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母亲去市场卖鸡,鸡贩子女儿多给钱,回到家发现兜里有张纸条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5-23 10:52 2

摘要:人生很像一张纸条,轻飘飘地握在手心,看似不重,却能让时光倒流,把命运的齿轮转向另一条路。

人生很像一张纸条,轻飘飘地握在手心,看似不重,却能让时光倒流,把命运的齿轮转向另一条路。

那是九十年代的中国乡村,人们生活还很朴素,一张纸条足以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一次偶然的相遇足以让掩埋二十年的秘密重见天日,正如那位母亲所经历的故事。

01

1995年夏天,河南小县城近郊的杨树村,蝉鸣声盖过了人声。清晨四点,鸡还没叫,周巧莲就已经起床了。她打开后院的鸡圈,那十只养了半年的土鸡看到她,都欢快地凑了过来。这些鸡是去年冬天买来的小鸡仔,如今已经长得肥硕有力。

“巧莲,这么早就起来了?”邻居李婶站在矮墙边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花布衫。

“嗯,今天要去县城卖鸡。”周巧莲说着,把鸡一只只抓起来,放进两个竹篮里。

“现在卖鸡不太合算吧?前两天我家老头子去镇上,听说鸡肉价格又跌了。”

周巧莲手上动作没停:“没办法,明宇要交补习班的钱了,七百块呢。”

“那么贵啊!值得吗?”

周巧莲站直身子,看了看东边渐亮的天空:“值不值得不知道,但他爸说了,一定要让明宇考个好大学,不能像我们一样当一辈子农民。”

李婶点点头:“你也别太辛苦了。对了,去集市小心那些鸡贩子,他们最会压价了。”

周巧莲苦笑一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卖给他们,难道自己一只只叫卖吗?”

打点好一切,周巧莲拿了一个干粮袋子,挑起两个装满鸡的竹篮,摸黑沿着村道往村口走去。太阳还没出来,但天已经微微发亮。村口的大槐树下已经站了几个人,都是去县城的。

六点整,一辆破旧的中巴车颠簸着来到村口。她吃力地把两个竹篮抬上车,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带着新鲜蔬菜去卖的,有提着篮子去买东西的,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车开动后,周巧莲才想起今天出门前忘了跟儿子明宇说话。昨晚他们还为补习班的事情吵了一架。

“妈,我不想去补习班。”周明宇放下碗,执拗地说。

“为什么不去?王家的儿子去年参加了补习,不是考上省重点了吗?”

“我自己在家也能学好。”

“你知道什么!”周巧莲声音提高了,“你爸天天在深圳那边的工地上干活,一个月就寄回来两百块钱,我天天下地干活养这些鸡,你知道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你能有个出息!我和你爸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能再跟我们一样!”

周明宇沉默了,低着头不说话。

周巧莲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儿子倔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只是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想到明天儿子就要去县城报名补习班了,她握紧了手里的竹篮。

县城比村子繁华多了。中巴车停在县城东头的车站,周巧莲背着竹篮来到了集市。1995年的县城集市很热闹,一排排简易的棚子搭在街道两侧,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混成一片。一个摊位放着录音机,播放着《涛声依旧》,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若隐若现。

周巧莲穿过卖服装、卖日用品的摊位,来到了家禽区。这里已经有不少卖鸡的农民,大家把鸡装在笼子里或者竹篮里,等待着收购的人来议价。她放下竹篮,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大姐,这鸡多少钱一斤啊?”一个男人走过来问。

“五块钱。”周巧莲说。

“太贵了,四块钱我全收了。”

“四块五总行吧?”周巧莲试探着说。

“算了,我再看看别家的。”男人转身就走。

周巧莲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要价高了,但如果只卖四块钱,十只鸡下来可能就只有四百多块,离七百块的补习费还差很远。

上午过去了大半,周巧莲的鸡还是没卖出去。她有些着急,看着其他人陆续卖完了东西离开。太阳越来越毒,她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这位大婶,您的鸡看着不错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周巧莲抬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半新不旧的衬衫,精干的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二十来岁,清秀的脸庞,穿着城里女孩的打扮,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是啊,都是自家养的土鸡,喂了半年了。”周巧莲赶紧说。

“我叫苏德才,是做家禽生意的。”男人蹲下来看了看竹篮里的鸡,“这鸡确实养得不错,每只得有四五斤吧?”

