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82岁病危母亲:不救你了,你怪不怪我母亲的回答让我泪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4 09:46 2

摘要: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艰难地扯动嘴角:"傻孩子,舍不得花钱就直说,怪什么呀。"

"不救你了,你怪不怪我?"我哽咽着问。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艰难地扯动嘴角:"傻孩子,舍不得花钱就直说,怪什么呀。"

她那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我的心窝。

我叫李守山,出生在黑龙江省双鸭山市下属的一个小县城。

父亲是县棉纺厂的工人,母亲刘月红则在街道缝纫组做工。

那是一九八二年,我七岁那年,全家三口还挤在单位分的一间十几平米的平房里,用一块花布隔出了小小的厨房。

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是母亲的那台"蜜蜂牌"缝纫机,黑漆漆的机身,金色的花纹,在我眼里,那就是家里的宝贝。

"守山,别碰娘的缝纫机,小心夹着手指。"母亲总是这样叮嘱,但眼神里满是温柔。

那台缝纫机是母亲的嫁妆,也是全家的"经济支柱"之一。

白天,母亲在缝纫组上班;晚上回家,她又踩着缝纫机为邻居们赶制衣裳,"咯吱咯吱"的声音常常伴我入睡。

母亲的手很巧,邻居们都说,"刘月红的手啊,能把布片子变成花。"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不好意思地笑,露出一口白牙,"哪有那么厉害,都是普通活计。"

记得那年夏天,新分来的邻居王大婶带着两个城里来的侄子到我们家门口乘凉。

"刘家媳妇,听说你手艺好,我这两个侄儿下周要上台表演,能不能给缝两件像样的衣裳?"王大婶边扇着蒲扇边问。

坐在门槛上的我抬头,看见母亲擦了擦额头的汗,爽快地应了下来,"没问题,明天您把料子送来,我量好尺寸就做。"

那两件衣服母亲足足做了三个晚上,每天都熬到后半夜。

我半夜醒来,总能看见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专注的背影。

"娘,您累不累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母亲回过头,笑着说:"不累,娘干这个挣钱,以后好给你买新书包。"

她说这话时,眼里有光,像夏夜里闪烁的星星。

那年冬天,我们家总算分到了大一点的房子,两间砖瓦房,青砖黛瓦,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了。

父亲高兴得不得了,买了两斤猪肉,母亲做了一大锅红烧肉,还请了几家邻居一起热闹。

"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都别客气,多吃点。"父亲举着搪瓷杯,脸上的笑容像绽开的菊花。

那天,我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小床,虽然是用木板和砖头垒起来的,但在我眼里,那就是天下最好的床。

"守山,好好念书,长大了考个大学,咱家日子会越来越好。"母亲坐在我的小床边,轻声说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记得那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洒在母亲略显疲惫的脸上。

一九八四年,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母亲的不易。

那是初夏的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屯子后面的小河边摸鱼。

天气闷热,我们几个小子脱得只剩短裤,在水里扑腾着。

"守山,你看,那边有个大家伙!"小伙伴老杨指着河中间一块凸起的石头喊道。

我一时兴起,踩着滑溜溜的河石往深水区走去,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河水里。

河水不深,但我不会游泳,一下子慌了神,喝了好几口水。

幸好伙伴们手忙脚乱地把我拉上岸,回家时,我已经湿透了,瑟瑟发抖。

害怕挨骂,我没敢告诉母亲实情,只说是不小心掉进水坑里了。

夜里,我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像着了火。

母亲摸着我的额头,脸色顿时变了,"这孩子,烧得厉害。"

父亲下了夜班刚回来,也是一脸担忧,"要不送医院看看?"

当时去医院对我们家来说是件大事,不仅因为钱的问题,还因为离最近的县医院也有七八里路,而当时我们家还没有自行车。

"等不及了,我背他去。"母亲麻利地穿好衣服,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布袋,数了数里面的钱,然后塞进怀里。

那是她平日里缝补衣服攒下的零花钱,是准备给我买新学习用品的。

父亲要去替她,她却摇摇头,"你刚下夜班,歇着吧,我力气不比你小。"

说完,她就蹲下身,示意我趴到她背上。

黑漆漆的夜路上,只有一盏微弱的手电筒照明,母亲背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县医院走去。

我趴在她瘦弱的背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洗衣皂的清香,一阵阵地发抖。

"守山,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母亲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路上我迷迷糊糊地问:"娘,你累不累?"

