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学仲先生曾有“碑·帖·经书分三派”论断,提出汉简书法分出“碑、帖和经”三大派系,“经派书”应自成体系,大致由“经生体”和“摩崖体”组成。“写经体”大体有三类,一是经隶体,二是经楷体,三是隋唐楷体,以敦煌出土的写经为主,前后纵横发展七百年,形成了丰富多姿、风格
2023年6月7日《书法报》第22期第8-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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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书法国展视阈下的“写经体”取法
■张金泰
王学仲先生曾有“碑·帖·经书分三派”论断,提出汉简书法分出“碑、帖和经”三大派系,“经派书”应自成体系,大致由“经生体”和“摩崖体”组成。“写经体”大体有三类,一是经隶体,二是经楷体,三是隋唐楷体,以敦煌出土的写经为主,前后纵横发展七百年,形成了丰富多姿、风格迥异的庞大体系。“写经体”确有特殊的审美价值和书法史上不可磨灭的地位,然曾在历史长河中散发过耀眼的光芒的写经书法,当今书坛却湮没无闻,本文围绕书法国展中对“写经体”取法问题展开探讨。
一、当下书法国展作品
对“写经体”的取法现状
“写经体”并非全指书写佛经,可概括为“以时代正书体抄就、内容以儒释道等各类典籍为主、格式相对固定的书法形式”(石澍生、杨立凡《“写经体”考辨》),敦煌藏经洞出土的写经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佛教经典。“写经体”曾辉煌数百年,发挥了记录和传播经典著作的巨大作用,直到印刷技术的逐渐成熟和普遍使用,才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后世有众多书家曾受到“写经体”的影响或是直接取法“写经体”的,尤其上世纪敦煌藏经洞发现以来,百年间罗振玉、王国维、启功、饶宗颐等书家学者颇为关注。“写经体”即便不能重回南北朝佛教繁荣之时的兴盛,当今书坛也应有其重要的一席之地。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针对“写经体”的书法研究起步晚、发展慢、覆盖面窄等问题确是不争的事实,这也使得在书法创作和书法展览的取法表现上平平泛泛。
书法国展虽不能完全代表书法界的创作情况,但国家级展览的关注度与参与度很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当下书法学习者的状态和变化,下表为笔者对近十年国展中部分楷书作品取法做的初步统计(表1),仅供参考。
根据此表初步可以得出以下结论:①作品取法魏碑最多,将近总数一半。②作品取法对象越来越丰富多样。③写经体占比平均约为2%。当下小楷创作思路主要向着两个不同方向发散,魏晋参杂明清小楷的重新蜕变,追求伶俐敏捷,与此截然不同的是,另一群书家将魏碑笔法融入小楷,以古拙淳朴为宗,寸楷和大楷由于艺术表现形式,唐楷在展览中较魏碑尚处弱势地位,想要改变写经在当下展览中的格局大有可为。
二、推进“写经体”
与当下书法国展融入的可行性分析
(一)“写经体”的“熟”与“俗”
提及“写经体”想必都会觉得它应属“民间书法”,“俗”且“千篇一律”,难登大雅之堂,“唐文皇令三馆诸生写道释诸经,以其楷正名经生体,士大夫不为也”(汪珂玉《珊瑚网》)。写经书法与文人书法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于某些方面甚至是对立的,文人以写经书法不能自由畅快表达情趣而不屑于此,那些迫于生计迅速抄录的复制之作的确比不上士大夫直抒胸臆、随心所欲的佳作,写经书法为了速度抛弃了部分技法,但有些写经的书写水平和灵活性足以与文人书家相当。文人书家并非与写经无关,王僧虔《论书》曰:“谢静、谢敷并善写经,亦入能境。”后世赵孟頫等文人书家有很多是热衷于抄经的。写经书法不受重视的原因有些不在作品本身,而在书写者身上,世人不仅关心书作艺术价值,还非常关注创作者身份、地位和人品,《灵飞经》可体现文人是怎样对待书写质量和创作者身份的,启功先生《记〈灵飞经〉四十三行本》一文也提出,若不给无名经生安上锺绍京的名头,想必《灵飞经》也不会有如此高的地位。敦煌出土的无名写经,水平高者足与《灵飞经》、智永、欧、虞、颜、柳等名家的书法比肩,如《佛说生经》《贤愚经》《般若涅槃经》等。写经书法的数量和速度要求,导致了写经的“熟”,程式化模式化确为其增添三分俗气。
(二)“写经体”的丰富
上世纪敦煌写经面世以来,典雅精美的六朝写经受到青睐,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北京学界,曾一度形成临仿六朝写经的风气,代表人物有钱玄同、刘复、顾廷龙等先生,他们的作品取端庄神韵,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的学习者摒弃精美细腻一路,开始大量学习朴拙稚涩的类似“穷乡儿女”的写法。数万卷的敦煌写经虽按照书法发展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然最有风格特色和艺术价值的还是前面“隶楷期”和“经楷期”,隋唐楷体稍逊,下表是笔者初步归纳整理出七个主要风格和典型例字(表2)。
从以上对写经风格的简单分类,无法将数万卷的写经囊括,但足以体现写经书法风格的多样性,俊朗绰约如《灵飞经》,稚拙纯真如孩童,精密圆敛如智永,纵脱
来源: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