“差不多。”

“这样,我给您四块五一斤,这些鸡我全要了。”苏德才说。

周巧莲犹豫了。四块五确实比早上有人出的价格高,但还是低于她的预期。

“爸,这位阿姨的鸡养得这么好,应该给个好价钱。”站在苏德才身后的女孩突然开口了。

苏德才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小雨,生意是生意。”

“我看这位阿姨一早就坐在这里,一定有急用钱的事。”女孩苏小雨走上前,对周巧莲微笑道,“阿姨,您是从哪个村来的?”

“杨树村。”周巧莲说。

“那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吧?您起得真早。”苏小雨的声音很柔和,“您卖鸡是有什么急事吗?”

周巧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儿子要上高三补习班,学费要七百块钱。”

苏小雨点点头,转向她父亲:“爸,我觉得应该给五块二一斤。这些鸡真的很肥,而且是土鸡,肉质肯定好。”

苏德才皱了皱眉:“小雨,你这是要让我赔本做生意啊。”

“不会的,您看这鸡多好。”苏小雨坚持道。

看着父女俩讨论,周巧莲在一旁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个城里女孩会为自己说话。

最后,苏德才叹了一口气:“好吧,就按你说的,五块二一斤。”他转向周巧莲,“大姐,咱们过去称一下重量。”

称重的过程很公平,苏小雨亲自操作了秤,还特意让周巧莲看清楚数字。十只鸡一共是112斤,按五块二一斤,一共是582.4元。

“给您五百八十三元。”苏小雨清点好钱,递给周巧莲。

“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了。”周巧莲接过钱,千恩万谢地说。

“不用客气,这是您应得的。”苏小雨笑着说。她又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二十元钱,趁周巧莲整理衣服的空档,迅速塞进了那堆钱里。

周巧莲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她只是连声道谢,背起空竹篮准备回家。

02

坐在回村的班车上,周巧莲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把钱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小心地拍了拍,确保安全。车厢里闷热,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心里盘算着这笔钱的用途。

“七百块的补习费,现在有五百八十三,还差一百多。”她心想,“建军下个月寄钱回来应该够了。”

“巧莲,你也去县城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巧莲转头一看,是同村的张大娘,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

“是啊,去卖鸡了。”周巧莲往旁边挪了挪,给张大娘腾出位置。

“卖得怎么样?”

“还行,遇到个好人家,给了个好价钱。”

“你儿子明宇现在上高中了吧?学习好不好?”

提到儿子,周巧莲脸上露出了笑容:“还不错,老师说有希望考大学。”

“那敢情好啊!我家那小子,整天就知道玩,叫他学习跟要他命似的。”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口。周巧莲和张大娘道别,沿着村道往家走。乡间的小路两边是成熟的麦田,远处几台收割机正在工作,扬起一片尘土。几座新起的砖房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刺眼,那是村里有钱人家盖的新房子。周巧莲经过时多看了几眼,心里暗暗羡慕。

“等明宇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我们也能盖新房子。”她这样想着,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回到家里,屋子里热得像蒸笼一样。周巧莲放下空篮子,拿出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子,那是家里放钱的地方。她把今天赚的钱拿出来,准备再数一遍。

“咦?怎么好像比刚才多了?”周巧莲皱起眉头,仔细数了一遍,“五百八十三,八十四...一百,六百零三元?”她确定无疑,钱比在市场上拿到的多了二十元。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一张对折的纸条从钱里掉了出来。周巧莲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

“阿姨您好,我是苏小雨。您儿子周明宇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曾在1990年的县数学竞赛上见过。多的20元请收下,当作是给明宇的一点补习费。”

周巧莲看着纸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想不起儿子什么时候参加过数学竞赛,更不记得有个叫苏小雨的女孩。

“明宇参加过数学竞赛?”她自言自语道,“那一定是在小学吧?”

