里的鄙视和嫌弃,就像刚刚佣人那样。
已经走到沙发前,看着低头不语的人,何草嫌弃的撇了撇嘴。
眸光看向客厅新买的沙发,在看看她的身上,随即摇了摇头,走到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小妹,你这是咋了?咋搞得这么狼狈。
你和姐说,咱们虽然是隔了房的堂姐妹,但在山市,咱俩肯定要抱作一团。
你快说说遇到啥难事了,你放心,我解决不了,还有你姨侄儿,他们几个肯定能帮你。”
忽略她眼底的羡慕,何草再一次打击她的自信心。
‘切~
当初仗着家里有当兵的过得好有屁用,现在还不是来求我帮忙了?’
想到当年在村子里的事情,何草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那句话说的真不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没骗人。
猛地抬头的何婉晴,刚好看见了何草眼里的笑意。
她知道这笑意肯定是嘲讽她的,但她自家堂兄妹离得远,亲哥当年又牺牲了。
现在这里只有她,她别无他法,只能来找她帮忙。
被嘲讽就嘲讽吧,只要能将财产和房子要回来就行。
自动忽视她眼里的神态,坐直身体,眼神空洞的开始讲了起来。
.......
说到伤心处,用滴水的袖子擦了擦眼,抽咽道:“姐,我对老徐家一直精心精力。
尤其是在我妈和我哥他们都走了后,我都是拿他们当轻声父母兄长一样。
可他们呢?
他们拿我当傻子,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花着我的钱,还想撵我滚蛋。”
抹了抹眼泪:“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不说那些钱,就说我的子宫和肾,我也不可能放过他们。”早已被她的话惊住的何草,默默吞咽了几次口水,看着她杀气腾腾的脸试探道:
“这老徐家确实不做人,当年借助小叔和你哥哥们的牺牲铺路。
谁知后来却炸死将你困在她家当牛做马,为他们挣钱养家。
对了,小妹,你知道徐卫军的新媳妇是谁吗?
还有那俩孩子,你打算怎么对付?”
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她,心里则是慌乱不已,并想着对策。
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没说。”
何婉晴不知道,她多待几秒就能听见那人是谁了,只是她心急没忍住离开了,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
“不知道啊,那你这打算怎么办?
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啊!尤其是他们这些厂长领导啥的。”
听到准确答案后,何草紧张的身体突然放松,也更有闲情逸致看着痛苦的何婉晴了。要是此时何婉晴神志清醒的话,抬头就能看见何草眼里的鄙视和得意。
只可惜陷入痛苦里的何婉晴并没有抬头,也就没有发现这一幕。
还在那里说着她想要做的事情,并让何草帮忙的事情。
在她说出,要将花出去的钱,还有给她儿子、闺女买的房子收回的时候,何草脸色变了。
那目光就好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她,一边暗自答应她的要求帮忙,一边将她说的东西记下,打算一会让人去取。
为了不出意外,何草再一次试探:“小妹,这事你和大叔他们讲了没有?”
要是讲了,就麻烦了,心情一下子烦躁的何草,这会也没了再聊下去的意思。
“小妹,我最近身体不好,坐时间久了有点不舒服。
你看,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和老大他们打个招呼,让他帮你去办?”
一边揉着右腰,一边起身送人。
何婉晴看着她的动作,跟着起身:“对不起啊,堂姐,我忘了你肚子做过手术的事了。行,你一会和你家老大说一下,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和大哥他们说一下这事,让他们一起过来帮忙。”
一听这话,何草揉腰的动作一滞,烦躁的脸上瞬间换上笑容:
“小妹,大哥他们离得挺远的,一南一北也不方便,这事你就别和他们说了。
有我在,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你就放心吧!
要不然等哪天咱们一起回家的时候,大哥他们还不念叨死我啊!”
真好啊,既然不知道那更好解决了。
“........”
低头思考的何婉晴,并没有说话。
见状,何草再接再厉:“我听说大哥家添孙子了,大叔身体又不好。
咱们都四十岁的人了,你还是别让他们跟着担心了。
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事,反正有我在,也不会让你吃亏,你就别去打扰了吧!”
想到老家的情况,还有堂哥、表哥们家里的事情。
在想到这些年,她就像脑子被猪油糊住了的表现,无奈点了点头:
“那就不说了,等事情结束再说一样。”
“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好。”
看着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再一次听她话的何婉晴,何草满意的笑了。
旋即看向屋外的天色,见雨停了,为了早点结束,她再次提出身体不适要休息。
这次何婉晴没在停留。
她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没必要在留下,毕竟回家还有事情等着她处理。
告辞离开的何婉晴,一边走,一边咳嗽,那样子就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为了不耽误事情,出了小区的她,没在跑步回去,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离开的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在楼上听了许久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完全没等何草动手,他便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让佣人将何婉晴刚刚坐凳子扔掉的何草见状,走到沙发上坐下,安静看着安排事情的男人。
直到电话挂了,才笑眯眯的开口:“卫军,你这么狠,要是让我堂妹知道,可得气死。”“在狠也没你狠,毕竟一开始不就是你先招我,惹我的吗?
