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秋天里个天凉爽，结婚证儿补起来呀。凡是破结婚证、手写结婚证都能以旧换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结婚证新气象。151县民政局喊你来换新结婚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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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天里个天凉爽，结婚证儿补起来呀。凡是破结婚证、手写结婚证都能以旧换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结婚证新气象。151县民政局喊你来换新结婚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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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工，你有没有去换新结婚证？”
孟笙笙摇头，她最近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里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你可错过了不少好戏，听说有人去补办结婚证，发现自己的另一半竟然早跟人领了结婚证，在民政局就大打出手。
原本懒得去换结婚证的都去换了，这一换证可不得了，发现了好多烂事，我侄子就是警察，最近忙得连家都回不了。孟工你要是赶得巧，说不定能看到热腾腾的好戏呢。”
孟笙笙笑道：“哪有那么巧，就正好赶上了这种事。”
“也是，出了那事后，全市的女人差不多都换了结婚证了。”
孟笙笙请了半天假，去民政局换证。
“同志，我换新的结婚证。”
工作人员接过结婚证，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看向孟笙笙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的结婚证有问题吗？”
“孟同志，你的结婚证是假的。”
孟笙笙皱眉：“你们会不会弄错了？我跟我爱人顾泽城结婚四年……”
“孟同志，你别激动。冒昧打听一下，您有没有心理或者精神上的疾病，比如幻想症？”
“没有，我没病。”
工作人员眼神古怪，目光飘忽看向别处。
孟笙笙朝着工作人员看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柜台上正站着许倩，她家对门邻居。
许倩穿着精致的黑色羊绒大衣，腰带掐着有点丰腴的腰。
她记得，她也有一件这样的黑色羊绒大衣，是顾泽城今年送给他的结婚纪念礼物。
许倩也刚好买了同款？
孟笙笙眉头轻轻一皱，许倩就住在她家对门，她的男人是顾泽城的发小兼同事，早几年前因公去世。
“同志，麻烦你帮忙换下结婚证。”
“我跟我爱人顾泽城结婚四年，能换证吗？”
孟笙笙脚步一顿，拉着许倩的胳膊，一字一字地求证道：“顾、泽、城？许倩，你男人不是叫陈建设吗？”
许倩怜悯地看着孟笙笙，“笙笙，你在胡说什么？我男人一直是顾泽城啊，我们是有结婚证的。”
工作人员在一旁附和着，“人家许同志的结婚证才是真的，你这张结婚证一样假。”
两张结婚证放在一起，许倩与顾泽城头靠着头笑得甜蜜，而她的那张结婚证上只有两人手写的名字。
孟笙笙脑子混乱，难道她真的是神经，她记错了，她压根就没有跟顾泽城结婚？
孟笙笙喉间涌上了一股血腥味，她的脑子恢复了清明。
“顾泽城，他重婚！”
孟笙笙无意与许倩攀扯，拿回她的结婚证，转身就走，她要去找顾泽城要一个说法。
许倩一把拉住孟笙笙的胳膊，生怕她坏事：“笙笙，正好我换好结婚证了，我送你回家。”
孟笙笙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不必。”
许倩冲着门口喊道，声音娇甜：“阿城，你快来帮忙抓住笙笙，别让她乱跑。”
民政局的门被推开。
顾泽城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许倩，才看向孟笙笙。
他看到孟笙笙在这里，眼里闪过慌乱，“笙笙，你怎么在这儿？”
许倩朝着他抬手，“阿城，我刚刚被笙笙推了一下，你扶我一下。”
许倩朝着顾泽城眨眼，顾泽城不知情况如何，需要许倩跟他通气，所以他先走向了许倩扶起了他。
许倩倒在顾泽城的怀里，亲昵地附在他的耳边道：“笙笙已经知道我们结婚，她要告你重婚。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她一点都不顾夫妻之情，她想毁了你啊。”
孟笙笙冷眼看着两人黏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这个男人脏了，她不要了。
顾泽城拉住了孟笙笙，“笙笙，你误会了，我们回家说。”
孟笙笙奋力挣扎，但是被顾泽城死死地攥着手腕。
她怒极，垫着脚狠狠地咬住了顾泽城的脖子。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许倩惊呼着喊工作人员来撬开孟笙笙的牙，“老天，笙笙她的神经bing又发作了，不把她的牙齿敲掉，她是不会松口的。”
顾泽城忍着疼，阻止道：“不行，不能伤害她。”