她努力回忆着,好像确实在明宇小学五年级时,老师说他数学好,推荐他去县里参加比赛。当时明宇回来说拿了奖,还给她看了一个证书。但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她完全没有印象儿子提过什么苏小雨。

“难怪那女孩主动帮我说话,原来是认识明宇的。”周巧莲想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把纸条和钱一起放进铁皮盒子,盖好盖子,放回原处。

下午,周明宇放学回来了。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放,就去厨房找水喝。

“今天学校怎么样?”周巧莲一边准备晚饭,一边问。

“老样子。”周明宇简短地回答。

“对了,今天我卖鸡的时候,遇到一个叫苏小雨的女孩,她说认识你,说是在什么数学竞赛上见过。”周巧莲试探着说。

周明宇的手顿了一下,水杯差点掉落:“苏小雨?”

“对啊,她还多给了我二十块钱,说是给你的补习费。你们认识吗?”

周明宇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哦,记得,小学五年级那次县里的数学竞赛,她好像是拿了第一名。”

周巧莲感觉儿子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她现在在帮她爸卖鸡,看起来挺有礼貌的一个女孩。”

“嗯。”周明宇点点头,拿着水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晚饭后,邻居李婶来串门。两个女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说着村里的闲话。

“对了,你今天卖鸡给谁了?”李婶问。

“一个姓苏的鸡贩子,听说叫苏德才,还有他女儿一起。”

“苏德才?”李婶眼睛一亮,“我知道他,是河东村的,做家禽生意十多年了,在县城有名的。”

“他女儿看起来像是读过书的,说话很有礼貌。”周巧莲说。

“那肯定是苏小雨了。”李婶压低声音,“她可不是苏德才亲生的,是收养的。”

周巧莲吃了一惊:“收养的?”

“对啊。听说苏德才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后来儿子也夭折了。苏小雨是他在女儿刚出生不久就收养的,据说是在集市门口捡到的弃婴。”

“这...这是真的吗?”周巧莲的声音有些发抖。

“千真万确。这事河东村的人都知道。不过苏德才对她特别好,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听说还供她上了大学,今年刚上完大三呢。”

周巧莲的心跳加速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现在多大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应该二十来岁了吧,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娃子,很有出息。”

03

夜深了,周巧莲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二十年前的往事在脑海中浮现,那是她一直试图忘记却又无法忘记的记忆。

1974年春天,那时她才二十二岁,刚嫁给周建军不到一年。那是个艰难的年代,连年的自然灾害让村子里的人都过得很苦。她怀孕后,本该是喜事,可当她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婴时,全家人都陷入了绝望。

“两个女娃子,怎么养得起啊?”公婆愁眉不展。

“要不...把一个送人吧?”婆婆提议道。

年轻的周巧莲抱着两个女婴,泪如雨下。但现实很残酷,家里连一个孩子都养不活,更何况是两个。最后,她含泪做出了决定:把其中一个女婴送人。

那天,她把女婴放在县城集市门口,希望有好心人收养。放下孩子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裂了。回家后,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现在想来,如果苏小雨真是在集市门口被收养的,年龄又对得上,会不会...

“不可能,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周巧莲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那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怎么也赶不走。

第二天一大早,周明宇起床准备去县城报名补习班。周巧莲把钱交给他,嘱咐他路上小心。

“妈,这钱怎么比您说的多?”周明宇数了数钱,疑惑地问。

周巧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纸条的事告诉了他:“那个苏小雨多给了二十块钱,说是给你的补习费。”

周明宇听完,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我...我不能要这个钱。”

“为什么?人家一片好意。”

“我们又不熟。”周明宇低着头说。

周巧莲注视着儿子:“明宇,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这个苏小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明宇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们当时在数学竞赛上认识的,后来...后来有过几次书信往来。”

“书信往来?”周巧莲吃惊地问,“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那时候我才十一岁,能懂什么呢。”周明宇苦笑了一下,“她比我大四岁,那时候已经是初中生了,很厉害的样子。我只是...只是有点崇拜她。”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没再回信了。”周明宇说,“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家那么有钱,爸爸做生意,还读了大学。我们家...”