"不累,娘的力气可大了。"她喘着粗气说,却故意放慢脚步,怕颠着我。

县医院的大夫说我肺部感染了,需要住院打针。

挂号费、检查费、药费加一起,几乎花光了母亲攒的所有积蓄。

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大夫说:"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儿子,花多少钱都行。"

我躺在硬邦邦的医院床上,看着母亲坐在椅子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却硬是不肯回家休息。

住院的那几天,父亲要上班,只能傍晚来看我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母亲守在病床前。

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喂我吃药,给我擦身,倒尿盆,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娘,家里的钱都用在我这了,你不怪我吗?"我虚弱地问。

母亲拍拍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傻孩子,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她说这话时,眼圈微微发红,但又很快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

那时我才明白,在母亲心里,什么都没有我重要。

出院后不久,父亲厂里开始效益不好,工资总是拖欠,有时一拖就是两三个月。

家里的经济状况更紧张了,母亲不得不接更多的零活儿,晚上常常在煤油灯下缝到深夜。

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针线,变得越来越浑浊。

有一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母亲正揉着通红的眼睛,手里的针线活儿散落一地。

"怎么了,娘?"我赶紧问道。

"没事,眼睛有点累。"她勉强笑笑,继续低头穿针引线。

"要不今晚别做了吧,明天再说。"我有些心疼地说。

母亲摇摇头,"这是答应刘家明天一早要的,不能耽误人家穿新衣服。"

她说话时,眼睛都不离手中的针线,却突然"嘶"地一声,原来是不小心扎到了手指。

我赶紧帮她找创可贴,却听她笑着说:"没事没事,习惯了,老干这活儿,手指上全是茧子,扎一下没啥感觉。"

说着,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又重新开始干活。

那一刻,我看着煤油灯下母亲佝偻的背影,心里疼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一九八九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父亲破例买了两瓶啤酒,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我儿子真争气,这次考试全县排名第三!"父亲举着酒杯,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

母亲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早就知道我们守山聪明,只要好好学,啥都难不倒他。"

邻居们也纷纷来道贺,说李家有出息了,以后肯定能出个大学生。

上高中那年,我们家添置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是父亲在厂里贷款买的,足足花了三百多块钱,相当于父亲两个月的工资。

每天晚上七点,《新闻联播》一开始,我们家的小院就会挤满了来看电视的邻居。

"来来来,都进来坐,别站门口。"母亲总是热情地招呼着。

大家熙熙攘攘地挤在我们家的小客厅里,有的带着小板凳,有的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一起看《渴望》《三国演义》等热播剧。

临近高考那段时间,为了让我能专心复习,母亲硬是把来看电视的邻居们"请"到了院子里,把音量调小,生怕影响我学习。

"孩子要高考了,咱们都体谅体谅,声音小点。"她轻声对邻居们说。

大家都很理解,纷纷点头答应,还有人特意给我送来一盒人参片,说是补脑的。

高考前夕,母亲特意去庙里求了一张"文曲星"的符,偷偷塞在我的书包里。

"娘不信这个,但求个心安。"她笑着对我说,眼里却满是期待与忐忑。

一九九二年,我高考成绩出来了,被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那时候,送一个孩子上大学,对于普通工人家庭来说,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邻居们都来道贺,说李家有出息了。

"守山他爹,咱家出了个大学生,你晚上少喝点,可别耽误了明天送孩子!"母亲一边张罗着行李,一边叮嘱父亲。

上大学那天,母亲亲手给我缝了一套新衣服,还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信封。

"娘给你攒的钱,在学校里别饿着自己。"她叮嘱我。

我偷偷打开信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九百六十元,全是一元、五元的小票子,有些已经很旧了,边角都磨得毛了。