我做的这一切,哪一件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宝贝。”
当年,要不是她婚前勾搭他,他又何至于走一步。
要知道何婉晴可是真正的大美人,就算现在被岁月蹉跎了,那骨子里的美也遮掩不住。
想到当初这人的威胁,害的他那么一个大美人没睡成,便心里窝火的不行。
在想到到死都是姑娘的何婉晴,心底仅剩不多的不忍到底还是冒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眨眼间,便在何草的撩拨下消失无踪。
“我招惹你,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兄弟,我能招惹到你?
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呢?
我跟了你那么多年,在老家只能当寡妇,要不是后来你调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还见不了人。
就哪样,我都是顶着她的名字生活,一度让我快忘了我自己本名。
我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勾搭你的。
要不这样好了,你回她身边去,我和儿子闺女生活???”
松开揽着他双手,撇着嘴坐直身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徐卫军。
自知理亏的徐卫军连忙求饶,并认错道歉,这才将她再次哄好。
气氛恢复的两人,一边商量着对付她,一边坐在电话旁,等着好消息。
另一边坐出租车顺路去了一趟公安局,报完案回到家门口的何婉晴,将车门关上,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嘴角上扬,略显轻松的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发现已经被关上的大门,眼里自嘲一笑,随即拿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人还没进,一阵打招呼声音传了进来:“妈,你回来啦,检查报告咋样啊?严重吗?”
“妈,你不是就去拿报告吗?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
对了,刚刚下雨那么大,你没淋雨吧!???”
听着兄妹俩一口一个妈,何婉晴恶心的想吐。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僵硬的点头:“还好。”说完,换完鞋子出现在俩人面前。刚想继续开口的俩人,见她一身湿哒哒狼狈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妈,你去泥坑了吗?一身的泥脏死了。”
说着嫌弃的走开,只是眼角余光还看着她,想将她狼狈的样子记在心里,等钱和房子到手后,好好嘲笑她。
“妈,你快去换身衣服吧,要不然地上弄脏了,还得你自己收拾。”
“对了,妈,我对象说那房子不是我的名,不和我结婚。所以你看现在还没下班,一会咱们去过户吧!
还有你卡里的钱,我刚刚去取了,一会我还要去给我对象买车,那钱还不够,你看看再给我拿一些。
你也知道她爸是当官的,所以这钱你可不能省。”
“妈,我对象也是,他说了,陪嫁的房子和钱不能比我大哥的少。
反正你一会要和他去过户,那顺便将我的房子也过户了吧!
哦,对了,还有钱,我对象他想创业,我得提前投资。
你可不能给少了,要不然他家肯定嫌弃我是乡下来的。”
........兄妹俩一样的动作,让何婉晴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一下一下针尖的刺疼。
就算不是她生的,可她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怎么就没发现这俩骨子里,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想到过去为了给他俩最好的生活,她一夜又一夜的干活,最后差点将自己眼睛累瞎。
闭了闭眼,将过去的记忆冲出脑袋,没回答俩人,径直往房间走去,完全没和沙发上的几人打招呼。
“........”
正等着她先开口的老夫妻俩 ,外加徐夏花姐妹俩脸色直接一黑。
“妈,有些人就是没教养,你这个婆婆和公公就坐在沙发上,她都不知道和你们打招呼,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就是,果然是个扫把星,克死自己一家不行,还将三哥给克死了。
咱们没嫌弃她,让她留在家里,她还好意思甩脸色,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惯的!”
“大姑、小姑,你们也别生气,可能我妈淋了雨,浑身不舒服,着急回房间换衣服吧!
这样,一会儿她出来,我帮你们开口,保证我妈会借钱给你们。”
“对啊,小姑,她一身掉泥坑的样子,你也看见了,等她换完衣服肯定和你们打招呼。”
客厅里兄妹俩的话,还有徐夏花姐妹俩的话,在房间洗漱的何婉晴听得真真切切。
想到他们又开始一唱一和后,洗漱的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客厅里的话还在继续,房间洗漱好,换完衣服的何婉晴也没立即出来,而是拿着录音机在门口偷听他们谈话。
不知道客厅的几人是真无所谓,还是故意刺激她,又一次讲起了她下午听到的事情,也没让她的收音机白打开。
突然,客厅正说到开心之处的徐夏花一个起身,猛地一下看见了在他们身后的何婉晴。
“该死的何婉晴,你是鬼投胎吗?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还有你这什么教养,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
哎呦我的肚子,何婉晴你不愧是个扫把星,先是克死你爸、妈、兄弟,后又克死我三哥。现在还想克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解释清楚给我赔礼道歉,这事没完。”
“何婉晴,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吓着我妹连个道歉都没有吗?”
“老三家的,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你不知道夏花有多保护她这肚子,你怎么还能吓唬她。”
“嗯,老何家的家教可不是这样的,老三家的,爹知道你生病了,心里不好受,但也不能拿夏花来撒气啊!
你说说你,这么当嫂子可不行,赶紧给她道歉,明天去买点东西去女婿家里,这事也就过去了。”
冷眼瞧着徐夏花抱肚子雷声大雨点小的动作,何婉晴没开口,静静听着她们一人一句的指责。
在看到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两个白眼狼,也跟着指责她,并催促她拿钱,还有赶紧过户的时候,嘴角上扬“痴痴”的笑了起来。
“呵呵~”
几人看着她的笑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徐老太婆开口:
“何婉晴,你那是什么表情,当初你先克死你家,没过几年又克死老三,我们有嫌弃你吗?