许倩满脸心疼：“阿城，她疯了，她会活生生地咬下你的肉。”
顾泽城垂眸看向怀里的孟笙笙，结婚证这事是他理亏，如果咬下他一块肉能让孟笙笙解气，他愿意这么做。
许倩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她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你抱紧她，我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不，她不能挨这种来路不明的针！
孟笙笙刚松口，想要逃却被顾泽城抱得紧紧的，她绝望地感受到不明的液体被推入了她的手臂中，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睁开眼，入目一片白。
她猛地坐了起来，就看到守在她床边的顾泽城。
“笙笙，你醒了？”
孟笙笙看到顾泽城脖颈处的纱布，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顾泽城用一张假结婚证骗了她四年，转头却娶了兄弟的遗孀。
顾泽城对上孟笙笙痛苦的视线，心疼地想要抱一抱她，但是被孟笙笙躲了开去。
“笙笙，结婚证这事儿，我能解释的。”
“我跟许倩是清白的，你知道我受伤后那玩意儿就不行，我怎么可能跟许倩发生什么。”
“她孩子被人骂野种被人欺负，她哭着求我看在她死去男人的份上帮忙假领一个结婚证，我与她男人是好兄弟，这个忙我不得不帮。”
“我就想着，反正我们也不可能会有孩子，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有没有结婚证都无所谓，就当是为我们下辈子积儿女福了，下辈子我们自己也能有个孩子缘。”
第2章 她嫁了个圣男
孟笙笙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她嫁了个圣男，连结婚都能拿来帮忙。
“所以，我的结婚证是假的，你与许倩结婚证才是真的。”
顾泽城僵硬着点头，“那只是一张纸，不重要。”
“你说那张纸不重要？”孟笙笙笑得讥诮，“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张纸困了我四年！”
她与顾泽城是相亲认识的，两人相处了之后都觉得不错，顾泽城正准备打结婚报告就被派出去出差，路上遭遇意外后负伤不举，顾母怕她离开，拿出了两人的结婚证。
结果，困了她四年的结婚证竟然是假的！
“顾泽城，我们离婚。”
孟笙笙扯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哦，不，我说错了，我们不离婚。”
顾泽城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孟笙笙最善良，不可能不理解他这是在做好事，他只要多哄哄就好了。
果然，他才哄了几句，孟笙笙就心软了。
“笙笙，我知道你最善良……”
孟笙笙冷笑，“是啊，四年前你们家就说你最善良，结果用一张假结婚证困了我四年。现在又想用你最善良这一句话，让我守一辈子的活寡，看着你有妻有女吗？”
顾泽城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笙笙，他的笙笙不是最善良最温柔吗，怎么能说出这种刻薄的话？
他们是夫妻，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那地方不行，孟笙笙怎么能嫌弃，怎么能说出守活寡这么凉薄的话？
孟笙笙看着顾泽城谴责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刚刚说错了，我们连离婚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分手。”
顾泽城沉着脸，“不可能，笙笙，我不同意离婚！”
“没有结婚证这张纸，你拦不住我。”
孟笙笙下地穿鞋，拧开了门。
一抬眼就看到了护士台上挂着“神经科”三个字。
顾泽城竟然将她送到了神经科，为了掩盖她重婚的事实，他竟然将她送到了神经科。
“笙笙，你是我老婆，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老婆，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
孟笙笙冷哼一声，“顾泽城，我劝你好聚好散别再纠缠我，不然我就告你重婚！”
“笙笙，你就这么冷血，一点儿都不顾念我们四年的感情吗？”
孟笙笙头也不回，一脚迈出了病房。
顾泽城察觉到孟笙笙对他毫无留恋，心慌地追上来扣住了她的腰，孟笙笙挣扎着给了顾泽城一巴掌。
“别逼我真的去举报你重婚！”
许倩穿着白大褂，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泽城，要我帮忙吗？”
孟笙笙眼里盛满了慌乱和惊惧，“顾泽城，你放开我，你别逼我恨你！”
顾泽城看着怀里挣扎得凶的孟笙笙，狠下心：“笙笙又犯病了，你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孟笙笙瞳孔一缩，“顾泽城，你疯了！我没病，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泽城贪恋地蹭了蹭孟笙笙的脖颈，“笙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你怎么能离开我？你要打要骂，我都悉听尊便，只要你别离开我。”