那是她这几年做零活儿的积蓄,一针一线换来的血汗钱。

"娘,这钱你留着用吧,学校有助学金。"我想推辞。

"拿着,娘不心疼。"她硬把信封塞进我口袋,"你好好念书,别辜负了这么多年的苦。"

母亲的手上全是厚厚的茧子,粗糙得像砂纸,却传递着最温暖的爱意。

在车站,父亲不善言辞,只是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母亲则一遍遍嘱咐着各种注意事项,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叮咛都说完。

"到了学校记得写信,别舍不得钱,有啥困难就跟家里说。"母亲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眼泪。

火车开动时,我站在车窗前,看着站台上渐渐远去的父母,母亲还在不停地挥手,直到看不见了。

大学四年,我很少回家,一心扑在学习上。

每次通电话,母亲总是说家里好得很,让我安心。

她讲话时总是很大声,好像生怕电话那头的我听不见似的,"守山啊,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好好念书就是了!"

直到毕业那年暑假,我才发现家里的情况并非如此。

父亲因为工厂改制下岗了,每月只有一百多块钱的生活费;母亲的眼睛也严重近视,几乎看不清细小的针脚,只能做些粗活。

"怎么不告诉我?"我责问道。

"告诉你干啥?让你在学校里担心啊?"母亲笑着说,"咱家有你这个大学生,就是最大的福气。"

父亲坐在一旁,点着一支廉价的香烟,眼神复杂地看着远方,"厂子不行了,好多人都下岗了,也不是咱一家。"

我毕业后在省城一家国企找了份工作,虽然起点不高,但好歹稳定,每月寄些钱回家。

母亲总说够用了,让我自己多留点。

"你还年轻,得多积攒些,将来娶媳妇、买房子都得花钱。"她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

一九九七年,我认识了妻子小芳,她是同事介绍的,在一家医院做护士,温柔善良,对我很好。

结婚前,我带小芳回老家见父母。

母亲见了小芳,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满脸堆笑。

"闺女,你看守山这孩子老实不?在单位里工作咋样?"母亲像是怕小芳看不上我似的,不停地夸我。

小芳被母亲朴实的热情打动了,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已经亲如母女。

临走时,母亲偷偷塞给小芳一个小布包,"闺女,这是娘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小芳回到车上才打开看,里面是一对金耳环,虽然款式老旧,但分量足足的。

"这是你妈的传家宝吧?我不能要。"小芳有些惊讶地说。

我知道,那是母亲的陪嫁首饰,这些年一直舍不得戴,只在过年时才会拿出来看看。

"收着吧,这是娘的一片心意。"我说道,心里却酸酸的。

结婚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走得很突然。

我和小芳匆忙办完婚礼,就赶回老家料理后事。

母亲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她强打精神,不让我们担心。

"你爹走得安详,没受罪。你们小两口好好过,别惦记我。"她拍着我的手说。

父亲走后,邻居王大婶经常来陪母亲说话,有时还会一起去镇上的小广场跳广场舞。

婚后,我把母亲接到省城同住。

城市的生活节奏快,我和小芳都忙于工作。

母亲不习惯,总觉得自己是个负担。

她学着做家务,照顾我们的起居,但因为年纪大了,动作慢,有时会打碎东西。

"对不起啊,又弄坏了东西。"有一次,她打碎了一个玻璃杯,连忙道歉,脸上满是歉意。

小芳从没抱怨过,每次都是笑着说:"没事,妈,一个杯子而已,又不值钱。"

但我能感觉到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单位宿舍里,难免磕磕碰碰。

尤其是我儿子出生后,空间更加局促了。

"要不,我回老家住吧。"一次,母亲主动提出。

"不行,"我坚决反对,"您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

"你大姨家就在隔壁,有事她能照应。"母亲说,"再说了,城里我也不习惯,一天到晚闷在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指了指我刚满周岁的儿子,笑道:"小虎那么小,天天哭闹,我这把老骨头也吵不起了。"