在村里人都嫌弃你扫把星的时候,是我老徐家给了你容身之所。
尤其是夏花,她天天跟在你身边护着你,你不记在心里感激就算了,你咋还能吓唬她?
你不知道这孩子是她盼了多少年才有的吗?
我告诉你,要是夏花肚子里的孩子有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和你没完。”
“妈,你快说对不起,要不然我奶又要念叨我爸了!”
“那就念叨啊,你爸不是也没死吗?有啥不能念叨的?
哦~对了,徐夏花,你这孩子还是用我的子宫怀的,你说她是你的孩子吗?
还有你们,徐卫军当初真的死了吗?”
面无表情,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们说完,顿时几人愣住了。
徐母在她面无表情的眼神下,居然看到了一丝害怕。
想到自家这些年做的事情,还有她经常压榨她,并贬低她的话,瞬间一个激灵。
在想到她的病,徐母伸出去的手一顿,想打又不敢打下去的表情,落在何婉晴的眼里可笑至极。
冷漠的眼神扫过一个个呆滞的徐家人,抬手捏住徐母竖着的手,眼神讽刺的看着她:
“怎么,又要说我扫把星的事吗?
也对,我要真是扫把星的话,那你家咋就一个都没被克死呢?
还有,你不是每次都哭诉你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既然这样,不如你在表演一下好了,正好让我回味一下。”
狠狠将徐母的手臂甩开,没让徐夏花开口,直接反问:
“徐夏花,你这孩子住的是我的子宫,你说她是认你呢?还是认我?
还有,你刚刚不是说我克死你三哥的吗?
那这俩个杂种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当年你和谁滚草垛子的时候,在外生的野种吧?”
手轻轻抚摸着徐夏花的肚子,面无表情的说完,伸手指着徐晓军兄妹。
此时屋外的天好像知道她在隐忍一样,在她集中火力一个一个开怼的时候,电闪雷鸣。刚刚发白的天空,再次黑了下来,一道道闪电划破,将屋内的气氛照应的像鬼复仇。
“老东西,你们算盘打的还真是响亮啊!
当年在村子里故意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心甘情愿养着两个杂种的同时,还给你家当牛做马,真是好算计。
这些年,你们夜半的时候,就不怕我爷,我父母、哥哥找你们唠嗑吗?”
手捏着养女的下巴:“还想要钱,要房子,要陪嫁。
你倒是挺会装,不是看见我就恶心吗?
一声都不想叫我吗?
那花着我的钱时,你恶心不?
对了,你亲妈既然是山市的大企业家,那你不去找她要陪嫁,找我干嘛?
怎么,母女有隔阂啊?
也是,你们是我这个扫把星养大的,她既然能甘愿当小,又怎么会喜欢你们?
对了,你们爸喜欢你们吗?
我给你个建议,陪嫁、婚房都找他去要,这样才显得你们一家情深。”“晓军啊,这些年,难为你两边讨好了,不过你嘴甜会说的时候,咋就不带着你妹妹呢?
你看这下好了,你还有亲妈、亲爸疼着,你妹可没人疼。
要不然怎么陪嫁还得找我这个恶心的人要,不敢去找你亲妈、亲爸呢?
还是你聪明,早早给自己弄好了退路,进了你亲妈的大企业!”
挑拨的话说完,见兄妹俩开始互相埋怨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算她将来死了,这些话也会跟着他们一辈子。
人渣想安稳生活,做梦。眸光扫向想开口的徐母,何婉晴的手再次抚摸到徐夏花的肚子上。
心里则在想,她是用脚踹下去报仇好呢?
还是用拳头捣下去好?
感受着肚子上的那双手在四处游荡,徐夏花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点也没有她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身体还在不自然的往后靠。
只是她本就是坐在沙发上,后面是靠背,两边又没地方,让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只能哆哆嗦嗦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却不敢开口。
边上的徐母见状,刚想开口,便大喊出声:“不要,何婉晴你这扫把星,你怎么敢?”