周巧莲心疼地看着儿子:“明宇,你不要这样想。妈妈和你爸爸是农民,但你不一定要和我们一样。你看,现在不是也要去补习班了吗?好好学,考上大学,你以后的路会很宽的。”

周明宇点点头,收好钱出门了。

周巧莲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渐渐远去。那个念头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如果苏小雨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她和明宇岂不是...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去了解清楚。”周巧莲下定决心。但又怕万一真是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办?认回来吗?可人家已经有了幸福的生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打扰?

周巧莲站在院子里,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却感觉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这张小小的纸条,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匣子,酸楚、愧疚、期盼、恐惧,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女孩清秀的面容,那双明亮的眼睛是否和自己年轻时一样?那声音是否有她没能听到的血脉相连的温度?这个可能性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让她不得安宁。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明宇每天坐车去县城补习,周巧莲则继续操持家务,养了新一批鸡仔。她没有再去找苏家父女,一方面是怕见了面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能是自己女儿的苏小雨。

周明宇的补习很顺利,老师说他很有天赋,预测他能考上省内的本科院校。周巧莲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希望他补足营养,有精力学习。

1996年初的一天,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喂,是周巧莲家吗?”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是的,我是。”周巧莲接过村长家的电话。

“你丈夫周建军在工地上出了事故,现在在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伤势严重,需要马上手术。医院要求先交三千元医药费。”

周巧莲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三...三千元?”

“对,越快越好。你是他爱人吧?能尽快把钱送来吗?”

“我...我马上想办法。”周巧莲挂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

三千元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周巧莲回家翻出铁皮盒子,里面的积蓄加上周建军上次寄回来的钱,一共才八百多元。

周明宇放学回来,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妈,怎么了?”

周巧莲把事情告诉了儿子。周明宇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妈,要不我不上学了,去打工吧。”

“不行!”周巧莲斩钉截铁地说,“你爸就是为了让你上学才去深圳打工的,现在出了事,更不能让你辍学。”

“那咱们去借钱吧,村里人会帮忙的。”

周巧莲摇摇头:“村里人都不容易,谁家有那么多闲钱借给我们?”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苏德才。那个看起来很面善的鸡贩子,还有他的女儿苏小雨。如果苏小雨真是自己的女儿...不对,不能这样想。她只是想借钱救丈夫,不能带着这种目的去见人家。

“明宇,明天你正常去上学,我去县城一趟,想想办法。”周巧莲擦干眼泪,坚定地说。

04

第二天一早,周巧莲又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这次她没有带鸡,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卖。她只希望能找到苏德才,向他借些钱应急。

县城的集市还是那么热闹,但周巧莲无心欣赏。她直奔家禽区,希望能找到苏德才的摊位。遗憾的是,她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熟悉的面孔。

“大姐,您找谁呢?”一个卖鸡的小贩问她。

“我找苏德才,就是那个收家禽的。”

“哦,老苏啊。他今天没来,一般周二和周五才来集市。”

周巧莲一听,心里一沉。今天是周三,要等两天才能见到苏德才。可建军的手术不等人啊。

“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有急事找他。”周巧莲问。

“听说是河东村的,具体哪家我就不清楚了。河东村离县城不远,坐车半小时就到。”

周巧莲谢过小贩,马上去找去河东村的车。幸运的是,她很快就坐上了一辆拖拉机改装的简易客车,摇摇晃晃地往河东村去了。

河东村比杨树村大一些,也富裕一些。周巧莲下了车,向村民打听苏德才的家。

“苏德才?就是那个做鸡生意的?”一个放牛的老人指了指村子东头,“他家在那边,红砖房,院子门口有棵大枣树的那家。”

周巧莲顺着指引找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棵大枣树。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院门。

“谁啊?”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问是苏德才家吗?”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德才站在门口,看到周巧莲,一脸惊讶:“哎哟,这不是上次卖鸡的大姐吗?您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苏老板,我...我有急事想找你帮忙。”周巧莲有些局促地说。

