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很多人都怀疑杨金水是装疯，包括赵贞吉、锦衣卫、还有之后的陈洪。
这是大明王朝第77篇文章
杨金水疯了，被带回北京问罪。
可是，一个疯子要怎么问罪？
嘉靖决定单独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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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怀疑杨金水是装疯，包括赵贞吉、锦衣卫、还有之后的陈洪。
陈洪曾经派人用针扎过杨金水，就是为了弄清他是不是真疯。
那针下去是真疼，普通人根本忍受不住。
太医也说了，杨金水的确疯了。
陈洪表示，根本不信，还想折腾杨金水。
装疯，是很多政治人物都做过的。杨金水不算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疯子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按说不需要再负责任了。
但陈洪这样的行为，就是要告诉杨金水，你就是装疯，我也要把你弄死。
论心狠手毒，陈洪排第一。
黄锦为此差点跟陈洪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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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嘉靖传来消息，要亲自密审杨金水。
听说皇帝要审杨金水，陈洪慌了。
杨金水这才躲过一劫。
嘉靖心里对杨金水是可惜的。
杨金水固然可恨，但也是为了替他办差才弄成这样。嘉靖首先想弄清楚，杨金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最后，嘉靖得到的结论是，杨金水疯了，但又没完全疯。
至于到底疯没疯，他得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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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要密审杨金水的时候，黄锦想了个办法，给杨金水扎了针，让他能直挺挺的跪下，但又不会随便乱动，送到精舍让嘉靖审问。
而嘉靖审问杨金水这一段，足以看出杨金水的用心良苦。
“看到牌位了吗？”嘉靖的声音像是从天外极远处传来，传到了杨金水的耳里。
“天……”杨金水居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嘉靖：“你看到谁了？”
嘉靖问他看到牌位了么，杨金水表示看到天。这个天就是指嘉靖。然后嘉靖问他看到谁了。
杨金水看到飞元真君、忠孝帝君、万寿帝君，这都是嘉靖对自己的自称。都是嘉靖刻在牌位上的，杨金水能看懂字，说明他没有完全疯。
嘉靖心里明白了。
“你是谁！”嘉靖突然厉声问道。
“我是谁……”杨金水喃喃地复述着嘉靖的问话，两眼虚望着上方，似是在想，又像是在空中寻找那个“我”。
嘉靖又操起了身边的磬杵，在铜磬上敲了一下。
这一声似乎敲醒了杨金水的记忆，绕梁的铜磬声在耳边嗡嗡响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广陵散》……我是《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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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广陵散》代表沈一石。
嘉靖的脸阴沉下来了：“什么《广陵散》？”
杨金水的目光虽然还散着神，却慢慢望向了嘉靖：“我的琴……我是沈一石，我有冤……”
嘉靖不禁一凛：“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杨金水：“杨公公带我来的，我被杨金水给害了……”
嘉靖凝住了神，紧盯着他：“杨金水是怎么害你的？”
杨金水这么回答，是在为自己的知己沈一石叫屈呢。他说沈一石被杨金水害了，也是表达自己对好友死亡的愧疚。接着，他说杨金水害沈一石，就是要沈一石织很多的丝绸，皇帝也穿不完，那些人也穿不完。
嘉靖把沈一石抄家了，杨金水心里为他鸣不平，但又不能直说，就这样隐晦地骂嘉靖。
嘉靖也有些进入角色了：“到底给谁穿了？说出来，飞元真君忠孝帝君万寿帝君便恕你无罪。”
“太多了……”杨金水虚虚地望着上方想着，“尚衣监……巾帽局……针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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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很明显，其中涉及到的人，就是从沈一石这里搜刮钱财的人，沈一石有个账本，写了给嘉靖小金库上工的账目，可小金库都不入账，也就是一笔糊涂账。不难想象，上贡的过程中，雁过拔毛，这些内廷的人都贪污了。
此时，嘉靖更确定杨金水没有疯。
嘉靖：“说人的名字！”
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还有严阁老、小阁老……太多了……都穿我的衣，用我的钱……”
他的这段回话，跟他在沈一石自焚前说的话，是相互对应的。
杨金水神色也有些伤感了，叹了口气：“这几年跟着我，你也不容易。宫里的生意是大，也不要缴税，外面都打量着你赚了多少钱。可你赔进去的比赚的不少。为了给我装面子，把芸娘也送了我。你赔了多少小心，担了多少干系，我今天全领会了……”
虽然沈一石做宫里的生意不用缴税，但杨金水知道，浙江官场、内廷那些部门，沈一石的钱必须都打点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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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跟确定了，杨金水根本没疯。嘉靖就趁机问他胡宗宪贪了没有。嘉靖那边有沈一石的两箱账目，自然知道胡宗宪没有贪。
嘉靖：“胡宗宪呢？”
杨金水：“胡宗宪？胡宗宪不是织造局的人……”
这就是否认胡宗宪贪污了。
嘉靖：“吕芳呢？”
杨金水：“吕芳是谁？”
嘉靖紧紧地审视着他：“杨金水他们说的老祖宗，给你请六品顶戴的人，你也不知道？”
杨金水又在想着：“有他……有他……他在一百年前死的……”
嘉靖又问吕芳是否贪污，他很想知道杨金水会怎么回答。内廷贪污，吕芳是肯定有拿的。
而杨金水给出的答案是，有吕芳，但吕芳在一百年前就死了。
他的意思是，吕芳的确贪污，但跟浙江的事儿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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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水的精神状况到这里就很清楚了。
一个人如果真的疯的，肯定会胡言乱语，而杨金水说的话，既没有一句谎言，也没有逻辑错误。
比一些正常人的状态还清醒。
没有谎言是指，杨金水斥责了该斥责的人，包括内廷和官场的人，但胡宗宪没有贪污，他也没有胡乱攀扯。
而没有逻辑错误是指，吕芳是杨金水的干爹，他言语里是保的。
嘉靖这么问就是对吕芳已经有忌惮了，但杨金水的回答，一点都没有把吕芳扯进去。
一个疯子，会做到这种程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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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疑心未释，盯紧了他：“你说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说杨金水！”
杨金水：“杨金水也死了。他害死了我，我已经把他也带走了……”
杨金水这么说是在为自己求情。
嘉靖紧紧地盯住他的眼，竭力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真伪。
杨金水终于显出了十分恐惧的样子，突然动了，把头在地上猛磕起来：“忠孝帝君饶命！万寿帝君饶命！我不敢来了，我立刻就走，我再也不敢来了……”那头在地上也不知磕了多少下，砰砰地响着，地上开始有了血迹！
这是想祈求活命，嘉靖对杨金水是有怜惜的，最终赦免了他。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