过了几天,母亲又提起这事,这次她说:"守山,娘不是撒娇,是真的想回老家。那边有我熟悉的街坊邻居,菜场子、小店,都是我熟悉的地方。在这里,我走出门都怕迷路。"

最终,在母亲的坚持下,我妥协了。

送她回老家那天,她显得特别高兴,一路上和小芳说个不停,讲述她年轻时的事情。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我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娘不是不想和你们一起住,是真的觉得回老家好。那边有娘的老姐妹,说说话,唠唠嗑,日子舒坦。"临上火车前,母亲握着我的手说。

我点点头,眼眶发热。

之后的几年,我每隔两个月就回老家看望母亲。

她的身体一直不错,在老家和几个同龄人组织了个小唱戏班,每天早上在小广场上练嗓子。

她常常自豪地跟我说,这是她晚年最快乐的事情。

"守山,听听娘唱的咋样?"她总是拉着我听她新学的戏曲片段,眼睛亮亮的,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我常常后悔没有把母亲留在身边,但每次见到她在老家的笑容,又觉得或许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二零零五年春节,我和小芳带着八岁的儿子回老家过年。

母亲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菜,还特意蒸了儿子最爱吃的枣花馒头。

"小虎,快来,外婆给你做的枣花馒头,甜甜的,可好吃了。"母亲招呼着孙子,那慈爱的目光像三月的春风。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我不禁湿了眼眶。

"娘,您太辛苦了。"我心疼地说。

"哪里辛苦了,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我高兴着呢。"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那个春节,母亲特别开心。

她拉着孙子的手,教他唱戏,讲述她年轻时的故事。

儿子也很黏外婆,整天跟在她身后。

"爸爸,我想和外婆一起住。"临走那天,儿子拉着我的衣角说。

我蹲下身,轻轻抚摸他的头:"外婆在老家住得好,我们不能打扰她。等放假了,爸爸再带你来看外婆,好不好?"

儿子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和外婆道别。

母亲站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开。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老了,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工作忙碌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儿子也上了大学,和当年的我一样,选择了离家求学。

母亲已经八十二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

她不再唱戏了,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街坊邻居来来往往。

二零二三年冬天,我接到大姨的电话,说母亲病了,高烧不退。

我立刻请假赶回老家,把母亲送到县医院。

虽然现在的县医院已经比我小时候好多了,但医院的味道依然让我不舒服。

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把我叫到一边:"老人家年纪大了,抵抗力差,这次感染很严重,已经影响到了肺部和心脏。"

"那该怎么办?"我急切地问。

"建议转省城大医院,这里条件有限。"医生说,"不过,说实话,她年纪这么大了,即使治好了这次,恢复起来也很困难。"

我坐在母亲病床前,握着她干瘦的手。

她虚弱地看着我,嘴唇干裂。

"儿子,不用折腾了,在这治就行。"她气若游丝地说。

"不行,娘。县医院条件差,咱们去省城。那边医疗条件好,医生也更专业。"我坚持道。

母亲摇摇头:"花那么多钱干啥,我这把年纪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听到这话,我眼泪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她一直这样,从不为自己考虑,总是担心给我添麻烦。

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然把我放在首位。

"娘,您当年不也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我吗?我不能对您不管不顾啊。"我哽咽着说。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微微笑了:"那不一样,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我已经活够了,看到你成家立业,还有了出息,我这辈子知足了。"

我坚持要送她去省城,但她却越来越抗拒。

那几天,她的情况时好时坏,医生说再不转院,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小芳,怎么办?"电话里,我向妻子倾诉我的困惑。

"守山,妈妈可能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你得尊重她的想法。"小芳温柔地说,"但医疗上的事,还是得听医生的。"

一天晚上,母亲病情突然加重,呼吸困难。

医生建议立即插管,否则情况会更加危险。

"这么大年纪了,插管会很痛苦。"医生私下告诉我,"即使暂时稳定下来,之后也可能长期依赖呼吸机,生活质量会很差。"

我站在病房外,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我想起了母亲这一生的不容易,想起了她教给我的点点滴滴。

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独立,从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负担。

即使是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仍然考虑的是我的感受,而不是她自己的需要。

我走进病房,坐在她床边。

她的呼吸很浅,但意识还算清醒。

我握住她的手,泪流满面。

"娘,您跟我说实话。如果继续治疗,需要插管,可能会很痛苦。如果不救治,可能...可能就这样走了。您...您真的怎么想的?"