“先进来坐吧。”苏德才热情地请她进院子。

苏家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种着几棵果树和一些蔬菜。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修的红砖房,在农村算是不错的住房了。屋里的陈设也很整洁,有一台电视机和一个立式电风扇,这在农村已经是很富裕的象征了。

“小雨不在家,前天刚回学校了。”苏德才给周巧莲倒了杯茶,“大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周巧莲捧着茶杯,把丈夫出事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所以我想...想借点钱,三千元。我保证会还的,我家还有地,还有鸡,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苏德才听完,点点头:“这确实是大事。三千元不是小数目,但救人要紧。这样吧,我借给你两千,你先去把丈夫的手术做了,剩下的钱可以慢慢想办法。”

周巧莲没想到苏德才答应得这么痛快,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你,苏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还钱的。”

“别急着谢,我还有个条件。”苏德才说。

周巧莲的心一紧:“什么条件?”

“以后别叫我苏老板了,叫我德才就行。咱们就当是朋友,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苏德才笑着说。

周巧莲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点点头。

苏德才起身去里屋拿钱,周巧莲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一张全家福,苏德才站在中间,旁边是一个年轻女孩,应该就是苏小雨。周巧莲仔细打量着照片中的女孩,试图从她的五官中找出与自己或丈夫相似的地方,但隔着这么远,照片又不够清晰,她看不真切。

苏德才拿着钱回来了,看到周巧莲在看照片,笑道:“那是去年小雨大学放假时照的,漂亮吧?”

“嗯,很漂亮。”周巧莲轻声说,“她...她是上大学了吧?”

“对,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可好了。”苏德才脸上满是骄傲,“毕业后准备当老师呢。”

周巧莲想问些关于苏小雨小时候的事,但又怕引起怀疑,只好岔开话题:“苏老...德才,你一个人把女儿养这么大,真不容易。”

苏德才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飘忽:“是啊,不过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得。”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其实我本来有个儿子,叫苏明亮,和小雨同岁。”

周巧莲心里一动:“那...现在呢?”

“夭折了。”苏德才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是1974年的事了,他出生没多久就得了重病,当时条件不好,没能救过来。他娘因为这事,没多久也病了,没挺过去。”

1974年?周巧莲的心跳加速了。

“小雨是我在儿子走后不久收养的。”苏德才继续说,“那天我在集市门口看到一个襁褓里的女婴,旁边放着一张纸条,说是家里养不起,希望好心人收养。我当时想,也许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就把她抱回来了,取名苏小雨,因为那天正下着小雨。”

周巧莲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看着面前的苏德才,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恐惧和震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个她深埋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竟以这种方式被揭开...

“大姐,你怎么了?”苏德才关切地问,赶紧拿来扫帚清理地上的碎片。

周巧莲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手滑了。对不起。”

“没关系,一个杯子而已。”苏德才把碎片扫到一起,“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担心你丈夫了?”

“嗯...嗯。”周巧莲点点头,不敢直视苏德才的眼睛。

她几乎可以肯定,苏小雨就是自己当年遗弃的女儿。时间、地点、纸条,一切都对得上。而最讽刺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和她有了交集,甚至...甚至有过书信往来。

“德才,你...你有告诉小雨她是被收养的吗?”周巧莲鼓起勇气问。

苏德才摇摇头:“一直没说。我怕她知道后会难过,会觉得亲生父母不要她。其实我能理解当年的情况,那个年代,谁家都不容易。我只感谢那位母亲没有做更极端的事,而是把孩子放在了有人经过的地方。”

周巧莲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说点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大姐,这钱你拿着,赶紧去照顾你丈夫吧。”苏德才把钱递给她,“至于还钱的事,不着急,等你丈夫好了再说。”

“谢谢...真的谢谢你。”周巧莲接过钱,声音哽咽。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感谢这笔救命钱,还是在感谢苏德才这些年来对自己女儿的养育之恩。

离开苏家时,周巧莲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红砖院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女儿在这里长大,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有一个温暖的家,比起自己能给的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或许是老天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05

周巧莲带着钱,马不停蹄地赶往深圳。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去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又是火车又是长途汽车,花了整整两天才到达医院。

周建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左腿都打了石膏。看到妻子来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怎么来了?钱哪来的?”