一直在寻找位置纠结的何婉晴,眼角余光看着一家人的反应。
见现在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们都不想去将徐卫军俩人叫回来,瞬间报复的因子爆发,一拳对着肚子打了下去。
在徐晓军几人上前帮忙的时候,她拿过沙发后放的木棍,对着他们狠狠的打了下去。
听着耳边棍棍到肉的声音,看着老东西在地上求饶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丝快感。
只是不够,这些远远没有她这些年经历的多。
想到报告上的三个月日期,她眼神更加发狠,每一棍都落在老东西俩人和徐晓军兄妹的身上。
至于那俩姐妹花,在被她打了一拳,又踹了一脚后,姐妹俩已经在地上抱团取暖,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只有徐晓军,还在想爬起来。
看着地上找准时机反抗的徐晓军,何婉晴一棍子打向老东西的同时,收的时候又捣进了裤裆。
很好,人整个弯在地上,在没有了想起身的想法。
只是这样还不够。
当初徐卫军在结婚当天就说了他受伤不举的事,但现在他生了一窝又一窝。
并且还都是拿她的钱在养着,心里的火苗直冲脑门。
想到徐晓军是他和那人生的第一个杂种,直接一棍又一棍子下去。
直到看着他两腿之间出现血迹后,才又将棍子对准徐父。
将爷孙俩都废了后,又把徐晓梅的肚子也废了。
就在这时被何婉晴忽视的徐母,从地上爬了起来。
并被爬起来的徐母一椅子砸下去,人倒在了地上。
看着一下又一下砸下来的实木椅子,何婉晴很后悔,早知道她应该先将这老东西打晕才是。
这样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本来就时日无多,能有他们作陪也不错。
想到在回来时去的公安局,还有那封寄出去的举报信,她笑了。
“该死的扫把星,老娘给你留下来就是给你天大的恩赐,还想将我们打包回乡下,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
老娘告诉你,当年之所以娶你,又将你留下,就是因为你爸不给老三活动人脉,换更好的地方。
没办法,老三才咬牙娶你的,本就是想娶你之后让你爸难看。
谁知道那老东西居然那么没用,一个出任务就死了,害的我家老三想好的路子都打乱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你爸的战友多,又知道老三是他女婿,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让老三从机械厂保卫科副队长,变成正队长。
要说你家对老三最大的贡献,那就是你大哥和二哥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哥和二哥牺牲前救的人,家里很有门道。
在老三说你身体不好受又不了刺激,帮你大哥、二哥处理后事的时候,他们给了老三一个升官之路。
虽然调的位置有点偏,但也是从那时开始,让他的同事知道他后面有人,也让老三的路走的越发稳当。
更是让老三可以带着她媳妇去厂里上班,所以要怪就怪你大哥、二哥死的太好了,然后才有了你接下来的一切。
对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晓军他们是谁生的。
嘿嘿,老娘就大发善心告诉你吧!”
停顿下的徐母坏心眼的看着何婉晴,在她恶狠狠的眼神下,一字一句直击她的心底道:
“是你堂姐,没错,就是你刚刚从那儿离开的地方。
你不知道吧,你去的时候老三就在那儿呢?还有当年本来我都准备去她家提亲了,要不是老三说你爸还有用,你以为你能进我家门?
你还不知道吧,你堂姐早就和老三勾搭上了......”
是堂姐?
此时的何婉晴已经听不清任何一句话了,她的耳边只有两个字,堂姐。
呵呵~
怪不得啊,怪不得每次她想离开徐家,都被她劝说,原来是这样。
还有刚刚,难怪她的表情奇怪,原来是她!
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想到这些年她对她的帮助,还有当年村子里的帮助,何婉晴一口鲜血喷出,眼睛睁大死了。
门口。
“妈,我们回来了,何婉晴那个贱人藏的钱和房本都拿到了。”
“妈,何婉晴这个贱人还真会藏,居然藏在她买的那座乡下小院里。
要不是咱们去过一次,我和老二今天还未必能找到这些钱。”
兄弟俩的话,让刚化成灵魂站在她尸体身边的何婉晴,差点灵魂爆炸。
想到那些钱的位置,还是她亲口告诉何草的后,瞬间灵魂飘荡,差点再次送走。
兄弟俩刚进客厅,入眼的便是大片血迹,还有何婉晴的尸体。
看着她脑门上的大洞,徐老大慌忙走到徐母面前:“妈,这是咋回事,你咋将她杀了?”
慢了一步的徐老二,一边观察徐父和大侄儿,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通知徐卫军他们过来。
挂断电话后,才去看两个妹妹和侄女的伤势。
接到电话的何草、徐卫军来的很快,不过几分钟人就到了。
先是看了一眼闺女、儿子,最后才走到徐母身边商量这事。
站在尸体边的何婉晴,看着何草一脸阴狠的说着抛尸的话。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装死十几年的男人,在不停的点头附和。
在她恍惚间,她的尸体被装进蛇皮袋,被徐老大和徐老二开车朝着她乡下的房子驶去。看着离开的尸体,何婉晴一边听着他们谈话,一边身形渐渐消失跟在尸体后。
在她彻底消失前,她看到了公安局的人开着车到了她家门口。
还看见了里面慌乱的场景,还有正努力冲刷血迹的何草、徐卫军。没看到他们的结局,何婉晴有点不甘心。
很想再次飘回房子里,只可惜身为灵魂的她只能跟在尸体后,进了她在下乡的小院。
看着眼前这座三层楼的农家院,她眼神飘离。
这是她打算将来养老的地方,所以前后院子很大,
前院除了砖头铺的小路,还有两个水井外,进门两边一左一右种着蔬菜和花木。
大门墙角处一左一右还有两棵桃树,在桃树的边上还有三颗葡萄架,是她去年身体恢复后来栽的。
看着满树已经成熟的桃子,和刚刚结果的葡萄,眼里流出浓浓的悲伤。
以前她想不明白,老徐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山市,现在明白了。
因为徐卫军。
伸手想抚摸一下她的月季花,最后发现灵魂的她什么都摸不了,无奈转身去了后院。
后院有八分地,被她种了水稻,在地头又种了苹果树和梨树,还有不少丝瓜架子和南瓜藤。
看着徐老大兄弟俩,在拼命挖坑准备埋她的尸体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她再次双眼爆红。
要不是灵魂不能杀人,她现在早已将这哥俩拉下来了。
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何婉晴,飘进了房子。
回到她的房间,整个人躺了上去,等待黑白无常的迎接。
可能受她的怨恨影响,这一晚山市的雷雨就没停过。
一会大雨,一会电闪雷鸣,让挖坑的哥俩苦不堪言。
就在俩人终于挖好坑准备埋尸的时候,一路追来的警察敲响了她家大门。
睡着的何婉晴被吵闹声吵醒,眼睁睁看着徐老大哥俩和她的尸体被警察带走,而她却被困在了原地。
尝试几次都不能离开的她再次回到床上休息,这一睡变换了一个地方,见证了夏国的飞速发展。
看着已经是二十二世纪的夏国,灵魂状态的何婉晴羡慕的同时很疲惫。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重新投胎,也不知道这样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生活什么时候能过去。
突然像是知道她的心声一样,从远处飘来一束强烈的白光,将她照的睁不开双眼。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回来了。
耳边听着徐母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不敢置信的何婉晴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疼的她脸变形后,才松手。
“何晚晴,你知道卫军在机械厂的保卫科有多忙吗?