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反抗，镇定剂扎入了她的身体里。
她失去意识前只有一个想法，顾泽城大概是真的疯了。
孟笙笙再一次醒来时，她学乖了。
她闭着眼听着病房里的动静，她听到了许倩和人说话的声音。
“许医生，你真的太善良了，她幻想与你老公结婚，你竟然还这么大方让你老公照顾她。”
“都是好几年的老邻居了，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要是我老公能劝她清醒，就当是为孩子积德了。”
“你们夫妻俩肯定积德了，你们孩子多听话啊年年考第一。”
说话声远去，孟笙笙才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被铁链捆绑在床上！
顾泽城这个疯子，是真的将她当成神经病一样锁着。
她等啊等，滴水未进，等到天黑，顾泽城才风尘仆仆地带着饭盒来了。
“笙笙，你醒了？是不是饿了？我打包了你最喜欢吃的虾仁炒蛋，我喂你。”
顾泽城温柔地看着她，似是没看到她身上的锁链。
“顾泽城，你给我解开。”
顾泽城没动。
“我要上厕所！”
孟笙笙看到顾泽城拿出了尿盆，眼眶都红了，“顾泽城，不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顾泽城拿着尿盆的手一顿，哑着声音道：“笙笙，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孟笙笙没有接话，被许倩盯着去厕所。
许倩穿着白大褂，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高姿态盯着孟笙笙：“我还有很多事，孟同志上快一点。”
“许倩，你放我走，顾泽城就是你的。”
许倩掩嘴娇笑：“现在，顾泽城也是我的。我可不会傻乎乎地放你走，让顾泽城怨我。你只要多挨几针说不定就真傻了，我就不信顾泽城会喜欢傻子。”
孟笙笙的心往下沉了沉，许倩笃定了她不能从医院里出去，只要还在医院里，许倩可以找到各种理由给她打针……
回到病房，她没有再闹腾，也没有委屈自己，吃了个饱饭后，就推开了碗筷。
顾泽城收拾好碗筷后，深情地看向孟笙笙：“笙笙，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谈谈。”
孟笙笙还未开口，顾泽城就道：“如果是说要离婚，你就别想了，除非我死了。”
孟笙笙咬牙，她现在就恨不得顾泽城死了。
“笙笙，别闹了，我对许倩没有任何感情，不过就是看在她男人陈建设，还有她女儿乖巧可怜的份上。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孟笙笙清楚，不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她永远也别想离开顾泽城，甚至还会变成傻子。
她低头玩着手指头，没说话。
顾泽城试探地握住了孟笙笙的手，这一回，孟笙笙没躲开。
顾泽城欣喜，“笙笙，我知道你最善良最懂事了，你理解我的对不对？当年，我妈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偏偏那时候我出差受重伤后不举了，我妈怕我不想活了，就拿了那个假的结婚证哄住了你。
后来我几次想跟你摊牌，想跟你领真的结婚证，但是我不敢赌，怕你离开我。再后来就有了许倩的女儿被人欺负被骂野种，她跪地哭着求我帮忙，我就心软答应了，我就想着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领证了，能做一件好事也给我们积德。”
孟笙笙在心里冷哼一声，对外人积德，就对她积恶吗？
“顾泽城，我要回家。”
顾泽城有些犹豫。
孟笙笙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我吗？果然又是骗我的，顾泽城，你在我这里已经毫无信用了。”
顾泽城咬牙答应，“好，我们回家。”
签字出院时，孟笙笙看到了医生开了十管镇定剂。难怪顾泽城会这么放心地让她出院。
二人打开家门时，屋子里欢声笑语。
顾母丁婉月正与许倩和她的女儿围在她家的餐桌上吃饭。
“我的小孙孙又考第一了啊，真是太乖了，奶奶奖励你吃一只大鸡腿。”
顾泽城脸色微变，小心地看了一眼孟笙笙，见她没有发脾气松了一口气。
孟笙笙一下子接受不了假结婚证的事，闹得他身心俱疲。他好不容易软硬兼施将人哄好了，他妈又来添乱。
“妈，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别乱喊，小意是建设的女儿。”
顾母丁婉月纠正道：“胡说！小意在你的户口下面，就是我们顾家的孩子，以后还要给我和你爸披麻戴孝送上山的。”
丁婉月好不容易白得一个孙女，早就不满顾泽城为了照顾孟笙笙的情绪，他们只能偷偷摸摸跟便宜孙女培养感情。
现在好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抱孙女了。
孟笙笙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你们刚刚叫她什么名字？”
许倩的女儿绑着两个麻花辫，声音脆甜：“孟阿姨，我叫顾知意。”
“顾泽城，她为什么叫顾知意？”
“顾泽城，你已经忘了吗？这是我给我女儿取的名字，你现在给了她！”
知意，知意。南风知我意，吹梦到你身边。
这是她们刚结婚时，情意正浓，她天天安慰顾泽城他会好起来的，她还曾经幻想着以后女儿就取名叫顾知意。
现在，她女儿的名字是别人的了。
就连他也被他自己送了出去。
第3章