“别问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周巧莲拿出钱,去缴了费用,医生说可以安排手术了。

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周建军的腿落下了残疾,以后不能再干重活了。周巧莲没敢告诉丈夫钱是借的,只说东拼西凑集齐的。她照顾了丈夫半个月,等他能下床走动了,就带他回了老家。

回到村里,周明宇已经结束了补习班的课程,正在家里复习功课,准备高考。看到父亲拄着拐杖回来,他又惊又喜,赶紧上前搀扶。

“爸,您终于回来了!”

周建军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愧疚:“爸没用,以后不能给你挣学费了。”

“没事的,爸,您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您和妈失望的。”

那段时间,周巧莲忙着照顾丈夫,也要操持家务,还要为还债发愁。她几次想去找苏德才,告诉他真相,但每次走到半路就退缩了。她害怕破坏苏小雨现在的生活,也害怕面对自己当年的选择。

更让她担心的是,如果明宇和小雨知道他们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会怎么想?明宇虽然没明说,但周巧莲看得出,儿子对那个女孩有特殊的感情。这让她更加不敢说出真相。

高考前的日子过得很快。周明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刻苦,每天早出晚归,废寝忘食地学习。周巧莲心疼儿子,但也为他感到骄傲。

“明宇,妈妈有件事想问你。”一天晚上,周巧莲在儿子复习的间隙问道。

“什么事,妈?”

“你...你和那个苏小雨,关系到底怎么样?”

周明宇的脸一下子红了:“就...就是小时候认识的同学而已。”

“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她?”

周明宇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说:“其实...其实我一直记得她。当时比赛完,她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说我很聪明,应该继续读书。她还给了我她的地址,说可以写信给她。”

“那后来呢?”

“我给她写了几次信,她也回了。但后来...后来我听说她家条件很好,她自己又那么优秀。我就...”周明宇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巧莲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明宇,妈妈告诉你,人和人之间,不光是家境的差距。有些事,看起来是缘分,其实可能是...是命运的捉弄。”

周明宇不解地看着母亲:“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巧莲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了,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高考那天,周巧莲和周建军一起送儿子到考场。看着儿子自信地走进校门,两人心里既骄傲又忐忑。

“建军,你说明宇能考上大学吗?”周巧莲问丈夫。

“能,肯定能。”周建军坚定地说,“我们家总要出个大学生。”

考试结束后,周明宇说感觉不错,应该能考上本科。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期待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这期间,周巧莲一直想着苏家父女的事。她偷偷去了一次河东村,远远地看了苏家的院子,但没敢上前。回来的路上,她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苏德才?但如果说了,会不会反而打破现在的平静?苏小雨会不会恨自己?明宇又会怎么想?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苏德才来村里找她了。

“巧莲,有人找你。”李婶在门口喊道。

周巧莲出门一看,苏德才站在院子外,手里拿着个布包。

“德才,你怎么来了?”周巧莲紧张地问。

“来看看你丈夫的伤好得怎么样了,顺便带些东西给你们。”苏德才笑着说。

周巧莲赶紧请他进屋,叫醒在睡午觉的周建军。周建军不认识苏德才,但听说是他借钱救了自己,连声道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苏德才把带来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这些是给你补身体的。”

周巧莲看着苏德才的举动,心里更加愧疚。她几次想开口说出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了,听说你儿子高考了?”苏德才问。

“是啊,感觉考得还不错。”周巧莲说。

“那敢情好。我女儿小雨明年就大学毕业了,说要当老师。”苏德才脸上满是骄傲,“对了,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最近才下定决心。”

“什么事?”周巧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打算告诉小雨她的身世。”苏德才说,“她长大了,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而且我老了,万一哪天有个三长两短,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周巧莲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强撑着问:“你...你准备怎么告诉她?”

