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诗经》有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年轻时总以为白头偕老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直到退休后才明白,婚姻这道难题,真正从暮年开始。我六十二岁那年,老伴刚退休就迷上了广场舞。起初我还替她高兴,觉得找到了新乐趣,直到她每天精心打扮出门,甚至谎称去菜市场却直奔公园,我才
《诗经》有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年轻时总以为白头偕老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直到退休后才明白,婚姻这道难题,真正从暮年开始。我六十二岁那年,老伴刚退休就迷上了广场舞。起初我还替她高兴,觉得找到了新乐趣,直到她每天精心打扮出门,甚至谎称去菜市场却直奔公园,我才察觉不对劲。这场所谓的“夕阳红”,竟藏着刺痛人心的秘密。
老周在社区活动室门口守了三天,终于撞见妻子和一个陌生男人挽着手说笑。这位在国企干了一辈子审计的老会计,此刻却像蹩脚侦探一样浑身发抖。他想起这半年来,妻子动不动就说要去外地比赛,衣柜里多了好几条真丝裙,连微信头像都换成了戴着羽毛头饰的舞蹈照。心理学上有个词叫“空巢综合征”,子女离家后,夫妻若不能重建情感连接,很容易产生隔阂。我老伴的情况更特殊——儿子定居澳洲五年,她退休前是小学班主任,一下子从四十个孩子的“班妈妈”变成了冷清屋里的独居者。当她开始雷打不动跳三场广场舞时,我竟天真的以为,那支紫红色绸扇真能扇走三十八年婚姻积下的寂寞。
那天,我悄悄跟在她身后,拐了七个街口。秋雨把她的蓝色纱巾打湿成深色蝴蝶,遮不住她身边那个穿立领唐装的男人。他们共撑一把伞走进茶室时,我握着速效救心丸的手都在发抖。正要冲进去质问,却听见她说:“王老师,抗癌小组下周活动的场地还得麻烦您……”原来那个男人是社区医院退休主任,而舞蹈队里藏着二十多个癌症康复患者。我老伴不仅是领舞,还是这个特殊群体的心理疏导员。她包里永远备着巧克力,为的是给化疗后低血糖的队员;舞蹈服内侧缝着所有人家属电话,以防突发状况。而我,只看见她舞鞋上的金粉,没看见她深夜整理病友日记时台灯下的白发。
隔壁单元的老李去年怀疑妻子出轨,在广场上掀了音响设备。后来才知道,他妻子只是在教聋哑学员跳手语舞。如今老两口一个住儿子家,一个独自守着空房,阳台上再也没并排晾过舞服。《亲密关系》里有句话:“投射猜疑就像在伴侣身上安装追踪器,最终囚禁的是自己。”那晚我炖了她最爱的山药排骨汤,热气腾腾中,她给我看了抗癌小组的合影。照片里二十张笑脸在银杏树下绽放,她鬓角的汗珠比任何奖杯都耀眼。原来她偷偷卖掉金项链,是为了帮困难病友买医疗保险;退掉旅游团,是为了陪独居队员复查。
现在我也穿上太极服,成了广场东角的“二十四式太极拳师傅”。每天收队时,总能看到她在梧桐树下清点药箱。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极了年轻时她批改作业、我备课的模样。前几天翻出她1986年的日记本,上面写着:“今天他又偷看我课间操,这个呆子。”婚姻专家戈特曼说过:“长久的关系不是没有裂痕,而是始终愿意修补。”退休不是感情的终点,当舞步与太极相遇,当药箱与茶盏相碰,我们终于读懂:爱到暮年,不是紧盯对方的舞伴,而是成为彼此最忠实的观众。
来源:玲儿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