就因为村里说他另找的流言,你爸看不上他要退婚。
这下你如意了吧,现在他为了给你爸,还有你一个交代,好不容易申请了五天假期。
这还是他好不容找人申请下来的,就这一来一回路上都要用掉三天,在家的时间更是只有两天。
所以我们家决定,不浪费他的假期,就在他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半个月后给你们简单摆个酒,让你们结婚。
这样既堵了村里那些大老娘们说卫军抛弃你的流言。
也能让你爸消消火,别里外不分。
那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给自己女婿,偏给一个外人。
对了,一会儿你别忘了去给你爸发个电报,最好让他也回来参加你的婚礼,这样对卫军将来在机械厂的发展好。
要是能将你爸的战友也带来就更好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爸失望的。
还有,你也别忘了和你爸讲一下,下次机械厂要是再有晋升的机会,让他别忘了和老战友打招呼,给卫军升上去。
不管怎么说卫军都是他女婿,本该提拔,没的提拔一个外人,让女婿寒心。
别忘了女婿也是半个儿......”
抬头看着嘴巴一张一合提要求的朱三妮,何婉晴想到那一下又一下的椅子,直接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响亮的一巴掌,让还在自言自语的朱三妮瞬间愣了神。
见状,一不做二不休,抬起手一连打了多下,才在她的反抗中停下手。
“该死的何婉晴,你疯了,我是你婆母,你敢打我,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儿子了。”
气愤的朱三妮顺着她的手臂反打回去,最后人没打到,倒是将自己的手弄受伤了。
“那就不嫁。而且谁说我要嫁给你儿子了,你哪儿来的脸。”
看着痛苦的朱三妮,何婉晴眼神凶狠,在她看来的时候,收回脸上的阴狠。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做,不让徐家脱层皮,她岂不是白重来。
“你说什么?何婉晴有种你再说一遍?”捂着手指的朱三妮,用没受伤的手指着她。
看着眼前的手指,心里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伸手握住手指,往反方向一板:“给你脸了,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吗?”
“松手,何婉晴,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婆婆,你要是敢掰断我的手指头,等我家老三回来,我让他往死里揍你。”
看着快被掰断的手指,朱三妮一边威胁,一边使劲将手指拽回来。
“婆婆,那也要等你真成了再说。”
松开手,看着没防备的朱三妮退了两步后摔倒在地,抬脚跟上,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体看着她:
“朱三妮,谁给你的脸让你来我家大呼小叫,趾高气昂的?
是你那个一直想当队长的儿子,还是你们老徐家?”
“你放屁,何婉晴,就你这样的,我家可要不起你。”
看着脸色阴狠的何婉晴,朱三妮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她才想起,刚刚趾高气昂的地方,是何家,而不是他们徐家。
不仅如此,这里还住着大队长一家。
越想心里越害怕,脸色慌张的看向门外,希望她刚刚的样子,没有被何家爷爷看见。
不然,这婚事就算三儿子回来了,也要被退。
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朱三妮,想到她的话,嘴角上扬嘲讽道:
“呵~
朱三妮,不是你家要不起我,而是我何婉晴就没看上你家。
别给自己脸上贴膏药装皮,本姑娘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看上你们徐家这一家子烂货。”
捏着朱三妮的下巴一甩,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拭双手,眼神黝黑的看着地上哆嗦的朱三妮。坐在地上的朱三妮看着何婉晴的样子,心里直打突突。
该死的,该不会是露馅了吧!
要不然原本乖巧又好欺负的人,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就好像?
对,就好像恶鬼托生的一样。
突然后背一个激灵,越想心里越担心。
害怕家里的事情穿帮,朱三妮也没了在和她理论下去的想法,扶着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哼,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会儿,我可要去问问你爷,是不是你们何家现在是你当家?
要不然怎么他定下的婚事,你说不嫁就不嫁了。”脚步匆忙,那样子好像赶着投胎一样。
眼神微眯,目送朱三妮离开。
刚想坐下休息,回想一些事情,猛然明白朱三妮话里意思的何婉晴,这下也不坐了。
站起身,边走边狠狠地伸手打在脸上,直到将脸打肿了才停下手。“徐大娘,徐大娘,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我相信卫军没找别人。”
跌跌撞撞的跑出家门,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该死的朱三妮正和村里的老娘们交流。
想到她狗嘴里吐不出好话后,一手掐向大腿根,一手捂着脸哭着解释。
话里一分真,九分假,只有眼泪是真实的!