许倩拘谨地拉着女儿站了起来：“笙笙，这个名字是我在阿城的书里看到的，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就拿来用了，你别误会阿城。”
顾母丁婉月见所有人都捧着孟笙笙，早就不满：“小意就是阿城的女儿，她叫顾知意有什么错？”
顾泽城头疼，“妈，这是我欠笙笙的，你就别管我们夫妻的事情了。”
要不是他不行，笙笙也不可能不能当妈妈。
“够了！阿城，你可是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卑躬屈膝算什么样子！我听许倩说，你的身体已经有起色了。”
孟笙笙转头看向顾泽城，刚结婚前两年，孟笙笙还劝顾泽城去看病，她说多了两次，顾泽城认为她嫌弃他不行，足足半个月不回家，后来她就学乖了不再提这个事。
他们夫妻之间都不能提这些，而顾泽城却将这些私密事告诉了许倩。
许倩只是一个培训了一两个月的赤脚医生而已，她懂什么？但是偏偏顾泽城却愿意跟许倩交流自己的病情。
顾泽城看了许倩一眼，他并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但是事关自己面子，他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或许他治好病了，能行了，笙笙就不会再闹着离开他了。
他朝着孟笙笙点头，“嗯，我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孟笙笙面色如常，她可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喜在哪里。
顾母丁婉月从儿子口中确认了这个好消息，得意地瞥了一眼孟笙笙：“听见没有，我儿子的身体马上就要痊愈了，你不好好把他伺候好了，他随时能甩了你。而你被人白睡了四年，谁还敢要你？”
“妈，我不会跟笙笙离婚，你就别添乱了。”
顾泽城见孟笙笙神色不对，将人都赶走了。
顾泽城刚想解释，孟笙笙已经关上了房门。
“笙笙，你开开门。”
“没有结婚证，我们不适合睡在一个房间。”
顾泽城嘴角翘了翘，笙笙还是离不开他，闹了这么一场还是想要跟他领结婚证。
“等小意毕业，我就跟许倩离婚，跟你领结婚证。”
孟笙笙是一个字都不信，许倩的女儿才小学，等她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或者大学毕业？等毕业后，又因为要结婚不能没有爸爸……只要许倩不松手，顾泽城就别想离婚。
孟笙笙合衣睡了一晚，藏好昨晚用左手写的举报信，才走出了房间。
顾泽城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准备叫孟笙笙起床，“起来了啊，快去洗漱，我煎好最后一个荷包蛋就能吃饭了。”
只有刚结婚那阵子，顾泽城因为自己不举有意哄她别离开他，后来他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两年，顾泽城工作忙，有时候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她一个人也不想住在空荡荡的家里，忙起来索性吃住都在单位。
“是不是睡迷糊了，喊你都没反应。”
顾泽城亲昵地捏了捏孟笙笙的脸，“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让爸给你请了七天假，你几年都没休息过，正好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
孟笙笙正刷着牙，就听到了敲门声。
许倩的女儿气喘吁吁地道：“爸爸，我妈妈的自行车坏了，你能不能送我去学校？”
顾泽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浴室，压低了声音道：“小意，爸爸现在很忙，你孟阿姨还没吃早饭。”
许倩的女儿急得眼泪都哭出来了，“孟阿姨都那么大的人了，自己还不能吃饭吗？我们学校来了新老师，我要是迟到会被罚站在走廊上，同学们走来走去会笑话我的。”
顾泽城心一软，就被许倩的女儿拉出了门。
孟笙笙怕顾泽城折返回来，拿上举报信就去了相关部门，然后才回了研究所。
“你们听说了没，前几天民政局又有爆炸消息。一个有臆想症的神经病看上了对门的老公，一直以为自己老公是对门的老公，还弄了个假结婚证。”
“我也听说了，最后被拉到医院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出来，可千万别放出来祸害我们。”
“咦，孟工你来了。你家人不是说你生病了要请假一星期吗？脸色这么差还坚持来上班，你可太敬业了。”
孟笙笙扫了一眼说闲话的三人，“你们怎么就能肯定那个人就是神经病？她如果是被老公和情人合伙冤枉的呢？”
三人面面相觑，没说话。她们不知道一向沉迷于工作的孟工咋突然关心他们说的这些八卦了。
孟笙笙无意与他们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破事，她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事实胜过雄辩，只要相关部门调查清楚后，就会还她一个清白。
孟笙笙说完就进了实验室，随着军工基地的工作重心转移，研究所里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人都想尽办法寻出路，因为研究所指不定哪天就取消了，到时候他们都要失业了。
她的老师调走时，还问她是否愿意离开，她考虑了半个月，还是拒绝了。
顾泽城在这里，她的家也在这里，她哪儿都不去。
