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田汉沉默着点头,眼泪砸在妻子的手背上。谁也没想到,这一句临终嘱托,竟成了田汉四段婚姻纠葛的开端——他一生为情所困,既深爱亡妻,又难逃浪漫天性,最终在时代的洪流中,活成了一部比戏剧更跌宕的“情感史诗”……
1925年的冬天,上海一家医院里,26岁的易漱瑜躺在病床上,瘦削的手指紧紧攥着丈夫田汉的手。
她的呼吸微弱,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田汉说:“让大琳照顾你……你们结婚吧。”床边站着她的闺蜜黄大琳,两人眼眶通红。
田汉沉默着点头,眼泪砸在妻子的手背上。谁也没想到,这一句临终嘱托,竟成了田汉四段婚姻纠葛的开端——他一生为情所困,既深爱亡妻,又难逃浪漫天性,最终在时代的洪流中,活成了一部比戏剧更跌宕的“情感史诗”……
田汉(原名田寿昌)1898年3月12日出生于湖南长沙县果园镇田家塅一户贫农家庭。
青年田汉
父亲早逝,母亲易克勤靠种田、打零工和经营小茶店独自抚养三个儿子。因家境拮据,田汉幼年常无蚊帐可用,夜晚被蚊虫叮咬,甚至因此影响学业。
还好舅父易象看中他的聪慧,不仅资助他读书,还愿意把女儿易漱瑜许配给他。
易漱瑜出生于湖南长沙的士绅家庭,其父易梅臣既是田汉的舅父,也是晚清革命志士,曾追随黄兴参与反清活动。易家思想开明,易梅臣尤其重视教育,早年便支持女儿与田汉共同读书、创作。
比田汉小4岁的表妹易漱瑜,是他在灰暗童年里唯一的亮色。两人在长沙乡间的池塘边读《西厢记》,在阁楼上模仿《牡丹亭》对白,易漱瑜总说:“寿昌哥写的诗比汤显祖还动人。”
在两人的长期交往了,产生了情愫,而易梅臣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但是他暗中已默许两人婚事。
虽然父亲默许了,但是母亲易夫人嫌田家贫寒,硬要将女儿嫁给乡绅。直到易漱瑜以死相逼,两人才在舅父易梅臣资助下私奔日本。
东京的樱花树下,他们过上了真正的夫妻生活。田汉在创造社与郭沫若谈诗论道时,易漱瑜总默默煮好一壶茉莉花茶;他创作《咖啡店之一夜》写到深夜,她便披衣研墨。
1922年回国创办《南国》月刊,这对才子佳人成了上海文坛的佳话,易漱瑜既是他的灵感缪斯,也是生活支柱。
但命运在1925年急转直下——易漱瑜产后血崩,弥留之际拉着田汉的手:“我走后,让大琳照顾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她能忍你的任性。”
易漱瑜
黄大琳是易漱瑜的中学同窗,在田汉眼中“像块温吞的白玉”。1927年,他履行对亡妻的承诺迎娶黄大琳,却在婚后第三天就后悔了。
这个传统女性无法理解丈夫为何总把稿费拿去接济穷学生,更厌恶他深夜与徐悲鸿、欧阳予倩等人饮酒论戏。田汉给日本友人的信中写道:“新妻像只精致的瓷碗,可我只想要摔碎旧陶罐时的痛快。”
这段婚姻仅维持两年便告终。离婚时,田汉在《南国》月刊刊登与黄大琳的合影,题词“为精神的自由小别”。
他把所有积蓄塞给前妻:“去日本留学吧,替我看看漱瑜念过的学校。”后来黄大琳读到田汉悼念易漱瑜的新诗,才明白自己始终是别人故事中一小部分。
黄大琳后来终身未再嫁,晚年回忆时说:“我像件旧衣裳,被随手丢在时代的墙角。”
1928年的上海艺术大学校长办公室里,田汉拆开第37封来自南洋的信。信纸里滑出一张照片:短发女子站在棕榈树下,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易漱瑜。
林维中——这个为逃婚远走南洋的女教师,因读到他悼亡妻的《从悲哀的国里来》,竟将全部积蓄500银元捐给濒临破产的南国社。
“她懂我的抱负。”田汉在日记里写道。当林维中漂洋过海来见他时,他正排演新戏《苏州夜话》。舞台上老画师痛失爱女的桥段,让台下林维中哭湿手帕。
那晚他们在黄浦江边散步,她突然说:“给我写首诗吧,就像你给漱瑜姐写的那样。”这句话击中了田汉内心,终于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这次首次见面后两人迅速确立婚约,然而,田汉在此期间结识了地下党员安娥,后者以“争取田汉加入左翼阵营”为任务接近他,却意外与之相恋并怀孕。
林维中得知后回国逼婚,安娥选择退出,甚至为田汉筹备婚房。
1931年,田汉与林维中结婚,但婚后矛盾频发:林维中注重家庭经济,田汉则挥霍资助学生;林维中更无法接受的是田汉与安娥藕断丝连,最终在1946年以索要500万赡养费结束婚姻。
安娥是田汉四段感情中最契合的伴侣。
1940年田汉与安娥在桂林
两人因革命任务相识,却在共同创作中产生深厚感情。1930年田汉因《卡门》禁演遭通缉,安娥以秘书身份掩护他,甚至假扮夫妻转移特务视线。尽管她曾因怀孕退出三角关系,并谎称孩子夭折,但1937年两人重逢后又旧情复燃,在这一点上,田汉做得真不对,先是搞三角恋,又在婚姻期间出轨,令人不齿。最终,田汉于1948年与安娥正式结婚,相伴至生命终点。安娥中风瘫痪后,田汉始终不离不弃,这段关系也被视为他情感生活的最终归宿。
1968年,70岁的田汉含冤去世。押送遗体的人不知道,这个枯瘦老头曾让三个女人为他蹉跎半生。易漱瑜的早逝给了他创作的烈火,黄大琳的隐忍照见他的自私,林维中的痴缠反衬他的懦弱,而安娥的成全最终让他懂得:真正的爱情从不在占有,而在共同燃烧的岁月里。
追悼会上,林维中哭喊着:“我恨你,怨你,但永远放不下你!”安娥则默默整理丈夫的《关汉卿》手稿,将“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的台词抄在日记本上。
四位女性中,唯有易漱瑜的墓碑始终洁净——田汉长子每年清明都会代父扫墓,放一束火红的木棉花。
参考资料:
1. 田汉百科
2. 《百年巨匠——田汉》(中央新影集团纪录片,2023年央视播出)
来源:钱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