“徐大娘,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别生气了,千万别告诉卫军哥,春种我没去你家帮忙的事。”
呕~
捏着鼻子,掐着嗓子跟在她身后解释的何婉晴心里一阵翻涌。
想到嘴里的话,要不是现在是在外面,她都想拿水冲洗一下了。
“尼特娘的放屁,你不是说看不上我家卫军吗?
还说我家卫军不就是个臭看门的,有啥好的。
还有,到底是你打我,还是我打你啊?
朱三妮听着她的话,毫不客气的反击。
只是大家都不是瞎子,她说她被何婉晴打了?
可大家看见的,就是何婉晴的脸上五指印爆肿,而她的脸一个手指印都没有。
至于她说的手指掰断的话,那更是假的可怜。
还有看不上她儿子机械厂看门的话。
要知道何婉晴的婚事是何爷爷当年定下的,她最孝顺,最听何爷爷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说。
估计是想到最近村里的流言,何家没人解释,所以故意来找麻烦的。
人群里有几个是何婉晴家的近房亲戚,想到什么后,一人去大队部找人,一人出声质问:
“朱三妮,你说婉晴打你,还嫌弃你家卫军,这话你有证人吗?
咱们大家可都不是瞎子,明明是婉晴的脸被你打肿了,你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
“对啊,婉晴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你想欺负孩子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还是说你家真的像流言里的那样,不想娶婉晴,所以才来败坏她的名声?”
“是啊,婉晴不是那样的人,你可不能瞎说。”
“婉晴啊,你脸咋被打成这样,天可怜见的,你家不会就你一个人在家吧?”
......
听着一声声质问的话,双手捂着脸,何婉晴哽咽道:
“徐大娘,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之所以让徐卫军娶我,也是因为我爸的战友在机械厂当厂长,想让我爸给他找关系晋升。
可我刚刚都说了,你家定下的婚期我同意,就连不领结婚证的事我也同意了,你为啥还要打我?
我知道最近春种大家伙忙,我没去你家帮忙,是我不对。
可春种的时候,我家也忙啊!
我爷、我奶、我大伯他们都去地里了,就连我怀孕的嫂子也都去地里了。
我总不能自家事情不做,去你家干活吧!
我刚刚都道歉了,也同意你家不出彩礼钱和手表、缝纫机的事,你还要打我。难道就因为我爸这次没帮徐卫军升职,调到更好的地方吗?
可我不是解释了吗?
你也说你知道啊,毕竟机械厂又不是我家开的,岂是我爸想咋样就咋样的?
还有,机械厂那么严肃的地方,要是吃不了那个苦,当年你家徐卫军别去就是了。
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毕竟我爸,还有他战友真没那么大本事,可你也不应该打我啊!”
小嘴叭叭抢在朱三妮开口前,将话说完,眼瞅着她又要说话后,又接着道:
“徐大娘,你要是真不想娶我进你家门,那你说的婚礼日子就算了吧!
正好现在队里的流言也多,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中意的,等徐卫军回来,你让他娶了就是,可别让我一个外人弄得你不舒服。”
眼神黯淡任由眼泪留在红肿的脸上,再加上说出来的话,任谁看了不心疼。
朱三妮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刚想伸手去指她,又想起刚刚差点被掰断的手指,又收了回来。
“尼特娘的放屁,明明是你打我这个准婆婆,并且说不稀罕嫁给我家卫军,我什么时候说看不上你了。
还有彩礼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说不准备这些了。
啊呸~
我家什么时候说娶你要买手表和缝纫机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又不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想什么美梦呢?”
嫌弃的说完,刚想在吐口水,一句质问的话,进了耳朵。
“徐大娘,既然你说过的话不算数,那你之前给徐卫军澄清流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假的?
这么说,你家徐卫军确实在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别人勾勾搭搭???”
双眼通红,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看着她,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她就要倒下去似的。
“怎么可能,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家卫军从没有那些花花心思,他自从和你订婚后,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生怕真的露馅,朱三妮慌忙摇头解释,只是那样子有点吓人。
再加上何婉晴害怕发软的身体,更加让人相信她没挨打,挨打的是何婉晴。“是吗?那你怎么说彩礼的事你没说过?
你别忘了,这事刘婶她们当初都听见的!”
掩下眼里算计,何婉晴红着双眼看着朱三妮百口莫辩。
这话她是说过,也有人证,可那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她心里满意的儿媳。
想到徐家从她家借走的钱和票:“既然徐大娘现在已经打算换儿媳了,那你把借我家的钱,还有票还来吧!
对了,至于你刚刚说的话,我承认了,反正你都说我不想嫁了,那就不嫁吧!
至于你家定好的日子,放心到时候咱们大队的人,肯定都去喝喜酒。”
想婚礼继续,那么就得出钱,可那个人愿意你们出这个钱吗?
眼神瞥向她家隔壁的人家,看着那件漏出来的衣服嘴角上扬。
何草,我的好堂姐,我都帮你这么多了,你这个好婆婆还是不肯开口,说你是她家准儿媳?
看样子,你这一次又要和之前一样,离家出走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当寡妇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嫁,凭什么按在我头上,我还没说你浪费我家卫军难得的假期呢?”