她现在后悔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寻她的老师。
她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却被告知老师在实验室里，等他出来再给她回电话。
她静下心来做手里的最后一个项目，这是她老师调走之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项目。
实验进行到一半，就有人来敲门。
孟笙笙皱眉，去开了门。
刚刚说八卦的一人说道：“孟工，你妈妈生病了，你的家人让你赶紧回家一趟。”
孟笙笙心一慌，四年前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顾泽城，她就没再回去过。她妈一定是病重了，才会来找她。
孟笙笙匆匆去了门口。
待她看到门口沉着脸的顾家人，孟笙笙转身就跑。
“抓住她。”
研究所里就只剩下一个老大爷开着门，“你们干啥呢，这是研究所，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顾母丁婉月扯着嗓子喊：“大爷，我家笙笙这几天发病了从家里跑出来，前两天刚刚大闹了民政局，我怕她又来闹研究所，研究所可不是一般地方，要是毁了重要数据可损失大了。”
孟笙笙跑了几步就被顾泽城抓住了胳膊，“你们欺人太甚，明明是顾泽城重婚，却往我头上扣神经bing的屎盆子。”
顾父给了顾泽城一个狠厉的眼神，孟笙笙就被顾泽城捂住了嘴。
顾母抹着泪，给众人展示了户口本。
户口本上，孟笙笙三个字的旁边，俨然写着养女二字。
孟笙笙紧咬着牙关，顾家人为了坐实了她精神有问题，竟然将她变成了顾家的养女！
偏偏众人都信了。
“孟工就是那个大闹民政局的神经病啊，平常时候看不出来啊。”
“也是能看出来一点的，实验室的研究员都撤走了，就留下了孟工，是不是就是因为孟工有神经病啊？”
孟笙笙听着研究所的同事们的议论声，心里一片荒凉。
她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竟然会为了顾泽城给她的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家而选择留下。
……
京城，某军工实验室。
郭老从实验室里出来就被助理告知孟笙笙来了电话，他眼里一亮，“小孟想通了？要调来京城？正好这个项目正好需要小孟同志逆天的计算能力和推演能力。”
助理歉意道：“我没接到电话，不知道孟工打来是做什么的？您要现在给孟同志打一个电话回去吗？”
电话接通，郭老自报身份，“你好同志，我找小孟孟笙笙。”
接线员磕磕绊绊地道：“郭工，孟工的家人已经帮她辞职了。”
郭老挂了电话后，眉头紧皱：“小孟向来负责，最后一个项目的数据都没交给我，怎么会辞职？”
第4章
孟笙笙被堵着嘴带回了家。
门，被重重砸上。
顾父顾光耀将举报信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看你娶的好媳妇，要不是我及时拦下来，这几封举报信会毁了我们顾家几代人攒下来的家业。”
顾泽城眸中盛满了痛苦和挣扎，“笙笙，这是你写的吗？”
孟笙笙垂眸，摇头。
她要是敢认，顾家说不定丧心病狂到杀人灭口都能干得出来。
“爸，这上面的字迹也不是笙笙的，说不定是别人冒充笙笙的名义写的。”
“不管这个是不是你媳妇写的，这种事情我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顾光耀气得不轻，“研究所的工作我已经给她辞了，你的身体也有了起色，以后就让她待在家里好好养身体给我顾家生一个孙子。”
孟笙笙猛地抬头：“你有什么资格辞了我的工作。”
顾光耀抬手就朝着孟笙笙砸过去一个茶杯，顾泽城动作迅速地帮忙挡了。
顾光耀气得指着顾泽城的手都颤抖了，“没想到我顾家竟然出了个痴情种，你再这么惯着你媳妇，顾家早晚毁在你手里。”
骂完顾泽城，顾光耀对上了孟笙笙：“我有什么资格？就凭这份工作是我儿子拿半条命换来的，是组织补偿我儿子的。你这么有本事，你倒是自己去找工作啊。”
孟笙笙咬着唇。
当初顾泽城受重伤，顾家为了哄她答应婚事，特意将组织补偿的工作机会给她。只是那一份工作只是研究所里打扫的，这四年间，她一点一点地从清洁工爬到了研究员。
这其中，是她没日没夜地读书钻研，是她厚着脸皮将实验室的老师们请教一遍又一遍。
她能进实验室，她没有靠顾家一点，是她凭借着自己的实力。
“爸，我会看好笙笙的，不会让她再闯祸的。”
顾泽城送走了顾家人后，长叹了一口气。
“笙笙，我知道举报信是你写的，但是我不生气，因为你的举报信对我不会有半点儿影响。”
孟笙笙紧握着拳头，是她太天真，这些年每年过年，顾家门庭若市，人脉关系堪称能遮住半边天。她竟然妄想有人会给她主持公道。
“笙笙，如果你不能乖乖听话，再惹事，我也保不住你，只能给你送到精神科去了。”
孟笙笙深吸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吐出一口气，“我会听话的。”
“乖。”顾泽城俯身，温柔地亲了亲孟笙笙的发顶。
孟笙笙紧绷着身体才让自己没有做出逃离的动作。
转日一早，孟笙笙出房门时，就看到许倩在她家的厨房里忙活着，顾泽城在一旁打下手，二人忙碌的身影像极了夫妻。
许倩的女儿乖乖地坐在餐桌旁，正大声地朗读着课文，是初中课本。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倩的女儿才上四年级？
看到孟笙笙出来，许倩的女儿只瞄了她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课本上，继续大声朗读。