“实话实说呗。就说她是被收养的,是在集市门口捡到的。不过我会告诉她,我猜她的亲生父母一定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希望她不要恨他们。”

听到这里,周巧莲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周建军疑惑地看着妻子:“巧莲,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觉得德才真是个好人。”周巧莲擦着眼泪说。

苏德才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谁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她当亲闺女了。”

06

几天后,高考成绩公布了。周明宇以优异的成绩被省内一所重点大学录取,全村人都为他感到高兴。周巧莲和周建军更是喜极而泣,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明宇,你是咱们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娃娃啊!”村长高兴地说。

周明宇谦虚地说:“这都是爸妈的功劳,还有老师们。”

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天,周巧莲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看着上面印着的大学校名,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想起了当年的艰难抉择,想起了没能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以后啊,咱家就不一样了。”周建军拄着拐杖,自豪地说,“有个大学生儿子,多光彩!”

周巧莲点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如果苏德才真的告诉了苏小雨她的身世,她会不会来找自己?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

开学前,周明宇需要准备不少东西。学费虽然有减免,但生活费和其他开销还是不少。周巧莲想起了欠苏德才的两千元,决定去还钱。

“明宇,妈妈去趟县城,有点事。”一天,周巧莲对儿子说。

“要我陪您去吗?”

“不用,你收拾好你的东西就行。”

来到河东村,周巧莲敲开了苏家的门。这次开门的不是苏德才,而是一个年轻女孩——苏小雨。

“您好,请问找谁?”苏小雨礼貌地问。

周巧莲看着眼前的女孩,心跳加速,一时说不出话来。近距离看,苏小雨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清秀的脸庞,明亮的眼睛,看起来文静又有气质。

“我...我找苏德才。”周巧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爸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您是...”

“我是杨树村的周巧莲,之前你爸帮过我。”

苏小雨一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您就是周阿姨啊!爸爸提起过您。请进来坐吧。”

周巧莲忐忑地跟着苏小雨进了院子。屋里的摆设还是她上次来时的样子,但多了一些女孩子用的物品,想必是苏小雨回家带来的。

“周阿姨,您喝茶吗?”苏小雨热情地问。

“不...不用麻烦了。”周巧莲掏出一个布包,“我是来还钱的,上次你爸借给我两千元,我一直惦记着。现在孩子考上大学了,我们有些进项,就来还钱了。”

苏小雨接过布包,放在桌子上:“您先别急着还,我爸回来再说吧。您儿子考上大学了?恭喜啊!”

“谢谢,考上咱们省的大学。”周巧莲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你...你是不是今年大四了?”

“是啊,师范大学中文系,明年毕业。”

“将来想当老师?”

“嗯,想去中学教语文。”苏小雨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您儿子叫周明宇是吧?我们小时候见过。”

周巧莲的心一紧:“是吗?在哪见的?”

“小学五年级的数学竞赛上。他很聪明,当时得了第二名。我们后来还通过几次信。”苏小雨微微笑着,“我还记得他寄来的信,字写得工工整整的,内容也很有意思。”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不写了。”苏小雨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落寞,“我想可能是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或者他有别的朋友了。”

周巧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着眼前这个本应该是自己女儿的姑娘,心里又酸又涩。她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又不敢,只好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那个...”周巧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爸有没有告诉你一些...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

苏小雨的表情变了变:“您是说...我是被收养的事?”

周巧莲吃了一惊:“你知道了?”

“嗯,爸爸前段时间告诉我的。”苏小雨平静地说,“说我是在集市门口被捡到的,当时才出生不久。”

“你...你不好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苏小雨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知道那个年代很艰难,我的亲生父母一定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不管怎样,是爸爸把我养大的,他就是我的父亲。至于亲生父母...如果他们想找我,总会有方法的。”

周巧莲听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多想告诉眼前的女孩: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当年是迫不得已!我一直在想你,在惦记你!但这些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

“周阿姨,您怎么了?”苏小雨关切地问。

“没...没事,就是想起了我儿子小时候。”周巧莲勉强笑了笑,“你爸爸是个好人,把你养得这么好。”

“是啊,我很感谢他。”苏小雨笑着说,“对了,周阿姨,您儿子现在准备上大学了吧?需要什么帮助吗?我可以给他一些大学学习的建议。”

周巧莲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了,你自己也忙。”她站起身,“那个...钱我放这了,你跟你爸说一声,就说我还了,谢谢他的帮助。”

“您这么急着走啊?不等我爸回来?”

