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袁今夏并不知道陆绎心中的伤痛,见陆绎的神态,双眼放空,似是在回忆什么,便多看了几眼,暗暗感叹道,“说书先生并未糊弄人,原来世上真的有这般美貌的男子!剑眉星目,庭如满月,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唇色红润,犹若含丹,”袁今夏目光向下移,见陆绎执筷的手停在桌上,又叹道,
袁今夏提到桃夭,陆绎不禁想起了过世的娘亲,内心十分感伤,一时失了神。
袁今夏并不知道陆绎心中的伤痛,见陆绎的神态,双眼放空,似是在回忆什么,便多看了几眼,暗暗感叹道,“说书先生并未糊弄人,原来世上真的有这般美貌的男子!剑眉星目,庭如满月,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唇色红润,犹若含丹,”袁今夏目光向下移,见陆绎执筷的手停在桌上,又叹道,“指若葱根,”想起那日去陆府归还衣物时,陆绎端坐在庭院当中弹奏箜篌,细细回忆起来,那情景真的是美轮美奂。
不管是不是妥当,袁今夏将能想到的美好的词全用在了陆绎身上。此时旁边有孩子大声嬉闹,陆绎这才回过神来,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低头吃着面。袁今夏见状,也忙收回了目光,却暗自偷笑起来,又瞥见陆绎碗中的面所剩不多,回头一看,小摊上的客人越来越多,摊主已然应接不暇。
“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让陆大人在一旁等着我呀,这属实有些尴尬,”袁今夏有些着急起来,恨不能去帮着那位老伯煮面,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还来一碗么?”
陆绎微微抬头,却没看袁今夏,轻轻摇了摇头。
“真是怪了,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面孔?”袁今夏见此时的陆绎文雅恬淡,全然不似往日的犀利狠绝,“他不毒舌的时候,分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俏阎王,”袁今夏这般想着,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见陆绎余光瞟了自己一眼,连忙捂住嘴,暗道,“怎么就离不开阎王了?哪个阎王会长得这么俊俏?”
“娘,快看,桃花落了,好美啊,”一个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袁今夏猛地清醒过来,暗道,“袁今夏呀袁今夏,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怎样又关你何事?”便也抬头去看,落英缤纷,入目皆是红粉,煞是好看,弯腰捡起一瓣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扭头见陆绎依旧平静地吃面,似乎这一切都与它无关,便说道,“大人,卑职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可又忍不住,这落花如此美丽,大人因何一眼都不看?”
陆绎神情略显落寞,说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哪里就好了?”
袁今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嘟了嘟嘴,耸了耸肩,见一旁的孩童在追逐着落花,欢快地笑着,便起了兴致,也站起来用手接着落花,边笑道,“大人,我娘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娘曾说过一句话,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我娘说,这人活着啊,每天都得快快乐乐的,不然不是白来这花花世上走了一遭?”
陆绎执筷的手略顿了一下,袁今夏看在眼里,正要继续说话时,恰巧一朵落花冲着陆绎的碗飘忽落下,袁今夏急忙一个欠身,将落花捞在手里,陆绎只觉得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本能地抬胳膊格挡了一下。
“大人,是落花,卑职是怕给您的面里加了料,”袁今夏说罢冲着陆绎摊开手掌,又道,“原来这花儿落在手上会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陆绎原本有些感伤,想到刚刚袁今夏的话,“每天都得快快乐乐的,不然不是白来这花花世上走了一遭?” 又听袁今夏说起落花在手上的感觉,眼前突然明亮了许多,似乎真如袁今夏所说,这落花,看起来也甚美,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两眼,突然又有一只手臂伸到了眼前,陆绎又是本能地抬手拦挡。
袁今夏见陆绎神色已趋正常,便没说话,只是笑着摊开手,让陆绎瞧手中的落花。
陆绎并没看向花儿,反倒是看向了眼前的姑娘,“原来,她笑起来是眉眼弯弯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袁今夏见陆绎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便将手又向前送了送,笑道,“大人,真的是落花,我没骗您。”
陆绎霎时红了脸,忙将目光移开,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急切间不忘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站起身便匆匆离开了。
“大人,大人您去哪啊?”袁今夏唤了两声,见陆绎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暗忖道,“陆大人怎么突然走了?刚刚他的脸好像红了,是我眼花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正想着,摊主将面端了上来,“让姑娘久等了。”
“没,没事,这个给您,”袁今夏将碎银拿起来放到摊主手里,紧接着自言自语道,“面都来了,不吃可惜了,”说罢紧着扒了几口,来不及咽下去便急匆匆地跑了。摊主不知发生了何事,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纳闷地说道,“该不会是吵嘴了吧?”低头看到手中的碎银,又感慨道,“公子真是好人啊,这块银子够买一百碗面了。”
袁今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看得见陆绎的背影了,便喊道,“大人,等等我!”
陆绎听见,不仅没等,脚下反而又加快了。
“唉!这个陆阎王,这是唱的哪出戏?我哪里又惹到你了?”袁今夏嘴上嘟囔着,脚底下可没敢怠慢,又开始狂奔……
前面便是通往官驿的路,行人渐少,袁今夏总算追上了陆绎,“大……大人,”只唤了一声半,便开始大口喘气。
陆绎不敢看袁今夏,装作没听见,步履飞快地进了官驿。
“这……到底是怎么了?”袁今夏疑惑至极,“不行,我非得弄清楚不可,”想罢,也进了官驿,却没回自己的房间,径直奔向陆绎的房间。门开着,袁今夏跑得快了些,没敲门,人便冲了进来。
此时陆绎已坐了下来,正在生闷气,确切地说在生自己的闷气,见袁今夏跟了进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袁今夏顾不得跟陆绎打招呼,倒是一眼盯住了桌上的茶壶,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兀自说道,“累死我了,嗓子快冒烟了,小……卑职每次追贼时也不曾这般跑过,”说罢又一饮而尽,方觉五脏六腑都舒服了许多。
此时陆绎业已调整好了思绪,斜眼看着袁今夏的举动,暗道,“果然顽皮,若不晓得她平日里的举动,险些误以为刚刚桃花树下那个明艳活泼的姑娘就是她,哼!”心中虽这般想,可眼前之人当真就是刚刚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姑娘。
袁今夏见陆绎又这样盯着自己,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神可再熟悉不过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陆阎王附体了又,”脸上却挂满了笑容,赶忙换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陆绎,“大人您请!”
陆绎接过来,刚递到嘴边,袁今夏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大人,您刚刚为何急匆匆地离开了?”
茶水洒了陆绎一身。袁今夏还没来得及反应,陆绎已站起身,说道,“袁捕快,办案时除了勘验现场,还要做什么?”
袁今夏下意识地回道,“自然是要询问当事人啊。”
“那还不快去换衣裳?”陆绎的语气冷冰冰的。
“莫名其妙,”袁今夏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出了门时又自言自语道,“这还考我?小爷什么不知道?我问你的,你都没回答,凭什么就能支使我?”
岑福此时从外面回来,看着袁今夏离开的身影,又听见她嘟嘟囔囔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刚要进屋,却听见“嘭!”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岑福一愣,“这是怎么了?大人可极少这般重力关门,定是袁捕快又惹恼大人了,”这样想着,进又不敢进,怕当了替罪羊,走又不是,还有重要的事要跟大人禀报。岑福便在门前踌躇着……
片刻后,一声轻响,门开时,只见陆绎着一身飞鱼服,威风凛凛。岑福待要上前说话,陆绎却没理会,抬脚便走了。
岑福挠了挠头,“什么情况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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