顾泽城毫不吝啬夸奖道：“小意朗读得非常有感情，华国与西方建交，小意可以学一点儿外语。”
许倩的声音低落，抹了抹眼泪：“小意哪有学外语的命，自从建设去世后，他家人嫌弃我生了女儿，对我们娘俩不闻不问，哪有条件给她学外语。她就是那种贱命，得认命。”
顾泽城不赞同：“我托人从京城捎几本外语书来，到时候我给小意请个好老师。”
许倩的女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奔到厨房抱住顾泽城的大腿：“爸爸，你太好了！我也能跟我们班班长一样学外语了，我一定学得比她好。”
顾泽城最喜欢这种拼搏上进的孩子，许倩的女儿，简直就是给顾泽城生的一样。
顾泽城被许倩的女儿缠着，压根没发现孟笙笙从房间里出来了，直到她拉开椅子，顾泽城才看到，忙丢下许倩的女儿凑到孟笙笙的面前。
“笙笙，你醒了？你是不是饿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糖糕。”
顾泽城献宝似的将早点推到孟笙笙的面前，孟笙笙也没委屈自己，挑了个糖最多的吃了。
厨房里，系着围裙忙碌了一早上的许倩脸都绿了，她推了一把她的女儿，朝着餐桌努努嘴。
许倩的女儿扬起了一个最甜的笑容，拉住了顾泽城的胳膊，“爸爸，我妈的自行车还没修好，你今天还能送我去学校吗？我们班同学昨天看到你了，都说我爸爸长得又帅又高大。”
顾泽城一口答应，“好。”
孟笙笙神色淡淡地咬了一口糖糕。
昨天，顾泽城还会小心翼翼地看她眼色，今天就坦然了。果然有些事情一旦戳破，顾泽城犯起贱来都毫无负担。
顾泽城与许倩一家三口正准备离开时，顾母丁婉月来守着孟笙笙。
许倩教丁婉月如何扎针，“如果笙笙犯病，您就给她打一针，她就会冷静下来的……”
孟笙笙没去看许倩，只盯着顾泽城看，她想知道这是不是顾泽城的主意。
顾泽城安抚地揉了揉孟笙笙的脑袋，“笙笙，只要你乖乖的，妈不会给你扎针的。”
可等许倩一家三口刚走，丁婉月就拿着针筒逼近孟笙笙。
“我什么都没有做。”
丁婉月撇嘴，“你是什么都没做，但是我有很多事要做。我还要去供销社买菜，可没空一直盯着你！”
孟笙笙后退到窗口，眼里尽是绝望和疯狂。
“你如果再进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我的死，会不会让你们母子交恶？如果半死不活就更好了，以顾泽城的对我的爱意和愧疚，他这辈子都会绑死在我身上。”
丁婉月很清楚儿子对孟笙笙的迷恋。
那时候，只不过与孟笙笙相了一次亲，顾泽城就不顾家人反对，张罗着要打结婚报告。重伤醒来发现自己不举后，他丧失了生存的意志，要不是她拿出了假结婚证，顾泽城可能早四年前就活不下去了。
丁婉月不甘，却也不敢赌。
等顾泽城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后，丁婉月才离开。
孟笙笙交给顾泽城一个书单，“我在家与你妈大眼对小眼实在是无聊，你能不能给我找几本书。”
顾泽城扫了一眼书单，《机械物理设计》、《空气动力学》、《飞行力学》，还有不少是外文书。
“这些书连我都看不懂，你能看得懂这些书？”
顾泽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些书可不好弄，不如我给找几本小说给你打发时间看看？”
据他所知，孟笙笙就是一个研究所里打杂的，后来借着顾家的名义，干活本分，被实验室的大佬们招到身边打杂。
孟笙笙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顾泽城。“你会为了许倩的女儿托人找外文书，我让你好几本书就推三阻四，在你的心里，我连许倩的女儿都比不上？”
顾泽城失笑，原来是他的笙笙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所以故意想要考验他是不是最在乎她。
大概这些书是孟笙笙在实验室里看到过的。
“好好好，你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愿意试着给你摘下来，何况几本书。不过你要是捧着书就打瞌睡，可别跟我撒娇怪我给你弄一些你看不懂的书来。”
孟笙笙无意与顾泽城解释她在研究所里做了什么，“正好我最近睡眠不好，看书也能补觉。”
第5章
顾泽城现在对孟笙笙很上心，一到办公室就让打电话联系发小帮忙找书。
“兄弟，如果有一些有意思的小说和游记也找几本来，我给我老婆打发时间。”
“不是吧，顾泽城，你到底娶的什么天仙儿，这么宠？”
顾泽城笑道：“我老婆确实长得跟天仙儿一样，保管你看到眼睛都发直了，等下次我回京介绍你们认识。”
顾泽城与发小插科打诨了几句才挂了电话，他都能想得到孟笙笙拿到书后傻眼的小表情，到时候他再将小说和游记拿出来，一定会收获孟笙笙一个大大的抱抱。
孟笙笙每日吃了困，困了睡，将这几年没睡的觉都补足了，脸上看上去愈发好了，惹得丁婉月暗骂孟笙笙狐狸精。
书是陆陆续续到的，孟笙笙拿到书后，又开始了日夜捧着书看，就连睡觉都顾不上了。
顾泽城看得好笑，孟笙笙为了争一口气，看得还挺像一回事。
那认真的小模样可真勾人，他们要是有个自己的女儿就好了，一定跟笙笙一样，又乖巧又招人。
顾泽城想起今晚约了许倩看病，如果这次顺利的话，说不定他跟笙笙真的会有一个女儿。
入夜，顾泽城一起身，孟笙笙就醒了。
才短短几天，孟笙笙就被顾家人折磨得精神紧绷，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能吓醒。
听到关门声响起，孟笙笙才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屋里没有人，可她不敢跑，她不确定顾泽城是不是躲在暗处，故意测试她的反应。
