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有一位姓宋的小学数学老师,高高的个子,长着一对丹凤眼,亭亭玉立,自来卷头发,思维敏捷,言简意赅,深受学生爱戴,印象特别深刻。本来这种美好的印象,只是留在记忆当中,因为一种机缘巧合,经常凑在一起,畅叙师生之情。
文/河北张扬
我有一位姓宋的小学数学老师,高高的个子,长着一对丹凤眼,亭亭玉立,自来卷头发,思维敏捷,言简意赅,深受学生爱戴,印象特别深刻。本来这种美好的印象,只是留在记忆当中,因为一种机缘巧合,经常凑在一起,畅叙师生之情。
我的孩子从日本留学回到上海工作,老家离上海特别远,在那里工作的老乡同学很少,我就在大脑当中搜寻,看有哪些老乡同学在那里工作,想着给孩子牵线搭桥,让他们经常联系,多认识一些人互相照应。
耳闻我小学期间教数学的宋老师,三个女儿都在上海工作,宋老师也在上海定居,通过老乡得到了宋老师的联系方式。每次到上海的时候,经常和宋老师见面聊天,经过多次接触才发现宋老师原来有一段特别凄美的爱情故事。
宋老师本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温柔贤惠,本人老初中毕业,算是有文化的人,但是在她10岁那一年,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
1957年,宋老师的父亲任小学教导主任,校长是一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小人,嫉妒他挣的钱比自己多,想方设法栽赃陷害,抓辫子扣帽子。她父亲开会时无意当中说了一句:国家取消“四大自由”,不利于经济发展。就这一句话,被校长上纲上线,向主管部门汇报,被扣上“坏分子”的帽子。这顶压死人的帽子,一戴就是几十年,以至于影响了宋老师兄弟姐妹的前途和婚恋。
宋老师18岁的时候,和一个部队战士相恋,每周按时互通一封信,倾诉衷肠,彼此爱慕,通信长达6年之久。但是,因为中间有人挑拨离间,说她是坏分子的女儿,对方担心自己进步受到牵连,被迫中断了感情。
这期间,家长到处托人跟宋老师介绍对象,人家一听她父亲的事,在那个讲成分的年代,这是一个家庭的污点,唯恐躲闪不及,谁也不敢跟这样的人联姻。
宋老师的母亲,认识我们村一名经常到她们村里看病的医生,说了一大堆好话,托付人家说:你们村儿人口多,是个大村庄,你费费心,琢磨着给我女儿找个对象。此时,宋老师已经25岁,跨入大龄青年的行列。
医生说,我们村有一个姓丁的年轻人,已经26岁,年龄相仿,此时正在北京卫戍区服役,从事的是安全保卫工作,工作神圣而又光荣,让他们两人见见面吧。
丁大哥特意请了假,回老家安排见面。两个人一见面,彼此看着都挺顺眼,但是当了解到家庭实际情况的时候,宋老师有点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丁大哥在家排行老大,下面四个弟弟,其中一个还是哑巴,另有三个妹妹,父亲早已去世,母亲一个人拉扯着8个孩子。本人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家里边家徒四壁,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只有五间破破烂烂的小平房。
宋老师考虑到自己的家庭出身,也考虑到自己的年龄已经偏大,没有资格挑挑拣拣,别无选择,对于这门婚事,只见了一面,当场就答应下来。
回到家中,宋老师考虑到这个家庭的实际状况,自己从小生活条件比较优越,如果嫁到如此贫困的一个家庭,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磨难,经常躲在一旁偷偷的哭泣、抹眼泪。
母亲见状有点心软,劝解说: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要不咱就给媒人说,嫌家里人口太多,咱就退婚吧。
哥哥一听着了急,立即反驳到:咱们家已经戴着一顶反动分子的大帽子,如果你们闹着再去退婚,再给你戴上一顶“破坏军婚”的帽子,咱们家的人以后还怎么活?听罢此言,宋老师彻底断了退婚的念想,只能硬着头皮,跳进这个火坑。
1975年两个人商量着在北京的军营里,举办了简简单单的婚礼,结婚当晚,宋老师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跟丈夫做了坦白。