想到原本鹌鹑一样的人,现在变得伶牙俐齿后,朱三妮一阵后悔。
早知道今天就不趁着何家人不在来了,这样也不会弄巧成拙。
“可......”红着眼眶委屈道。
看着她的样子,与朱三妮关系好的几人,眼珠子转了转,打断她的话道:
“何丫头,你说你徐大娘看不上你?
还打了你,可我们刚刚明明看见她拿了二斤肉,一只鸡去你家了啊?”
“对啊婉晴,你徐大娘要真是看不上你,故意找你茬,又怎么会提着鸡和猪肉去你家。
现在的肉和鸡有多金贵,他们又不是傻子,自己不知道吃吗?非拿去你家故意找茬?”
“婉晴啊,你确定你这脸是徐家的打的?”
女人的话一出,原本已经没了主意的朱三妮,瞬间借势坐地上撒泼打滚:“哎呦,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啊!
我好心好意拿着肉来告诉婚期,却被诬陷找茬。
哎呦,这儿媳妇还没过门就欺负婆婆,将来要是进了门,那还得了啊!
不活了,没天理啊,咱们老百姓,可比不过人家啊!
哎呦,我的猪肉,我的鸡啊!
我那可是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天天伺候的可好了,每天一个鸡蛋。
哎呦没天理啊,儿媳妇欺负婆婆啊!”
看着地上打滚的人,在看向刚刚说话的俩人,眼角余光看向她家隔壁,瞬间明白猪肉和母鸡进了谁家。
见状何婉晴指甲掐进手心,不顾手心的疼痛,哭着解释:
“是我的错,徐大娘打我的事,我不该说出来,是我不对,被打就该忍,谁让她是未来婆婆,是长辈。
至于张大娘和明婶子说的二斤猪肉和母鸡的事,我也没啥解释,人在做天在看,我解释不了。
不过不管肉在哪儿,我都祝吃了猪肉和母鸡的人生儿子没屁眼。”
何婉晴最后的话刚说完,地上打滚的朱三妮一个鲤鱼打滚瞬间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你特娘的放屁,你说谁生儿子没屁眼,你骂谁呢?”
“徐大娘,你这么激动干嘛,我是说那吃你送的猪肉和母鸡的人,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
看样子和她猜想的一样啊,何草肚子里有货了。
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徐家情愿换了她这个有点家世的儿媳,也要娶她???
“你.......”
“徐大娘,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了,你可别又打我。”
对上恶狠狠的朱三妮,何婉晴缩了缩脖子,伸手捂着脸,让人看不清情绪装似胆小道。
朱三妮的反应让大家一惊,在想到最近村里的流言,还有何婉晴的话,大家瞬间明白,肉没给何家。
想到此,看热闹的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直到朱三妮烦躁的声音响起,才将她们议论的话打断。
“婉晴啊,你看咱俩可是未来婆媳,你这刚刚耍的小性子我也配合了,现在你是不是同意婚期了???”
呦呵~
转性了啊,刚刚还暴跳的朱三妮,居然没和她们吵,而是忍了下来。
这反应让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惊讶不已?
就在她们一会看向何婉晴,一会儿看向朱三妮的时候,一直看了许久热闹的何草出来了。
“堂妹,徐婶子都那么配合你玩闹了,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赶紧道歉认下婚期吧!
虽说现在春种已经在收尾了,但大家还是挺忙的,没的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看呢?”
该死的要是婚期不定下来,她怎么还怎么嫁?
想到她的计策,何草微不可见的对朱三妮点头,示意她赶紧应下,省的发生意外。
何草温温柔柔的话,让大家伙有点认同。
毕竟现在他们还是挺忙的,要真是婆媳俩逗乐,她们可没时间陪着。
看着出现的何草,何婉晴一点也不惊讶,要是她不出现才惊讶好吧!
“草堂姐这出来不问是非对错,就让我道歉的样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知道的人,都以为你是我的堂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徐大娘欢喜的儿媳?
要不然,怎么刚出来,都不关心一下妹妹的伤势,反而急着让我认错呢?”
看着她心惊的样子,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草堂姐有一点说的没错,确实不该耽误大家干活的时间。”说着抬眸看向得意的朱三妮。
在她的惊呀下,朝着她走去,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徐大娘,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下了,毕竟我是小辈,你是长辈。
只一点,婚期的事情,要想结婚,你当初跨下海口的彩礼和手表、缝纫机不变。
当然了,你要是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也可以不要。”
眼神似有若无的扫向心惊的何草,在她的惶惶不安中再次开:
“反正当初也只是两家口头定的婚,当不得数。”
这个当不得数也只是她说的,大家可不会相信这话。
要是徐家说婚事作废,但又要摆喜宴,那到时候的热闹可就不是现在的几人了。想想还真是期待呢?眼神瞥向何草的肚子,想到白眼狼现在就在那儿,要不是忍功到家,她这会儿绝对一脚踹上去了。
不过也不迟,等将朱三妮打发走了,她在将剩下的事情办了,晚上就去找她聊天。
“堂妹这话说的,你和徐家的婚事是二爷爷当初亲自定下的,怎么可能不作数。
还有,我刚刚也就是见这里这么多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你的脸,并不是你说的不关心你。
你可是我堂妹,这点远近亲疏我还是能分的清的。
要是刚刚我的话,让堂妹心里不舒服了,我道歉,你可别生气。
我和徐家可没有关系,我也是有婆家的人。”说着看了一眼朱三妮后,装饰害羞道:
“徐大娘还真是巧了,我婚期也是半个月后,没想到咱们俩家倒是弄一起去了。”
该死的贱人,你要是将婚事退了,她还怎么嫁人?