就算是如此，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逃跑的机会，就算再挨上一针。
孟笙笙提着一口气，小心地打开了门。
隔壁许倩家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传来了顾泽城的说话声。
顾泽城为什么会大半夜在许倩家？
孟笙笙小心地推开门，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城哥，你不用有负担，我戴着医用手套帮你治病，治病而已，不会让你对不起笙笙的。”
孟笙笙皱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倩帮顾泽城治病？
一个没培训过几天的赤脚医生帮顾泽城治病？军区医院的老医生们都治不好的病，许倩能治？还是说，全靠忽悠着治？
“阿城哥，还是没感觉吗？那你把我想象成笙笙，你再试试……”
孟笙笙靠近房门，顺着门缝望进去，就见许倩一身清凉往顾泽城的怀里蹭，顾泽城疯狂地配合着许倩的动作，两人动情地互相啃咬着。
孟笙笙嫌恶得不愿再看，她可不想因为渣男贱女耽搁了她逃跑。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许倩的女儿睡在沙发上，被子将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本奥数书的一角。
许倩将顾泽城带回房间鬼混，却开着一道门让她女儿听墙角？看来，许倩也并没有多疼爱她的女儿。
孟笙笙摁下猜测，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后就直接下楼。
她才走了两步，二楼的门开了。
丁婉月从门里走了出来，不怀好意地抬头看着楼道上的孟笙笙：“这么晚了，你是想逃跑吗？”
为了看住她，顾家人竟然搬到了他们家楼下。
孟笙笙强压下其他心思，慌张道：“大半夜的，顾泽城不在家，我找找他去哪儿了。”
“阿城单位有事，他办完事就会回来的，你先回去睡。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你一针。”
在丁婉月的注视下，孟笙笙折返回了家中。
她睡不着，索性拿了一本书看，但是书上的字飘得厉害，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孟笙笙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猩红。
她被顾家人盯得神经紧绷，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吓了一跳，再这么下去，她会疯的。
如果她疯了，顾家人还好好的，她不甘心。
要疯，大家一起疯。
她一个人疯，未免太寂寞了。
孟笙笙的脑子此时异常清晰好用，她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三天后又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每一年顾泽城都会给她准备礼物，今年也该轮到她给顾泽城送一个礼物了……
天亮，开门声响起。
孟笙笙才闭上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安稳，一直到顾泽城中午下班，孟笙笙才睁开眼睛。
顾泽城从国营饭店打了饭菜回来，笑着调侃：“怎么这么能睡？昨晚去贼了？”
孟笙笙抬头看向顾泽城，顾泽城的眼里尽是试探，却没有心虚，没有半点出轨后的心虚。
也是，治病而已嘛，找的还是自己的合法妻子治病，有什么好心虚的？
孟笙笙打了一个哈欠，“以后半夜要加班，麻烦给我留个纸条。”
“好。”顾泽城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欣喜道，“老婆，你在关心我吗！你一夜没睡，是在担心我！”
顾泽城伸手要来抱孟笙笙，孟笙笙嫌弃地躲开了，“你加班回来，都没洗澡？一股子什么腥味。”
顾泽城僵硬地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嗅了嗅，眼神躲闪，“那我先去冲个澡再来碰你。”
等顾泽城冲完澡，发现孟笙笙乖乖地坐在桌边等他，眼里只有他。早知道他早将孟笙笙的工作辞了，让她乖乖地只围着他打转。
吃完饭，顾泽城推了碗筷：“在家乖乖的，我一下班就回家陪你。”
孟笙笙拉住了顾泽城的衣角，“我下午想去国营商店逛一逛，行吗？”
顾泽城诱哄地摸了摸孟笙笙的脑袋：“你想买什么，我下班后给你带回来。”
“后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亲自给你挑件礼物。”
顾泽城眼睛一亮，他最近被孟笙笙闹得都忘了结婚纪念日，“那我让妈陪你逛一逛。”
孟笙笙没反对，她正准备拿钱和票时，顾母丁婉月骂骂咧咧就上楼来了。
“谁家过日子不是本本分分，就数你最能折腾，还过什么结婚纪念日。纪念个屁，四年都没生个蛋出来……”
孟笙笙也不顶嘴，与丁婉月一前一后出了楼。
两人一出现，家属院的邻居们戒备地远远散开了。
“老顾家的，你怎么能把神经bing带出来？要是她发疯伤到我们，可咋办？”
“要我说就应该将人送到神经bing医院，对大家都好，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地防着。”