丈夫大度地说:虽然你家庭成份不好,但我家庭出身贫农,根红苗正,我不在乎你的出身,只要咱俩恩恩爱爱,一心一意过日子就行。丈夫痛痛快快接纳了她,让宋老师特别感动,随后动情地说:如果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影响了你的升迁,你随时可以跟我提出离婚,我绝对不会拖累你,永远不会首先提出跟你离婚。
就这样,两个人惺惺相惜,对爱情坚贞不渝,共同发誓,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幸福美满的好生活。
宋老师结婚之后,手握初中文凭,非常顺利的到我村小学担任数学老师,每个月有工分补贴,还有几块钱的收入。
宋老师过门儿之后,作为大家庭的大儿子大儿媳,和丈夫一起承担起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重担。因为没有了父亲,家里的生活异常艰难。每到冬天,下面几个弟弟连棉裤都穿不起,婆婆只是在一条单裤裤腿儿上绑着一块儿棉花布,用来御寒,如此单薄,度过严寒的冬季。
丁大哥一个月的津贴是多少,宋老师从来不过问,所有津贴全部用在补贴一大家子人的衣食住行上,宋老师对此毫无怨言。
此后几十年,宋老师家各样各种好消息,一桩接着一桩,捷报频传。
1977年丁大哥从部队上复员,因为在北京卫戍区从事的是一份光荣而艰巨的工作,国家负责安排工作,但是需要在家里等待较长时间,先通过关系在县粮站从事转运工作。
两个月之后,接到县武装部的电话,告知北京铁路局某火车站专门招收退伍转业军人,征求一下意见,去不去?宋老师拿出自己的意见,放弃县粮站这份工作,选择到北京某火车站参加工作。
1978年宋老师父亲的历史问题获得了公正的处理,县民政局准备补发若干年的工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其父亲在这之前的20天含恨离世,家里人说既然父亲已经去世,这个钱就不能要了,只提出申请,让健在的母亲享受职工遗孀补贴。
婚后宋老师接连生了3个千金,宋老师特别注重教育,教子有方,三个女儿前后都考入本科院校,第三个女儿学习最优秀,被一所985大学录取,这对于一直在农村成长的家庭来讲,是非常罕见的。
宋老师,按照工龄年限要求,从民办老师转为国办教师,退休后享受养老金优厚待遇。
丁大哥在工作单位,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特别能吃苦耐劳,担任货场党支书;经他介绍入党的有53名员工,多次被评为北京铁路局先进党务工作者;按照规定,连续几年获得先进工作者,可以涨一级工资,他看到有的职工生活困难,把自己应该涨的工资,平均分给两名职工,一人占一半;他可以分到房子,但是他把房子让出来,让给生活更需要的职工。
临近退休前,北京铁路局拿出三套房子,在全局范围内奖励给特殊贡献的职工,丁大哥最终分到一套在北京三环之内70平方米的房子,好人终有好报。
宋老师是一位识大体顾大局的人,是一位大方的人;丁大哥报销医药费2000元,打到了婆婆账户上,婆婆要还给她,宋老师就说了:既然这个钱,老人家拿到手了,那我就不要了,只当孝敬老人了。平时小叔子小姑子生活有了困难,或需要看病,向她借钱,只要钱借出去了,从来不要求偿还。
宋老师的大女儿,农大园林专业毕业,毕业分到县城建局,找了一个男朋友,是高中同班同学,在上海读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随后调到了上海。
大女婿因病住院期间,住同一病房有一位上海某汽车集团人力资源总监,一来二往,两个人成为好朋友,他认这位总监做了“干爸”,结下深厚情谊。在这位总监的帮助下,两个小姨子也都落户到上海,宋老师一家人都汇聚到上海,经常聚会,其乐融融。
老大的孩子出生一周岁,就把孩子送回了老家,老两口帮着带孩子。两个人退了休之后,又在上海把孩子带到10岁,老大两口子过意不去,当时以每平方米不到1万的价格,买了一套75㎡的住房,专门让老两口在上海居住。没想到这个“善举”,得到高额回报,若干年之后,现在房价每平方米已经飙升到五六万。
说起现在的生活,宋老师非常知足,万分珍惜;想当初,丁大哥的家庭起点那么低,处于农村最贫困最底层的水平。如今,丰衣足食,两个人有退休金,北京的房子出租,每月有几千元的租金收入,又在繁华的上海大都市养老,真是过上了幸福富足的美好生活。
宋老师做出精辟的总结: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感谢党的好政策,也感谢整个大家庭所有人的努力与奋斗。
来源:退休老干部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