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70 岁的周建国每天早晨五点半准时起床，系上藏青色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不锈钢锅里的白粥咕嘟冒泡时，他总要往腌萝卜丝里滴两滴香油 —— 这是前妻在世时最爱的吃法。
70 岁的周建国每天早晨五点半准时起床，系上藏青色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不锈钢锅里的白粥咕嘟冒泡时，他总要往腌萝卜丝里滴两滴香油 —— 这是前妻在世时最爱的吃法。
社区公园的梧桐叶又黄了大半，周建国攥着保温杯坐在石凳上。他的灰夹克洗得发白，袖口却永远平整，像极了当年部队里叠成豆腐块的军被。＂周师傅又来喂鸽子啦？＂ 晨练的王阿姨笑着打招呼，他腼腆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玉米粒。
上个月儿子把 ＂夕阳红婚恋网＂ 的宣传单塞进他手里时，周建国正戴着老花镜给阳台上的绿萝浇水。＂爸，您一个人过了十年，该找个伴说说话了。＂ 儿子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周建国的目光停在穿红色羊毛衫的女人身上 —— 她站在西湖边，身后断桥覆雪，手里举着糖葫芦笑得灿烂。
约在老城区的国营茶馆那天，周建国特意换上新熨的中山装。推门时，暖黄的灯光里飘着龙井香，穿藏蓝呢子大衣的林淑芬正低头用银勺搅着菊花茶。＂林老师？＂ 他声音发颤，对方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周师傅比照片里精神。＂
茶馆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碟玫瑰饼。林淑芬说起自己退休前是小学音乐老师，教孩子们唱《茉莉花》时总爱打着节拍。周建国听得入神，指间摩挲着茶杯，忽然想起儿子说的 ＂要主动＂：＂我... 我会做饭，红烧狮子头能捏出蜂窝眼儿。＂
林淑芬笑得前仰后合，珍珠耳环跟着晃：＂听介绍说您以前是炊事班班长？＂ 她说起自己独居时总把盐当成糖，上周差点把洗面奶当护手霜，两人的笑声惊飞了窗外竹梢的麻雀。
第三次见面是在林淑芬的老房子。周建国提着刚买的鲳鱼进门，正撞见她蹲在地上鼓捣缝纫机。＂这台牡丹牌跟着我四十年了。＂ 林淑芬抹着额头的汗，＂裤脚卷边总弄不好。＂ 周建国二话不说挽起袖子，针脚走得比尺子还直。
厨房里飘出糖醋鱼香时，林淑芬站在门口看他颠勺的背影。火苗映得他后颈发红，围裙上沾着面粉，却让她想起年轻时看的老电影。＂尝尝？＂ 周建国递来筷子，鱼肉入口即化，酸甜汁裹着嫩白的蒜瓣肉。
＂周师傅，＂ 林淑芬突然放下碗，＂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丑话说前头 —— 我有二十万存款，是给孙子准备的教育基金。＂ 她指尖捏着茶碗，＂不是防着你，是...＂
＂我懂。＂ 周建国把毛巾搭在肩头，围裙口袋里还插着把削皮刀，＂我的退休金五千八，够咱俩吃喝。你那钱留着，哪天想给孙子买钢琴，咱打车去琴行挑最贵的。＂ 他想起儿子说自己说话太直，又补了句：＂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家里水电费我全包。＂
林淑芬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想起去年生病住院，护工嫌她打针怕疼不耐烦；想起除夕夜对着春晚重播吃速冻饺子。此刻窗外的夕阳正把周建国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里有切得粗细均匀的土豆丝，有补得针脚细密的羊毛袜。
入秋后的某个清晨，周建国推着新买的双人自行车来接林淑芬。车篮里装着保温桶，揭开盖子是桂花酒酿圆子。＂周末公园有戏曲角，＂ 他扶着车把等她锁门，＂听说有《天仙配》。＂
林淑芬把羊绒围巾往脖子上绕了两圈，车铃铛脆响着穿过老城区的青石板路。晨雾里，周建国骑得很慢，怕颠了车座后的人。他想起上周林淑芬把自己的照片摆在梳妆台上，旁边还放着她新买的刮胡刀 —— 薄荷味的，是他年轻时用的牌子。
社区的王阿姨们开始议论 ＂老周家那个新老伴＂。有人说林淑芬戴着金镯子太讲究，周建国却在给儿子打电话时笑得合不拢嘴：＂你林阿姨把我那件磨破的毛衣织成了坎肩，针脚是小蜜蜂图案。＂
腊梅开的时候，林淑芬的孙子来住寒假。周建国凌晨四点去早市买活虾，在厨房变魔术似的做出松鼠桂鱼。小家伙举着蟹粉小笼包喊 ＂爷爷手艺比米其林还棒＂，林淑芬偷偷抹眼泪 —— 这声 ＂爷爷＂，她等了十年。
春去秋来，梧桐叶落了又生。周建国的帆布包里永远装着两个保温杯，一个装着枸杞菊花，一个是林淑芬爱喝的玫瑰普洱。他们会在清晨的菜市场为两毛钱的青菜讨价还价，也会在黄昏的湖畔分食一根糖葫芦。
＂你的钱留着，我供你吃穿。＂ 这话周建国说过三次。第一次在茶馆，茶杯上还浮着茶叶；第二次在厨房，油烟机的嗡鸣里混着煎鸡蛋香；第三次是某个雪夜，林淑芬的孙子在视频里喊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周建国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毛线手套。
林淑芬总说周建国是块木头，却会在她感冒时把药片和温水端到床头；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荠菜馄饨，凌晨去城郊的农家买新鲜荠菜；会把她的旧丝巾熨平，说 ＂配你那件枣红色大衣正好＂。
暮色里，两人坐在老藤椅上听评弹。周建国剥着糖炒栗子，把最饱满的塞进林淑芬手里。月光漫过阳台的绿萝，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织出细密的银网。林淑芬忽然想起初见那天，周建国衬衫第二颗纽扣歪了半公分，此刻却正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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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展现一种生活态度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并非真实事件。］
来源：高级奶茶8Tx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