丁婉月叹着气给人赔不是，“咱做父母的都一样，我们就盼着孩子能好起来。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那既然收养了也是一条命。”
孟笙笙冷眼看着丁婉月装腔作势，他们是去年搬到军工厂的家属院的，那时候她与顾泽城那时候关系闹得正僵，她吃住几乎都在研究所，与家属院的都不太熟。
而丁婉月在外一直经营着好形象，家属院的自然都愿意相信她。
一出家属院，丁婉月又换了一副刻薄的面孔，“我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要是你哪有脸出来逛。”
“我又不是神经bing，我当然有脸出来逛。”
孟笙笙知道丁婉月在外面要脸，所以直接怼了回去。
果然，丁婉月只敢小声地咒骂：“孟笙笙，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反正一次收拾也是一针，她索性就攒个大的。
孟笙笙给顾泽城挑了一件羊皮大衣，服务员确认道：“这件衣服要一百八，你确定要吗？”
孟笙笙劈手就将衣服抢了过来，“不过才一百八，我们能付不起？这衣服就挂在我爸的账上，我爸是151县的顾县。”
丁婉月听到“顾县”二字，心头一颤，她男人还只是副的，虽然上头有消息称正的那一位要调走，她男人极可能要转正，但是如今八字还没一撇。
服务员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同志，我们供销社不挂账。”
孟笙笙刚想开口，丁婉月就捂住了孟笙笙的嘴，“你闭嘴！”
转头对着营业员歉意地道：“同志对不住，我们家孩子脑子有点儿不正常，这钱我付，我付。”
孟笙笙倚在柜台旁，看着丁婉月肉疼地掏钱。
视线一转，她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她的亲妈何凤兰正红着眼看着她。
孟笙笙浑身僵硬，颤抖着手将羊毛大衣放回了柜子上。
她可以自伤一万只为能伤敌八百，也要恶心恶心顾家人。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神，但是却不能不在乎她亲人会怎么看她。
孟笙笙喉咙发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不敢与何凤兰对视。
第6章
丁婉月见孟笙笙主动将羊毛大衣还了回去，忙与营业员说：“同志，麻烦你帮我收好，我回家拿钱去，拿了钱就来买。”
她拉着孟笙笙出了国营商店，何凤兰也跟了出来：“亲家——”
丁婉月上下打量着穿着粗布衣的何凤兰，可算是明白孟笙笙为何不闹了。
“亲家，笙笙她病了吗？你们带她看医生了吗？要是手头紧，我攒了点钱……”何凤兰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
“我没病。”
孟笙笙吸了吸鼻子，与丁婉月打着商量，“你要是不想我妈闹到家属院去，就让我把她打发了。”
丁婉月一点儿都不想跟乡下人打交道，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她都能闻到何凤兰身上的土腥味。但是她不看好孟笙笙，她儿子下班回来一定会跟她闹。
“你大哥的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可是我顾家托人求来的……”
“我知道，我娘家人都在农场，我能跑到哪里去？”
孟笙笙带着何凤兰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两个菜。
因为不到饭点，国营饭店里没什么人。
“笙笙，你别怕，咱有病治病，如果顾家不管你，妈管你，妈带你去治病。”
孟笙笙摇头，当初她不顾何凤兰反对要嫁给顾泽城，何凤兰气急放出了狠话，“你要是嫁给顾泽城那废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就因为这一句话，孟笙笙四年没回过家。现在她自食恶果，她怎愿意拖累他们？
“我没病，我在顾家好好的，顾泽城什么都听我的，不过有一点儿婆媳矛盾，我想故意讹丁婉月的钱而已。丁婉月要面子，现在一定回家拿了钱去把那件大衣买了下来。”
孟笙笙避重就轻，语气轻快。
何凤兰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女儿，没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给孟笙笙夹肉吃。
孟笙笙只闷头吃，几分钟后就放下了筷子，“你别只顾着我，你也吃。”
孟笙笙给何凤兰的碗堆得高高的，才继续开口。
“我现在挺好的，顾泽城机遇好也成了不大不小的领导，他的身体遇上了一个好医生也有了起色，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长得像我又像顾泽城，就连名字我也取好了就叫顾知意。”
何凤兰紧紧地握着筷子，喉咙发紧：“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孟笙笙嘴角扯了一个淡笑，“嗯，吃完饭就早点儿回去吧。顾家人不喜欢看到你，当初你以死相逼拦着我不肯让我嫁给顾泽城，人家都记着仇呢。你们要是想让我日子过得好一点，就别来找我了。”
两人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别，“我今天出门没带钱，我就不送你去车站了。等我生了孩子，我们一家子齐齐整整回一趟农场。”
“好。”
何凤兰转身走了。
来源：危境卫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