“不了,家里还有事。”周巧莲说着,快步走向门口。

苏小雨送她到院门口,依依不舍地说:“周阿姨,有空常来啊。对了,替我向明宇道贺,希望他大学生活愉快。”

周巧莲点点头,不敢多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流泪。她快步离开了苏家,走出老远,才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苏小雨已经回屋了,只留下那个红砖院子在阳光下静静矗立。

“小雨,对不起...”周巧莲低声说,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07

四年后的冬天,周明宇大学毕业了。他学的是中文系,成绩优异,被推荐到省会的一家出版社工作。周巧莲和周建军送儿子去省城,看着他在单位安顿下来,心里满是骄傲。

“明宇,你终于有出息了。”周建军感慨地说。

“爸,这都是您和妈的功劳。”周明宇说,“对了,我进出版社工作,还有个小插曲呢。”

“什么插曲?”周巧莲好奇地问。

“就是面试我的主编,姓苏,叫苏小雨。”周明宇说,“很巧,就是我小时候数学竞赛认识的那个女孩,她比我大四岁,现在是出版社的编辑。”

周巧莲惊讶地看着儿子:“那...那她认出你来了吗?”

“认出来了,还说记得我当年给她写的信呢。”周明宇笑着说,“她挺照顾我的,把我分到她带的组里。”

周巧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没想到,命运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将两个孩子的道路交织在一起。

“明宇啊,你...你们关系怎么样?”周巧莲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同事关系啊,她是我上级。不过人挺好的,工作上给了我不少指点。”周明宇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现在更漂亮了,也更有气质了。”

周巧莲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复杂。她知道,自己应该告诉儿子真相,但又不忍心破坏他刚刚开始的新生活。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它总有自己安排的轨迹,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第二天,周巧莲和周建军准备回村子。临行前,周明宇带他们去出版社参观。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们见到了苏小雨。

“苏编辑,这是我父母。”周明宇介绍道。

苏小雨礼貌地向两位长辈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苏小雨。”

周巧莲看着眼前优雅自信的年轻女子,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双眼睛,那个笑容,那种神态,都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她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被自己遗弃在集市门口的女婴,如今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出色的姑娘。

“周阿姨,我们好像在哪见过?”苏小雨疑惑地问。

周巧莲的心一紧:“可...可能是在集市上吧,你爸爸收我家的鸡。”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次我还给您塞了张纸条和二十块钱呢。”苏小雨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周巧莲勉强笑了笑:“是啊,缘分。”

临别时,苏小雨送他们到门口,特意对周巧莲说:“周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明宇的。他很优秀,我相信他在出版社会有很好的发展。”

周巧莲点点头,不敢多说话。她看着苏小雨和周明宇站在一起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如今又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相遇。

这是她无法告诉他们的秘密,也是她将带进坟墓的愧疚。但看着两个孩子都过得很好,或许这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回村的路上,周建军问妻子:“巧莲,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周巧莲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老了。”

“这不是好事吗?咱们的心愿就是让明宇有出息,现在他不是做到了吗?”

“是啊...”周巧莲轻声说,目光望向远方。那张二十多年前的纸条,如今已经变成了命运之网,把两个孩子的人生再次连接在了一起。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是她不敢去想的。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周巧莲靠在窗边,想起了那个夏天,那个集市,那个多给了她二十块钱的女孩,以及口袋里发现的那张纸条。生活就是这样,简单的事物往往蕴含着最复杂的命运,一张小小的纸条,竟然能够连接起两个家庭二十多年的悲欢离合。

列车驶过一片麦田,金黄的麦浪在阳光下翻滚。周巧莲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幸福,无论以什么方式。

来源:清风唏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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