母亲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眼神依然那么温柔,仿佛我还是那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小男孩。

"不救你了,你怪不怪我?"我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折磨我的问题。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艰难地扯动嘴角:"傻孩子,舍不得花钱就直说,怪什么呀。"

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这一刻,我明白了,母亲依然把我放在第一位,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怕我为难。

"娘,不是钱的问题。我是怕您受罪啊。"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缓缓地说:"儿子,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是规律。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值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是个好儿子,娘知道。"

母亲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她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

"守山,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好好的。"她轻声说,"你别为难,让娘走得安安心心的。"

那天晚上,我做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尊重母亲的意愿,不再进行创伤性的抢救措施,只给予基本的生活和医疗照顾。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受罪。"我对母亲承诺。

医生安排了一个安静的病房,撤掉了大部分医疗设备,只保留了最基本的监护仪器。

我们保证母亲不受痛苦,舒适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儿子也从大学赶回来,守在外婆床前。

我们轮流给母亲讲故事,描述外面的阳光和微风,仿佛她还能和我们一起出去散步。

母亲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休息,偶尔会醒来,和我们说几句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眼神依然明亮。

"记得小时候,你总缠着我讲故事。"有一次,她突然说,"现在换你给我讲了。"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给她讲我们家的故事,讲她年轻时如何含辛茹苦地养大我,讲她那双缝了无数衣服的手。

一天清晨,阳光洒进病房。

母亲醒来,看着窗外。

"真好看啊,"她轻声说,"就像你小时候,我们一起看日出那次。"

我握紧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我小学六年级那年,一个夏日的清晨,我和母亲在屋顶上晾晒被褥时,一起看到的日出。

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清晰。

"儿子,"她突然说,"你做得对。娘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活多久,而是活得有尊严。"

我低下头,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

"谢谢你让我自己做决定。"她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弱,"这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那天下午,母亲平静地离开了。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整理母亲遗物时,我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个旧信封。

打开一看,里面是我这些年寄给她的钱,几乎一分不少。

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这是儿子的孝心,舍不得花,留着给他办后事用。"

看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

母亲一生节俭,宁可自己受苦,也要为儿子着想。

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然把我放在首位。

信封底部,还压着一张我上小学时的照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我的儿子守山,今年八岁,长大要考大学,做个有出息的人。"

字迹工整却有些生涩,那是母亲特意请人写的,因为她自己没上过学,不识字。

送别母亲之后,我回到省城的家。

看着窗外的夕阳,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如何活过。

母亲虽然走了,但她的爱和智慧永远留在我心中。

那天晚上,我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外婆的事。

电话那头,儿子沉默了很久。

"爸,你做得对。"他最后说,"外婆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会感谢你尊重她的决定。"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稍释然。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传承,母亲教会了我如何去爱,而我也将这种爱传递给了儿子。

二零二四年清明节,我和儿子一起回老家给母亲扫墓。

墓前,我看着母亲的黑白照片,想起了她最后对我说的话:"人这辈子,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是啊,母亲。

您的幸福很简单,而我的幸福就是能做您的儿子。

即使您已经离开,我依然能感受到您的爱和温暖,就像那个从未消逝的拥抱。

"不救你了,你怪不怪我?"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会在我心中回响。

但我知道,母亲从不怪我,她理解我的痛苦和挣扎。

她给了我生命,也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生命的终结。

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对话,却也是最深刻的教导——生命的尊严和选择的权利,是我们能给予彼此的最后礼物。

窗外,夕阳西沉,淡淡的余晖洒在窗台上。

我仿佛又看见了母亲站在老家门口的身影,她微笑着向我招手,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初夏傍晚,我放学回家,远远地就看见她站在门口等我。

"守山,回来啦?"她的声音依然在我耳边回响。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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