想到何婉晴的样子,何草心里的不甘差点将她湮灭。
在想到她高高在上的富家太太样,心里瞬间火气全消。何婉晴啊何婉晴,这次我看你拿什么摆你厂长太太的架子。
这次你就进那个泥潭吧,至于厂长太太只能是我。
想到她改掉的名字,何草面上的笑容真切,让大家都以为她是高兴结婚的事。
对于自己重生的事情,何草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
听着身边一句一句恭喜,何草脸上的笑容不变,得意的看向何婉晴:
‘看,我也可以是别人恭喜的对象,可不是只有你。’
嘴角轻轻一勾,看着得意的何草,她猜出了她的想法。
想到何草打算故技重施的事情,她摇了摇头。
既然那一窝渣渣你那么想要,本姑娘就送你了,至于结果是怎样的,希望你能接受。
朱三妮在何草的眼神下,还有大家的恭喜下,干巴巴的开口:
“那什么,半个月后是好日子,到时候我家卫军结婚,你们大家别忘了来喝喜酒啊!
何草啊,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到时候大娘就不来你家喝喜酒了,大娘先恭喜你生个大胖儿子。”
既没承认彩礼和买缝纫机的事,也没说婚礼的新娘有没有换?
大家伙闻言,看了看何婉晴又开始恭喜,完全忽视了眉目传话的俩人。
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她俩的何婉晴,在几人说完恭喜后,才对准备离开的何草道:
“堂姐的夫家是哪儿的人啊,怎么都没听大爷爷提起过呢?”
“徐大娘,我还是那句话,要想我结婚,彩礼、手表、缝纫机一样都不能少。”
看着她的背影,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还有你家借我家的钱和各种票。
咱们只是‘未来’的姻亲关系,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可不兴不还钱的。”
一句话,成功的让离开的俩人停下了脚步。
“堂妹,我夫家是城里的,就是爷爷当初走街时定下的那家,你不知道不奇怪。
这些年,我都以为他们家不承认这婚事了,谁知他们家又来人了。
就是咱们这次新来的知青,等他到了,我给你介绍。”
刚走两步的何草,知道要是不回答她,她肯定还要再问,遂停下脚步解释,说完,在大娘们的恭喜中回了家。
直到将大门关上,隔绝了她们打量,扑通扑通跳的的心脏才好受点。
想到她即将要成为将来的厂长太太,激动的心将脑子里的疑惑隐藏,完全忘了她刚刚出去试探的想法。
她走后,原本说完就准备离开的朱三妮,被何奶奶、何大伯母几人拦下了。
回到之前。
几人当时正在自家的开荒地里点最后的黄豆,见侄媳妇过来通知孙女在家挨打后,瞬间火冒三丈。
直接丢下活计,并让重孙子去上工的地里叫人后,急匆匆赶了回来。
看着被拦下的朱三妮,气喘嘘嘘的几人,松了一口气。
呼~
还好赶上了,要不然她们还得跑到后面老徐家去算账。
三人一抬头,看着站在那里,小脸红肿,五个手指印爆满双脸的侄女(孙女)瞬间气也不喘了,人也不累了。
三人一蹦三丈直奔朱三妮而去,让想开口打招呼的朱三妮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该死的朱三妮,你特娘的活腻了,老娘宝贝孙女你也敢打,你想死是吗?老娘成全你。”
对于徐家的婚事,何奶奶一直不看好,她和老儿子的想法一样,总觉得徐家人不踏实。
奈何自家爷们欣赏,谁让当初徐家老爷子是救他而死的呢?
所以为了补偿徐家,只能将孙女嫁过去,本来何爷爷也想定闺女的,奈何人家没看上。
(ps闺女出嫁了当时,总不能让闺女离婚再嫁吧!)
几个孙女,何婉晴最大,总不能跳过她选其她几个小的吧!
“朱三妮,你不在家里伺候你一大家子,你跑来我们家打人干啥?
是看我侄女父母不在,想欺负她是吗?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她父母不在,可几个伯母们都在。”
何大伯母说着话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愣是在朱三妮的脸上挠出了一道道血沟。
“老徐家的,你那么大的人欺负我家小姑娘,你也好意思,不嫌害臊的慌。”
何二伯母连续呸了几下,一边讽刺她,一边和大伯母一起上手挠,完全不给朱三妮反抗的机会。何奶奶见状,挠了几下发现没有用武之地后,对着她的脸狠狠“呸”了一口,才走向孙女。
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何婉晴姥姥带着她几个舅妈赶来了。
又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站在原地,看着活生生的奶奶,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朱三妮破口大骂的何婉晴,双眼再次蒙上水雾。
既是见到亲人的高兴,也是重来一次的兴奋。
在看见姥姥和舅妈几人也一样的动作后,在她眼里打转的眼泪像一颗一颗珍珠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来源:纯姐推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